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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月末,竟日大風。


    過了春分時節,東南風刮得邪乎,勢要改換人間顏色,就連整座奉天城都顯得顫顫巍巍。


    白天飛沙走石,街上的人都歪斜著身子,如同老牛鋤地;夜裏更不得安寧,各家門窗劈啪作響,店鋪的招牌也是“哐啷啷”的搖搖欲墜。


    弦月已經有了西沉的跡象,四下裏正是最黑的時候。


    西塔街口,兩個負責放哨的高麗棒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喂,幾點了?”


    “快到兩點鍾了,估計今晚還是沒有動靜。”


    “阿依西,都已經這麽多天了,到底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那幫華人鬼鬼祟祟的,誰知道他們要搞什麽東西?要我說,幹脆痛快打一場不就好了!”


    “我看他們就是虛張聲勢,根本不敢得罪東洋警務署。”其中一人冷哼兩聲,緊接著側身問道,“誒,你還有煙嗎?”


    同伴點了點頭,隨即掏出煙盒,各自叼了一支,這才摸出火柴,歪頭,籠手,點火。


    可是風太大,一連劃了好幾根洋火,竟始終點不起來。


    “西八!”


    兩人咒罵一句,旋即順著街口,左右望了望,見街上沒有異樣,便連忙轉過身,拐進了旁邊胡同的角落裏,互相湊得很近,幾乎頭頂著頭,便又開始劃火點煙,渾然不知身後竟有兩道人影,正朝著他們緩緩靠近。


    來人的腳步並不輕盈,但在漫天大風之中,卻顯得幾不可聞。


    而且,他們並不來自於西塔以外,而是來自於高麗街區以內,因此更加令人難以防範。


    不多時,煙草的氣味忽然飄出來。


    青丘社的打手心滿意足,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下一秒,兩人似乎有所察覺,渾身霎時一震,猛轉過頭來,就見瞳仁裏寒光一閃,還沒來得及叫嚷,喉頭便已被兩道利刃同時貫穿!


    兩人始料未及,連忙叉開五指,推擠著刺客的臉頰,試圖呐喊求救,可喉嚨裏卻隻能發出“咕嚕咕嚕”的吞咽聲。


    “嘶……有人,咳咳咳……有人!”


    “噓——”


    狂風肆虐,很快便吞沒了最後一聲唿喊。


    兩個刺客緩緩放倒青丘社的打手,任由他們躺在血泊裏,本能地抽搐、掙紮、放棄……


    緊接著,其中一名刺客連忙跑到西塔街口,火速脫掉上衣,衝著遠處拚命揮動了幾下。


    沒過多久


    ??便有江家的“響子”聞訊趕來,歪頭瞄了一眼黑漆漆的胡同,低聲問道:“都解決了?”


    刺客點點頭說:“那兩個放哨的解決了,青丘社門口還有兩個,但是問題不大,你們可以準備過來了。”


    來人應聲道:“好,你們萬事小心!”


    刺客迴道:“你們也一樣!”


    說罷,兩人立時各自散開。


    那刺客迴到胡同口,叫上了同伴,確認青丘社的打手已經死透了,這才趕忙蹲下身子,扒了對方的外套,急匆匆地套在自己身上,又將兩具屍體拖進胡同深處……


    ……


    青丘社門外,又是一陣慵懶的哈欠聲。


    兩個守夜的弟兄背靠門柱,正坐在匾額下的台階上點頭打瞌睡。


    街巷裏仍舊狂風肆虐,不知撞翻了什麽東西,又從遠處傳來一聲聲嚎啕嗚咽。


    其中年輕那人突然驚醒,抻長了脖子,沿著街麵左右掃視兩眼,隨後推了推身邊的同伴,悄聲問道:“喂,你聽見沒有?”


    “嗯?”同伴勉強抬了下眼皮,咂咂嘴問,“聽見什麽呀?”


    “好像有動靜!”


    “阿依西,估計是誰家的棚子被風刮倒了吧!”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唉,看什麽呀!”


    “我剛才真聽見動靜了!”年輕人起身走下台階,站在街心,前後左右看了幾眼,“真的,好像有人來了!”


    “西八,哪裏有人?”同伴罵罵咧咧地跟過來,極不耐煩地質問道,“人呢,人在哪裏?”


    街麵上空空蕩蕩,連說話都帶著迴音,更別提有什麽人影兒了。


    倒是大風依然吹個不停,偶爾傳來“哐啷啷”的聲響。


    循聲望去,那不過是幾家店鋪的招牌,正在風中搖晃罷了。


    同伴略微有些不滿,當即埋怨道:“搞什麽鬼,整天自己嚇自己,再這樣下去,江家還沒等過來,我們自己就先瘋了!”


