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江殊現身！亂妖海的局勢
兩界：從低武肝出個仙武巨擘 作者：折我最繁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相較於人族和妖族，半妖的地位實在是尷尬，就像是汪洋之中的一葉扁舟。
平時風平浪靜，扁舟尚能存活。
但是等到風雲驟起，驚濤駭浪之中，攜帶著半妖命運的小舟隨時都有可能被一個浪頭顛覆，掀不起一點浪花，消逝在時間長河之中。
狐耳年輕人長歎一口氣，隻覺得前路一片迷茫，不知道應當前往何處。
隻是看著亂妖海之中那漂浮的骸骨，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可能再過上幾年，我就會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吧。”
他並不畏懼死亡，隻是不想就這樣死去。
“要是咱們能夠橫渡這片亂妖海，到達人族的地界就好了，我相信人族肯定能接納咱們。畢竟，比起妖族來，人族更講道德。”
“再不濟，咱們繼續幹這種伺候人的活計，人族的強者再怎麽看不上咱們，最起碼不會在餓肚子的時候將咱們吃掉，嘴上還得點評幾句。”
似乎是看出狐狸耳心情不濟，那牛角壯漢走上前來小聲說道。
這種話若是讓旁人聽了可是要牽聯親族的。
可是愁緒滿懷的狐狸耳隻是四下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兩人的交流，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人族會不會接納咱們尚且不說，你就說咱們怎麽橫跨亂妖海？”
就他們這爐火境的修為，還不等看到界域屏障，就死在亂妖海中海獸的手中了。
牛角壯漢嘿嘿一笑，再次說道：“就算過不去，好歹也是個念想。”
“得了公子，咱們的命向來沒有掌握在自己手中，過一天算一天吧，何必憂愁，先來吃頓酒再說。”
狐狸耳聞言，錘了牛角壯漢的胸口一拳笑罵道：“你這廝，就知道吃酒，也不怕誤了事情。”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且將手頭的事情做好再說。”
“等下了岸，我請你吃香的喝辣的。”
牛角壯漢也是憨厚，聞言樂嗬嗬地答應下來。
狐耳年輕人也將心事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看了一眼蒼茫大陸的方向一眼，轉過身去向自己的房間中走去。
這艘海船再普通不過，自是沒有什麽華麗的裝潢，勉強能夠抵禦海中海獸，即便是被稱之為公子的他，也隻擁有一個一眼就能看到頭的小房間。
房間不大，身處船艙，進門之後一片漆黑。
狐耳年輕人伸手一指，將房間中的海獸油蠟燭點燃之後一轉身，卻發現椅子上竟然坐著一個看不清長相的青年，身影模糊，仿佛就坐在那裏，又仿佛是在遙遠的空間之外。
他猛地揉了揉眼睛，忽然心頭一駭，慌忙下跪。
“小的胡易……拜見大人！”
胡易完全沒有感應到自己的房間中還有別人的氣息。
看這青年模樣，已然是成了人形，最少也是化形境的大妖。
哪裏是他這半妖，所能惹得起的人物。
他聲音顫抖，一顆心髒跳到了極致，恐懼到了極點，化形境大妖，何等神通，他在甲板上的聊天，不會被聽得一清二楚吧。
“你似乎對人族很有好感？”
果然，麵前青年緩緩開口，雖然看不清麵目，但胡易隻覺得自己周身的每一處，都被青年看的徹底。
他的心理防線幾乎被擊潰，差點癱倒在地上。
明明青年隻是坐在那裏，隻是簡單說了一句話，他就覺得，眼前這名大人，一個眼神，就能奪走他的性命。
像是俯瞰地上蟲豸，隨手即可滅殺。
“大人，請您明察！”
胡易惶恐萬分，跪在地上連連叩首。
“偏向人族之語是從我口中說出，自是罪該萬死，但我等沒有，也沒有機會接觸人族，此事與他人無關。”
“還請大人看在他們為妖族盡心竭力的份兒上，饒恕他們一條性命！”
