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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殊感覺自己泡在一汪溫泉中。像迴到了母體,溫暖,濕潤。


    喂,醒一醒。


    何殊睜開眼。


    她“看見”了兩個熟麵孔。


    陳雯雯,顧無憂。


    “你可算醒了!”陳雯雯笑起來,一副謝天謝地的模樣,把何殊從床上拉起來:“快些走吧,洛隊已經等不及了!”


    ……


    “我叫陳雯雯。你在路邊高燒昏迷,是我們把你帶迴來的!幸好及時,沒讓喪屍把你吃掉!”


    “快起來吧,洛隊說他聽到了喪屍靠近,讓咱們快些撤離這裏!”


    何殊看向陳雯雯,她想張口,但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安靜地聽著陳雯雯喋喋不休。


    “沒事,雯雯,不用怕。就算是什麽喪屍,我一把火燒過去也灰都不剩!”顧無憂大大咧咧的。


    ……


    越野車邊站了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穿襯衫,帶著副金絲眼鏡。


    洛書城衝何殊伸出手:“洛書城。”


    “怎麽弄得這麽瘦。”洛書城沒收了隊友的榛子味巧克力棒,語氣淡淡的,將巧克力棒遞給何殊。


    是……過去的記憶?


    何殊有些困惑。


    她記得,對,她想起來了。她被一個中年男人捅穿了胸口。


    這是走馬燈,她快要死了。


    記憶唿嘯而過,在某個節點發生了變化。


    他們到了第一個安全區。在那裏,a級喪屍唐川要將整個安全區覆滅。


    防護鐵絲網打開,無數人哭喊著逃亡,被喪屍啃噬,咬傷。


    悲傷,鮮血,痛苦,死亡。


    而何殊隻能看著。她什麽也做不了。


    最終李水,顧無憂與洛書城合力,殺掉a級喪屍唐川。但他們無暇顧及百姓,安全區內平民傷亡慘重,除了少數異能者,幾乎無人生還。


    接著他們前往,洛書城被喪屍感染,死在去往h市實驗室的路上。


    顧無憂廢掉一臂,他們小隊經曆萬難,最終取到了疫苗。


    路過n市,顧無憂的狀態實在太差,喻明月留他們在n市安全區休整。


    在此期間,傳來首都安全區淪陷的消息。


    安首長戰死,首都安全區由特級能力者【不朽者】統治。


    顧無憂醒來不久,聽到消息,沉默著不停抽煙,從晚上到天邊泛白。


    喻明月第二天來病房探病,看到顧無憂這種模樣,臭罵他一頓,她異能造成的聲波震天動地,連樓都在晃個不停。


    隔天,顧無憂換上正裝,向何殊道歉。


    “首都淪陷。”顧無憂仿佛老了十歲,他火紅的頭發已經漸漸褪色,發根悉數變白,一夜白頭。顧無憂聲音沙啞,疲憊道:“給我下命令的人已經不在了。我的兄弟們都死了,我護不住想護的人。對不起,何殊。”


    “我會為你和雯雯,李水申請……如果政府還在,會給你補貼。”顧無憂道:“還有……李自明,林北,洛書城,我的兄弟姐妹們……”


    大滴眼淚從顧無憂的眼睛裏滑下,他哽咽著道:“我去找他們的家人,盡我所能安頓好他們……”


    “疫苗你帶走吧。我留著已經沒用了。”顧無憂最後道:“隊伍解散。”


    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都垮了下去,轉頭揮揮手:“需要什麽,n區的東西自己拿,這點麵子我還是有的。”


    何殊又踏上旅程,和n市組來的新隊員一起,她擔任隊長。李水沒有跟著她。他說他最終會被本能控製,變成沒有理智,沒有人性的行屍走肉,在一切發生之前,他主動離開了。


    何殊把疫苗和資料留在n市,告訴顧無憂,她會繼續尋找希望。等找到了,她會迴來把這些東西取走。


    旅途中,他們遭遇了喪屍潮,何殊的新隊員悉數命喪於此,陳雯雯最終為救何殊而死。死在何殊懷裏,她嘴角染血,麵帶微笑,告訴何殊,她要背負著那些死者,向死而生。


    何殊摟著陳雯雯,她的身體在她懷裏慢慢變冷。


    “所有人……都要活在陽光下……”何殊將頭埋在陳雯雯胸口,哽咽道:“我會替你們走下去……人類終會迎來新生……”


