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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頂的樓房忽然被光彈命中,衫野捂著腦袋躲過掉下來的碎片,然後一隻腳忽然踏在衫野麵前。衫野抬頭看了眼奈克瑟斯,奈克瑟斯同樣看了眼他,站定用武裝擋住光彈後起跳向凱普魯斯撲去。


    奈克瑟斯跳躍時腿向下用力讓地麵猛地顫動,衫野沒站穩摔在地上,緊接著一隻被鎧甲覆蓋的手把他撈起來。克雷斯帶著衫野往旁邊跑了兩步然後蹲下,“你過來幹什麽!”


    “我知道它為什麽要做這些了,我得和那個怪獸說清楚!”


    克雷斯沒來得及說什麽被一道光彈打在背上,扭頭看到抱著凱普魯斯尾巴被甩到一邊的奈克瑟斯,克雷斯揮刀斬碎一發光彈然後把衫野放下來,“在這呆著,我去給你創造機會。”


    兩次下潛閃身躲過光彈,克雷斯一個大幅度斜劈順勢半空翻滾一腳踢在凱普魯斯臉上,接著起跳雙腿夾住它的腦袋將其摔在地上。


    克雷斯抬手阻止舉著風暴之劍上前的奈克瑟斯,“製服它,不要讓它再次分散成星光。”


    金色的光線變為藍白色的光鞭,奈克瑟斯纏住凱普魯斯的尖角,在克雷斯把它踢起時纏住它的身體。


    凱普魯斯掙紮著,眼看光鞭越纏越緊它再次化作星光,奈克瑟斯立即收迴光鞭嚴陣以待,當凱普魯斯的身體再度凝聚時,一道槍聲響起。


    兩個巨人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他們看著在凱普魯斯尾巴後麵那個舉著手槍的小小身影。沒有高溫氣浪,奈克瑟斯直接變成藍色形態,能量弓一甩變為臂刃,倘若凱普魯斯想要傷人,那麽奈克瑟斯的攻擊一定會先擊碎它。


    凱普魯斯轉過身緩緩低下腦袋,之前被克雷斯收容,後來被衫野放出來的星光能量飄到衫野身旁。


    “為什麽要阻止我?你難道不想看到星空嗎?”


    衫野抬頭仰望著凱普魯斯,他同樣能看到天空,看到一片黑色的天空。這片天空沒有星星,估計未來也看不到星星。


    “城市的燈光,汙染,還有束縛你的工作,我都會幫你解決。”


    “不!我不想要這樣!”衫野大喊著。


    “為什麽?難道你不想看到星空嗎?”


    “我...我當然想啊,但是...”衫野看著周圍被破壞的樓房,“不應該是這種方式,不應該是這種代價。”


    衫野依舊記得自己小時候見到的那個白色的身影,如同天使一般從空中降下,然後又飛迴天空。


    美好、神秘,這是衫野對外星人的第一印象,也是對星空永遠的印象,但是現在...星星破壞了城市,僅僅為了這種理由。


    或許星空也隻是星空,所謂美好浪漫不過是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凱普魯斯抬起頭,它發出兩聲低聲的嗚咽,接著化作星光迴到天空。


    衫野放下槍,然後跌坐在地上,他抬頭望著天空,望著星光飛到雲上,望著星光逐漸消失,一同離去的似乎還有他心中的憧憬。


    林潛在衫野旁坐下,“你還好嗎?”


    “你…”衫野躺在地上,說了一個字又閉上嘴,但林潛猜到他在想什麽,“對,我就是另一個。”


    “這樣啊…”衫野沉默了一會,“星星真實的樣子,就是這樣嗎?”


    林潛沒有正門迴答,現在怎麽迴答都是錯的,“我早就想問,你很喜歡星星,想找宇宙人,既然如此為什麽當警察。如果是當不了天文學家,平時賺不到錢也就罷了,但你不是迫於生計才去做警察的,你很喜歡這份工作。”


    “我以前見過宇宙人,”衫野說道,“白色的發著光,有翅膀,像鳥,像天使。我看著它飛向天空,然後變成無數星星中的一點。”


    “沒人相信我,我也不在乎。等長大了,我得找工作,看星星成為了愛好,也隻能是普通愛好,畢竟買不起望遠鏡,平時看看書看看別人拍的圖片也很滿足了。”


    “當然,隨著我長大,我對星星的了解也變多了。星星隻是星星而已,它們是由無數反射光的行星,自己發光的恆星,還有彗星組成,不過是一大堆天體罷了。這種說法很現實,但對當時的我來說不夠浪漫。”


    “然後有一天我想,地球在有些宇宙人眼中是不是也是一顆星星呢?就好像那些發著光的宇宙人,那些宇宙人的家在我們眼中也是一顆顆星星。”


    “我想保護地球,想讓其他宇宙人也能看到那顆名為地球的星星,當警察是十二歲的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但是隨著我當警察的時間越長,我抬頭看星空的時間就越少。有工作繁忙的原因,有抬頭看不見星星的原因,但有一次假期,我沒有去看星星,我才意識到真正的原因是我改變了,並非不再喜歡星空,而是發現更好的東西。”


    “我能理解,衫野先生。”林潛說道,“我可以隨時隨地前往太空,但在天象館裏那次是我感受到星空魅力最大的那一次。對於我來說,我寧願一輩子都看不到星空,也不希望地上的燈火會有哪怕一點永遠熄滅。”


    對於衫野來說,或許他當警察的最初目的是想要保護地球,讓其他星球的人也能看到地球反射的光。但他當警察的時間越長,他的目光更多得被燈光吸引,被人吸引。


    或許衫野在某一刻會有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那就是讓宇宙人看到地球發出的光並不是反射太陽的光,而是看到地球上的人所製造的燈光。


    “衫野先生,星空就是在那裏,有人看到浪漫,有人看到深邃的恐懼。它是什麽樣子取決於人,那個人的看法是什麽,那個人的做法又是什麽。”


    光之魂從衫野體內鑽出來,如精靈一般轉悠兩圈然後飛向高空,衫野的目光隨著光之魂移動,然後看向高空,“是啊,全看我們自己。”


    “壞了!我得迴去看看有沒有人受傷!”衫野一下子恢複之前的樣子,奔跑著離開了。


    在意識到星空並非憧憬的那樣浪漫,要怎麽做?衫野的迴答是,我認為它是浪漫的,所以我要做些什麽讓它真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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