看著麵前叩首的胡易，江殊麵色不變，在房間的周圍，早就被他布下隔層，沒有人能聽到看到這裏的一切。
他開口說道：“你可知，若不是你的那番話，此刻的你，早就人頭落地。”
胡易聽到此話，直接愣在當場，嘴唇開開合合，卻是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麽意思？
在胡易看來，自己方才那罪該萬死的話被大人們聽見，別說是保全船上的其他人了，就是能不能保住自己背後的親族都尚未可知，可是為什麽這位大人非但沒有殺自己，反而臉上卻是出現了淡淡笑意？
“我問你，你既然從未見過人族，又怎知人族會容你們。”
“人族之中有一句話，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半妖隻是流淌著人族的血，但是樣貌依舊保留著妖族的模樣。”
“人族之中有多少天驕強者死在妖族手中，那可是血海深仇，半妖最強者不過元丹境，對於人族來說可是派不上什麽大用處。”
“你所向往的，究竟是人族，還是受盡屈辱之後，自己在內心深處所編造的夢想之國？”
江殊再次開口，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利劍，戳在胡易的心頭上。
憑借他的境界，大可不必和一個小小爐火說這麽多話。
但是半妖這麽多年以來已經滲入妖族的方方麵麵，雖說實力低微，但是若能將其拉到人族的陣營之後，說不定能發揮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來。
而自己不可能一直留在此處操作此事，因此便需要一個話事人。
原本他留在船上，有著各種手段，對他來講，既可以將胡易煉製成傀儡，讓人看不出變化。
也能直接搜魂，將所有消息都篩選而出。
從普通人修煉到萬象境，自己手下，早就不缺亡魂。
然而，胡易剛才所說的一句話卻是讓江殊刮目相看，不吝於賜他一場造化。
聽到這話，胡易反而平靜下來。
他在沉思，辨識著自己對於人族的極力推崇之下的漏洞。
江殊也不著急，隻是靜靜地等待。
片刻之後，胡易抬起頭來，一雙眼睛之中似乎有光芒閃爍。
“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
“人族並不完美，其中同樣有派別之爭，有蠅營狗苟。”
“但是我曾經聽他人說起過人族的一句話，就是那句話讓我知曉人族相較於妖族，究竟對我來說好在哪裏。”
“哦？”
江殊聞言，來了興趣，問道：“是哪句話？”
狐狸耳眼神尊崇，似乎在說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有教無類。”
有教無類。
此話一出，連江殊都是眸子一凝。
妖族之中生活著太多的種族，擁有極多的強者和大量神通大術，但是外人想要得到這些傳承幾乎是不可能的，隻有他們自己的族人才有資格修行。
不可置否，人族之中同樣有這種門戶之見，但是大勢力們向來不吝於將自己宗門中最為強大珍貴的功法神通教授給天驕弟子，這也是人族能夠以羸弱之身，能占據蒼莽大域最重要的原因。
這一點，恰恰就是胡易這種半妖最看重的。
他們半妖極難突破到涅槃境，有著身上血脈的禁錮，可又何嚐不是接觸不到最頂尖的修煉之法。
“好一個有教無類。”
“單論心性來，你隻有爐火境，也的確是可惜了。若是血脈純粹，或許都能成為妖族殿下。”
江殊本人也是從微末中崛起，憑著一顆萬劫不摧的道心以及一雙拳頭成就現在的位置。
在他看來，修士要想一步步登臨最高，必定要有自己的追求。
像胡易，隻是被半妖血脈禁錮，若是身在妖族之中，可能未來成就，最低都是化形境大妖。
“小的卑賤，哪裏敢與殿下相比。”
胡易修為不高，見識卻是不少，連連磕頭。
他心中有些忐忑，不清楚這位大人為什麽會和自己說這種話。
隻是隱約中，心裏已經有了些猜測。
“我給你一個機會，為我做事，我會給你你想不到的機緣，不說保你到達更高的境界，但隻要你還能一直活著，我必將送你前去蒼莽大域。”