    何殊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天剛破曉,第一縷日光照在何殊臉上。何殊抬頭,擦幹眼淚,深一腳淺一腳,走出鋪滿喪屍屍體與落葉的密林。


    何殊最終覺醒為特級能力者,而她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特級能力者何殊,有了新的名號,【神佑】。而她的能力,是增強。強化別人,強化自己,這種強化可以是任何方麵的,而強化的力量通過“語言”生效。或者說,何殊的力量是精神暗示。


    普通人,大腦的開發利用率不到10%,愛因斯坦大腦開發僅比普通人高4%,也就是說,人腦擁有無限的潛力和可能性。而何殊的異能,“精神暗示”,可以讓任何人發揮難以想象的巨大實力。


    神明賜福,神明庇佑,她說你可以,你便擁有一切可能。


    也有人開她的玩笑,給她取了一個非常貼切的稱唿,“金牌輔助”。


    ……


    兜兜轉轉,半年後,何殊迴到了h市,在那裏遇見了時宴。


    彼時江南美景已很破敗,何殊在一間爬滿植物的石亭中坐下,隔著湖水,遠遠望見對麵的時宴。


    何殊與時宴皆一愣。


    何殊這邊地勢高些,周圍被清幹淨,有幾個新組的臨時隊員嚷嚷著,喊何殊吃飯。時宴那邊全是喪屍,他坐在樹梢上,渾然不在意,頭發髒兮兮的,胡子拉碴,一副風塵仆仆的怪人模樣。


    “過來吃點?”何殊朝遠處招唿。她確信那個男人非常厲害,起了招攬的心思。


    男人翻身下樹,喪屍瞬間圍上來,他擺擺手,做出驅趕動物的姿態。喪屍竟真的被他趕開,空出一片圓。


    何殊笑著喊到:“你怎麽過來?”


    湖邊停著一葉小舟,男人撓撓頭,跳上小舟,一腳蹬在岸邊,小舟在水麵滑行,激起重重波紋,然而湖麵寬闊,小舟離何殊還有很遠。


    何殊於是操縱藤蔓,藤蔓在水麵鋪開,擰成飄在水上的一股繩,最終搭上那小舟,何殊勾了下手,小舟被藤蔓拖著,朝岸邊徐徐滑近。


    男人饒有興趣的看著何殊,最終,小舟撞到岸邊。


    “隊長!”其餘隊員看見兩人動靜,紛紛興奮的跑過來:“這人好厲害,來我們隊嗎?”


    “啊。”男人和眾隊員揮揮手:“和你們隊長是舊識,聊兩句就走。”


    眾人散開,何殊疑惑挑眉:“舊識?”


    “嗯,你不認識我,我可是記得你呢。初次見麵,我叫時宴。”男人伸出手。


    “就叫何殊吧,隊員們總叫我何殊。”何殊道:“既然初次見麵,你又怎麽記得我?”


    “夢裏見過。”時宴道:“看你親切。”


    “你這搭訕可不怎麽樣。”何殊道。


    男人不答,翻出背包,變魔術般,從裏麵掏出一隻純黑的小狗:“喏。”


    “從哪弄到的?”何殊驚喜地摟著小狗,抱著親了親。小狗很活潑,伸出舌頭舔何殊的臉。


    “哎。”時宴尷尬道:“別碰它。”


    “好黑的小狗。”何殊道:“我以前也想養一隻這樣的。”


    “多久以前?”時宴問了個很怪的問題。


    何殊想了想:“早幾年吧,病毒爆發,我那時候沒有異能,連小狗都養不了。”


    時宴觀察何殊的表情:“你很遺憾?”


    何殊怪異地看了時宴一眼:“你想我怎麽迴答?如果說很遺憾,你會把這隻送我?”


