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貸款 小額借貸 線上貸款 汽車貸款 手機貸 瘋正妹 橘子影城 古蹟交流社 東森新聞手機板 東森新聞 本地新聞 | 今日時事 | super娛樂城 23win 金鈦城娛樂城 TZ娛樂城 信用版娛樂城 贏家娛樂城 WG娛樂城

    焚天城,禁宮西北角,小金溪山下,林木蔥蘢,簇擁著一片飛簷鬥角的官衙。


    大玉朝內務府寶林處,正是這裏了。


    十年前,當今太後翻臉,朝著主持新政的新黨亮出了屠刀,新政的首腦悉數斬首,諸多黨羽流放的流放,失蹤的失蹤,一心一意和新黨勾結的上一任皇帝,莫名的在如廁時穀道崩裂,大出血而死。


    於是,太後從宗室中,挑選了年僅十二的殷忻,繼承大寶。


    殷忻的父親,隻是宗室中一個閑散王爺,沒什麽能耐,甚至連宗室慣常的欺男霸女、侵占民田、壟斷商貿、強占幹股的勾當都做不來,全家老小百來口人,就靠著每年的萬把石俸米、三萬兩俸銀,還有名下的三萬畝田土出產混日子。


    這日子,緊吧啊,據說,有一次,殷忻的親生父親去外麵參加宗室的酒宴應酬,居然被侍女看到,在他的袍子前擺的襯裏裏,打了兩個拇指大小的補丁。


    一時間,殷忻的父親就成了整個焚天城宗室、權貴圈子,乃至市井百姓口中的笑話。


    殷忻登基後,就理所當然的,對銀錢表現出了極其強烈的興趣。


    但是偌大的禁宮,偌大的焚天城,一舉一動,盡在太後老聖母的掌控,各大衙門的庫房,禁宮的內帑,也被太後老聖母死死的捏在手中,殷忻哪裏能掏弄得出錢來?


    於是,殷忻在努力了數年後,終於在某日太後老聖母心情愉悅之時,奏請太後老聖母下了旨意,為他量身定製了這麽個新鮮的衙門——寶林處。


    這衙門是幹什麽的呢?


    專門種樹!


    每年,殷忻親自去戶部、兵部、工部,以及鹽政衙門、鐵政衙門等有錢的衙門,甚至親自登門去封堵內務府總管大太監的家門口,扣扣索索的弄來數量不等的銀子,然後著身邊的小太監,跑去民間的苗圃,用宮廷特供的名義,強行壓價,采購一些小樹苗,然後胡亂的種在焚天城北麵,和幾處大漠戈壁灘相接的山嶺中。


    這裏頭,究竟漂沒了多少銀子,誰也不知道,就連太後老聖母手上最得力的幾個秘諜衙門,也沒能算清楚,殷忻這些年究竟從中伸手了多少。


    反正,焚天城內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寶林處成立後,短短三五年的時間,殷忻的親生父親,那個沒什實權的空頭子王爺,府邸麵積擴大了五倍,名下多了近百萬畝良田,城外的溫泉莊子也有了三五處,頂好的獵莊、農莊等,也有了十幾處產業。


    就焚天城內,最繁華的十幾條商業大街上,殷忻的親爹名下,也多了近百處商鋪。


    對此,出了三五個清流禦史,有氣無力的上點帖子,勸誡殷忻不要‘與民爭利’之類老生常談的廢話,就連太後都懶得搭理的——堂堂大玉朝的皇帝,弄點下三濫的手段,貪點錢而已,這算什麽呢?


    而且,皇帝陛下貪錢,又沒有拿去蓄養私兵,私蓄死士之類的,他拿著這筆錢,去補貼自己的親生父親,給自己的親娘多打造了一些金銀首飾之類的,這是‘純孝’啊!


    因為太後老聖母的默許,內務府寶林處,就成了焚天城內極特殊的一個衙門。


    最近兩年來,寶林處的小太監們,簡直成了人憎鬼厭的過街老鼠,他們就好似從十八處地獄裏爬出來的討債鬼,往哪個衙門的門口一站,嘿,你乖乖的掏錢就是了。


    寶林處衙門周邊,不要說官兒、百姓,乃至駐軍、巡捕之類的不願意靠近,甚至就連乞丐,都起碼隔開了一裏地繞行——曾經啊,就有乞丐帶著剛討來的十幾個銅錢,帶著兩個熱騰騰的肉包子從寶林處衙門前路過。


    結果,你們猜怎麽著?