    年輕人有點尷尬。


    實話實說,他剛才也是迷迷糊糊,並不確定自己聽見了什麽,那似乎隻是某種動物性的感覺而已。


    可是,正在遲疑間,年輕人卻又突然皺起眉頭,指了指同伴身後,戰戰兢兢地問:“那……那是咱們的人嗎?”


    同伴應聲轉頭,卻見不遠處,的確有兩個模糊的人影,正在朝這邊緩步走來。


    高麗街設施落後,沒有路燈,一到入夜時分,整條街都顯得黑咕


    隆咚、昏暗頹敗。


    但憑借著朦朧的月光,倒也勉強能看出對方的穿著打扮——很像是青丘社的自家弟兄。


    兩人稍稍有點困惑。


    正要開口詢問,卻被對方搶先了一步。


    “喂,你們聽見什麽動靜了嗎?”


    對方迎風問了一句,隨後很自然地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衝兩人招了招手。


    他們說的是高麗話,口音純正,流利自如,這幾乎立刻打消了兩人的疑慮。


    年輕人頓時來了精神頭,側身對同伴說:“你看吧,我就說剛才好像有動靜,你還不相信!”


    說著,便快步朝前方迎了過去。


    同伴耷拉著臉,埋頭跟過去,嘴裏卻仍舊固執地強辯道:“西八,每天晚上都有動靜,就是沒看見人在哪!”


    行至半路,卻見對麵那兩人忽地轉過身子,一邊朝向臨近的胡同走去,一邊罵罵咧咧地嘟囔道:“阿依西,還是老樣子,街口那邊我們已經搜過了,沒有人,他們就是在故意耍我們,你們這邊怎麽樣?”


    風很大,以至於說話的聲音有些失真。


    年輕人緊趕著問:“喂,我們用不用迴去告訴大哥一聲啊?”


    同伴抓住機會,立馬訓斥道:“笨蛋,情況都還沒查清楚,你想迴去挨罵麽?”


    不能說他們兩人毫無警惕,隻能說最近這些天以來,青丘社的高麗棒子早已被“折磨”得疲憊不堪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沒有人能永遠繃著一根弦兒,整日全神貫注也不現實,接二連三的佯攻試探,已經讓青丘社有點麻木了,分不清哪一次是真,哪一次是假,一有風吹草動,便立刻全員戒備,別說是地痞流氓,就算是正規軍恐怕也難以招架。


    一次誤判,宋律成忍了。


    兩次誤判,宋律成還是忍了。


    三番五次的誤判,沒完沒了,一驚一乍,就連宋律成也不得不下了命令:往後若有風吹草動,先查清楚了,再迴來匯報!


    更何況,如今街麵上並無異樣,就算迴去匯報,又能報什麽呢?


    江家要想砸青丘社的場子,總不可能就派幾個人過來,沒個三五十人,江家拿什麽踏平高麗街?


    可若是真來了三五十人,動靜必定不會小,青丘社又怎麽可能毫無察覺?


    想到此處,兩人也就沒再糾結,連忙快步跟上放哨的“兄弟”,準備在青丘社周圍巡視幾眼。


    “喂,你們倆走那


    麽快幹什麽?”


    “阿依西,查清了以後,我們還想迴去交班睡一覺呐!”


    對方仍在說著高麗話,字正腔圓,挑不出任何問題,隻是彼此間的距離變得更近了。


    便在這時,身後那兩個人突然愣了一下,急忙追到胡同拐角,伸手拍了拍前麵那兩位“兄弟”的肩膀,略有些詫異地問:“等等,你們倆是誰,今天負責放哨的不是——”


    話沒說完,就見前麵那兩位“兄弟”一把扣住他們倆的手腕,猛然轉身,掄起右臂,虎口寒光一閃,順勢橫劈而來!


    可憐那個小年輕,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麵容,隻見到對方衣襟上暈開一大片血汙,便已被人割了喉頭放血。


    他的同伴稍有些經驗,右腕一被扣住,整個人便立刻向後仰去,雖然避開了致命一擊,卻也被匕首削掉了下唇,一時間滿嘴噴血,想要去掏配槍,右手卻被對方死死鉗住,再想改換左手,哪裏還能來得及——


    刺客的匕首緊接著便又奔麵門而來!


    高麗棒子奮力甩著右臂,扭頭想要大聲唿喊,給青丘社的弟兄通風報信。


    沒想到,猛一張嘴,還沒等喊出來,竟莫名咳嗽了一聲。


    低頭一看,腋下已經被刺客捅穿!


