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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恭兄清瘦了好多。”


    就在毋丘儉兀自看著白鶴發呆時,一記隱隱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循聲側頭一看,隻見夏侯惠正笑容可掬的拱手呢。


    我消瘦了一半是事務繁忙,一半是拜你所賜.


    微微愣了下的毋丘儉,在心中暗道了聲才露出笑容來,拱手還禮道,“竟是稚權歸來了!稚權前往遼澤勞頓月餘,一路艱辛,怎麽不遣人知會我一聲,讓我前去遼西一晤?”


    “久在行伍,趕路也習慣了,談不上艱辛。”


    隨口解釋了聲,夏侯惠走過來與他並肩,“知仲恭兄諸事繁瑣,而我在遼西也沒有什麽事情了,便不勞兄跑一趟了。”說道這裏,不想在此問題上糾纏的他,又岔開了話題,打趣道,“我不告而來,沒有打擾兄臨水觀鶴之雅趣吧?”


    “哪有什麽雅趣不過餐後消食走走罷了。”


    毋丘儉笑吟吟的迴答著。


    二人就這麽隨意攀談著閑話,緩緩往郵驛歸去。


    待入了郵驛後院,得悉夏侯惠還沒有用暮食的毋丘儉,還讓親衛與驛卒尋些吃食酒水送來,一並吃喝著。


    準確的來說,是毋丘儉在慢飲講述些事務,夏侯惠則是邊吃邊聽。


    如關乎右北平烏桓單於寇婁敦、遼西烏桓都督王護留等部眾的安置,以及讓阿羅盤前去洛陽上貢之事。毋丘儉聲稱他會依著夏侯惠的意見,順便表請阿羅盤以及左駿伯為將率。上表他都擬好了,若夏侯惠過目後無有異議便一並署名。


    話語之間還很隱晦的提及了魏舒。


    聲稱為了日後伐遼東時兵將能死力,他打算效仿“徙木立信”,將所有參與招降之人都錄功表奏廟堂。


    如對於段日陸眷小聚落之事。


    他沒有指摘夏侯惠的擅自施為,而是解釋了將那些族眾編籍落戶在右北平,是因為不日要孤竹城那邊聚兵,傅容無暇分身安置妥當。且在詢問了夏侯惠是否要給張虎與牽弘錄功之時,還讚了句此舉為國添戶、深諳軍出求利之理。


    這讓夏侯惠挺赧然的。


    連忙堆起歉意的笑容,連著好幾聲為自己擅自行動的告罪。


    一番話語下來,夏侯惠也就飽腹了。


    也就是到了二人開誠布公的重頭戲——關於如何討遼東戰略的計議了。


    在這個問題上,毋丘儉當然不會先開口的。


    不管怎麽說,想推翻先前在洛陽時所有定策的人是夏侯惠,而且他的戰略已然被夏侯惠給壞了。


    對此,夏侯惠也很有自知之明。


    略略斟酌言辭後,他便如此說道,“仲恭兄,我此番前去遼澤勘察地形,結果差強人意。穿行遼澤代價太大,不可取。我軍若是不想強攻遼燧的話,惟有從遼澤北側繞道以渡過遼水,圍困襄平城。”


    “嗯”


    可能是居養氣移養體的關係,主政幽州的毋丘儉榮辱不驚,隻發出了一個長長的鼻音,靜靜的候著夏侯惠的下文。


    見狀,夏侯惠幽幽歎了口氣,輕聲謂之,“想必仲恭兄亦知,你我皆是陛下越級擢拔的臣子,今遣來討伐遼東不臣,亦是想著讓你我得以積累功勳。故而,伐遼東之戰,我等隻能勝不可敗!若是敗了,你我被非議或奪職論罪倒是其次,而廟堂諸公質疑陛下識人不明,那才是你我不可寬恕的死罪。”


    “唉!”


    聞言,毋丘儉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一縷憂色爬上眉梢,讓眼角密密麻麻的魚尾紋變得愈發深刻。


    因為夏侯惠這番話語,算是說到他心上了。


    有了畢軌在並州喪兵辱國威之事在前,他無論如何都不允許伐遼東以失敗告終的!


    這也是他不計較權柄、不吝對夏侯惠忍讓的主要緣由。


    尤其是,伐遼東可是他上表促成的。


    “隻是.”


