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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來,就連皇上都覺得薛家做得太過分了點。


    因而當場判定,責罰薛太師三年俸祿,禁足府門三個月,不必上朝,就呆在府中好好地反省反省。


    至於薛貴妃,皇上奪了薛貴妃協理六宮之權,命其在宮中罰寫經書一百篇,一個月不許踏出她的華清宮半步,以示警告。


    另外,皇上為了安撫衛國公,派了身邊的太監總管給衛星河送去了一大批的補品跟藥材。


    並令蘇太醫陪同時無畫一定要治好衛星河的傷勢。


    若是衛星河有個三長二短的話,那就像薛家先前大放厥詞那般,一命抵一命,到時候就拿薛弘的命去抵。


    但若是衛星河內傷好轉的話,那麽薛太師就必須帶著薛弘親自登門,向衛國公還有衛世子鄭重賠禮道歉。


    皇上給了這麽一個判定,倒是讓本以為占理的薛府頓時焉了。


    就連宮中的薛貴妃一時之間也不敢再囂張起來了。


    因為皇上顯然對薛貴妃有了看法,冷了她一段時日,以至於薛貴妃不得不在後宮中開始低調做人了。


    那薛太師不用說,一迴到薛府,自是拍案而起,惱怒異常。


    “無畫,你來說,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情?為什麽你跟蘇太醫的診斷會是一樣的?剛才在金鑾殿上,你為何要說實話,這不是讓我這張老臉都丟盡了嗎?”


    “迴義父的話,無畫也是逼不得已。當時在場的並非無畫一人,還有皇上派來的眾位太醫。他們一個個都盯著呢,無畫若是說了假話的話,皇上那裏恐怕就會起疑了。”


    時無畫的意思很明顯。皇上不是一個容易被人蒙蔽的昏君。他派那麽多太醫過去,其實就是不信他時無畫的意思了。


    如果那個時候,他的診斷跟其他眾位太醫都不一樣的話,皇上定然會起疑的。


    這一旦蒙騙的話,欺君的罪名可是更大。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因而時無畫權衡利弊之下,自是說了實話。


    如此,反而令皇上在下處罰的時候稍稍留了情麵,若不然的話,恐怕懲罰遠遠不止目前的這個程度。


    那薛太師也並非愚笨之人,時無畫稍稍一點撥,他就明白。


    當時的情況,時無畫也隻能這麽做了。


    “不過老夫始終不太明白,為何衛星河的傷勢忽然就加重了呢?這會不會是衛國公那個老家夥派人後來做的,根本就不是我們薛家做的?”


    薛太師的意思很明顯,若是能夠查出是衛國公後來派人故意弄出來的內傷的話。


    那麽他也能在皇上麵前扳迴一局,貴妃娘娘那裏也能重新得到協理六宮之權了。


    這一次,他們可是損失慘重。丟了顏麵不說,就連宮中的貴妃娘娘跟六皇子都跟著受到了影響。


    如此,能夠扳迴局麵那是最好了的,薛太師是這麽想的。


    可時無畫搖頭了。


    “義父,無畫仔細查看過了,傷勢絕不可能是後來偽造的。新傷跟舊傷,無畫還是辨得清楚的。”


    “那衛星河身上所受得傷全部都是幾乎同時造成的,根本沒有偽造的痕跡。所以無畫隻能說,衛星河這個人比較倒黴,不過是被踹了二腳,竟然就被踹得傷了五髒六腑。”


    其實內心裏,時無畫也曾懷疑過,衛星河是否被人動過手腳。


    可他仔仔細細地查驗過傷處,確實找不出半點被人動過手腳的痕跡。


    因而也隻能說衛星河這個人比較倒黴,連著他們薛府也跟著一起倒黴了。


    那薛太師聽了時無畫這麽說,也隻能歎氣了。運氣不好啊,能怎麽辦呢,也隻能認了。


    “無畫啊,如今也隻能靠你了,希望你拿出你十二分的醫術來,替老夫一定要治好衛星河那個小子。”


    “若是他出了事,衛國公一定會找我們薛家拚命的。到時候不但薛弘要給衛星河償命不說,恐怕往後衛國公一定會視薛家為仇敵的。如此,對我們的大局不利。你明白嗎?”