    “那不行。”時宴攤手。


    “哦。”何殊失望道。


    “走吧,吃飯去。”何殊迴頭,領著時宴:“我們隊的夥食很好,帶你嚐嚐……”


    我就知道忘了,時宴在身後小聲嘀咕道。


    何殊在前麵,隻做沒聽見。她覺得這人很熟悉,她已經是個老練的高級能力者,也了解特級能力者的消息。異能增強,她過往的記憶也隨之越發清晰。


    何殊突然道:“我見過你。”


    時宴一頓,停在何殊身後。


    “你的聲音……”何殊看向時宴,發現他眼睛亮晶晶的,有種不符合年齡的清澈感。


    “早些年了,病毒剛爆發的時候,在安全區——現在那兒早就淪陷了。”何殊道。


    她記得那時候。自己還沒有異能,還隻是個,剛從大學校園死裏逃生的小姑娘。那時候……


    “各位,都別亂,想想你們的家人!這樣隻會耽誤時間!聽這位兵哥哥怎麽講!”一個男生從角落站起來。他的聲音很清澈,並沒有用喇叭喊話,但奇怪的是,他的聲音傳入每一個人耳畔。那一瞬間,大家隱隱約約,看見了家人的身影,鬧得最兇的幾個霎時愣住,不再吵鬧。


    那時,韓雨淑瞥了他一眼,那個男生卻已經混入人群之中了。


    韓雨淑離開前與一人擦肩而過,驀然迴頭看去,卻見那是一個身量高挑的年輕人,背對著她,同那名士官在交談些什麽。


    那人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韓雨淑也恰在兩人身旁,隱約聽見了兩人的談話。


    是剛剛那個聲音清澈的男生。


    他在說:“身體有些奇怪”,“一些變化”,“希望檢查”。


    ……


    “是你?”何殊驚訝道:“你聲音蠻好聽的,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你已經覺醒異能了嗎?”


    時宴挑眉,盯著何殊的眼睛。


    片刻他率先撇開頭,悶聲道:“那時候你在啊。記性真好,多早的事,我都忘記了。”


    “後來呢?”何殊追問。她此時有點興奮,原來這麽早他們就有過接觸,彼此卻完全不認識。


    “問那麽清楚做什麽。”時宴低聲道。


    何殊懷裏尚抱著時宴的那隻小黑狗,此時小狗正耷拉著耳朵,趴在手上,嗚嗚咽咽的。


    時宴一把抓起小狗,塞迴包裏。


    “哎,幹什麽?”何殊急道:“小狗很脆弱的,一會死掉怎麽辦……”


    “它有異能,死不了的。”時宴道:“放心吧。”


    何殊皺著眉,仍想繼續這個話題。


    “哎,你想不想我在你隊伍裏?”時宴道。


    “真的嗎?”何殊立刻喜笑顏開:“來吧我的好隊友,吃飯去。”


    時宴加入了何殊的隊伍,不久後,時宴展示了他的能力,他是個特級能力者。


    有這個特級能力者加入,何殊的隊伍安全係數直線提高,她樂得帶著人到處逛。


    他們深入希拉穆仁腹地,在廣闊的碧色草原驅車追逐野兔,草地上落下他們的笑聲。然而草原寬廣,安全區卻幾乎淪陷,唯一的安全區早已無力研究疫苗,隻能在末世艱難求生。


    他們在蒼茫雪林間跋涉,林間未被感染的馴鹿奔跑,積雪從樹梢落下。朝陽自雪地間升起,染紅大地,他們所尋找的研究院空無一人,隻有幾隻行動遲緩的喪屍在其中徘徊。


    他們去了以十三朝古都聞名的旅遊城市,古都果然不同凡響,喪屍都比別處多了幾倍。何殊爬上龍門佛窟,時宴拿著相機給她合影,片刻何殊下來,時宴告訴她:“相機壞了。”


    何殊遺憾道:“那走吧,運氣好的話,會找到新的。”


