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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溫最近很得意,不然也不會為了男寵花錢如流水。


    他放出話來,自己和國外勢力搭上線,以後張氏集團的航運生意必定暢通無阻,甚至在國際上大展宏圖。


    前段時間張氏信任危機,還在觀望的人,都緊著巴結他,希望能踩上風口,跟著分一杯羹。


    “張總,以後還得靠您多多照顧。”


    “什麽藍家霍家,以後港城,那必須得是張家!”


    說話人豎起大拇指,給張溫敬酒。


    張溫笑納,道,


    “我不過是個小角色,這位米勒先生才是真正能庇佑我們的人。”


    米勒舉杯,流利地用中文迴道,


    “過獎了。”


    明眼人看得出來,今晚雖然是張溫做東,但他一直對一位外國人十分禮遇。


    米勒先生微笑著應酬,禮貌疏離。


    他西裝革履,留著絡腮胡,看起來像一位商人,但身材挺拔,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狠勁,又有意識眯起眼,假笑著掩蓋下去。


    張溫黑道起家,一眼便知,米勒是個狠角色。


    據他所知,米勒還隻是薔薇會的高層之一。


    張溫試探道,


    “米勒先生,您中文講的真好,是有夏國的朋友嗎?”


    “中文是我的工作語言。”


    米勒神情有些無奈,


    “別的同事都會用中文匯報,隻有我不會不就被落下了嗎。我也是為了升職加薪呀!”


    一番賣慘拉近了雙方關係。


    “我還真想多認識些夏國朋友,張,我們老大說,保證你的貨物順利到港,但得知道你運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張溫哈哈一笑,舉杯道,


    “米勒先生,今晚不談公事,今天就讓我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你。”


    他拿著酒杯湊近米勒,指著劇組爭相獻唱的演員擠眉弄眼道,


    “有喜歡的跟我說,或者您有特殊的愛好,包您滿意!”


    米勒麵露驚喜地笑開了花,邪笑著和張溫碰杯,


    “cheers!”


    酒液入喉,他眼神凜冽,提醒自己,花團錦簇,可千萬別被迷了眼,他可有任務在身。


    薔薇會成員最近重心全在追查實驗室線索上。


    根據手下匯報的消息,確定張溫是實驗室的大經銷商。


    他是港城地頭蛇,港城地理位置特殊,他又做的航運生意,早年黑道起家,三教九流的人脈繁雜。


    天時地利人和占盡,張溫掌握著購貨渠道和銷售渠道。


    作為承上啟下的貿易樞紐,他手上有一份供貨商、分銷商的名單。


    有這份名單,便能拔出蘿卜帶出泥,將危害社會的藥品以及實驗室的首領一網打盡。


    為了拿到這份名單,雲皎才放縱他蹦躂幾天。


    他走私違禁藥品的事板上釘釘,落網隻是時間問題。


    隻是雲皎要的是將實驗室連根拔除,而不是圖一時意氣打草驚蛇。


    “張總,您可是我最佩服的人了。”


    “我覺得您剛說的那句話特別有道理,就衝剛才那句,我一定敬您一杯。”


    “感謝今天的飯局,讓我有幸和各位精英聚餐......”


    敬酒的人絡繹不絕,有生意場的合作夥伴,也有劇組以席香帶頭的演員,張溫是資本大佬,投資許多影視項目。


    在一聲聲恭維聲中,張溫逐漸得意忘形。


    他還不知道自己頭上懸了把斷頭刀,不知何時就落下。


    但今天,他自己將這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他下巴揚起,點了點角落裏的慕臨川,


    “哪能事事如意,那邊那個,跟我鬧過別扭,誰知道沒幾天又跑迴劇組了,我挺好奇他怎麽想的。”


    他笑容貪婪,有人懂事地出頭,


    “慕白,張總宴請你總玩手機什麽意思?是不是不給張總麵子,還不快過來敬酒陪個不是?”


