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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


    這樣神色的婆婆,秦淮茹有被嚇到。


    “你看著東旭的眼睛,我這裏就跟你說一件事”


    棒梗和小當還在閻家等著接迴,賈張氏長話短說。


    至於什麽事?


    那自然是寡婦可以改嫁一事。


    賈張氏自己是過來人,對秦淮茹會有的心理自然是知曉一二。


    “秦淮茹,我且問你,你如今可有離開賈家改嫁旁人的想法”


    對著黑白照上賈東旭那結婚照截過來含笑的眼睛,又聽婆婆這樣直白的問話,秦淮茹哪裏有其他想法。


    “媽!你怎麽能這樣想我,東旭哥才剛走,棒梗和小當才多大,你要我離了他們,這不在剜我的肉嗎”


    這會雖然剛經曆喪夫的絕望,但心係孩子的秦淮茹確實是沒有二心,那不可置信的神情賈張氏看在眼裏。


    “放心,東旭剛走,這些天我也知道你是個好的,都是過來人,上麵支持寡婦改嫁,我也不是不講理的婆婆”


    賈張氏給兒子上著香,眼色微暗。


    “但你到底還是我賈家的媳婦,東旭走時讓我照顧好你和孩子,我總要多考慮些”


    這是醫院沒搶救過來,最後一麵賈東旭隻來得及在賈張氏耳邊說了幾句就斷氣了。


    秦淮茹聽此,人走燈滅,卻也想起丈夫的好,不由目光微暖。


    “你也聽過,東旭他爹走那會,東旭比棒梗大不了多少,改嫁這事不是沒人勸過,但你知道,咱女人的花期也就那些年”


    “你要想非議少點,你至少得等個兩三年”


    “改嫁後,你想站穩腳跟,是不是得給人再生個娃,那會你多大年紀了?女人生娃又有多艱險你也是知道的”


    “就算你能生,是男是女也不確定,如果生了女孩,人家能滿意?”


    “而運氣好生了男孩,你又得養孩子操持家務吧,等孩子長大娶妻生子你能享福了又要等到多少歲?”


    “但你看我,再辛苦個幾年,東旭結了婚,我可不就早早享了兒子的孝順”


    賈張氏這番設身處地的分析,秦淮茹就算暫時沒那心也跟著她思路往那方向去享過。


    確實,她今年27,守兩年寡,三十左右改嫁,一切順利第二年生個兒子,含辛茹苦到兒子二十多結婚生子,那也要五十多才能有福享,那有婆婆四十出頭就等吃等喝自在!


    秦淮茹的認可在賈張氏意料之中。薑還是老的辣,她還沒發現她在跟著賈張氏思路的時候,有些東西就已經被帶偏了。


    比如接受了兒子娶妻生子當婆婆的就有福享了。這未嚐不是賈張氏為以後繼續享福的算計。


    當然,賈張氏也知道秦淮茹不是好忽悠的。這一切的前提是物質條件不能太差,不然秦淮茹當年也不可能拒了鄉下十裏八鄉的小夥巴巴嫁來城裏。


    這點有要求,但秦淮茹過去眼界不行,對比鄉下過的好,這媳婦倒也好滿足。


    賈張氏眸光微閃,語氣放緩,讓人幾分信服的繼續道。


    “淮茹,棒梗過幾年也大了,你之前和東旭吵我也知道,咱家這幾年確實是艱難了點,東旭走前不就盼著考個三級工家裏好受些,哪想出了這意外…”


    這是在點秦淮茹,賈東旭出事,她也有責任,做為一個母親,賈張氏沒有歇斯底裏的指責她這點,足夠激起秦淮茹最大的愧疚。


    “媽,我…”


    秦淮茹聲音輕顫,考核前些天,她和賈東旭確實吵的不好看,她哪能背負這樣的罪過。


    賈張氏乘勝追擊。


    “你放心,這事我不怪你”


    但錯的就是你


    “東旭在廠裏出意外,不管怎麽樣,到時候賠償肯定會有一份崗位的,就和東旭他爹當年那樣”


    父死子繼


    “等棒梗大了後就可以去接他爹的崗,但你知道這年頭困難,如果你能安心留在賈家,我意思是工作給你”


    “這樣你有了崗位,戶口轉城裏是沒問題,棒梗他們戶口隨你也能落城裏來”


