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貸款 小額借貸 線上貸款 汽車貸款 手機貸 瘋正妹 橘子影城 古蹟交流社 東森新聞手機板 東森新聞 港書館 super娛樂城 23win 金鈦城娛樂城 信用版娛樂城 贏家娛樂城 WG娛樂城

    隨著夏侯玄的離去,酒肆閣樓再次陷入沉默。


    一直自斟自飲的衛臻似是酒也吃夠了,隨意將酒盞挪去食案邊角處,垂頭挑挑揀揀著幹果,那仔細的模樣猶如在黃沙裏淘金一樣。


    而夏侯惠則是好整以暇的等著對方先開口。


    到了衛臻這個級別的老官僚,從來都不會無的放矢的。


    不管是方才橫插一腳勸他放過石鑒,還是道遇時讓他等候片刻。


    隻是夏侯惠屬實是吃不準,眼前這位葫蘆裏到底是賣著什麽藥,與其主動詢問,還不如以靜製動,以免自己被對方牽著走。


    不過嘛,有一點他是能確鑿的:衛臻不會有害他之心。


    因為衛臻也是魏國的元勳子弟,隻不過籍貫並非譙沛而已,在很多事情之上,他們二人是同一戰壕的。


    尤其是衛臻的官職很高了。


    隻要壽命沒有問題,未來位居三公乃是必然。


    所以說,魏國給與他的迴報很豐厚,他與夏侯惠也不會存在利益衝突,相反,他更期盼類似夏侯惠這種可裨益社稷的人,能早日在廟堂之上根基穩固。


    “嘿”


    好一會兒,終究是衛臻打破了沉默。


    隻見他昂頭饒有興趣的看著夏侯惠,如此發問道,“老夫多事,無故參合了稚權之事,稚權對此心中應是多有不解吧,何不問問老夫為何多事呢?”


    我這不是在等你先開口嘛


    事已定論,我都聽勸讓一步、讓夏侯玄去傳話給石鑒了,也沒有逼出背後作祟之人的機會了,你是居於理由,也不重要了啊


    再者,什麽事情都是利弊共存的。


    聽你勸,我也是賣了夏侯玄一個人情,算是給曹爽那廝埋下一顆種子了。


    不管這顆種子是否能生根發芽,都能令他膈應好一陣子。


    要知道,被浮華案罷黜的人,因為有夏侯玄與何晏的引薦,有一半聚集在曹爽身邊。這幫子人,個個汲汲營營於仕途,最善於爭權奪利、勾心鬥角了,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衛公以良言教誨,實乃愛護在下也,何來多事之說?”


    夏侯惠囅然而笑,拱手致意而道,“且衛公乃我魏國砥柱,行事自有緣由,在下雖心中不解,但也不至於惶惶不安而汲汲求解。若衛公願解惑,在下便洗耳恭聽;若弗願,愚鈍如在下,亦不敢聒噪。”


    “嗬嗬稚權莫以言激我。”


    不由,衛臻搖頭笑了起來,“你若愚鈍,何來討平遼東不臣之事?”


    駁言罷了,他頓了頓,又橫生一句感慨來,“朝野皆謂稚權乃廟堂莽夫,而今看來,名不副實耳!”


    對此,夏侯惠笑了笑,沒有說話。


    衛臻也不沒指著他謙虛或辯解,隨手撚起一枚幹果放在嘴裏細嚼著,臉色的笑意也隨之慢慢收斂,待咽下去後,便如此作言道。


    “蒙陛下信重,老夫居右仆射之職,掌選舉事。而今,中書侍郎一職,自王基外出為太守後,便一直空缺著。倒不是我魏國缺乏才俊,無人可用。老夫、尚書監與令,尚有其他公卿,皆曾舉才補缺,然而陛下皆不允。如此,老夫等人皆知,陛下已心有所屬矣。”


    說到這裏,衛臻舉目過來,“而待稚權自遼東歸來後,陛下便私下謂我,言中書監與令署事得當、精力猶足,中書侍郎之缺,隻需舉一人兼領即可。”


    兼領中書侍郎之職啊


    這不是與我先前的自揣測暗合嘛。


    夏侯惠眼中閃過一縷了然,但還是試聲而問,“衛公之意,是.”


    言半,遂止。


    這種事情意思能傳達了即可,無需宣之於口。


    而衛臻也是輕輕頷首。


    隨後繼續說道,“稚權功績斐然、才學不缺,但終究是久在行伍,幾不曾接觸過朝廷庶務,難以服眾。若有老夫舉之,且僅是兼領職責,廟堂諸公倒也不會拂了陛下心意。然而,若是今日稚權執意泄憤,令一尚書郎橫屍街頭,引發朝野群議,事必不遂也!亦是有負陛下厚愛也!此便是老夫方才多嘴,讓稚權愛惜羽毛之故。”


    原來如此!