    夏侯惠並沒有停止話頭,也沒有掩飾對戰事的憂慮,“不瞞仲恭兄,來幽州之前,我對蕩平遼東虜公孫賊子信心滿滿;但親眼目睹遼澤之後,我心中半點勝算都無。《孫子兵法有雲‘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公孫賊子有天時地利,我尋不到‘敵可勝’之處,倒是發現了,我軍連做到‘不可勝’都難。”


    “稚權之意我知曉。”


    點了點頭,毋丘儉悵然而道,“此戰事乃千裏討賊,我軍有三大弊端。糧道過長、容易師老兵疲,且兵力不足而難為攻堅。”


    “嗯,皆如仲恭兄所言。但還有一點,乃時不我待、不可久戰。”


    附和了聲,夏侯惠又補充道,“我問過在遼東呆過之人了,那邊冬季積雪三尺都是慣常之事。我軍哪怕是順利渡過遼水,圍困遼東首府襄平,都必須趕在嚴冬之前攻破。不然,大雪封路、沿海冰凍,我軍莫說冬衣難備與伐木取暖艱難,就連糧秣都難以保障了。”


    這次,毋丘儉又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夏侯惠方才所說的,都是在解釋為何不用先前各自戰略的緣由;也是為了說服他,讚同與推行遼西太守傅容提出的“耗糧”戰術。


    隻是讓他無法認同的是


    偏安一隅的遼東,當真有那麽難討平嗎?


    遼東四郡疆域雖不小,但那是苦寒之地,人口才有多少啊!


    就算公孫割據遼東已曆三世,但也談不上人皆效死吧!在代漢承天命的魏國王師來討時,也不可能堅持太久吧!


    隻要尋到機會堂堂正正的鏖戰一兩次,將彼擊敗,到時候就不乏投誠者了吧!


    公孫淵名義上還是魏國的臣子。


    治下的兵將與子民也不會有國破家亡的哀誌,對遼東換個太守也不會有太大的抵觸。


    但如果依著夏侯惠與傅容計議的戰略來,讓公孫淵有時間聚攏了所有兵力來抵擋王師,魏軍真就那麽容易尋到機會與他們野戰嗎?


    就算尋到機會了,敵眾我寡,己方就能確保必然會勝出嗎?


    要知道,遼東兵將自公孫度以降,可是一直都在與周邊小國或遊牧部落戰鬥中,武備不曾有過鬆弛。


    如此所謂的“先聲而後討”,說不定就是弄巧成拙了!原本依著他先前的定策,以渝關至遼燧皆無有人煙,大軍很容易潛行過去,再持廟堂詔令誘公孫淵至遼水畔,不管彼接不接詔令,己軍都能順利逼迫彼野戰以及掩攻遼燧——畢竟,公孫淵沒有時間聚攏所有兵馬,己方就不會有兵力劣勢。


    現今倒好!


    為了數百落的小聚邑打草驚蛇不說,還要容出時間讓公孫淵提前作好戰備。


    這不是變相的增添戰事難度、讓己軍劣勢放大了嘛


    誠然,遼東物產不豐,耗糧戰術並非沒有可取之處;但不可否認,這個戰術也是一把傷敵傷己的雙刃劍!


    徒增無數變數的兇險之計!


    若行此策,不成功便一敗塗地,夏侯惠當真是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


    須臾間,毋丘儉心念百碾。


    但他明明知曉此策利弊成正比,卻也沒有辦法反駁夏侯惠。


    倒不是主副將的職責約束,而是沒有行伍履曆的他,完全沒有質疑的資格與底氣。


    雖說,年紀更小的夏侯惠戎馬從征也沒多少年,奈何架不住他已然參與了不少戰事、積累很多戰功了啊


    這讓毋丘儉覺得很憋屈很無力。


    或是說,生活中最無奈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明明知道對與錯,但自己最終還是被迫無奈的,去附和與做出錯誤的選擇。


    所以,他心中也不由開始對夏侯惠“怒其不爭”了起來。


    都說在軍中將率,隨著戎服的時間變長,心氣與膽子是一日小過一日。


    因為經曆多了,知道完事皆有變數,不敢確定明天與意外哪個先到來了,所以性情就會變得謹小慎微。


    但為何這種慣例,放在夏侯惠身上就不適用了呢?


    以前就被指摘貪功弄險的他,竟是截然相反,膽子一日大過一日。


    現今都敢在成敗關乎數萬大軍性命、天子識人之明聲譽的戰事中孤注一擲,不成功便成仁了!


    說得好聽點是果決、當斷則斷。


    但往難聽了說,不就是魯莽行事、兵行險著嘛!