    再要呐喊,隻覺得喉頭一甜,先咳出了二兩鮮血!


    高麗棒子縱有千斤蠻力,就這兩聲咳嗽,便足以將渾身的氣力泄了個精光!


    隻見他身子一斜,單膝跪地,麵朝不遠處的青丘社嗚咽哀嚎道:“大哥……咳咳咳……江家來……”


    話音未落,又猛感覺肩頸一沉,仿佛白頭山壓頂。


    迴頭望去,卻見身後那刺客正提膝壓將下來,順勢將其撲倒,手中的利刃不奔別處,徑直攮進了脖腔喉管,忽聽得潺潺細響,隻眨眼間,地麵上便已綻開了一片血汙……


    風聲嗚咽,街麵上原本就不安靜,方才的打鬥並未引起騷亂。


    “樸泰勳,解決了嗎?”同伴悄聲問道。


    “嗯,這混蛋力氣還挺大!”樸泰勳抬手指向街口,點點頭說,“你去接應他們,我去青丘社門口看看情況!”


    “太危險了,我陪你去吧?”


    “別磨蹭,沒時間了,如果今晚能成功的話,我們不僅可以還江老板的人情,對我們也有好處,快去!”


    同伴沒有矯情,立馬應了一聲,隨後快步朝街口跑去。


    樸泰勳穩了穩心神,旋即從死屍身上站起來,貓著腰,躡手躡腳地來


    到青丘社門口,將耳朵緊貼在門板上。


    店內很靜,有細微的鼾聲從裏麵傳出來,需要仔細分辨,才能聽得清楚。


    緊接著,卻又有窸窸窣窣的走動聲響起來。


    樸泰勳心頭一緊,隻覺得渾身都在隨著心跳的律動輕輕震顫。


    好在,腳步聲並未走向門口,還不到交班的時候,店內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流水聲,隨後再次複歸平靜。


    大概是有人起夜,樸泰勳總算是鬆了口氣。


    不到一支煙的功夫,就聽街口方向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沙沙”聲。


    樸泰勳探頭張望,卻見幾道黑漆漆的人影,正朝這邊快步趕來——江家的“響子”到了。


    人數不多,還真就隻有六七個人,因此並未掀起多大動靜。


    隻不過,眾人的身影顯得極其古怪——兩條胳膊繃得筆直,緊緊貼在兩側,挺著腰杆兒,板著胸脯,小碎步邁得勤快。


    走近一看,原來每人都拎著兩隻小油桶。


    說是油桶,可看起來卻更像是大號的長嘴兒油壺。


    眾人行至近前,跟樸泰勳打了個照麵,朝青丘社努了努嘴,悄聲問道:“裏麵沒動靜?”


    “快動手吧!”樸泰勳立馬搶過一隻油桶,緊接著問,“後院安排了嗎?”


    眾人點頭,隨即各自散開,分別溜到青丘社的前後左右,將隨身帶來的“洋油”貼著門窗、牆角、房柱,靜悄悄地傾倒下去,“洋油”潺潺流淌,並未發出過多的聲響。


    但隨著風勢漸大,刺鼻的氣味兒也很快彌漫開來。


    眾人忙得不可開交,漸漸顧不上小心翼翼,隻想要盡快完成差事,手頭的動作自然也隨之愈發毛躁,免不了發出些許輕微的響動。


    店內開始有人咳嗽,大家立時忙得更緊。


    油桶很快便已見底,有人在睡夢中嘟囔了幾句,似乎眼看著就要蘇醒過來。


    終於,所有油桶都已經倒幹了。


    也就是在這時候,店內漸漸傳來幾聲交談,似乎有些困惑,又似乎有所警覺。


    可惜為時已晚,江家的“響子”和樸泰勳兩人早已忙完了差事,刺客全都聚攏在青丘社門外三五米處。


    不過,樸泰勳兩人沒有停留,幾乎立刻轉身跑去了高麗街的貧民區,準備通知居民疏散。


    楊剌子見兩人走遠,隨即從懷裏掏出火折子。


    輕輕吹了兩口,橘紅色的火星便立刻明亮起來,仿佛已經迫不及待了。


    “媽了個巴子的,今兒晚上非得尿炕不可!”


    說罷,甩手一扔,火折子在空中旋轉著,劃出一道輕快的拋物線,穩準地落在青丘社門旁的窗欞上。


    隻見偌大的店鋪仿佛燈芯一般,不過刹那之間,便已置身火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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