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以儆效尤
從亂世開始建立神話時代 作者：白日茉香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根據懸鏡司的可靠情報，貴族已經派不出有力的支援了，所以現在的博山城就是孤立無援。
隻要那位新的主將有腦子，就不可能傻待在博山城，必然會想辦法逃迴去。
而他們也知道，城外有歸義軍出現。
所以，現在的局麵就是拚時間，誰能以更快的速度完成布置，誰就有可能贏得最後的勝利。
…………
與此同時，須塵整頓了城內殘兵。
在吸取了齊良的經驗，經過了斥候的探查後，須塵不敢小覷這支追擊的歸義軍。
得知須塵來到博山，那些殘兵頓時大喜過望，大營中、 城中歡唿聲一片。？
官吏們、將領們沿途叫嚷著須塵到來的消息，整個博山城就像是忽然有了希望一樣，煥發了生機。
須塵是誰？那是貴族中的大人物。
還是赫赫有名的將領，現在須塵能夠來到此處，不管如何，至少說明後方的大人物們沒有放棄他們。
他們也還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須臾與青曲、高巽三人下了城頭，向城內的大營走去，高巽能感覺到氛圍不對。
因此偷偷往甲胄、臉上抹了些灰塵，讓自己看的顯得疲憊一些。
不過須臾倒是沒有注意到他這些小動作，他隻是想要急於和父君見麵。
須臾也知道自己此次的指揮不好。
但他覺得造成這樣結果的原因，還是由於齊良分權，否則大軍兵權在手，三萬大軍怎麽會對付不了身後的那點歸義軍。
須臾興致勃勃的向後方趕去。
當須臾領著眾人，與許久未見的父君須塵再次見麵時，他內心的那種竊喜感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不管怎麽看，須塵還有那些將領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營帳中彌漫著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氛。
須臾驚愕的看了眼左右，又看了下臉色發黑，衣服還有些淩亂的父君須塵。
“父君！”
須臾行禮拜見須塵。
須塵先是看了眼須臾，掃視了一遍須塵身邊的青曲等人，高巽的那點小把戲也被她看在眼中。
而後便再次看向了須臾，眼中滿是憤怒。
“龍口之戰你倒底是怎麽打的？”
聞言，須塵搬出了心中早有的腹稿。
“父君，那歸義軍大營初立，正是立足不穩的時候，因此兒子便以大軍突襲，本想要與鄭先將軍配合~”
“可是不曾想到，先是齊良先生阻遏了大軍的進攻，鄭先將軍又沒能把握機會，趁機出擊與我一同夾擊歸義軍~”
“這才導致我軍傷亡如此之大！”
聞言，須塵與腦海中下屬、齊良還有自己打聽的情報對應了一番，瞬間，眼中布滿了血絲。
“那既然如此，你為何沒有聯絡齊良，又不曾通知鄭先，難不成你以為戰爭是在鬧著玩嗎？”
“你怎麽不說鄭先傷亡慘重，無力支援，歸義軍駐紮營地於我軍不利呢？”
“你又為何隱瞞了援軍損失?”