    到時候家裏收入有了,一直缺的定糧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


    “賠償款拜托一大爺,多少也會下來點,到時候你管家,咱們婆媳總能把孩子養大的”


    養大了就能享福了。


    話都暗示到這份上,秦淮茹眼睛微亮,按這說法,賈家的日子似乎反而好了起來。雖說這樣想有點對不起賈東旭,但就戶口和定糧一事確實是這個理。


    尤其那工作一事,對羨慕何愛媛有工作的秦淮茹來說,更是說到心坎上了。


    這場婆媳話談也是沒人聽到,要是旁人聽了,隻怕會震驚無比,賈張氏的聰明在這一刻簡直達到了巔峰。


    她沒說怎麽當年老賈去世,她怎麽沒去頂工。照顧賈東旭脫不開身?可能有吧。


    先借賈東旭一事激起秦淮茹愧疚,再提留下來的好處,先抑後揚,種種都是為了套牢秦淮茹留在賈家照顧他們祖孫。


    這事能成嗎?


    能的。因為賈張氏還有一點心知肚明卻隻字未提。那就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情感。


    這才是套牢的關鍵。


    當然,賈張氏更沒想到,這個關鍵還可以來的更恰到好處。


    秦淮茹懷孕了!賈東旭的遺腹子。


    那是隔天,秦淮茹心有動搖,但還未給肯定答複。結果第二天去洗衣服的時候,聞著香皂的味道反胃的作嘔,有經驗的張大媽一提,去醫院才確定了下來。


    “你們不知道,當時迴來賈張氏那又是不讓洗衣服,又是燉湯的,看的大院眾人好不習慣”


    易家,吳翠蘭正感慨這事。


    秦淮茹懷孕,也算一掃院裏的晦氣。


    吳翠蘭更是開心,倒不是因為賈家,而是今天3月8日,可是兒子九歲生日,她當然希望有個好兆頭。


    “提她家幹什麽,小寶來跨個火盆平平安安”


    左右不過是走了兒子穩定兒媳的算計,易中海不想聽,端著裝了幹草木頭的鐵盆過來點燃。


    點燃幹艾草和木頭寓意驅邪化災,兒子生日他可不想和現在的賈家沾邊。


    吳翠蘭一聽也是,拉著兒子一起跨火盆除除晦氣,也不忘提醒易中海也跨跨。


    而後火盆端廚房去了,一家也正式開始了午飯。


    趁著火盆的煙味開鍋的一大盆米酒燒雞,還有一青瓜皮蛋湯。菜雖少但量大,三人吃也是豐盛的。


    當然關鍵是易中海用布包裹避著院裏,買來的蛋糕。


    知道兒子好這口,詹記糕點有這蛋糕賣後,易中海似乎也當生日蛋糕來買,每年不落。


    “恭喜兒子,又長大一歲了”


    “再過些日子,就要超過媽媽嘍”


    吳翠蘭看著孝順給自己盛湯的寶貝兒子,個頭已經到她耳朵上麵點,不由再次感慨。


    “爸媽,你們今天準備這些辛苦了,我再怎麽長大,七老八十也是你們兒子,你們不嫌棄就好”


    孩子在長大,何嚐不是父母在變老。尤其易家寶還是他們的老來子。


    故意一番插科打諢打斷吳翠蘭還未升起的感性,母子倆樂作一團。


    “還七老八十,好好,到時候媽老掉牙了,也要看著咱小寶怎麽在小輩麵前對父母彩娛戲親…”


    一頓家常生日飯,吃的一家人其樂融融。


    因為賈家這事,想給易家寶過生日的吳有田不好上門,明天又正是周末。所以下午放學,易家寶飯盒打包了點中午提前盛出米酒燒雞,撿了洗漱用品便轉去了他爺爺的小院過夜去了。


    “爺,我過來了”


    到院門口便是一道高唿。不過迎接他的是院裏養的小母雞就是。


    四合院人多眼雜,這災年沒過,不好養雞,獨門獨院的吳有田便攬了這活,每月出些雞蛋給孫子補充營養長身體,他這有小塊田地,散養著也廢不了多少精力。


    等走近,聞著味便尋到廚房。


    吳有田之前做炸醬麵見小寶喜歡,今兒這不大早就熬起了肉醬一直溫到現在,適時拉麵下鍋,撈出淋上肉醬,小蔥點綴,香味已出。


    “哇!好香~”


    “爺,看來我來的剛剛好,晚飯就可以開動了!”