    對方來者不善,所有目光聚集到被指名道姓的人身上。


    慕臨川:【待會兒再聊】


    顧倦:【別呀,我正糾結著呢,阿川?阿川呐!真走了?誰能救救我呀!】


    慕臨川緩緩站起身,祁獨柯剛才偷溜了,他也想走,卻被保鏢攔下。


    他和劇組其他人不熟,沒人為他說話。


    席香打圓場,將高腳杯塞進他手中,推了他一下,小聲道,


    “去吧,大家都在,他也不能把你怎麽樣。”


    就連平時寡言少語的郭導都勸道,


    “喝一杯而已啦,年輕人大方一點。”


    二人都拚命給他使眼色,張溫的破壞力可比財力更可怕。


    得罪別的投資商頂多撤資,得罪張溫沒有好下場。


    據說有人因為不尊重他,被綁架威脅過,後來,那個演員就瘋了,之後便是查無此人。


    大家生怕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元寶就在附近,全身而退不是問題。


    慕臨川站在原地,猶豫是硬剛還是順從,這部戲他還想拍。


    於是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下,他端起高腳杯,麵上帶著冷漠疏離的假笑,


    “張總,實在不好意思,家裏有點事耽擱了,您是德高望重前輩,我作為晚輩理應敬您一杯。”


    宴會廳外,雲皎推門的手頓在半空,疑惑地皺眉。


    她都搖人了,準備好進去砸場子,怎麽不按常理出牌?


    難道小慕平時的清純都是裝出來的?


    他不是說因為得罪張溫被趕出劇組了,這怎麽還欲拒還迎呢?


    以往在慕氏集團時,場麵話信手拈來。


    他借口家裏有事,找台階下,又把對方捧到前輩的位置,一般要臉的人不會難為他。


    可張溫不要臉。


    張溫是這個場子裏的王,他在情欲上一向放縱,尤其參加完藍景燃的宴會,好像總有一股邪火無處發泄。


    燈光下,看著俊逸的慕臨川越看越眼饞。


    他在座位上漫不經心地晃著酒杯,在慕臨川俯身,想和他碰杯時,躲開了。


    慕臨川眼神一凜,就見張溫壞笑著看向他,


    “別人敬酒那波你沒趕上,這可是道歉酒,得添點彩頭,讓大家看到你的誠意,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


    “對對對,張總一向講理。”


    “你叫慕白吧,我可跟你澄清一下,張總這是看重你,給你機會。”


    慕臨川想把酒倒他頭上,但礙於劇組同事的壓力,耐著性子問道,


    “您想要什麽彩頭?”


    “總喝杯子裏的酒也喝膩了,這酒啊,應該這麽喝——”


    張溫瞟向旁邊的張可,張可嗔了他一眼,含了口酒,嘴對嘴喂給他。


    接吻對象是張可,但張溫的眼神卻放肆地在慕臨川身上打量,毫不掩飾他的覬覦。


    周圍一片起哄。


    看得慕臨川直反胃,他握住杯子的手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


    “恕難從命!”


    要不說,張溫把不要臉貫徹到底,還笑嘻嘻地阻攔道,


    “哎哎哎,我可不是欺負人,今天就先放過你,這樣吧,喝個交杯酒,咱們也算交個朋友,以後在張哥的場子上,誰敢不給你麵子?”


    “這可是好事,有張總罩著,以後你不愁沒戲拍。”


    “張總一句話,分分鍾捧你當影帝。”


    “休想!”


    慕臨川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也沒必要再委曲求全,


    “沒什麽事我先走了。張總神通廣大,你肯定知道,我能重迴劇組,不是沒人罩的。”


    和雲皎玩鬧時一口一個金主喊得起勁,真的當眾承認還是有些羞恥。


    但如今,他不得不壓下男人的自尊,認下這份不正當的關係。


    “嘩啦!”


    張溫突然暴起,一把拂開麵前的酒杯酒瓶,酒液蔓延,陰狠道,


    “我看誰敢走!”


