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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雪敏的男人,在去年臘月,就像被命運的大錘狠狠砸中,徹底沒了氣兒。打從楊雪敏嫁給那男人,日子就像被一層冰冷的紗幕罩著,從早到晚,她同男人講的話,簡直能用手指頭數得過來。


    男人呢,即便滿心熱忱,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噓寒問暖,可楊雪敏那張臉,始終冷若冰霜,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結婚還不到七個月,楊雪敏的肚子就爭氣地隆起,生下了一個白胖胖的男孩,起名叫小雷。


    這孩子一落地,男人掐著手指一算,心裏就 “咯噔” 一下,瞬間就明白了咋迴事。他強壓著心裏的怒火,耐著性子,好言好語地問:“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楊雪敏倒也幹脆,沒半點藏著掖著,竹筒倒豆子般,把她和雷鳴平相親相愛的事兒,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


    楊雪敏本以為,男人聽了會暴跳如雷,甚至大打出手,可她萬萬沒想到,男人既沒抬手打她,也沒張嘴罵她,隻是悶頭坐在那兒,一支接一支地抽煙,三根煙抽完,長歎一口氣,說道:“命中有的終歸有,命中無的莫強求,說到底,是我命不好啊!”


    第二天中午,楊雪敏從菜地忙活迴來,推開門,一股寒意撲麵而來。她定睛一瞧,男人直挺挺地僵死在床上,手裏還緊緊握著一個 “樂果” 空瓶。那瓶子是五百毫升裝的,誰能想到,男人竟一口氣喝了個幹幹淨淨,決絕得讓人心裏發寒。


    雷鳴平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似的,每天渾渾噩噩,神不守舍。他心裏清楚,這事兒雖說不是楊雪敏親手所為,可跟她也脫不了幹係,畢竟是間接害死了自己的男人啊。


    男人都死了快一年了,這一年裏,楊雪敏在那個家裏,得受多少委屈,遭多少白眼啊!想到這兒,雷鳴平心裏像被千萬隻螞蟻啃噬著。


    眼瞅著離婚期就剩兩天了,誰都沒料到,雷鳴平竟在太平鎮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可他的母親、哥哥和嫂嫂,還蒙在鼓裏,正為他的婚事忙得腳不沾地,滿心歡喜地籌備著婚禮,那股子熱乎勁兒,和此刻失蹤的雷鳴平,形成了鮮明又詭異的對比。


    農曆冬月十八,天還沒大亮,太平公社太平大隊黨支部書記吳奉民,就冒著刺骨的嚴霜,匆匆趕到磨擔溝水庫渠道指揮部。


    柳青青正在工棚裏洗漱,一抬頭,瞧見吳奉民滿頭大汗,頭發上還掛著一層白霜,活像個從冰窖裏鑽出來的雪人,心裏就 “咯噔” 一下,暗忖:吳書記這一大早趕來,肯定有啥要緊事兒。


    果不其然,吳奉民一進屋,幾步上前,一把拉住柳青青的手,急道:“青青,你趕緊收拾東西,吃了早飯,咱馬上迴大隊醫療站!”


    柳青青一愣,滿臉疑惑地問:“吳書記,我迴去幹啥呀?醫療站有白雪在,不也挺好的嘛!”


    “你跟我出來,咱找個地兒細說。” 吳奉民不由分說,拽著柳青青就來到工棚外麵一個僻靜的角落,神色凝重地說:“白雪昨天迴水城了,走得那叫一個匆忙,連個招唿都沒跟咱們打,就留了張假條,讓竹青轉交給我,上麵也沒說啥時候迴來,歸期不定啊。”


    “走了啊。” 柳青青聽到這話,心裏猛地一鬆,就像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可緊接著,又湧起一絲莫名的傷感。他從兜裏掏出煙,遞給吳奉民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深吸一口,緩緩說道:


    “其實咱們太平大隊情況特殊,公社醫院診所的醫生也常出來出診,鄉親們看病倒也方便。白雪雖說沒說啥時候迴,但也沒說不迴,說不定過個三兩天,她就又迴來了。我來這兒,本就是主動請纓,現在就這麽走了,恐怕不太合適吧!”


    “光這事兒,我還不至於這麽急。” 吳奉民長歎一聲,接著說,“這幾個月你一直在外麵,沒迴家,可知道鎮上出了多少事兒?”


    柳青青嘴角一揚,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笑,打趣道:“多大個事兒啊?太平場鎮就巴掌大一塊地方,一泡尿都能從這頭屙到那頭,能有啥驚天動地的大事兒發生?”


    吳奉民苦笑一聲,神色愈發凝重,說道:“放火燒房子,這事兒夠不夠大?” 柳青青聞言,臉色驟變,瞪大了眼睛,驚道:“誰這麽大膽子,敢幹這種事兒?”


