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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臣之所以斷言葉書賢未犯法,乃是經過仔細查證,”


    他這話一出,又是引的一陣冷笑,他們倒要看看張平如何把黑的說成白的,要是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等一下就不要怪他們不顧念同僚之情了。


    “哦?那你說說看查證了什麽?”景文帝也是驚奇了,心中不禁疑惑,怎麽都這個時候了,張平還是堅稱葉書賢無罪。


    原本他是打算出來和一下稀泥,然後斥責張平兩句意思意思。


    朝廷為了避免會有冤假錯案的發生,即便是已經定了案的案子,也會給予上訴辯駁的機會,以確保不會出現誤判。


    再著給了官員們上書的機會,景文帝也能贏得廣納諫言的美名。


    張平繼續說:


    “陛下,夏律曰:‘二名不偏諱‘,


    ’釋之者曰:名中有“鬆”和“嵩”二字。按照避諱規則,隻需避諱其中一個字即可。


    如可以使用“鬆”字而不避諱“嵩”字,或者使用“嵩”字而不避諱“鬆”字。


    又比如,名字中有“榮”和“融”二字,同樣在使用中不必同時避諱這兩個字,可以單獨使用其中一個字而不違反避諱規定。


    對於不避諱聲音相近的字,比如“良”和“涼”,在使用中不必因為其聲音相近而進行避諱,


    “藍”和“瀾”也是如此,不必因音相近而刻意迴避使用其中任何一個字。


    如今葉書賢的父親名為也葉公十,葉書賢參加科舉考試,


    所以‘公十‘與‘貢士”。


    是觸犯了兩個字的名字隻避諱其中一個字的規定嗎?是觸犯了不避諱聲音相近的字的規定嗎?”


    擲地有聲的話語落下,大殿內鴉雀無聲,了解律法的大臣們忍不住迴憶關於忌諱的律法說明,發現竟然與張平所說的一般無二。


    他們判錯案了?全朝堂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們吧,畢竟可都是遵旨意辦事。


    要怪就怪陛下吧,他們沒有沒錯,大臣們在心裏默默想著。


    可又怎敢說是陛下錯了呢?眾大臣都不敢當這個出頭鳥!


    一時之間,朝堂上無人開口,氣氛凝重而壓抑。


    每個人都在心中權衡著利弊,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僵局。


    景文帝此時也是一陣懊惱,他自登基以來,一直兢兢業業,雖不敢說有父皇那般的豐功偉績,自他登基以來,大夏也是越來越強盛。


    如今竟陷入這般境地,這若是判錯案無疑將成為他執政生涯中的一個汙點,作為皇帝,他的政績容不得這樣的瑕疵,將來史書也會有這一筆。


    在他陷入兩難之際,卻又聽到張平繼續說:“陛下英明神武,聖明燭照,目光如炬,又怎會不知此事之關鍵?陛下早早就洞察一切,所以陛下那天才會說出‘按律法處置’。”


    此言一出,眾大臣皆震驚不已,他們又迴想那天陛下所說的話,陛下確實隻說了按律法處置。


    而律法上葉書賢又並未犯法,可他們卻還是主張對其定罪。


    所以陛下沒錯?犯錯的是他們?那幾個極力主張葉書賢有罪的官員,此時一個個低著頭冷汗直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景文帝聽著張平的話,心裏湧起一股赧然,身為皇帝,本應明察秋毫,卻在這件事上未能及時辨明是非。


    不過他有氣,偌大的朝堂竟然無一人發現此事,怪哉?他掃向大殿之下的一眾群臣,眼神晦暗不明。


    但此刻也隻能順著張平的話,正欲開口。


    “陛下,臣有本啟奏。”說話的是通政司官員通政使,隻見他恭敬地向前一步抱拳。


    安靜的大殿內,他的聲音不大,但此時炸雷般響起,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張平心裏有些奇怪,在這個節骨眼上,通政司官員此時啟奏,所為何事?用餘光瞥向通政使,頓時湧起一股不安。


    景文帝也是微微一怔,通政司負責匯報各地呈送的奏章等公文,應該是什麽要緊事,要不然也不會在此時開口,


    隨即神色恢複如常,沉聲道:“講。”


    通政使正色而立,眸中閃過一絲寒光,嘴角上揚,說道:“陛下,臣要奏的也是葉書賢之事,葉書賢之父確實未有不妥之處,


    然微臣剛剛收到南溪縣令的奏報,葉書賢之妻林氏早已於正月初溘然長逝,按理來說,兩地相距不過一個月左右的路程,


    即便有所耽擱,送喪報也應能到達上京,可葉書賢卻在居喪之期參加此次會試。此乃有違禮製之舉,不可不察。”


    眾官員再度被震驚,這一日的早朝可謂大起大落,眾人從未經曆過如此跌宕的局麵。


    張平腦海中一片混亂,眼裏滿是驚愕。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葉書賢的妻子竟然去世了?這怎麽可能?


    為何他會不知道?葉書賢不可能不告訴他!


    以他看到葉書賢平日裏懷念妻子的神色,夫妻感情如此之深,不可能說妻子去世了還能無動於衷地瞞得過他。


    可通政使也不可能突然信口開河,此事必然有其依據。


    他越想越沉,各種思緒在腦海中翻湧交織,不斷衝擊著他的心靈。


    反複思索著每一個細節,每一種可能,


    然而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指向了同一個結論——那便是葉書賢不知道此事。


    這個認知讓張平的心情愈發沉重,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通政使冷笑一聲,“陛下,葉書賢此時住在張六元府中,張郎中與他關係如此親近,不可能不知此事,


    且這幾日為其到處奔走,可見關係匪淺,張郎中剛升任朝廷官員,卻知法犯法。陛下,臣懇請將張郎中革職查辦,以正朝綱。”


    說罷,他跪了下來。


    “陛下,張郎中受陛下重用,本應感念陛下隆恩,為陛下效命,為朝廷盡忠。然其卻做出此等事來,實在有負陛下信任。請陛下明鑒,嚴懲張郎中,以儆效尤。”戶部右侍郎趕緊附和。


    緊接著,又有幾位大臣紛紛跪地。


    一位吏部官員冷聲說道:“陛下,張平身為郎中,本應以身作則,遵守朝廷律法。如今卻在明知葉書賢居喪期間仍與其往來密切,甚至為其奔走,實乃大錯。請陛下嚴懲,以維護朝廷綱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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