    帶著這樣的想法,毋丘儉不由有些憤懣,愈發理解天子曹叡以及廟堂諸公為何對夏侯惠常有指摘之言了。


    當然了,現在不是生悶氣的時候。


    他悄然吸了好幾口氣、待將憤懣的情緒抑製下去了之後,才輕聲說道,“我知稚權之意,亦不否認傅太守‘耗糧’之策頗有可取之處。隻是.不瞞稚權,我竊以為,此策變數太多、也太過於兇險了。戰事非兒戲,稚權不可有豪賭心態啊!”


    我就知道你會求穩!


    聞言,夏侯惠眼中也閃過一縷了然。


    如毋丘儉頗為了解他行事風格般,他對毋丘儉的性格也摸清了。


    更知道毋丘儉的擔憂所在。


    沒有在行伍之中曆練過的他,甫一戎服,便被遣來參與伐遼東這種大戰事,心中肯定會有不自信。也正是這種不自信,讓他變得瞻前顧後、萬事皆求穩妥,唯恐戰敗而辜負了天子曹叡的不吝器重。


    但他也忘了一點,世事哪有穩妥之說?


    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在不停的變化當中!


    持重、求穩、思全、事無巨細皆考慮周全這些都沒有錯。


    但若是被這些因素束縛了手腳、被局限了目光、被消磨了果決之心,那就是錯的!


    又或者說,這便是他與毋丘儉的理念衝突根源所在吧。


    軍中將率與政務長官,看事情的出發點與行事的風格原來就不一樣。


    “如仲恭兄所言,我有豪賭之心。”


    沒有過多解釋什麽,夏侯惠很坦誠的拋出心思,緩言而道,“但仲恭兄或是忘了,伐遼東本來就是一場豪賭;陛下以你我為將率,同樣是一場豪賭。”


    呃?


    這番話語讓毋丘儉微微發怔。


    待片刻後,他便反映了過來,點頭示意讚同之餘,還捋胡苦笑不已。


    是啊,在諸多廟堂重臣的反對下,天子曹叡強勢推行,且還以毫無行伍經驗的潛邸故舊與年紀輕輕的譙沛新貴為將,可不就是一場豪賭嘛


    但天子的豪賭,那是基於廟堂權柄的思量,身為臣子怎麽能賭呢?


    明知道天子在豪賭,你我不是應該更加謹慎行事才對嗎!


    懷有對天子曹叡“殺身以報”之心的毋丘儉,仍舊沒有鬆口,正斟酌著言辭想勸說幾句的時候,夏侯惠的再次開口,又令他繼續沉默了。


    “前漢霍去病封狼居胥,今朝武帝北伐烏桓,仲恭兄可曾自揣摩過與否?”


    古今書籍幾覽遍的毋丘儉當然知道這兩場戰事,自轉任來幽州後也私下自作分析過,所以他也知道夏侯惠的言下之意。


    無非,是在說霍去病與曹操同樣豪賭了一次。


    封狼居胥的戰事至今有些久遠了,而且那時候的大漢帝國與如今的魏國不可同日而語;但白狼山之戰對於現今的討伐遼東,卻極有參考價值。


    當年武帝曹操想北伐三郡烏桓的時候,也是反對聲無數,但曹操還是一意孤行了。


    且還賭對了!


    哪怕戰勝歸來,曹操還賞賜了許多反駁戰事的臣子、覺得他們反駁的意見很對,但事實勝於雄辯。如若曹操沒有豪賭這次,河北之地就不會那麽快安穩、恢複生機,成為魏國的定鼎之基。


    而且,毋丘儉還猜到了,接下來夏侯惠就要拋出讓他無法反駁的理由了。


    “仲恭兄,伐遼東之戰,乃我軍千裏討賊。兵力、天時、地利甚至人和皆不在我魏國,未戰便先敗了三分。如此,不應依著尋常戰例而製定戰術,若無有非常之舉、孤注一擲之心,我軍難有勝算也。”


    果不其然,見他沉默的夏侯惠,複悠悠而道,“我知仲恭兄謹慎、力求穩妥之心,亦知兵事不可兒戲,然而今我軍之勝算,唯有在險中求耳。《周易有‘易窮則變,變則通’之言。今困厄在我軍,理當另辟蹊徑、不可循規蹈矩也。”


    言罷頓了頓,夏侯惠看著他的眼睛又加了句,“再者,陛下與仲恭兄春秋正富,我年紀亦未到三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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