    夏侯惠當即恍然。


    他知道如“引發朝野群議”衛臻已然說得很委婉了。


    直白點,應該是公卿百官群起抵製,請天子曹叡莫要一意孤行才對。


    理由是夏侯惠泄憤殺了石鑒,就是壞了規矩。


    試問,有了衝突之後就拋出幾個部曲出來殺人,誰敢與這種人共事呢?


    今日他敢殺了尚書郎,明天他就敢宰了尚書!這種人進入廟堂中樞任職了,哪能不引發諸僚佐人人自危呢?


    為了性命著想,百官不群起向天子曹叡請命才怪了。


    “衛公愛護之心,在下沒齒不忘。”


    當即,夏侯惠起身鄭重行禮,“在下久在行伍,行事粗鄙慣了,以至差點壞了陛下的安排。今衛公以言明我,甚幸哉!”


    “嗐,稚權莫自作多情。”


    衛臻搖了搖頭,很直率的說道,“我非是為稚權著想,而是為自身計較罷了。若是稚權不聽勸,鬧出私殺朝廷僚佐之事來,那我也無顏在廟堂之上舉稚權兼領中書侍郎,如此,便是不能完成陛下所囑了。”


    呃


    你還真夠坦誠的。


    坦誠得讓我都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一時不知道說什麽的夏侯惠,發出嗬嗬幾聲假笑,隨後舉起酒盞而飲來掩飾尷尬。


    不過,片刻後,他便反應了過來。


    勸解他放過石鑒之事,衛臻不過是恰逢其會的順手為之,讓他等候的正事可還沒有說啊!


    “久聞衛公性情直率,今日在下可謂得識矣。不過衛公的勸解,終是讓在下避免了被他人詬病,在下理當銘刻於心。”


    先是客套了句,夏侯惠才問道,“嗯,方才在外相遇,衛公讓在下暫作等候,不知是有何吩咐?還請示下。”


    “談不上吩咐,閑談罷了。”


    聽聞此問,衛臻很隨意的作答,但看著夏侯惠的目光卻是變得複雜了起來。


    似是,還夾帶者一縷無可奈何的意味。還連著扔了幾顆幹果入口,很是用力的快速嚼著。


    這.


    好似你我之間也沒有什麽交集吧?


    怎麽感覺,你想把我當作幹果一樣給嚼了呢?


    一時之間,夏侯惠滿心茫然,也不知道該如何“閑談”下去。


    好在衛臻的神情很快就恢複如初,徐徐而道,“稚權上疏請朝廷依軍功給丁謐賜爵,陛下讓諸公共議,我亦在其中,但因為各人意見相左且年關將近,便暫且擱置了。那時,稚權外舅王子雍亦湊巧在席,他應該將經過告知與你了吧?”


    果然,還是這事而來啊!


    心中暗道了聲,夏侯惠輕輕頷首,“迴衛公,外舅確實告知了。衛公雖然對此持有否定意見,但那是也以朝廷法度而論,在下並沒對衛公有.”


    “老夫當然是秉公直言!”夏侯惠話語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衛臻給打斷了。


    隻見他瞪起了眼睛,胡須一抖一抖的,顯然是誤會夏侯惠話語的意思了,“難道稚權以為,老夫此番尋你來,是要解釋緣由不成?”


    我哪有這層心思哦!


    但你要解釋的話,那我也不反對啊。


    微微發怔了下,夏侯惠麵露苦笑,拱手致歉,“衛公誤會了,在下並沒有這層意思。”


    “莫多說了。”


    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衛臻吸了一口氣,神情再度恢複平淡,“丁謐可否以軍功賜爵,老夫已然盡臣子本分規勸了,至於最後結果如何,此乃陛下所決之事。老夫提及此事,隻是想說,陛下曾召諸公計議過兩次,最後一次陳侍中因病缺席。想必稚權亦知曉,陛下素來寬仁、厚恤老臣重臣,故而也覺得,不應以瑣事勞煩陳侍中了。”


    怎麽又轉到侍中陳矯的身上了?


    夏侯惠心中愈發茫然。


    侍中陳矯身體不好、時不時就染疾告病,這事情他是知道的。


    但這與自己有什麽關係呢?


    而衛臻見他仍沒有明白,便又加了提醒句,“數年前,賊吳孫權入寇,陛下禦駕親征,陳侍中亦隨行至淮南,稚權可是忘了?”


    士家變革!


