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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賈蓉在京城開了四家酒樓的消息傳到榮國府的時候,王夫人還猶自不相信,嗤笑道就那個敗家子還想開酒樓賺錢,我呸!


    賈母倒是向鴛鴦打聽了一下事情的來源去脈,隻簡單留下一句話:“蓉哥兒倒是爭氣的孩子,起碼賈家還能留個念想,留個火種。”


    當第三天,王夫人聽到周瑞家的說起登天樓的盛況的時候,她就有點遲疑了。


    “賈蓉的酒樓當真賺錢?”王夫人問道。


    那周瑞家的揮著手上的絲帕,將登天樓的盛況說得活靈活現的。


    “太太,你是沒有看到那個盛況,人山人海實在熱鬧的不得了,這麽冷的天氣,還有人排隊等著吃飯,蓉哥兒怕是要發大財了。”


    王夫人對別的事情不敏感,但是對發大財卻是十分敏感。


    因為王夫人早就被榮國府的開銷,搞得焦頭爛額,心中更是苦不堪言,自己貼了不少嫁妝,還得被人背後指指點點。


    女兒賈元春晉封賢德妃,自己除了得到虛名,卻為三天的流水席付出了不少真金白銀。


    王夫人,苦啊!


    銀子將王夫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如今賈蓉的財路,讓王夫人的心砰砰直跳。


    王夫人將王善保家的,周瑞家的叫到身邊,低聲安排著。


    第三日,周瑞和王善保兩人在登天樓的斜對麵的茶樓,要了一個雅間,兩個人如大老爺一樣,四平八穩的端坐在桌子旁,一邊喝著雨前龍井,一邊觀察登天樓的人流量。


    “東府的蓉大爺看起來是真的要發大財。”周瑞一邊將王善保身前的茶杯添到七分滿,一邊笑著說道。


    “蓉大爺真是好手段,蟄伏這些人,倒是讓所有人都看走眼了。”周瑞接著說道。


    “嗯,我倒是聽說寧國府的蓉大爺除了第一天在登天樓見了見舊日的故友親朋,接下來的日子就直接窩在家裏讀書,如今這酒樓好像是薛姑娘和蓉大奶奶一起看管著。”王善保品嚐下龍井茶的清香,才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說出來。


    周瑞接著說道:“蓉大奶奶能知道什麽事兒,我看八成這酒樓就是薛家姑娘在管理,我聽說薛蟠充大頭,帶了不少朋友去店裏掛過賬,最後還是薛寶釵出麵幫他將掛賬清單的。我看薛家八成占了不少暗股。”


    “我聽說太太有意想促成金玉良緣,若是薛姑娘和寶二爺真的成婚了就好了,我們就可以從中撈點油水了。”王善保摸著八字胡,臉上的神情充滿了期待。


    “那就要看我們家的婆娘給不給力了,隻要將太太說動心,榮國府外的事情還不是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周瑞的嘴角也露出一抹頗有深意的微笑。


    周瑞和王善保看著斜對麵人潮擁擠的登天樓,相視一笑,這真是好兆頭。


    於是,當天夜裏,王夫人帶著王善保家的和周瑞家的一起去榮慶堂伺候賈母吃飯就寢。


    雖然王夫人在伺候的時候盡心盡力,看不出一絲異樣。


    但是賈母還是人生閱曆豐富,經驗老道,一眼就看出王夫人藏著心思,於是便將邢夫人他們打發出去,獨留下王夫人。


    王夫人看了一眼,留在賈母身後的鴛鴦,心裏有點猶豫不決。


    王夫人隱隱約約知道鴛鴦被賈母指派給賈蓉了,再看鴛鴦豐腴飽滿的身段,明顯是少婦的身姿,怕是被賈蓉收進房了吧。


    “有什麽事情,你就直說無妨。”賈母看不慣自家兒媳婦吞吞吐吐的樣子,既然下定決心來找自己,臨陣退縮算什麽事?