這句話若是常人說出來，胡易定然會此人是得了失心瘋。
成為妖族殿下？
前去蒼莽大域？
這是胡易想都不敢想的。
每一位殿下，那都是至強種族花費了數不盡的天材地寶，近乎無窮盡的妖族功法隨他挑選，是注定要走到巔峰的人物，是天上的明星，是亙古的大日。
自己不過是匍匐在地上苟活的螻蟻。
那些殿下哪怕隻是一個眼神，就足以將自己，以及自己背後的親族滅掉。
這位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怎的聽他的意思，那些殿下甚至沒有被他放在眼中。
胡易並不知曉，身為萬象真君的江殊一身實力地位已經超脫年輕一輩，成為一個種族的中流砥柱，更是親手滅殺了三位妖族殿下，怎會將他們放在眼中？
但是麵前這位年輕大人實在是太不凡，那雙眸子之中所閃爍著的自信光芒即便說出他能夠將天空上的日月摘下來都有相當的信服力。
他就坐在自己麵前，沒有展露出自己的實力。
胡易就是相信，這位年輕大人所說的話，是真的。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能遇到的大機緣！
賭一賭，成則有機會更進一步。
不成，一輩子都隻是半妖！
胡易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放在因為驚恐顯得有些淩亂的衣冠收拾好，恭恭敬敬地跪在江殊麵前，行三拜九叩大禮，口中說道：“胡易，見過主上。”
為人仆從，本應是屈辱的。
但對於半妖來講，他們的地位，本就是等同於仆從，所以胡易沒有任何的猶豫，將姿態擺的極好。
江殊輕輕揮手，一道溫和力量駕臨在胡易身上，將其扶了起來坐在一旁。
“與我說說，這亂妖海現在的局勢。”
胡易所在狐人一族，生來機敏，依附某個身處亂妖海的強大種族做情報買賣起家。
對於亂妖海的局勢，甚至比一些化形境大妖都要清楚。
周勝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道：“主上，亂妖海中共有十座大島、幾十座中型島嶼以及不計其數的小型島嶼分布，共有四位妖君分別坐鎮東西南北。”
周勝一邊說著，從一個有些破舊的儲物袋中取來一份輿圖鋪在二人麵前說道，極為詳盡地將亂妖海的勢力分布說了一遍。
這份輿圖的來曆不小，對於各島嶼的描繪十分詳細，基本上都掌握在大勢力的手中。
據胡易所說，這輿圖本就是妖族命令半妖繪製，前前後後花費將近百年時間，被他父親暗中留下一份，後來又傳給了他。
“我等此次出海，不僅僅是為了在島嶼上搜刮物資，更是為了確認那些島嶼上有無人族修士的蹤跡。”
“那些大妖壓根就沒有想過，若是真的遇上了人族修士，我等焉有活路？”
能夠跨越界域屏障而來，哪一個不是大名鼎鼎的強者，隻怕他們尚未見到人家長什麽樣子，就被一道元力手印打得粉身碎骨了。
妖族就沒把他們當人看，隻是炮灰罷了。
“人妖兩族大戰將近，真不知道是哪一位強者竟然穿過屏障前來，搞得我們現在亂妖海混亂一片，動輒便有化形大妖巡查海域，簡直是人心惶惶。”
胡易滿腔抱怨，隻是那雙眼睛，卻是偷偷地瞟著江殊的神情。
他總有一種預感，這段時間的緊張氣氛，源頭正是自己的這一位主上。
江殊頷首說道：“早就聽聞妖族內部傾軋不斷，原來已經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
“你狐人一族消息靈通，可知曉亂妖海中哪些地方有修行資源，亦或是關於妖君的消息？”
胡易對於亂妖海極為熟悉，對於修行資源的分布更是熟悉，不多時便在輿圖上標注了出來，甚至還知曉一些有關妖君的隱秘，令人刮目相看。
“主上，這森虎一族的老祖乃是一尊初期的妖君，年輕的時候名動一方，是有名的化形境統領。但是成就妖君之後遇到了一些事情，斷了路途，甚至連壽命都所剩無幾，苟延殘喘，想來是活不了幾年了。”
