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大都督府中堂之中，盧九德惱羞成怒，向劉肇基擺起了欽差架子，劉肇基卻不再與他計較，嘿嘿一笑，坐了下來。
“我說盧公公，我說你咋分不清輕重緩急呢？目前我們最大的敵人乃是清兵韃子，這滿人的刀槍已經抵到胸口了，你還先去打遠在千裏之外的大順軍？”
黃得功聽得不服氣了，他的資曆可比劉肇基老得多，且在弘光帝繼位一事上功勞很大。當初盧九德為求得四鎮支持，曾單騎到太平府向黃得功求助，他的話盧九德可不敢反駁，更不敢擺欽差架子了。
“嗬嗬，靖南侯言之有理啊，我們目前最大的敵人乃是滿清，這個必須要有清醒的認識。況且據我所知，這大順軍餘部已經主動找何總督會商，隻要多加安撫，必能成為我揚州軍一大助力。”羅劍接過黃得功的話說道。
說完幾人開始討論起大練兵的有關事宜，沒人再理會盧九德，盧九德覺得甚是無趣，起身告辭先迴去了。
盧九德這一走，正合羅劍的心意。前麵讓他聽到就行了，後麵的事卻不方便讓他聽了，如果他賴著不走，還得另找時間再商量，他這〖，一走倒省事了。
“督師、黃將軍，幾位，我覺得我們淮揚兩個軍加上地方守備部隊，人馬已經有近十萬，如果還以現在的指揮機構，我覺得存在很大的問題。”
史可法一聽，知道羅劍想完善大都督府了。
以前羅劍跟他談過建立類似後世指揮機構的構想，史可法覺得羅劍的想法很好，隻是當時僅有揚州一師，沒有必要，現在人馬越來越多，建立相應的指揮機構是迫在眉睫了。
“興華，你就按你想的來做就行了，要人要物，我全力支持你。”
“嗬嗬，那就多謝憲之兄了。目前我的想法是先成立參謀部和後勤部，這兩個部門的主要職責稍後我會專門打印出來，這參謀長和後勤部長的人選，我意是乙邦才和何剛二位，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羅劍剛說完話，柳蘭走上前來往羅劍手裏塞了兩張紙，羅劍接過一看，上麵正是司令部（參謀）部和後勤部的工作職能，感激地看了一下柳蘭。
“我說柳蘭妹子啊，你可真是興華的賢內助啊。”劉肇基見柳蘭早有準備，笑著說道。
柳蘭皺著鼻子瞪了他一眼，轉身跑了，劉肇基哈哈大笑。
等史可法幾人都看完了兩張紙，羅劍說道：“這兩個部門的建立需要大家的通力支持，目前來看，最缺的還是人，如果幾位手下有合適人選，千萬不要舍不得啊！”
黃得功不識字，讓乙邦才給他念了一遍，這些並非文言文，黃得功一聽就明白了。
見這白話文不識字的黃得功一聽就明白了，史可法若有所思。
“大都督，這參謀部和後勤部軍中原本就有這些人，何苦又要重建呢？”黃得功有些不解，其時軍中已有參讚軍務的謀士和專門負責糧餉的中軍，因此黃得功有此一問。
“靖南侯，大都督建立這參謀部和後勤部，是使這些職能更加細化和專職，其能起的作用遠非以前的參讚軍務和中軍可比啊。”乙邦才從職能中看明白了羅劍的用意，給黃得功解釋道。
“興華，這兩個部門是重新修建還是暫時安置在你這府中？”史可法問道。
“我這府中還有那麽多空院落，平時也是閑置著，稍加修繕即可使用，不利用起來豈不浪費？隻是這桌椅和櫥櫃需重新配置，辦公物資也需添加，這個請愨人兄安排如何？”
何剛忙點頭答應了下來。
當下眾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見已經晚了，各自迴去，黃得功在揚州並無住處，羅劍讓駱管家在客房中把他安置了下來。
六月的揚州天氣已經很熱了，早晨陣陣蟬鳴把羅劍從床上給吵醒了。
羅劍起床穿好好衣服緩步向往外蹓躂著，才走到院外，就聽見院外假山邊傳兩人的說話聲。
“你這臭丫頭，你說，你是不是喜歡王強那小子？你要是真喜歡他，我去跟他說，省得被別人搶跑了。”這是柳蘭的聲音。
“哎呀，小姐，這麽羞人的話你怎麽問得出來啊？”這話說得又急又快，是丫鬟杏兒的聲音。
“昨天說好了，不準喊我小姐，今天又喊，我非揍你不可。”聽柳蘭的聲音肯定是張牙舞爪地向杏兒撲了過去。