    吳有田笑著歡迎孫子過來,端麵上桌卻還有一份生日禮物要給。


    易家寶等著隻見吳有田拿著一竹編短凳寬大小的這竹匣過來。


    “小寶,生辰開心,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易家寶接過,竹匣份量不輕。他一打開倒是詫異,因為裏麵竟是套娃的又是一個稍微小點的竹匣蓋。


    想到之前提過一次的收納盒,易家寶心有猜測。


    果然後麵和套娃一樣又是幾個大大小小的竹匣,直到最後一個竹匣,已經來到了課本大小。


    這個打開裏麵倒不再是竹匣了。


    大白兔奶糖和吳有田竹編的各種動作的小兔子堆滿了這個匣子。


    易家寶屬兔,這份禮物顯然是用心了。倒有點後世送禮物的模樣在裏麵,易家寶也是沒想到。


    這不妨礙易家寶為此直白表露著驚喜的開心,對著他爺爺道謝彩娛戲親。


    一頓飯吃的自然溫馨。


    另外,飯後,吳有田還有一份禮物。


    “小寶,這個你明天帶迴去給你爸媽看看,問問他們怎麽決定”


    那是一份工作名額證明。郵遞員的崗位。


    吳有田因為過去經曆上麵有點情分,但這會經曆糧食減產問題,城裏工作競爭更大,這郵遞員八大員的崗位更不必說,他也難平白得份崗位。


    倒是那個可能大點。


    “爺爺,你要退休了!”


    易家寶看了眼紙張,詫異倒也不意外。


    吳有田比他爹大了好些,如今也五十六七了,早年的勞累和悲傷傷了身子,如今孫子易家寶快十歲,是個長成的,也該退休享享福了。


    “嗯,這證明是提前搞的,正式退休,上麵說還等國慶再搞個勳章然後光榮退休”


    左右他就小寶一個孫子,以後東西也都是留給他的。退休後他還有養老補貼也花不了什麽。


    這工作留給小寶,但孩子年紀還小,用上也需要好幾年,另外吳有田也是知道乖孫讀書厲害,以後不缺好工作,這不如交給易中海,他那要賣崗位得錢,還是收人情也好,總歸最後還是落到小寶頭上,他沒什麽舍不得。


    聽他說完,易家寶點點頭,爺孫倆也沒什麽好客氣的。妥善收好,洗碗後差不多洗漱,爺孫倆一個房間,便也開啟了日常嘮嗑。


    郵局那他好些時候沒去了,大街小巷、十裏八鄉送東西的他們還得帶迴來不是八卦趣聞。


    易家寶喜歡這個,吳有田也多留意些,這會爺孫嘮嗑自然不會無聊,到後麵什麽時候聽睡過去爺就不知。


    一夜到天明。


    易家寶放假,吳有田退休前還有些事忙,不過就算這樣,也不忘買兩個乖孫每次來必備的肉包給他當早飯。


    易家寶是一覺睡到九點多,洗漱吃早飯後他也沒在院裏幹等著。


    小菜園韭菜長勢正好,割了把韭菜用菜籃子裝著。易家寶便關上門出去找人了。


    至於找誰?


    王曉希家離他爺吳有田這近,大街胡同走了十幾分鍾,熟練的來的東交民巷33號。


    這院還是看的那麽嚴,白天院門也是閉著,有人敲門,確定來人才讓進。


    “希希姐,小寶哥來了”


    幾年過去,院裏的孩子長大的一批,也有新生的小娃娃。易家寶手頭大方,串門的時候時不時給他們糖,倒也還算歡迎。


    比如現在,正玩的小子們追著好奇來看他,易家寶哄的他們叫哥哥,昨天新收的奶糖也樂得一人給一個。


    就是那個看著明顯比他大的兄弟能不能別來湊熱鬧!


    過五關斬六將,總算到了希希家,還沒吐口氣,易家寶倒是腳步微頓。


    過五關斬六將?


    這是什麽形容?就這情形有點微妙,和什麽有些像來著?


    他一下沒想起來,搖了搖頭也不多想,找人去了。


    “希希,在幹嘛呢?”


    王軍上班,屋裏就王曉希一人。聽到易家寶的聲音,王曉希驚喜的感覺從房間出來。


    “小寶,你總算來了”


    拉人進屋,不等他說話,王曉希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早準備好的禮物送出。


    昨天才是他生日,王曉希可是忍了好久才沒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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