麵對父親的質問，須臾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嘴巴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父君，我不知道！！”
最後隻得愣著迴答道。
聞言，早已經氣急敗壞的須塵，直接走了下來，掄起巴掌，猛地打在了須臾的臉上。
須臾隻覺得眼冒金星，一時有些茫然。
而一旁的高巽，此刻已經嚇得把腦袋縮了起來，不敢說話，偷偷開始抹掉臉上的塵土。
須塵的神色也變得暴怒起來，仿佛把此戰失利的一切緣由，都歸因到了須臾身上。
“逆子！就因為你一個人的無能，竟然害我先後損失兩員大將，還陷沒了上萬精銳！”
“如此逆行，我豈能容你！”
“來人啊，給我拖出去砍了！”
須塵下達了命令，聞言，須臾頓時被嚇得雙眼瞪圓，驚慌失措的求饒起來。
“父君，我知錯了！”
“父君饒命！父君饒命啊！”
聽到須臾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須塵隻覺得有些吵鬧，隻是催促親衛趕緊處置。
但那些周邊的軍士，卻不敢上前。
誰知道須塵是不是真的要殺自己的兒子，況且就算是真的，誰敢擔保須塵不會後悔，秋後算賬的事情他們看的也是多了！
就在此時，一人掀開營帳走了進來，正是留守在營帳中養傷的齊良。
見狀，親衛們迅速鬆了口氣。
隻見，齊良三兩步走到須塵麵前，頂著還有些發白的臉色，求情道。
“須君，還請饒恕少君這一次！”
“現在正值大戰，城外又有強敵窺伺，大軍此時萬萬不可動蕩，否則軍心難料啊！”
“若是須君要治罪，盡可以治我的罪！”
見到齊良出現，須塵也有些驚訝。
須塵趕忙上前將其扶起，無奈的說道。
“這件事與先生有何關係呢？”
“若不是先生出馬，我這支大軍的下場恐怕比段小樓好不了多少，況且這過錯也與先生無關~”
“若是非要找出一個緣由，還是因為我用人不當，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啊！”
他說著便不再處置須臾的事情，而須臾此時已經癱倒在了地上，剛才須塵的那股殺氣是真的嚇到了他。
須臾能感覺到，那一刻，須塵是真的動了殺心。
與齊良閑聊片刻，須塵便將目光轉向了青曲兩人，不過須塵並沒有責罰他們，隻是朝他們叮囑了一番，又稱讚了幾句。
這才將此事掀了過去。
如此折騰了許久，齊良才帶著癱倒在地的須塵走出了營帳，走在路上，須臾想起此前自己對待齊良的態度，羞愧的說道。
“先生，我實在難以麵對您！”
“但對您的大恩，須臾沒齒難忘！”
聞言，齊良的神色並沒有那麽輕鬆。
“少君，雖然我對您有些意見，但即使沒有我，您今天也一樣不會出事！”
聞言，須臾的眼神中明顯不信。
就剛才須塵的那陣殺氣，那種頭上懸著刀仿佛下一刻就要砍下來的感覺，可不是虛妄的。
須臾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見須臾不信，齊良苦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就剛才的那股架勢說這話確實沒有說服力。
齊良目送著青曲二人將須臾送迴。
齊良此前所說，可不是安慰須臾。
而是齊良的是真的那樣認為，對於須塵拿自己兒子開刀這件事，齊良確實認為須塵下的去手。
至少下令的那一刻，須塵是堅定的。
也真的有拿須臾祭旗的想法，可當他從營帳外得知了風聲後，卻忽然有了截然不同的想法。
能有這般風聲傳出來，或許須塵自以為自己是堅定的，但是這種放任消息的態度隱隱透露出須塵心態的搖擺。
或許連須塵自己都不清楚這一點。
可就是這一點，讓齊良忽然覺得，須塵難保未來會後悔。
若是那樣的話，齊良這個算是告了黑狀的人，估計也少不了被須塵秋後算賬。
所以相對於須臾的討厭，齊良還是選擇了救他一命，而須塵的反應也果然如齊良小心的那樣。
須塵當場就借坡下驢饒過了須臾。
所以才說，須臾活下來不是他的功勞。
而對於青曲二人，須臾也沒有責怪。
或許當初須塵來時，他真的下定了徹底整治的決心，但現實的問題是這支大軍的性質還有大軍如今的處境。
無論是從上到下的貴族將領，還是為了爭取大軍對他的支持，都決定了須塵注定不可能處置這支半殘的隊伍將領。
更何況，如今還是逃命的時候。
能不動大手術，就盡量不要動大手術，萬一出現點問題，須塵也賠不起，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拆散他們。
最終，營帳外的齊良，隻是搖了搖頭，眼神也變得落寞了下去，轉身緩緩向營帳走去。
“唉？”
“須君您的態度搖擺不定，又怎麽能要求有忠直之士，願意挺身而出呢？”
這一刻，齊良忽然想起了，曾經看過了一些宣揚歸義軍思想的書籍。
裏麵有這樣的一句話，當去看一個人的立場時，不要去看他說了什麽，而是要去看他做了什麽，否則就算是再怎麽天花亂墜的東西，到最後也一定落實不下去。
想起這句話，齊良隻覺得恍然大悟。
而此時的營帳內，沒有了齊良，還有那些酒囊飯袋的須臾等人，隻剩下了一些軍中的實權將領。
這些人大多都是須塵安插的親衛擔任。
有了他們，須塵就當於繞過了貴族將領的掌控，間接掌控了這支殘兵。
不過由於上一次大戰的傷亡，這些親衛將領也損失慘重，所以須塵對於這支大軍的掌控自然也下降了許多。
這也是須塵沒有處罰青曲的一大原因。
“須君，我們到底應該如何出城?”