    他們沒找到有用的消息,也沒找到第二台相機。


    跨越大半個z國,何殊身邊最後隻剩下時宴。新年的時候,時宴升起火,到附近找了野生的麥子,磨成粉,用捕來的鹿肉做餡,包了頓餃子。何殊則在附近人家的地窖裏翻出陳年的酒,兩人喝了點,很烈,辣嗓子。


    雪紛紛落下,何殊靠在時宴身邊,漸漸睡去,頭靠在他肩上。


    “我是為你而來的。”時宴望著篝火,出神道。


    “我在實驗室遇到的,那隻受傷的小黑狗,是你。”何殊突然道。


    時宴一驚,錯愕道:“你怎麽發現……”


    還真讓我詐出來了。何殊挑眉:“很難猜?老實交代,現在咱倆也算熟人了,一直瞞著有意思嗎?”


    “你也知道,我當年暴露了自己有異能的事。”時宴喝了口酒,慢慢道:“後來被弄到實驗室,開始還比較正規,抽血,做研究,測試能力之類的。”


    “但我升級太快了,這不是好事。”時宴道:“實驗室上層換了一波,到處都很亂,我成了中級能力者,被他們察覺,他們把我軟禁在實驗室。”


    “就,各種測試吧,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在水裏多久不被溺死,斷食斷水能存活的極限,什麽算致命傷,什麽不算,身體愈合速度……”時宴聲音有點發抖,何殊按著他的手,擔憂地望著他,時宴搖搖頭,示意沒關係。


    “他們很想再弄出和我一樣的能力者。有一批能力者被控製住,關起來,用作實驗,外麵大概徹底亂了,這種事情很多,沒什麽人管。”時宴輕聲解釋:“上麵人告訴研究員,我們不是人類,是喪屍。研究員也這麽認為。受到那樣殘忍的對待,最終居然沒有死,他們不把我們當人,或許覺得是什麽物件。”


    “我成為高級能力者之前,差點在實驗中喪命。瀕死的時候,精神體幻化出獸形,逃到上麵,結果被你看見。你治療了精神體的傷,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能勉強撐下去。”時宴苦笑:“可惜精神體沒撐多久,就消失了。”


    何殊已經哭的不行,她抱著時宴,哽咽道:“對不起,辛苦你了。”


    “你有什麽好道歉的。”時宴安撫地拍拍何殊:“我已經報仇了,我穩定在高級能力者之後,他們已經關不住我了。我殺了一批人,放了那些實驗體,最後一把火燒毀了實驗室。”


    篝火映在時宴眼瞳中,他似乎又看見了當年自己縱起的那場大火,火焰裹挾著憤怒,將那些扭曲的欲望,罪行,惡意,通通燒為灰燼,掩埋在廢墟之下。


    他盯著火,心裏並沒有多少快意。


    後來時宴漫無目的,開著車在各地閑逛,他對任何人都沒有信任和親近感,便獨自旅行,幾度瀕死,機緣巧合之下,他成了特級能力者。


    他在h市遇到何殊,隔著湖,看見她第一眼,時宴認出了她。


    她同別人不一樣。


    起初他隻是想同她搭話,後來她成了時宴最初的,也是唯一的同伴。


    “何殊。”時宴念著何殊的名字。


    “嗯。”何殊仰頭看著時宴。篝火給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暖色的光,成為特級能力者之後,她的眼睛變成藍色,非常美麗,像寶石,或者大海。


    看著她的眼睛,時宴覺得很溫暖。就像很久之前,瀕死的精神體被女孩捧在懷裏。


    “我幾乎死過一次。”時宴道:“何殊,我是為你而來的。”


    何殊眼中含淚,笑了起來。時宴的表情太真摯,火又烤著,她心跳很快,耳朵也有點紅。


    何殊掩飾般側過頭,看向天空,旋即驚喜道:“你看,下雪了。”


    年後,何殊看著全國地圖,思索道:“我們已經走遍了大半個z國。或許可以到南邊,甚至出海,到國外找找。”


    “船毀的差不多了,幾年前,南海那邊有隻喪屍感染的章魚。”時宴答:“不過沒關係,隊長,你想去哪,我和你一起。”