“他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得罪了不少化形境大妖，這些大妖也有成為妖君的，因此不敢待在族地之中，極有可能就深藏在這座小島之上。”
平時風平浪靜，扁舟尚能存活。
但是等到風雲驟起，驚濤駭浪之中，攜帶著半妖命運的小舟隨時都有可能被一個浪頭顛覆，掀不起一點浪花，消逝在時間長河之中。
狐耳年輕人長歎一口氣，隻覺得前路一片迷茫，不知道應當前往何處。
隻是看著亂妖海之中那漂浮的骸骨，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可能再過上幾年，我就會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吧。”
他並不畏懼死亡，隻是不想就這樣死去。
“要是咱們能夠橫渡這片亂妖海，到達人族的地界就好了，我相信人族肯定能接納咱們。畢竟，比起妖族來，人族更講道德。”
“再不濟，咱們繼續幹這種伺候人的活計，人族的強者再怎麽看不上咱們，最起碼不會在餓肚子的時候將咱們吃掉，嘴上還得點評幾句。”
似乎是看出狐狸耳心情不濟，那牛角壯漢走上前來小聲說道。
這種話若是讓旁人聽了可是要牽聯親族的。
可是愁緒滿懷的狐狸耳隻是四下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兩人的交流，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人族會不會接納咱們尚且不說，你就說咱們怎麽橫跨亂妖海？”
就他們這爐火境的修為，還不等看到界域屏障，就死在亂妖海中海獸的手中了。
牛角壯漢嘿嘿一笑，再次說道：“就算過不去，好歹也是個念想。”
“得了公子，咱們的命向來沒有掌握在自己手中，過一天算一天吧，何必憂愁，先來吃頓酒再說。”
狐狸耳聞言，錘了牛角壯漢的胸口一拳笑罵道：“你這廝，就知道吃酒，也不怕誤了事情。”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且將手頭的事情做好再說。”
“等下了岸，我請你吃香的喝辣的。”
牛角壯漢也是憨厚，聞言樂嗬嗬地答應下來。
狐耳年輕人也將心事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看了一眼蒼茫大陸的方向一眼，轉過身去向自己的房間中走去。
這艘海船再普通不過，自是沒有什麽華麗的裝潢，勉強能夠抵禦海中海獸，即便是被稱之為公子的他，也隻擁有一個一眼就能看到頭的小房間。
房間不大，身處船艙，進門之後一片漆黑。
狐耳年輕人伸手一指，將房間中的海獸油蠟燭點燃之後一轉身，卻發現椅子上竟然坐著一個看不清長相的青年，身影模糊，仿佛就坐在那裏，又仿佛是在遙遠的空間之外。
他猛地揉了揉眼睛，忽然心頭一駭，慌忙下跪。
“小的胡易……拜見大人！”
胡易完全沒有感應到自己的房間中還有別人的氣息。
看這青年模樣，已然是成了人形，最少也是化形境的大妖。
哪裏是他這半妖，所能惹得起的人物。
他聲音顫抖，一顆心髒跳到了極致，恐懼到了極點，化形境大妖，何等神通，他在甲板上的聊天，不會被聽得一清二楚吧。
“你似乎對人族很有好感？”
果然，麵前青年緩緩開口，雖然看不清麵目，但胡易隻覺得自己周身的每一處，都被青年看的徹底。
他的心理防線幾乎被擊潰，差點癱倒在地上。
明明青年隻是坐在那裏，隻是簡單說了一句話，他就覺得，眼前這名大人，一個眼神，就能奪走他的性命。
像是俯瞰地上蟲豸，隨手即可滅殺。
“大人，請您明察！”
胡易惶恐萬分，跪在地上連連叩首。
“偏向人族之語是從我口中說出，自是罪該萬死，但我等沒有，也沒有機會接觸人族，此事與他人無關。”
“還請大人看在他們為妖族盡心竭力的份兒上，饒恕他們一條性命！”
看著麵前叩首的胡易，江殊麵色不變，在房間的周圍，早就被他布下隔層，沒有人能聽到看到這裏的一切。
他開口說道：“你可知，若不是你的那番話，此刻的你，早就人頭落地。”