聽到將領的話，須塵沉思片刻答道。
“再等一等！現在城外歸義軍動向不明，萬一我們出城正好碰上歸義軍，可就完了！”
“保險起見，再探查一下！！”
見狀，底下的將領開始催促道。
“主君，我們覺得您應當快點下定彌命令，須知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聽到這句話，須塵的神色敏感起來。
他又想起了當初救援內史的場景。
若是當時的自己，下令急行軍，而不是搞什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或許現在的結局就會有所不同。
或許是得到了那時的啟發，須塵也意識到自己必須做出決定了，現在雙方都在爭分奪秒。
自己這邊每耽誤一會兒，他們逃出生天的希望就少一分。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節點，那我們就開始吧！看一看這一次我們能不能贏他們一把！”
聞言，在場的將領，眼神中迸出精光。
下達了命令，也為了激發士卒的戰鬥意誌，須塵選擇了公開露麵，也是為了向那些潛伏的暗探做出守城的假象。
當他領著營中大軍，穿過博山城的主道時，城內的軍士紛紛歡唿雀躍，猶如一支經曆了大勝歸來的大軍。
見狀，須塵即便是再焦急，此刻也不得不露出了一個笑臉，朝著兩邊的將士點頭示意起來。
眾人再次高唿，隻不過現在須塵的心思已經不再此處，而是放到了今夜即將執行的計劃身上。
九方郡邊境，百裏之外的一處大帳。
得到獨孤羽謀劃成功的消息，赫連傷和冷鵬端坐在營帳中的主位上，眼神中滿是說不出的喜悅與激動。
在場的諸多將領也紛紛祝賀道。
“恭賀獨孤將軍大勝歸來~”
“聽說這一遭，獨孤將軍可是一口氣差點打穿了九方郡，聽說還擊潰了好幾支歸義軍兵團?”
“這戰績著實是彪悍啊！”
有過往的戰績作為證明，近日又有大梁城之事，因此對於歸義軍的厲害，眾人心中都是沒有疑問的。
而將朝廷一路平推過來的歸義軍，卻被獨孤羽帶兵襲殺進入了腹地，若非為了大局，他們哪個不想進入九方廝殺一陣。
盡管赫連傷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他並沒有在這個關鍵時刻表現出來，而是舉起手中的酒杯，歡勝道。
“此番大勝，也是有諸位的功勞啊！”
“諸位能跟隨至此，朝廷和諸位家主自然也不會忘記了諸位的功勞，等迴到上原，我一定要向父君稟報！”
得到赫連傷的承諾，眾人大喜。
不過赫連傷的心中還是有些竊喜的，雖然獨孤羽看似搶了他不少的風頭，但同樣也證明了他父君決策的正確。
隻是讓他可惜的，早知道進攻這麽容易，他就自己領兵過去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怎麽說自己也是此次進攻明麵上的統帥之一，獲得了如此戰果，那他也可以進一步穩固在軍中的地位。
不過對於獨孤羽，他還是有些忌憚的。
現在也隻是由於有歸義軍這麽一個大敵存在，赫連傷這才能與獨孤羽一致對外。