    王夫人看著賈母臉露薄怒,知道這是自己婆婆對自己的不滿。


    王夫人心裏一發狠,咬咬牙,硬著頭皮就將心裏話說了出來,“近日蓉哥兒在京城開了不少的酒樓,據說每家酒樓都是日進鬥金,我想我們榮寧二府一直都是同氣連枝,休戚與共,寧國府發財了,也讓榮國府跟著致點富。”


    鴛鴦抬起眼眸,多看了王夫人幾眼,望著王夫人越發理直氣壯的大臉,鴛鴦心裏有點不舒服了,微蹙眉頭想著,王夫人是準備濕手抓麵粉,來沾便宜了。


    “你想怎麽做?”賈母未置可否,隻是眯著老眼,繼續問道。


    王夫人見賈母並沒有直接反對,心中一喜,接著說道:“我想讓您出麵跟蓉哥兒商量,讓我們入股酒樓,隻要4成就可以了。”


    “你覺得可能嗎?前些日子,蓉哥兒提起榮寧二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是怎麽說人家的,話裏話外榮寧二府早已分家三代了,憑什麽榮國府要提攜寧國府,你以為蓉哥兒聽不出來嗎?現在你怎敢有如此胃口。”賈母怒極反笑,嗤笑著王夫人的異想天開。


    “兒媳知錯了,但是蓉哥兒生意搞得如火如荼了,怕是要日進鬥金了,蓉哥兒無權無勢,就不怕別人起了心思,故意針對他。如今珍大哥受傷臥床不起,誰還能在背後撐起他,我們府裏的姐兒晉封賢德妃,正好可以成為他的庇護,權力和財富相互支持,難道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王夫人看了賈母,繼續說著心裏話。


    “如今府裏的花銷太大了,馬上就要置辦年貨了,但是各個莊子,店鋪收上來的進項卻是不容樂觀,還有北邊的進項,今年又被大雪阻了路,還要等來年開春的時候,才能送到京城,今年咱們府上是要縮衣節食了。若是我們可以加盟蓉哥兒的酒樓分點紅,也能分擔點府裏的壓力,更何況賢德妃在宮裏也需要打點。”王夫人開始唉聲歎氣了,府裏的情況真有點獨木難支,也不知道王熙鳳以前是怎麽支撐起榮國府的。


    王夫人的話,讓鴛鴦緊皺眉頭,分點紅,在心中誹謗,王夫人的說法可真好笑了,那是一點半點的事情嗎?四成酒樓的利潤,那是多大一筆銀子,王夫人怎麽敢覬覦。


    賈母看了一眼鴛鴦不是很爽朗的臉色,心中也是一歎,看來這丫頭徹底對賈蓉死心塌地了,自己也需要再考量了。


    “蓉哥兒跟我提過他的酒樓,每一家的費用都在三萬兩左右,四家加起來大概花了十二萬兩上下,再加上現在生意火爆,少不得要增值一點,滿打滿算就要15萬兩,你想要四成,就得出6萬兩,你願意出這個錢,我豁出老臉,走一趟寧國府。”賈母心中一歎,賈蓉通過怨鴛鴦將這件事情告訴自己,一是早已想到王夫人的心思,二是給自己提醒吧!隻是榮國府畢竟是自己的根本,賈母根本舍不得看它沉淪。


    “老太太被王夫人說動了嗎?她難道忘記賈蓉的提醒嗎?”鴛鴦看向賈母的眼神裏,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賈母稍微偏了下眼神,將注意力集中到王夫人的身上。


    王夫人的臉色微微一變,遲疑的問道:“怎麽這麽多,榮國府一年的開銷也不過是這個數。”


    王夫人心知榮國府的公賬上,不過2萬餘兩的銀子,還有好大的空額。


    王夫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賈母,才猶猶豫豫的說道:“我們能不能先出1萬兩,餘下的等來年收上帳再補上。或者等分紅的時候直接扣除,我看酒樓的收益應該不錯,幾個月就能迴本吧?”


    王夫人的腦迴路,讓鴛鴦歎為觀止。


    王夫人明明就是想空手套白狼,還得裝模作樣掏出一萬兩做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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