    守門的小太監奮起神威,將那乞丐打倒在地,十幾個銅錢被小太監笑納,而那兩個肉包子,也被寶林處看門的狗子‘啊嗚’一口吞了下去。


    焚天城的官兒們、百姓們,於是乎紛紛傳言——此處雁過拔毛,獸走留皮,蚊子從寶林處衙門上空飛過,都得抖抖屁股,留一縷油水下來。


    大中午的,寶林處衙門,大堂上,公案上放了七八個盤碟,上麵盛了些白斬雞、鹵豬蹄、豬耳朵、鹵大腸之類的下酒菜,放著兩壇子市麵上最便宜的水白酒。


    天氣有點熱了,殷忻披散著頭發,穿著單薄的中衣,猶如市井無賴漢一般,一隻腳踩在地上,一隻腳踩在大椅上,搖頭晃腦的哼著下流的小調,不時伸手抓一塊油膩膩的肉食塞進嘴裏大口咀嚼,端起八錢的小酒盅‘哧溜’喝一口小酒,那小表情簡直是滿足到了極點。


    大堂內,七八個用了寶林處的帖子,從焚天城的頂級青樓裏請來的當紅花魁,正扭扭捏捏,一臉糾結和惆悵的唱著極香豔的曲子。


    這些花魁們,一個個表情別扭,動作也是別扭到了極致,嗓音更是別扭得,好似聲帶都打結了,唱出來的調子,沒有一點點香豔撩人的味道,反而怎麽聽著怎麽像是在哭喪一般。


    須知道,她們是焚天城最頂級的青樓,最當紅的花魁。


    她們要溫婉一點,可以唱‘楊柳岸曉風殘月’。


    她們要豪放一點,揮動鐵板高唿‘大江東去浪淘盡’,也是可以的。


    她們可以吹洞簫,可以彈素琴,可以奏琵琶,甚至如果有客人格調殊異的,她們也能拉起二胡,配合客人的心境,奏一曲‘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偏偏她們做夢都沒想到,堂堂大玉朝的皇帝陛下,居然把她們叫過來,盡是讓她們唱這些下三濫的半掩門、暗窯子裏的老姑娘們,才會唱的什麽‘小寡婦上墳’之類的淫詞濫調。


    你可是皇帝陛下啊!


    雖然你披散了頭發,但是誰看不出來,你腦殼後麵,那小小的九縷頭發須子呢?


    偌大的大玉朝,能夠蓄九條辮子的,除了喪心病狂的反賊,也就隻有皇帝一人!


    而且,說實話,大家也都是老熟人了,就算不看辮子,誰還認不出你這張臉啊?


    你可是皇帝,你怎麽能聽這些東西?


    當然,皇帝陛下什麽身份,您要是樂意聽呢,更下三濫的曲子,這些花魁姑娘們,也不是不能唱,問題是……


    殷忻昂起頭來,大聲嚷嚷道:“哎?你們這些姑娘家家的,怎麽一個個搞得好似娘病爹亡故,弟弟黃賭毒,全家走投無路,無奈誤入歧途的可憐人一般?”


    “你們可是焚天城最頂級的紅牌子姑娘,讓你們唱‘小寡婦哭墳’,不是讓你們真個給朕……給老子哭墳啊!”


    “唱啊,唱得開心些,熱烈些,笑容燦爛些,身子搖晃起來,小屁股蛋跳起來!哎,那邊的樂師,你們這群丫頭也都苦著臉做什麽?老鴇子沒給你們月錢?還是昨晚上沒吃飽飯啊?”


    “老子讓你們來唱曲子,又不是不給……那個……錢?”


    殷忻眨巴眨巴眼睛,朝著身邊的幾個心腹太監看了過去:“沒給錢?”


    幾個心腹太監幹笑,一名老太監湊了上來,低聲嘟囔道:“老爺,這個,最近,的確是告饑荒了……咳咳,這兩年咱們經常去光顧的幾個苗圃,那些喪天良不知道忠君報國的苗圃,全都關門不做買賣了。”


    “還有,那些衙門麽……從去年開始,就防範著那些甲子行走呢,太後老聖母懿旨,各大衙門封賬,所有的銀子調撥,都要她老人家親筆批示,才能提出錢來。”


    殷忻緩緩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我們叫她們來唱曲子,是真沒給錢啊?”


    頓了頓,抓了塊豬大腸塞進嘴裏,殷忻喃喃道:“還是魯菜的味道純正啊,講究一個食材的原味。呃,欠了多少錢了啊?”