    “請義父放心,無畫一定會醫治好衛星河的,絕不會讓少爺給他償命的。”


    薛弘雖然整日遊手好閑,沒什麽出息。可他畢竟是薛家的嫡長孫,是薛太師唯一的兒子。


    他不可能會讓自個兒的兒子去送死的。哪怕衛星河出了事,薛太師恐怕也會想出法子來讓薛弘不死的。


    這一點,時無畫相當明白,因而他必會盡全力醫治好衛星河的。那薛太師見時無畫明白他所說的,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你去吧,如果有什麽需要的,就吩咐底下的人去辦。”


    “是,義父,那無畫這就去了。”


    時無畫退出去之後,便迴到了他自個兒的院子裏開始收拾行裝。收拾的時候,他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醫藥箱裏的那一塊令牌。


    這塊令牌是那天晚上夜探薛府的黑衣女子留下的。令牌顯然是衛國公府的令牌,可時無畫不相信那個黑衣女子是出自衛國公府的。


    他不相信,衛國公會派人在這個時候來行刺薛弘。


    因而更多的,他猜測是有人故意設局,想要挑起薛府跟衛國公府的矛盾,以此將事情鬧大,那個人好坐收漁翁之利。


    所以當時拿到這塊令牌的時候,時無畫沒有告訴薛太師這一情況。


    因為他擔心當時盛怒之下的薛太師,很有可能就此就跟衛國公府對上了。


    為了謹慎起見,他決定等到他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之後,他再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都告訴義父知曉。


    當然,在那種情況下,他最先懷疑的那個人就是尚書府的四小姐安清染。因為他覺得薛弘出事的時機太巧了。


    那位四小姐安清染身邊的丫鬟雲緋剛剛被薛弘教訓得淒慘,薛弘馬上就出事了。


    而且看薛弘身上的傷勢,簡直就是跟那個雲緋所受的傷勢是一樣的。


    除了臉上,薛弘並沒有讓人在雲緋的臉上劃過刀子,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迴報的一種利息呢?


    時無畫直覺上是這麽認為的,事實上他也是這麽做的。


    因而在那天追蹤黑衣女子失去蹤跡之時,他第一時間就攔截了鎮南王府夙言璟的馬車。


    他覺得那個黑衣女子就在這輛馬車內。可是結果卻看到了那麽一幕,沒看清楚是何人不說,還惹了夙世子。


    倒讓他當時不好再追究下去了,隻能放行。不過就算這樣,他也沒有放棄。他堅持他的猜測,堅持他的判斷,便派人繼續跟蹤了過去。


    他本以為派人跟蹤過去,最終得到的結果會是那個女人就是四小姐安清染的判斷。


    可沒想到那個女人不過是夙世子養在京城郊外的一個歌姬。


    如此,倒讓他所有的推斷到此已經無法進行下去了。可這並不代表他的懷疑就會終止,他還是堅信他的直覺,不會出錯的。


    時無畫始終相信,那天晚上出現在馬車內的女子未必就是那個歌姬。他想著,這一點他還需要仔細地派人去查一查。


    也許,到時候說不定就能查出點什麽來。想著如此,時無畫握緊了手中的令牌。


    此時,他的目光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那是一種狩獵獵物發出的堅定光芒。


    時無畫這邊是下定決心,準備著要狩獵獵物了。


    安清染那邊呢,會不會那麽容易就入了局,成了時無畫手中的獵物呢?


    恐怕這一切都是未定之數,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就好比現在的衛星河。


    那個被蘇太醫跟時無畫判定為受了極重內傷的衛星河。壓根不可能起身的衛星河。這會兒就坐在榻上,該吃的吃,該喝得喝。


    他那裏抱著一壇三十年的女兒紅,喝得不亦樂乎。在他的對麵,就坐著夙言璟,就那般嘴角含笑地望著他。他這一笑,倒是讓衛星河發現新大陸似的。


    瞪圓了雙目,飛奔下榻,湊到了夙言璟的跟前前來。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夙言璟一番。


    “夙言璟,你老實說,你剛才是不是從嫂子那裏迴來的,我看你笑得有些不尋常啊。你這廝,打小這樣,你這麽笑的時候,鐵定是有什麽好事發生了。說說,說說,是不是你跟嫂子有什麽進展了?”


    此時的衛星河就像個八婆一樣,閃著一雙興奮的眼眸。


    他期待地看著夙言璟的那張嘴,等候著勁爆的消息出來。可夙言璟卻隻是淡淡地笑著,卻什麽都沒有告訴衛星河。那衛星河可就急上眼了。


    “喂,我說夙言璟,好歹咱倆是多年的哥們,是兄弟吧?你就這麽對你家兄弟的,不過就是一個消息而已嗎,至於這麽掩掩藏藏的?至於嗎,你至於嗎?”說著,衛星河不滿地抬起手肘撞了一下夙言璟。


    夙言璟沒什麽反應,他就像是拍拍蒼蠅一下,拍了拍被衛星河撞到的地方。


    “我說衛星河啊,你真想知道?若是想知道也成,隻是下次我過來的時候,就沒有好酒喝了。這個若是你答應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夙言璟,你這人太不厚道了,明明知道我缺什麽都行,就是不能缺好酒。你就這麽威脅我,你還算是兄弟啊。”


    說著,衛星河掃興地抱著酒壇子,迴了他自個兒的榻上。邊喝著,他邊抱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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