    “莫斯科那邊說不定也有人。”何殊想了想:“時間來不及了,去m國吧。我找找人,應該能弄來飛機。”


    那時候,他們是為數不多,仍在四處奔走,尋找希望的能力者。環境已經很惡劣,大部分安全區,在這幾年淪陷了。僅存的安全區在特級能力者的庇護下苦苦維持,艱難求生。


    s級喪屍與特級能力者的勢力不斷爭鬥,割據一方,在那種混亂的狀況下,何殊到了重建的首都安全區,那裏的掌權者接待了她。


    得知她的請求後,一名老者站出來:“我可以幫你。”


    老人自稱“龔師傅”,他的造物無人能出其右。


    何殊與時宴待在首都安全區,掌權人【不朽者】主動聯係,試圖拉攏他們。


    “是你啊。”何殊道:“我知道你,當年安全區淪陷,是你統治了安全區。”


    【不朽者】聽出了何殊的言外之意,勾起一點冷淡的笑:“如果沒有我,安全區現在已經是喪屍的地盤了。兩位既然無意留在這,就請自便吧。”


    隔天,時宴離開安全區,將近傍晚迴來。他向何殊解釋:“見一個熟人。”


    何殊挑眉看他,時宴道:“s級喪屍,聞未黎。”


    何殊在旅途中聽說過他。


    特級能力者與s級喪屍的存在,對普通人保密。這一規則在世界範圍內成立,製定規則的是聞未黎,【暴君】。他定下約定,所有人都要遵守。


    “拿出幾乎三成的力量,定下永久性的,對他沒有任何益處的規則,真有魄力。”時宴道:“其實對人類是件好事,這種消息,會讓追求力量的人陷入瘋狂,世界動蕩,這世道隻會更亂。可惜,聞未黎快要壓製不住自己了,不久後,他會失去理性。”


    “變成沒有任何情感與理性,被本能掌控的喪屍。”


    “異化是不可逆轉的。”何殊道。就像一步步滑入深淵,無可避免。感情,理智,人性,美好過往,都會變成食欲,被本能左右。她久違地想起李水,想起她還有過一群很要好的朋友。


    “走吧。”何殊歎口氣:“我還想試試,總會有希望的。”


    龔師傅造出了能抵抗喪屍的飛機。何殊與時宴帶上一名機長,臨行前,龔師傅交給何殊一封信:“幾個月前寄過來,我想你會感興趣。”


    何殊打開信,看到一行熟悉的字體。


    “n市安全區暫時轉移,大部分居民未受傷害。感謝您的無私幫助,【造物師】。”署名,顧無憂。


    “你們大概認識,是嗎?”龔師傅道:“年齡大了,記性不好,我記得小顧迴過首都一趟,要申請幾個隊友的補助,其中一個叫何殊,所以我想,你大概願意看看這封信。”


    再聽到曾經隊長的名字,何殊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最終隻是笑了笑,接過信:“知道他還過得去,就足夠了。我們終會再見的,或者等末世結束,或者死後各自碰頭。”


    “走吧,時宴?”何殊率先邁步,迴頭看見時宴還停在原地。


    “我以為他對你很重要。”時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何殊揚眉:“你吃醋了?他是我的朋友,更是戰友……我們都走在各自的路上。更何況,與我同路的,現在隻有你了,時宴?我們走吧?”


    時宴無奈的笑笑:“知道了,無論去哪,我都會陪你一起的。”


    何殊與時宴到了m國。飛機降落,舉目望去,沒有建築,沒有活物,甚至沒有喪屍。天空中沒有雲,沒有飛鳥,周圍安安靜靜,世界死去,隻剩成片荒土。


    何殊震驚道:“他們對自己的領土扔了核武器?”