    夏侯惠心中陡然蹦出了答案。


    因為先前天子曹叡禦駕往淮南,還特地觀閱了士家新軍的狀況,更將士家變革在淮南大規模鋪展開來了。鄧艾的《濟河論不僅被推行,還被越級擢拔,轉去徐州主事屯田,補了將軍高遷戰死的缺。


    依著天子曹叡的風格,做出這些決策,不可能不諮詢當時隨軍的陳矯意見。


    由此也可以推論出,侍中陳矯是支持士家變革的。


    而今,衛臻倏然提及侍中陳矯健康堪憂,天子曹叡不忍以事勞之;再加上先前天子就私下謂他,聲稱討伐遼東歸來後,仍他主事士家變革.


    兩者結合,衛臻的意思就表達得很清楚了。


    畢竟,侍中陳矯在朝中不朋不黨、有耿直之名,曾將天子曹叡攔在了尚書台外。


    而衛臻的名聲與性格,大抵與陳矯類同。


    不忍多病的侍中陳矯多勞之,天子曹叡這是讓衛臻代之的意思。


    在天子曹叡與夏侯惠的私下默契中,推行士家變革隻是切入點,用之撬動魏國廟堂革新吏治才是正戲。


    所以,才有了天子曹叡將夏侯惠當刀使,充任馬前卒的心思。


    衝鋒陷陣的馬前卒定下來了,曹叡自然還要安排一位扛得住百官壓力、頂得住士族豪門暗中使壞的廟堂重臣來掛名。


    也難怪方才他看我的眼神中,有無奈與不爽的意思了。


    任憑誰被扔出來扛雷,都難免有氣啊


    他不能對天子曹叡有怨懟,但對自己這個始作俑者,哪需要客氣什麽呢?


    “稚權似是了然了?”


    見夏侯惠麵帶恍然之色,衛臻便問了聲。


    “嗯。”


    輕輕頷首,夏侯惠以唇語說出了“士家變革”四個字。


    “對,就是此事。”


    衛臻也頷首,繼而說道,“前不久,老夫告假歸桑梓祭祖,陛下便以此事私謂於我。待開春之後,廟堂將轉遷稚權官職,你我便開始共事了。”


    “能在衛公之下任事,乃惠之幸也。”


    這次,夏侯惠笑吟吟的拱手,“還望衛公不以惠愚鈍,多多教誨。”


    “唉,與稚權共事,乃老夫之不幸也!”


    但衛臻卻是不領情,反而搖頭歎氣了起來,且感慨罷了,還作色訓了句,“將性情收斂點!諸如今日棄部曲殺尚書郎之事,稚權不可再有之!不然,老夫不令他人爭先,第一個上疏彈劾你!”


    “唯。”


    夏侯惠笑容可掬,恭順受訓,“衛公之言,惠必然銘記於心。”


    衛臻隻是哼了一聲,顯然是不信這話。


    對此,夏侯惠非但不以為意,反而笑容變得愈發燦爛了。


    因為他自己也不信。


    收斂是不可能收斂的,他還指望這次給天子當刀的機會,殺出一條扞衛社稷的坦途來呢!


    沒人扛雷的時候,他都要奮不顧身了;有人幫忙扛雷了,那不得變本加厲、隻要不死就往死裏幹啊!


    翌日,卯時。


    京師洛陽,令支侯府前。


    四位長得很雄壯、穿著打扮猶如鮮卑兒的部曲,大刺刺站在府邸前,高昂著頭,很粗魯很無禮的以鼻孔視人。


    滿臉悲憤之色的尚書郎石鑒,在一群士人與朝廷僚佐的矚目下,正挨個對他們行禮致歉。


    在名聲受損和保存性命之間,他最終選擇了後者。


    雖然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日後連友朋都很難結交得到了。


    圍觀眾人麵帶鄙夷的竊竊私語已然預告了這點,但他的仕途才剛剛起步,還不想濺夏侯惠一身血。


    他隻能在心中不停的寬慰自己。


    什麽勾踐臥薪嚐膽、什麽韓信受胯下之辱、什麽司馬遷受宮刑等等。


    是的,他沒有悔意。


    事情都發生了,有沒有悔意,對現實而言一點用處都沒有。


    而且,他仍覺得自己未來可期。


    他已然依著那位貴人的指使挑釁夏侯惠了,且被夏侯惠報複的時候還獨自承擔後果,如此,也足以向那位貴人證明,他可以被引為腹心、是值得被提攜的!


    隻要仕途迎來助力,他日後定會有機會一雪恥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魏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茶漸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茶漸濃並收藏魏逆最新章節

xxfse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