可未來，情況就很難說了！
想著，赫連傷的眼神，看向了一旁宴席上部落打扮的七八個戎狄人，這些人是戎狄王庭派來與他們聯絡的使者。
隻見，其得到了前線有關論日心繳獲的戰報後，他們顯而易見的有些興奮，不停與周邊的將領們飲酒作樂。
隻要那位新的主將有腦子，就不可能傻待在博山城，必然會想辦法逃迴去。
而他們也知道，城外有歸義軍出現。
所以，現在的局麵就是拚時間，誰能以更快的速度完成布置，誰就有可能贏得最後的勝利。
…………
與此同時，須塵整頓了城內殘兵。
在吸取了齊良的經驗，經過了斥候的探查後，須塵不敢小覷這支追擊的歸義軍。
得知須塵來到博山，那些殘兵頓時大喜過望，大營中、 城中歡唿聲一片。？
官吏們、將領們沿途叫嚷著須塵到來的消息，整個博山城就像是忽然有了希望一樣，煥發了生機。
須塵是誰？那是貴族中的大人物。
還是赫赫有名的將領，現在須塵能夠來到此處，不管如何，至少說明後方的大人物們沒有放棄他們。
他們也還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須臾與青曲、高巽三人下了城頭，向城內的大營走去，高巽能感覺到氛圍不對。
因此偷偷往甲胄、臉上抹了些灰塵，讓自己看的顯得疲憊一些。
不過須臾倒是沒有注意到他這些小動作，他隻是想要急於和父君見麵。
須臾也知道自己此次的指揮不好。
但他覺得造成這樣結果的原因，還是由於齊良分權，否則大軍兵權在手，三萬大軍怎麽會對付不了身後的那點歸義軍。
須臾興致勃勃的向後方趕去。
當須臾領著眾人，與許久未見的父君須塵再次見麵時，他內心的那種竊喜感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不管怎麽看，須塵還有那些將領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營帳中彌漫著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氛。
須臾驚愕的看了眼左右，又看了下臉色發黑，衣服還有些淩亂的父君須塵。
“父君！”
須臾行禮拜見須塵。
須塵先是看了眼須臾，掃視了一遍須塵身邊的青曲等人，高巽的那點小把戲也被她看在眼中。
而後便再次看向了須臾，眼中滿是憤怒。
“龍口之戰你倒底是怎麽打的？”
聞言，須塵搬出了心中早有的腹稿。
“父君，那歸義軍大營初立，正是立足不穩的時候，因此兒子便以大軍突襲，本想要與鄭先將軍配合~”
“可是不曾想到，先是齊良先生阻遏了大軍的進攻，鄭先將軍又沒能把握機會，趁機出擊與我一同夾擊歸義軍~”
“這才導致我軍傷亡如此之大！”
聞言，須塵與腦海中下屬、齊良還有自己打聽的情報對應了一番，瞬間，眼中布滿了血絲。
“那既然如此，你為何沒有聯絡齊良，又不曾通知鄭先，難不成你以為戰爭是在鬧著玩嗎？”
“你怎麽不說鄭先傷亡慘重，無力支援，歸義軍駐紮營地於我軍不利呢？”
“你又為何隱瞞了援軍損失?”