    老太監幹笑:“總能有十七八次了罷?”


    殷忻就斜著眼,極嬌嗔的朝著那幾個紅牌姑娘一翹蘭花指:“瞧你們這德行,老子……咳,本公子素來聽聞,滄海有遺珠,荒野隱麒麟,青樓之中,多仗義豪俠、不讓須眉的胭脂巾幗……你們看看你們這幅小兒女的模樣!”


    殷忻歎了一口氣,輕輕搖頭:“本來,本公子以為,憑借咱們的交情,完全可以講一講感情,本公子以為,本公子這清白的身子,都已經毫無保留的獻給了你們,咱們怎麽也能稱一聲‘知己’。”


    “沒想到,你們心心念念的,居然還是那惡臭衝天的阿堵物!”


    殷忻抬起頭來,兩點清淚就很自然的從大眼角裏滲出,緩緩的,慢慢的,極深情、極淒婉的順著麵頰流淌了下來。


    他嗚咽道:“知音少,知音少,世間寂寥,歸去也,歸去也,天地蒼茫,吾本莽莽天宇一孤鴻,來時一人,去時孤影……卻也好,卻也好!”


    殷忻站起身來,佝僂著身體,一臉的惆悵、寂寥和空虛、寂寞,帶著三分的憂、三分的愁、三分的恨,以及一分莫名其妙的思緒,踉踉蹌蹌的衝著寶林處大門走去。


    他從目瞪口呆的花魁姑娘們身邊走過,本來已經快要走到大堂門口了,他突然轉過身來,踉蹌著迴到了公案前,一手拎起了一口水酒壇子,朝著幾個心腹太監點了點頭:“喏,弄幾張油紙,把這些好東西打包迴去,晚上熱一熱了當宵夜。”


    幹咳了一聲,殷忻繼續仰天歎息:“長歎息,長歎息,世事皆苦;紅塵滾滾,盡濁物也,唯本公子孤傲絕世,清白如一朵……最冷寂的……水蓮花!”


    ‘嘎吱’!


    旁邊一正拉二胡的樂師,蠻俊俏的一大姑娘小手一抖,硬生生將琴弦拉出了鋸木頭的聲響。


    而幾個花魁更是齊齊閉嘴,小嘴唇咬得慘白一片,一個個差點沒吐了出來。


    殷忻就保持著那股子比羋湘君更要高遠、深邃、超凡脫俗、憂國憂民的架勢,搖搖晃晃,踉踉蹌蹌的向外碎步疾走。


    幾個心腹太監齊齊歎了一口氣,同樣擺出了‘俗世疾苦’的蒼涼嘴臉,用力擠吧眼睛,好容易擠出了幾顆小而又小的眼淚星子,忙不迭的跟在了殷忻身後。


    這些焚天城頂級青樓的花魁,隨便陪人坐一坐,喝杯茶,就是七八千兩上萬兩銀子,若是陪你好生吃一頓酒席,拉拉小手,吃吃豆腐,順便唱唱小曲之類的,沒有幾萬兩紋銀,是沒辦法收場的。


    這裏可是有七八位同等身價的花魁。


    更要命的,他們是已經欠了十幾次的費用沒有清賬了。


    這種事情,若是傳了出去,殷忻和他們這群太監的臉,還要不要了?


    快走,快走!


    一分錢不僅可以難倒英雄漢,更是連一群太監都能被難得死死的啊!


    花魁無語,樂師無聲,等到殷忻等人離開了,她們相互看一眼,齊齊歎了一口氣,往地上輕輕的‘啐’了一口——罷了,罷了,就當晚上做噩夢,被鬼壓床了罷?


    壓著,壓著,也就習慣了。


    花魁們收拾表情,樂師們打理樂器,正準備離開呢,一群身穿青衣,滿臉都是賊笑的寶林處小官突然蹦了出來:“慢著,諸位可是咱們大爺請來打堂會的,這還沒有半個時辰呢,怎麽能走開?趕緊的,繼續奏樂,繼續舞……來人啊,去斜對麵的酒樓,趕緊賒一桌上好的燕窩魚翅海八珍的席麵,就說年底有錢了給他們清賬。”


    “繼續奏樂,繼續舞啊……難不成,你們看不起咱們?還是,看不起咱們背後的大爺啊?可告訴你們,得罪了咱們寶林處,管你們背後東家是誰,信不信咱們直接跑上門,朝著他們伸手啊?他們還不扒了你們的皮!”