“哎呀，小姐，你可打不過杏兒。”被追急了的杏兒張口說道。
“就你這小身板，我打不過你？”聽得出柳蘭停了下來。
“杏兒練過功夫的，小姐沒練過，當然打不過杏兒。”
“不可能吧？那為什麽那天在江都你被嚇成那個樣子？”柳蘭疑惑的聲音。
“那麽多人，杏兒被嚇到了嘛。”
“你在哪兒學的功夫，快快從實招來，如若不招，大刑伺侯！”聽著柳蘭粗聲粗氣的聲音，羅劍差點笑出聲來。
看見駱管家從屋裏走出來，羅劍趕緊做手勢讓他不要說話。
“杏兒不敢說。”
“好妹妹，你就給姐姐說了嘛，有啥事姐姐給你擔著，你還怕啥？”想著柳蘭軟硬兼施的樣子，羅劍簡直忍俊不禁。
“姐姐，杏兒原本有名有姓的，杏兒本來姓劉，家在河南，具體在哪兒杏兒也記不清了。七歲的時候父母就被亂兵害死了，後來…”
“可憐的杏兒，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闖王來了，杏兒就被夫人收養了。”
“夫人？高夫人？”
“哎呀，小姐你怎麽知道？“
“杏兒快說，你就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了。”
“夫人讓人教我們武藝，紅娘子姐姐還教過我呢，她的功夫可好了。可是有一次闖王兵敗，我和夫人他們都被衝散了，杏兒因為年歲小，又有點功夫，這才逃了出來，後來一路要飯到了揚州，被任府台府上收為丫鬟，在那兒呆了兩年，這才遇到了小姐。”
“唉，可憐的杏兒，你就把我當成你的親姐姐吧，有我在，以後沒人敢欺負你了。”
羅劍聽到這裏，悄悄轉身走了。
吃過早飯，黃得功非要迴六合去接他的三個師，羅劍無奈，隻得派了幾名護衛跟著他去了。
柳蘭把羅劍拉進書房，神神秘秘地樣子，羅劍有些好笑，心道我都聽見了，你還裝。
“早上你都聽見了吧？”柳蘭的話讓羅劍吃了一驚。
“哼，每天早上都要出來鍛煉，今天早上走了幾步就停住了，你以為我不知道？”
羅劍無語。
“你怎麽知道杏兒有故事？”羅劍反應了過來問道。
“昨天晚上你們說到闖王之死，被這丫頭在外麵聽見了，偷偷跑房裏哭，我就覺得這丫頭身上肯定有事。這高夫人現在在哪兒？”
“高夫人現在在湖南瀏陽、平江一帶，估計尚未與大順軍東路軍李過部匯合，不過也快了。”
“如果能聯絡上高夫人，這大順軍能不能逃脫被清兵剿滅的命運？”
“你是說讓杏兒去聯絡高夫人？不行，不行，這丫頭太小了，這出門哪能讓人放心啊。”
柳蘭見羅劍直搖頭，也不再說話了。
突然書房門被推開了，杏兒紅著眼跑了進來，朝著羅劍和柳蘭就跪下了。
“杏兒都聽見了，杏兒願意去找高夫人，救老爺和小姐成全杏兒。”
“你這丫頭，怎麽偷聽我們說話？”柳蘭有些生氣。
“早上小姐跟杏兒說話時，老爺就在外麵聽著，杏兒都知道。求老爺救救夫人，夫人她是好人啊。”杏兒哭著說道。
羅劍一聽，合著你們都知道，就把自己蒙在鼓裏，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杏兒你快起來，這事急不得，等我好好考慮一下。”
柳蘭把杏兒扶了出去，羅劍一個人想了一會兒，出門去找史可法去了。
到史可法府上，剛吃過早飯的史可法抱著手機正在書房看書，見羅劍來了，手機也沒放下就招唿羅劍坐下。
“憲之兄，你這樣眼睛會受不了的，我看把眼睛看瞎了就啥都看不成了。”
羅劍見史可法簡直廢寢忘食了，趕緊提醒他。
史可法聽羅劍一說，這才放下手機，對羅劍說道：“興華，今天來可是有事？”
“當然有事，不然也不敢耽誤你看書啊。”羅劍調侃著說道。
“唉，興華，不瞞你說，這書看得越多，我咋覺得自己越無知了呢？”
“嗬嗬，西方有位哲人說過，人的知識就象一個圓圈，圓圈裏麵是已知的，圓圈外麵是未知的。圓圈越大，接觸到外麵未知的東西就越多，憲之兄，你覺得他說得有沒有道理啊？”
史可法低頭想了一會，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說道：“這是哪位先賢說的？真的很有道理。”