麵對父親的質問，須臾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嘴巴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父君，我不知道！！”
最後隻得愣著迴答道。
聞言，早已經氣急敗壞的須塵，直接走了下來，掄起巴掌，猛地打在了須臾的臉上。
須臾隻覺得眼冒金星，一時有些茫然。
而一旁的高巽，此刻已經嚇得把腦袋縮了起來，不敢說話，偷偷開始抹掉臉上的塵土。
須塵的神色也變得暴怒起來，仿佛把此戰失利的一切緣由，都歸因到了須臾身上。
“逆子！就因為你一個人的無能，竟然害我先後損失兩員大將，還陷沒了上萬精銳！”
“如此逆行，我豈能容你！”
“來人啊，給我拖出去砍了！”
須塵下達了命令，聞言，須臾頓時被嚇得雙眼瞪圓，驚慌失措的求饒起來。
“父君，我知錯了！”
“父君饒命！父君饒命啊！”
聽到須臾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須塵隻覺得有些吵鬧，隻是催促親衛趕緊處置。
但那些周邊的軍士，卻不敢上前。
誰知道須塵是不是真的要殺自己的兒子，況且就算是真的，誰敢擔保須塵不會後悔，秋後算賬的事情他們看的也是多了！
就在此時，一人掀開營帳走了進來，正是留守在營帳中養傷的齊良。
見狀，親衛們迅速鬆了口氣。
隻見，齊良三兩步走到須塵麵前，頂著還有些發白的臉色，求情道。
“須君，還請饒恕少君這一次！”
“現在正值大戰，城外又有強敵窺伺，大軍此時萬萬不可動蕩，否則軍心難料啊！”
“若是須君要治罪，盡可以治我的罪！”
見到齊良出現，須塵也有些驚訝。
須塵趕忙上前將其扶起，無奈的說道。
“這件事與先生有何關係呢？”
“若不是先生出馬，我這支大軍的下場恐怕比段小樓好不了多少，況且這過錯也與先生無關~”
“若是非要找出一個緣由，還是因為我用人不當，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啊！”
他說著便不再處置須臾的事情，而須臾此時已經癱倒在了地上，剛才須塵的那股殺氣是真的嚇到了他。
須臾能感覺到，那一刻，須塵是真的動了殺心。
與齊良閑聊片刻，須塵便將目光轉向了青曲兩人，不過須塵並沒有責罰他們，隻是朝他們叮囑了一番，又稱讚了幾句。
這才將此事掀了過去。
如此折騰了許久，齊良才帶著癱倒在地的須塵走出了營帳，走在路上，須臾想起此前自己對待齊良的態度，羞愧的說道。
“先生，我實在難以麵對您！”
“但對您的大恩，須臾沒齒難忘！”
聞言，齊良的神色並沒有那麽輕鬆。
“少君，雖然我對您有些意見，但即使沒有我，您今天也一樣不會出事！”
聞言，須臾的眼神中明顯不信。
就剛才須塵的那陣殺氣，那種頭上懸著刀仿佛下一刻就要砍下來的感覺，可不是虛妄的。
須臾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見須臾不信，齊良苦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就剛才的那股架勢說這話確實沒有說服力。
齊良目送著青曲二人將須臾送迴。
齊良此前所說，可不是安慰須臾。
而是齊良的是真的那樣認為，對於須塵拿自己兒子開刀這件事，齊良確實認為須塵下的去手。
至少下令的那一刻，須塵是堅定的。
也真的有拿須臾祭旗的想法，可當他從營帳外得知了風聲後，卻忽然有了截然不同的想法。
能有這般風聲傳出來，或許須塵自以為自己是堅定的，但是這種放任消息的態度隱隱透露出須塵心態的搖擺。
或許連須塵自己都不清楚這一點。
可就是這一點，讓齊良忽然覺得，須塵難保未來會後悔。
若是那樣的話，齊良這個算是告了黑狀的人，估計也少不了被須塵秋後算賬。
所以相對於須臾的討厭，齊良還是選擇了救他一命，而須塵的反應也果然如齊良小心的那樣。
須塵當場就借坡下驢饒過了須臾。
所以才說，須臾活下來不是他的功勞。
而對於青曲二人，須臾也沒有責怪。
或許當初須塵來時，他真的下定了徹底整治的決心，但現實的問題是這支大軍的性質還有大軍如今的處境。
無論是從上到下的貴族將領，還是為了爭取大軍對他的支持，都決定了須塵注定不可能處置這支半殘的隊伍將領。
更何況，如今還是逃命的時候。
能不動大手術，就盡量不要動大手術，萬一出現點問題，須塵也賠不起，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拆散他們。
最終，營帳外的齊良，隻是搖了搖頭，眼神也變得落寞了下去，轉身緩緩向營帳走去。
“唉？”
“須君您的態度搖擺不定，又怎麽能要求有忠直之士，願意挺身而出呢？”
這一刻，齊良忽然想起了，曾經看過了一些宣揚歸義軍思想的書籍。
裏麵有這樣的一句話，當去看一個人的立場時，不要去看他說了什麽，而是要去看他做了什麽，否則就算是再怎麽天花亂墜的東西，到最後也一定落實不下去。
想起這句話，齊良隻覺得恍然大悟。
而此時的營帳內，沒有了齊良，還有那些酒囊飯袋的須臾等人，隻剩下了一些軍中的實權將領。
這些人大多都是須塵安插的親衛擔任。
有了他們，須塵就當於繞過了貴族將領的掌控，間接掌控了這支殘兵。
不過由於上一次大戰的傷亡，這些親衛將領也損失慘重，所以須塵對於這支大軍的掌控自然也下降了許多。
這也是須塵沒有處罰青曲的一大原因。
“須君，我們到底應該如何出城?”