    “還能有誰?” 吳奉民無奈地搖搖頭,“虧你之前想方設法保他,還點燈熬夜給他寫材料。就是鄉下那個出了名的天棒賊兒 —— 小日本牛長盛,四天前的晚上,剛從縣城看守所迴來,就像發了瘋似的,一把火把牛大海的房子給燒了。”


    “你說什麽?” 柳青青驚得差點跳起來,聲音都變了調,“這…… 這可是大罪啊,他人呢?抓到了沒?”


    “跑了,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連根毛都找不著。” 吳奉民滿臉無奈,沮喪地搖搖頭。


    “上麵工程催得緊,我這邊忙得像個陀螺,腳不沾地。” 柳青青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這樣吧,雷鳴平明天結婚,我尋思著柳營長會給我批假。今天下午我就跟你迴鎮上,喝了他的喜酒,明天一早就迴來,誤不了事兒。”


    “喝個屁的喜酒!” 吳奉民一聽這話,氣得直跺腳,“我就是為這事兒來的。那雷鳴平也跑了!全家人都在為他的婚禮忙得暈頭轉向,裏裏外外張羅著,他倒好,拍拍屁股跑了,有人瞧見他坐畢定的拖拉機跑的。這不是害人嘛,把女方家害慘了,也把我們折騰得夠嗆。政治夜校、大批判、團支部工作,還有對黑五類的管製工作…… 全都因為他,徹底癱瘓了!牛大力找我麻煩,我沒辦法,隻能來找你。那些孔老二、孟老三、韓老四的事兒,我們這些大老粗,哪弄得明白啊!”


    柳青青苦笑著說:“吳書記,你找我算是找對人了。按道理,我該迴去幫忙,可就怕柳營長不放人。我要是走了,他這邊也有一堆事兒,一時半會兒還真抓不到頭緒。” 柳青青其實打心底裏不想迴鎮上,他倒不是怕接手雷鳴平的工作,而是一想到要麵對白雪,心裏就像被刀絞似的,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白雪是個好姑娘,溫柔善良,十分惹人憐愛,柳青青也能保證,自己對她絕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可有時候,被一個不該愛的人愛著,那種痛苦,真比拿刀剜心還難受。


    “我們去找柳營長,跟他好好說說。” 吳奉民不死心,提議道。“不用找了。” 柳平安不知啥時候,已經站在了他倆身後,把他倆的對話聽得真真切切。他走上前,說道:“吳書記,你大老遠跑來這兒,啥目的我心裏清楚。現在工期緊得像根繃緊的弦,柳青青在這兒,可不隻是個醫生。我這兒的學習園地、批判專欄,還有夥食管理、工程進度報表,全靠他一個人操持。他要是走了,我這兒就跟散了架似的,啥都運轉不起來了!”


    柳平安說著,上前兩步,從兜裏掏出煙,先遞給柳青青一支,又遞給吳奉民一支,繼續說道:“吳書記,說起來,咱們也算沾親帶故,你老婆和我老婆,是隔房的姐妹。這事兒,你可得幫我。調個赤腳醫生容易,可找一個能把我剛才說的這些活兒幹得漂亮的,難呐!太平大隊雖說人才不少,可像青青這樣的,打著燈籠都難找,你就別打他的主意了。”


    “柳營長,不是我故意跟你搶人。” 吳奉民一臉嚴肅,認真地說,“看樣子,你今天是鐵了心不放人,那咱隻能公事公辦了。” 說著,他從褲兜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柳平安。


    柳平安接過一看,是公社革委主任牛大力的親筆信,那可是一份蓋了公章的正式函件,上頭的措辭強硬得很,簡直就是一道命令,要求柳平安立刻放人。柳平安看完,頓時沒了轍,苦笑著衝柳青青說:“老弟,我本來打算等工程渠道完工,就把你留在水庫指揮部,端個半脫產的飯碗,咋說也比在農業社掙那一天八分錢的工分強啊。”


    吳奉民也跟著苦笑一聲,對柳青青說:“你這人,雖說脾氣有點急,可做事麻溜,幹淨利落,一絲不苟,各方麵都沒得說。要不是沒辦法,為了你的前途考慮,我也不想讓你走。可…… 你也知道,你要不迴去,我真沒法跟牛主任交代啊。”


    “吳書記,你可別把我捧得太高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好。” 柳青青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了,啥都別說了。” 柳平安大手一揮,爽快地說,“不管在哪兒,都是幹革命工作。既然牛主任都親自下命令了,你就趕緊收拾東西,把賬項、報表啥的,都交給柳平遠。今天中午,我給你擺送行宴,咱兄弟倆好好喝一頓,不醉不休!”


    柳平遠是個大麻子,為人忠厚老實,是營長柳平安的堂兄。為了方便渠道工地的副食供應,指揮部專門辦了個代銷店,賣些煙、酒、糖、醋之類的生活用品。這活兒雖說不大,可也算個美差,有點小油水,營長柳平安第一個就想到了老實巴交的堂兄柳平遠,讓他來負責這個代銷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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