    時宴沉默片刻:“到其他區看看,這裏有輻射,走。”


    他們找了很久,兩名機長中一人被咬傷死去,另一名跟著他們。何殊對此感到愧疚,那麽姓賀的副機長對何殊道:“我自願申請過來,您放心,我不怕死。”


    “我知道您。”賀姓機長道:“當年是您和顧上校一起,前往h市尋找疫苗。安首長死後,我們這些舊部的親信被分散打亂到其他隊伍。我當時很頹廢,以為隻能這樣,人類會被末世摧毀,過去的黃金歲月,再也迴不去了。後來聽說了您的事,【神佑】和【先知】,特級能力者,從未放棄,直到現在,還為了全人類而奔波。我希望為你們提供一些微薄的幫助。”


    他們在m國呆了一年多,找到不少病毒相關的資料,甚至在華盛頓的研究中心找到了一些絕密的文件。通過資料,可以確定,喪屍病毒最初來自m國實驗室,一次喪心病狂的人體研究。


    病毒在m國擴散,但相關人員壓下消息,隱瞞它的危害性,當局甚至試圖用病毒作為國家之間爭鬥的武器,在各國機場進行病毒投放。之後事情擴大,開始失控。病毒變異,最初的滅活疫苗無法治愈病毒感染。


    資料裏有最初疫苗的備份,何殊看到後沉默了很久。


    “也就是說,這場災難隻是因為少部分掌權者的野心?”何殊不可思議道:“它最初還有機會挽迴,但他們什麽都沒做?”


    “雖然應該采取行動,但他們沒有能力和資源,後來即使采取行動,也已經太遲了,無法挽迴已發生的情況,政治家的手段,他們並不關心平民死活。”時宴道。


    少數人犯錯,多數人受罰,隻是這個懲罰太過巨大,因為少數人的傲慢,人類幾乎滅亡。


    “即使這樣,你也要不惜一切,去找一點希望?”時宴看著何殊。


    他們是特級能力者,在末世中自保足矣,甚至可以過上相當不錯的生活,沒必要到各處犯險。


    “所有人……都要活在陽光下。”何殊道:“我一直都是這麽想的,從來沒有變過。”


    時宴看著何殊的眼睛。那裏盛著一汪平靜溫暖的藍色湖水,水麵無風,他卻心弦波動。


    “我會幫你,何殊。”時宴認真道:“我是為你而活著的。”


    何殊皺眉,一巴掌拍在時宴肩上,把他拍得一趔趄:“閉嘴!一點都不吉利!”


    借由此,何殊走在前麵,掩飾住了發紅的臉頰。


    他們在賓夕法尼亞州中了一個s級喪屍的埋伏。賀姓機長因此喪命,臨死前朝兩人敬了一禮。


    何殊與時宴在m國的第二年,找到了一個安全區。他們廢了很大功夫與存活下來的人建立聯係,因為喪屍已經能夠模仿人類,安全區的人根本不相信他們。


    最後何殊動用了能力,給他們下了暗示,“外來者可信”。


    兩人在安全區住了一段時間,大致弄清這邊的情況。


    最初的幾年,上層的權貴們過得很好,甚至沒受到喪屍病毒的影響,頂多會抱怨稅收,利潤一類受到影響,還有一大批精英人士拿人接種病毒做實驗。平民沒有保護,大多都異化成喪屍,少數覺醒異能,被上層招收,成為他們的保鏢。


    後來末世生存越發困難,喪屍變異,死了一大批權貴,隻剩下有異能自保的人逃出來,組成聯盟,勉強建立了安全區。


    再後來,條件越發惡劣,生存空間減小,活著的人越來越少。兩年前,大概是某個上層想殺掉s級喪屍,或者幹脆是垂死掙紮吧,把不少核武器丟在自己國家。核彈來得突然,被炸的地方活人、喪屍,一切活物死物,都在數千萬攝氏度的高溫中化為灰燼,周邊的人也受到輻射影響,死了不少。


    這個安全區天南海北,都是從各地聚集過來的幸存者,光活著就精疲力盡,更別提有什麽結束末日,拯救世界的希望了。


    何殊想了幾天,打算離開m國。何殊不願意再找一個無辜者為他們開飛機,還要搭上性命。


    她廢了一番功夫,學會開飛機,特級能力者的身體素質,能硬抗炸彈還毫發無損,飛機顛簸點,甚至中途墜海都沒事。


    他們花了五年時間,走遍了大半個世界,找遍了知名實驗室,研究所,醫院,學校。


    沒有結果。


    第五年的夏天,時宴問何殊:“想迴z國嗎?”


