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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6章 賀南亭離世


    接下來的兩天,任憑新聞鋪天蓋地,尤佳人卻閉口不再談賀景琛的事情。


    寧巍明麵上也不提,暗裏卻安排蘇成去查個徹底。


    可沒等尤佳人準備好去接賀承歡,在臘月二十晚上就接到了朱慧玲的電話。


    “佳佳......”朱慧玲哽咽著聲音,雖然盡量讓自己冷靜,可是語氣中怎麽也難掩驚惶。


    尤佳人聽著那頭粗重的唿吸聲,心頭一驚,握著手機的手指緊緊用力。“媽,怎麽了,您慢慢說。”


    “你爸......你爸快不行了,他想見你最後一麵......你能來下醫院嗎?”


    朱慧玲開始抽泣。“我知道你和景琛鬧成這樣,我也沒有臉提這個要求,可是你爸,你爸......”


    “媽,我過來,我馬上過來!您別急,爸肯定會沒事的!”尤佳人的心慌成一團,連忙從家裏衝了出來。


    一路上她的心“砰砰”跳得厲害,腦子裏閃過一幀幀與賀南亭相處的畫麵。哪怕他在外麵再雷厲風行,對自己卻總是麵帶慈愛的微笑。


    怎麽就會走到這一步呢,淚水不知不覺爬滿了臉龐。


    她衝到病房門口,發現賀景琛整個上半身都彎著,雙肘撐在大腿上,低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尤佳人知道,他此時難過到了極致。


    她遠遠地站住,想起他讓自己不要再找她的絕情,腳步就一步也跨不動了。


    朱慧玲推門出來,看到尤佳人,眼眶驀地更加紅。


    “佳佳,你來了......”


    她勉強朝著尤佳人笑了笑,隻是那笑容充滿了酸澀。


    “進來吧,你爸爸在等你。”


    朱慧玲又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獨子。“景琛,你也進來,爸爸有些最後的話要交代你們!”


    尤佳人眼睛也跟著紅起來,事情果然到了最壞的地步。


    朱慧玲上前幾步握住尤佳人的手,聲音中帶著祈求。“佳佳,你爸爸還不知道你和景琛分開的事情,答應媽媽,別告訴他好嗎?讓他安心的走......”


    尤佳人看著身邊的女人,海城第一的貴婦,此時容顏憔悴,向來一絲不苟的發型都已經亂了。她的眼袋很重,眼睛腫脹成核桃。


    可是哪怕傷心到了極致,她還在自己麵前撐著笑容。


    她用力迴握住朱慧玲的手。“媽,我知道怎麽做!......”


    推開病房的門,隻餘儀器滴滴聲,很安靜。


    病床上的人戴著氧氣罩,整個人瘦的過分。聽到動靜,他轉過頭,混沌的眼神仿佛清明了幾分,就這樣定定望了過來。


    隻一個眼神,尤佳人就徹底繃不住了。印象中那個精神矍鑠的公公,此時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她向前跌跌撞撞撲倒病床前,聲音哽咽喊了聲:“爸爸......”


    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朱慧玲再也忍不住,撇過頭去抽泣。


    “為什麽,為什麽......不久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會突然這樣?......”


    尤佳人泣不成聲。


    “好孩子別哭了,爸爸有話對你們說!”朱慧玲擦幹眼淚,走到床邊。


    她先把尤佳人扶起來,然後輕輕拿掉賀南亭臉上的氧氣罩,語氣溫柔。


    “老賀,孩子們來了,你有話就說吧!”


    賀南亭點了點頭,重重地喘了兩聲氣息。眼神落在門口的賀景琛身上。


    “景琛......”賀南亭的聲音很小,他勉力抬起手,朝著賀景琛的方向招了招手。


    “你......過來!”


    賀景琛雙眼赤紅,緩緩移步到床前,輕輕握住自己父親苦受的手掌。


    “不要......不要太自責。是爸爸不好......給了你一個爛攤子......”賀南亭說話很吃力,說一句要劇烈地喘幾口。


    “不......是我!是我毀了錦繡,爸,對不起!......”賀景琛的聲音啞得不成話,一滴眼淚落在尤佳人的手背上。


    尤佳人渾身一顫,仿佛落下的不是水而是滾燙油滴。


    賀南亭用力的搖了搖頭,整張臉的臉色慘白。他胸膛劇烈地起伏,抓住賀景琛的手,眼眶濕潤。


    “景琛......不要自責......好好生活......從新開始!”他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很艱難,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


    可是賀景琛隻是垂著頭,沒有迴應。


    賀南亭眼角的眼淚終是滑落。他把視線落在尤佳人身上。


    “佳人.....好孩子......陪著景琛,陪著他......好嗎?”他的眼神溫和,有著長輩特有的慈愛。


    尤佳人下意識地看向賀景琛,卻撞到他痛苦又麻木的眼神。賀景琛避開眼去,尤佳人的心痛得仿佛無法唿吸。


    “好嗎?孩子......”


    尤佳人抵不住一個父親臨終的希冀。她咬著唇,胡亂地點頭。


    “好,爸爸......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賀南亭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重重地舒了口氣。他的目光輕輕掃過賀景琛和尤佳人,又呢喃著出聲:


    “孩子......你們再有個孩子就好了......”


    賀景琛和尤佳人聞言皆是一愣,彼此惶惶然地對視一眼,又各自分開。


    朱慧玲紅著眼睛,輕輕拍了拍賀南亭起伏地胸膛,溫聲說:


    “孩子們還年輕,孩子總會有的......老賀你放心!”


    賀南亭歎了口氣,無聲的眼眸中掩蓋不住失落。


    尤佳人心頭一熱,沒有忍住,她用手覆上還顯著平坦的小腹,哽咽道:


    “爸爸,我和景琛已經有孩子了,已經快三個月了......”


    此話一出,朱慧玲猛地抬頭,不可思議道:“佳佳,你是說真的?......”


    “你怎麽之前一直沒說?......”


    突然想起之前袁夢的事情,朱慧玲抿唇不再開口,隻是臉色又悲傷了幾分。


    賀南亭卻像被打了一劑強心針,整個臉色煥發出活力來。


    “是真的嗎?你懷了景琛的孩子?!”


    尤佳人用力的點頭。“爸爸,原本想滿了三個月再和您說的!......”


    “好......好......!”賀南亭眼睛睜得渾圓,大聲說了兩個好字。


    突然床頭上的儀器發出一陣刺耳的警報聲,然後又緩緩平靜,尤佳人抬頭一看,代表著心跳的曲線。


    已經成了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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