    一眾花魁仰麵看天,蒼天無語。


    殷忻走出了寶林處衙門,隨手將酒壇子遞給了兩個跟上來的護衛,背著手,很感慨的歎道:“錢哪,現在去哪裏發一筆橫財呢?唔,三個月前,被抄家的那個戶部主事,是犯了什麽事來著?居然從他府邸裏,超出了現銀三千多萬兩!”


    “哎,如果可以的話,將焚天城內的六部官兒們,齊刷刷的殺一遍,咱們不就有錢了麽?”


    跟在殷忻身邊的太監、護衛,齊齊不語,紛紛搖頭。


    這話,也就您膽大,您說說過嘴癮罷。


    沒有太後老聖母的懿旨,就殷忻身邊的老的老、小的小的十幾個太監,還有三十幾個護衛,這些太監、護衛當中,又隻有四個太監、三個護衛頭子來自殷忻的老爹王府,其他的還都是太後老聖母安排的,估計全都是秘諜暗樁。


    就這點人手,怕是隨便一個六部小吏府上的家丁,都能打得他們抱頭鼠竄。


    還抄家?殺頭?嗬!


    這孩子,完了,當皇帝把腦殼當壞了,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寶林處外的街道,不寬,卻很幽長,寬不過兩丈許的馬路兩側,一側是高聳的禁宮宮牆,一側則是各大官署衙門的圍牆,而且朝著這條街道開辟的門戶,全都是官衙的後門,平均隔開三五十丈,才會有一扇不大的門戶。


    馬路兩側,種滿了高達十幾丈的老樹,在禁宮宮牆的那一側,還隔著一條寬達半裏的護城河。護城河和行道樹之間,是一片寬有七八丈的斜坡,此刻上麵野草、野花開得極其絢爛,好些貓貓狗狗的,就在花草中亂竄。


    殷忻突然停下了腳步,欣然笑道:“端的是好狗,極品好黑狗,嘖嘖,這般壯實,怕不是能出五十斤上好的香肉?”


    就看到,一片濃豔的野生虞美人花叢中,四條膘肥體壯,體格幾乎和尋常人相當,通體油光水滑,遍體黑毛宛如黑色錦緞的大丹犬,正靜靜的坐在花叢裏,昂著頭看著從馬路上走過的殷忻等人。


    在那四條大丹犬中間,赫然鋪了一張草席,上麵有一個男子戴著遮陽的鬥笠,靜靜的盤坐在草席上,麵前伸出了三根細長的魚竿。


    一群太監、護衛全震驚了。


    這一條馬路,因為偏僻、幽靜、又有那般長、那般寬一條禁宮護城河的緣故,好些年前,這裏是焚天城的釣魚愛好者們垂釣的無上聖地,常年有數以百計的釣魚佬在這裏垂杆。因為護城河過於寬闊的緣故,河對岸的禁宮護衛們,隻要這些釣魚佬不下水,他們也是懶得搭理的。


    但是自從寶林處在這裏落戶後,那些釣魚佬早就舍棄了這一片垂釣聖地。自從寶林處的小太監帶著人,向他們強征‘神州綠化稅’後,多少年沒人敢來這裏釣魚了?


    今天,這是見鬼了嘿?


    但是仔細看去,從那男子鬥笠下露出來的毛發可以看到,他的頭發是奇異的淺綠略帶淡銀的光澤,顯然,這男子不是東國子民,而是外來的洋蠻。


    這就……難怪了嘿!


    但是,洋蠻也釣魚?


    殷忻朝著一群太監、護衛擺了擺手,‘嘎嘎’笑著,朝著那垂釣的男子大步走了過去:“嘿嘿,這位兄台,一看你就是個好人。得了,借根杆子,讓本公子試試今天的手氣!”


    一群太監、護衛,就圈住了這一小片花草。


    如果是東國子民,他們肯定要將這男子衣服都扒光了,仔細的搜查一番,但是既然是往來的‘友邦人士’麽,想來以他們‘高尚道德標準’,他們是不會刺王殺駕的吧?


    殷忻往那男子身邊一坐,舒舒服服的伸長了兩條腿兒,嬉笑道:“來,分根杆兒……嗯,事情辦得怎樣呢?”


    花叢中,有數十隻蜜蜂在飛舞,它們翅膀‘嗡嗡’震蕩,細微的聲響,就將殷忻和那男子的對話聲,悉數中和,沒有一句話語能傳出三尺之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巫風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血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血紅並收藏巫風最新章節

xxfse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