    唿啦啦圍上來一圈保鏢,壓迫感十足。


    他聽說慕白有金主,但張可說這人從未露麵,要麽是個空有錢的土財主,要麽是慕白為了自保虛構出來騙人的。


    就算有,張溫現在也不放在眼中,他對自己的走私事業非常自信,成為港城霸主指日可待。


    而且張溫馴服不了慕白,讓他覺得下不來台,在合作夥伴米勒先生麵前丟了麵子。


    “張總生氣了,今天誰也別想走!”


    狗腿子們適時恐嚇道。


    劇組有人小聲吐槽道,


    “慕白一個人得罪他,為什麽要算在我們頭上。”


    “交杯酒而已,演員平時啥不能演,現在矜持上了。”


    “裝什麽純,被大佬玩爛的破鞋,他還挑上了。”


    不滿的聲音悉悉索索,覺醒後的聽力剛好將一切盡收於耳。


    劇組一直有傳言,慕白是認了幹爹,才能重返劇組的。


    慕臨川聽著不堪入耳的話,羞憤難當,氣得臉頰通紅。


    “還給我!”


    張溫的狗腿子助紂為虐慣了,直接搶走他的手機。


    氣氛陷入僵局,張溫陰晴不定,幽幽說道,


    “有個性!我本不想鬧得太難看,既然小慕一身傲骨,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今天招待客人,好好的氣氛被你搞壞了,你去跳個舞,唱個歌,把兄弟幾個逗開心了,就放你走。”


    “哦,對了。”


    張溫站起身,一手握住酒瓶,一手端著酒杯,倒了滿滿一杯紅酒,邊倒邊走向慕臨川,


    “酒也得喝!”


    “按住他!”


    他的保鏢做慣了這種事,按住慕臨川肩膀,掰開他下巴,灌酒。


    慕臨川被迫單膝跪在地上,用力掙紮,深紅的酒液灑了滿身。


    張溫袖口也濺上酒液,他順勢將半瓶紅酒倒在慕臨川衣領裏,涼酒激得他發抖。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灌!”


    砰!


    巨大的破門聲打斷這場霸淩。


    “嗯,好香的酒味!”


    雲皎一腳踹開了宴會廳大門,門外兩個保鏢弓成蝦米倒在地上。


    這場鬧劇開始,米勒就獨自坐在一旁品酒,作壁上觀。


    待看清門口的身影,“啪嗒”一聲,手中酒杯掉落,他差點被未咽下去的酒嗆到。


    米勒下意識腰背挺直,整理衣領,用力拽了拽衣襟,他甚至想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胡子亂不亂。


    他幾步迎上去,那人卻從他身旁掠過,徑直走向那個被灌酒的男人。


    雲皎來者不善,怒氣衝衝地走過來,廳內的人一時被她氣勢震懾住。


    等她走進宴會廳,捏住兩個保鏢手腕,迫使他們鬆手,將慕臨川從地上拉起來,張溫才反應過來,問道,


    “你是誰?”


    “路人,路過聞到酒香,過來討杯酒喝。”


    雲皎一來就直奔自己,卻從始至終沒看自己一眼,慕臨川有些失落,語氣帶著不自覺的依戀,


    “你來啦。”


    慕臨川想牽她的手,卻被她側身躲開,


    “哼。”雲皎不悅地應聲。


    她可真是天下第一大情聖,慕臨川被這樣為難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霍小姐的男寵,她還上趕著湊過來。


    要是搬出霍家,她不信張溫敢如此造次。


    搖的人還沒到,她就單槍匹馬衝進來了,都是為了誰呀!


    他居然嫌跟著自己丟人!


    看她多為他著想,為了照顧他的自尊心,都沒亮身份,隻說自己是路人!


    等了一會兒,沒人再來,見隻有雲皎一人,張溫警告道,


    “小姑娘,別多管閑事。”


    雲皎擲地有聲,


    “我是路人,就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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