胡易聽到此話，直接愣在當場，嘴唇開開合合，卻是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麽意思？
在胡易看來，自己方才那罪該萬死的話被大人們聽見，別說是保全船上的其他人了，就是能不能保住自己背後的親族都尚未可知，可是為什麽這位大人非但沒有殺自己，反而臉上卻是出現了淡淡笑意？
“我問你，你既然從未見過人族，又怎知人族會容你們。”
“人族之中有一句話，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半妖隻是流淌著人族的血，但是樣貌依舊保留著妖族的模樣。”
“人族之中有多少天驕強者死在妖族手中，那可是血海深仇，半妖最強者不過元丹境，對於人族來說可是派不上什麽大用處。”
“你所向往的，究竟是人族，還是受盡屈辱之後，自己在內心深處所編造的夢想之國？”
江殊再次開口，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利劍，戳在胡易的心頭上。
憑借他的境界，大可不必和一個小小爐火說這麽多話。
但是半妖這麽多年以來已經滲入妖族的方方麵麵，雖說實力低微，但是若能將其拉到人族的陣營之後，說不定能發揮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來。
而自己不可能一直留在此處操作此事，因此便需要一個話事人。
原本他留在船上，有著各種手段，對他來講，既可以將胡易煉製成傀儡，讓人看不出變化。
也能直接搜魂，將所有消息都篩選而出。
從普通人修煉到萬象境，自己手下，早就不缺亡魂。
然而，胡易剛才所說的一句話卻是讓江殊刮目相看，不吝於賜他一場造化。
聽到這話，胡易反而平靜下來。
他在沉思，辨識著自己對於人族的極力推崇之下的漏洞。
江殊也不著急，隻是靜靜地等待。
片刻之後，胡易抬起頭來，一雙眼睛之中似乎有光芒閃爍。
“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
“人族並不完美，其中同樣有派別之爭，有蠅營狗苟。”
“但是我曾經聽他人說起過人族的一句話，就是那句話讓我知曉人族相較於妖族，究竟對我來說好在哪裏。”
“哦？”
江殊聞言，來了興趣，問道：“是哪句話？”
狐狸耳眼神尊崇，似乎在說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有教無類。”
有教無類。
此話一出，連江殊都是眸子一凝。
妖族之中生活著太多的種族，擁有極多的強者和大量神通大術，但是外人想要得到這些傳承幾乎是不可能的，隻有他們自己的族人才有資格修行。
不可置否，人族之中同樣有這種門戶之見，但是大勢力們向來不吝於將自己宗門中最為強大珍貴的功法神通教授給天驕弟子，這也是人族能夠以羸弱之身，能占據蒼莽大域最重要的原因。
這一點，恰恰就是胡易這種半妖最看重的。
他們半妖極難突破到涅槃境，有著身上血脈的禁錮，可又何嚐不是接觸不到最頂尖的修煉之法。
“好一個有教無類。”
“單論心性來，你隻有爐火境，也的確是可惜了。若是血脈純粹，或許都能成為妖族殿下。”
江殊本人也是從微末中崛起，憑著一顆萬劫不摧的道心以及一雙拳頭成就現在的位置。
在他看來，修士要想一步步登臨最高，必定要有自己的追求。
像胡易，隻是被半妖血脈禁錮，若是身在妖族之中，可能未來成就，最低都是化形境大妖。
“小的卑賤，哪裏敢與殿下相比。”
胡易修為不高，見識卻是不少，連連磕頭。
他心中有些忐忑，不清楚這位大人為什麽會和自己說這種話。
隻是隱約中，心裏已經有了些猜測。
“我給你一個機會，為我做事，我會給你你想不到的機緣，不說保你到達更高的境界，但隻要你還能一直活著，我必將送你前去蒼莽大域。”
這句話若是常人說出來，胡易定然會此人是得了失心瘋。
成為妖族殿下？
前去蒼莽大域？
這是胡易想都不敢想的。
每一位殿下，那都是至強種族花費了數不盡的天材地寶，近乎無窮盡的妖族功法隨他挑選，是注定要走到巔峰的人物，是天上的明星，是亙古的大日。