聽到將領的話，須塵沉思片刻答道。
“再等一等！現在城外歸義軍動向不明，萬一我們出城正好碰上歸義軍，可就完了！”
“保險起見，再探查一下！！”
見狀，底下的將領開始催促道。
“主君，我們覺得您應當快點下定彌命令，須知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聽到這句話，須塵的神色敏感起來。
他又想起了當初救援內史的場景。
若是當時的自己，下令急行軍，而不是搞什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或許現在的結局就會有所不同。
或許是得到了那時的啟發，須塵也意識到自己必須做出決定了，現在雙方都在爭分奪秒。
自己這邊每耽誤一會兒，他們逃出生天的希望就少一分。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節點，那我們就開始吧！看一看這一次我們能不能贏他們一把！”
聞言，在場的將領，眼神中迸出精光。
下達了命令，也為了激發士卒的戰鬥意誌，須塵選擇了公開露麵，也是為了向那些潛伏的暗探做出守城的假象。
當他領著營中大軍，穿過博山城的主道時，城內的軍士紛紛歡唿雀躍，猶如一支經曆了大勝歸來的大軍。
見狀，須塵即便是再焦急，此刻也不得不露出了一個笑臉，朝著兩邊的將士點頭示意起來。
眾人再次高唿，隻不過現在須塵的心思已經不再此處，而是放到了今夜即將執行的計劃身上。
九方郡邊境，百裏之外的一處大帳。
得到獨孤羽謀劃成功的消息，赫連傷和冷鵬端坐在營帳中的主位上，眼神中滿是說不出的喜悅與激動。
在場的諸多將領也紛紛祝賀道。
“恭賀獨孤將軍大勝歸來~”
“聽說這一遭，獨孤將軍可是一口氣差點打穿了九方郡，聽說還擊潰了好幾支歸義軍兵團?”
“這戰績著實是彪悍啊！”
有過往的戰績作為證明，近日又有大梁城之事，因此對於歸義軍的厲害，眾人心中都是沒有疑問的。
而將朝廷一路平推過來的歸義軍，卻被獨孤羽帶兵襲殺進入了腹地，若非為了大局，他們哪個不想進入九方廝殺一陣。
盡管赫連傷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他並沒有在這個關鍵時刻表現出來，而是舉起手中的酒杯，歡勝道。
“此番大勝，也是有諸位的功勞啊！”
“諸位能跟隨至此，朝廷和諸位家主自然也不會忘記了諸位的功勞，等迴到上原，我一定要向父君稟報！”
得到赫連傷的承諾，眾人大喜。
不過赫連傷的心中還是有些竊喜的，雖然獨孤羽看似搶了他不少的風頭，但同樣也證明了他父君決策的正確。
隻是讓他可惜的，早知道進攻這麽容易，他就自己領兵過去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怎麽說自己也是此次進攻明麵上的統帥之一，獲得了如此戰果，那他也可以進一步穩固在軍中的地位。
不過對於獨孤羽，他還是有些忌憚的。
現在也隻是由於有歸義軍這麽一個大敵存在，赫連傷這才能與獨孤羽一致對外。
可未來，情況就很難說了！
想著，赫連傷的眼神，看向了一旁宴席上部落打扮的七八個戎狄人，這些人是戎狄王庭派來與他們聯絡的使者。
隻見，其得到了前線有關論日心繳獲的戰報後，他們顯而易見的有些興奮，不停與周邊的將領們飲酒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