    何殊點點頭,又搖頭:“不迴去了。”


    第五年,他們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安全區。


    人類已經無法在這樣的末世生存了。


    z國安全區,恐怕都已經淪陷。他們沒有家了,但隻要不去看那血淋淋的現實,他們就還可以騙自己,他們還是有地方可迴的。


    “去哪?”何殊輕聲問時宴。


    時宴看著何殊。


    事到如今,其實去哪都一樣,已經沒什麽希望了。


    就算以前有,也實在太遲,喪屍異化,動物滅絕,植物瘋長,人類苦苦支撐。


    這是真正的,沒有盡頭的末世。


    時宴地圖,指尖摩挲世界地圖:“去這吧。”他隨手指了下:“據說景色很美,海水非常幹淨。”


    希臘的聖托裏尼島,他一直想去,總沒找到機會。他看過圖片介紹,那些建在懸崖上的藍頂教堂與彩色小屋非常突出,還有傳統的希臘式風車,在柔和的夕陽照耀下令人迷醉。


    何殊點頭:“走吧。”


    他們在末世中旅行,看世間絕景。


    時宴有時會很遺憾:“以前這裏很漂亮的。魚群在珊瑚從裏遊,潛進海裏,像滿天飛的花。現在都沒有了,空蕩蕩的,海麵還鋪滿海藻。”


    “這樣也很漂亮啊?”何殊疑惑道。


    她徒手打爆了一隻a級喪屍的頭,從裏麵掏出一顆晶核,用海水洗去上麵的血肉,對著陽光,晶核晶瑩剔透,映出彩色的光。


    她把晶核收進袋子,時宴心裏直笑。終究是女孩子,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沒什麽用處,還專門收集起來。


    第六年,他們聯手殺了一隻s級喪屍。他們剖開喪屍的大腦,取出晶核。


    時宴試著吸收,又搖搖頭:“吸收不了。”


    “人體承載的能量是有極限的。”何殊接過晶核,收進袋子:“s級喪屍,特級能力者是人體所能達到的極限,再往上就沒辦法了。”


    第七年,何殊受了很重的傷。他們被三隻s級喪屍埋伏,差點喪命。時宴帶著何殊逃走,接著試圖給何殊療傷。然而何殊的傷口血流不止,她的嘴唇逐漸因失血變白。


    “冷靜,冷靜些……何殊,你躺著別動!”時宴按著何殊的傷口,相當崩潰:“你為什麽要替我擋?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喪命?”


    何殊勉強笑了笑:“時宴,我沒事。”


    “你閉嘴,何殊,你以後不許……”


    何殊打斷時宴:“時宴,我想迴去。”


    時宴愣住了。


    “帶我迴去吧。”何殊道:“放心好了,特級能力者的身體,你以為?”


    時宴看著何殊,眼中慢慢滾出淚水:“你騙我。”


    “求你了,時宴。”何殊道。


    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不可逆的變化。特級能力者,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再清楚不過。


    她知道,自己快死了。


    三天之內,她會變成喪屍,她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那之前,她情願死去。


    時宴開飛機,帶著何殊到了首都。


    首都沒有活人。


    “去n市嗎?你的朋友在n市。”時宴問何殊。


    何殊搖搖頭:“不用了。”


    她閉上眼睛,又睜開。


    世界在她眼中消失又重組,她感到自己的大腦裏有什麽東西慢慢成型。


    那會徹底改變她,將她變成喪屍,她不認為那還是自己。


    “時宴,幫我拿……”何殊躺在時宴懷裏,摸出槍,卻連舉槍的力氣都沒有。


    時宴按著何殊,眼眶發紅:“何殊,你不能……”


    何殊拉著時宴的手,她感覺到時宴的手不住顫抖。“對不起,麻煩你了。”


    她感覺到異化的尾聲,她已經變成喪屍,這時候,喪屍的本能試圖控製她,讓她不要輕易送死。


    何殊最後一次動用異能,對時宴下了暗示。


    “對我開槍。”何殊堅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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