自己不過是匍匐在地上苟活的螻蟻。
那些殿下哪怕隻是一個眼神，就足以將自己，以及自己背後的親族滅掉。
這位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怎的聽他的意思，那些殿下甚至沒有被他放在眼中。
胡易並不知曉，身為萬象真君的江殊一身實力地位已經超脫年輕一輩，成為一個種族的中流砥柱，更是親手滅殺了三位妖族殿下，怎會將他們放在眼中？
但是麵前這位年輕大人實在是太不凡，那雙眸子之中所閃爍著的自信光芒即便說出他能夠將天空上的日月摘下來都有相當的信服力。
他就坐在自己麵前，沒有展露出自己的實力。
胡易就是相信，這位年輕大人所說的話，是真的。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能遇到的大機緣！
賭一賭，成則有機會更進一步。
不成，一輩子都隻是半妖！
胡易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放在因為驚恐顯得有些淩亂的衣冠收拾好，恭恭敬敬地跪在江殊麵前，行三拜九叩大禮，口中說道：“胡易，見過主上。”
為人仆從，本應是屈辱的。
但對於半妖來講，他們的地位，本就是等同於仆從，所以胡易沒有任何的猶豫，將姿態擺的極好。
江殊輕輕揮手，一道溫和力量駕臨在胡易身上，將其扶了起來坐在一旁。
“與我說說，這亂妖海現在的局勢。”
胡易所在狐人一族，生來機敏，依附某個身處亂妖海的強大種族做情報買賣起家。
對於亂妖海的局勢，甚至比一些化形境大妖都要清楚。
周勝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道：“主上，亂妖海中共有十座大島、幾十座中型島嶼以及不計其數的小型島嶼分布，共有四位妖君分別坐鎮東西南北。”
周勝一邊說著，從一個有些破舊的儲物袋中取來一份輿圖鋪在二人麵前說道，極為詳盡地將亂妖海的勢力分布說了一遍。
這份輿圖的來曆不小，對於各島嶼的描繪十分詳細，基本上都掌握在大勢力的手中。
據胡易所說，這輿圖本就是妖族命令半妖繪製，前前後後花費將近百年時間，被他父親暗中留下一份，後來又傳給了他。
“我等此次出海，不僅僅是為了在島嶼上搜刮物資，更是為了確認那些島嶼上有無人族修士的蹤跡。”
“那些大妖壓根就沒有想過，若是真的遇上了人族修士，我等焉有活路？”
能夠跨越界域屏障而來，哪一個不是大名鼎鼎的強者，隻怕他們尚未見到人家長什麽樣子，就被一道元力手印打得粉身碎骨了。
妖族就沒把他們當人看，隻是炮灰罷了。
“人妖兩族大戰將近，真不知道是哪一位強者竟然穿過屏障前來，搞得我們現在亂妖海混亂一片，動輒便有化形大妖巡查海域，簡直是人心惶惶。”
胡易滿腔抱怨，隻是那雙眼睛，卻是偷偷地瞟著江殊的神情。
他總有一種預感，這段時間的緊張氣氛，源頭正是自己的這一位主上。
江殊頷首說道：“早就聽聞妖族內部傾軋不斷，原來已經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
“你狐人一族消息靈通，可知曉亂妖海中哪些地方有修行資源，亦或是關於妖君的消息？”
胡易對於亂妖海極為熟悉，對於修行資源的分布更是熟悉，不多時便在輿圖上標注了出來，甚至還知曉一些有關妖君的隱秘，令人刮目相看。
“主上，這森虎一族的老祖乃是一尊初期的妖君，年輕的時候名動一方，是有名的化形境統領。但是成就妖君之後遇到了一些事情，斷了路途，甚至連壽命都所剩無幾，苟延殘喘，想來是活不了幾年了。”
“他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得罪了不少化形境大妖，這些大妖也有成為妖君的，因此不敢待在族地之中，極有可能就深藏在這座小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