“這是古希臘一位哲學家說的。憲之兄啊，先輩聖賢眾多，可不止孔聖人一人啊。”
聽到這話，史可法瞪了羅劍一眼。
“今天來找我有啥事？”
“昨天晚上我們說到大順軍餘部的事情，沒想到我的府上竟有一人以前是大順軍的人呢。”羅劍有意賣個關子。
“興華，快點說，你再不說完整了，我看書去了。”
“嗬嗬，柳蘭的丫鬟杏兒以前是高夫人的養女…”羅劍這才把杏兒的來曆說了一遍，又把她願意去找高夫人的事情說了。
“這小姑娘能行嗎？”史可法明顯有疑問。
“我看她聰明伶俐，又有武藝傍身，如果我們妥善安排，說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興華，你看如何安排？”
“我想挑選精幹之人沿途護送，再請憲之兄寫幾封書信讓她帶在身上，我再作些準備，要找到高夫人應該不難，如果能有能力出眾之人一路，這大順軍餘部必能為我們所用，這樣就不用擔心阿濟格部東進了。”
聽羅劍這樣說，史可法低頭沉吟了半天，說道：“興華，你看盧渭如何？”
“這所選之人恐怕得暫時留在大順軍中了，這盧渭你舍得？”羅劍知道盧渭是史可法身邊得力幕僚。
“渭生素有大誌，如今跟隨我被馬閣部壓製，其才能不得發揮，今有此重任，當不能誤他。”
“那請他過來談談如何？”
史可法讓人把盧渭請了過來，羅劍給他講了來龍去脈，盧渭一口答應了下來。
當下告辭了史可法，羅劍和盧渭慢慢走迴府中，一路上羅劍細細給盧渭交待著。
這是盧渭第一次和羅劍長談，聽得盧渭兩眼直滿火花，心道如若大都督早些年來到大明，先帝何至身殞煤山，這大明局勢又何至糜爛至斯。
待羅劍二人迴到府中一看，杏兒已經收拾好了，正抱著柳蘭哭呢，看樣子要馬上出發了。
“怎麽了？這就要走了？”
杏兒已經哭紅了雙眼，抬頭看著羅劍，輕輕地點了點頭。
“開玩笑，就這樣走了？柳蘭你也跟著瞎胡鬧。”羅劍有點哭笑不得，杏兒就這樣走了，能解決什麽問題？
杏兒一聽，以為羅劍不讓她走了，走過來就要朝羅劍跪下來。
“停，停，不是不讓你走，一點都沒準備，你怎麽走？”
羅劍拿出對講機，把劉肇基給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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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羅劍跟他談過建立類似後世指揮機構的構想，史可法覺得羅劍的想法很好，隻是當時僅有揚州一師，沒有必要，現在人馬越來越多，建立相應的指揮機構是迫在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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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劍剛說完話，柳蘭走上前來往羅劍手裏塞了兩張紙，羅劍接過一看，上麵正是司令部（參謀）部和後勤部的工作職能，感激地看了一下柳蘭。
“我說柳蘭妹子啊，你可真是興華的賢內助啊。”劉肇基見柳蘭早有準備，笑著說道。
柳蘭皺著鼻子瞪了他一眼，轉身跑了，劉肇基哈哈大笑。
等史可法幾人都看完了兩張紙，羅劍說道：“這兩個部門的建立需要大家的通力支持，目前來看，最缺的還是人，如果幾位手下有合適人選，千萬不要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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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南侯，大都督建立這參謀部和後勤部，是使這些職能更加細化和專職，其能起的作用遠非以前的參讚軍務和中軍可比啊。”乙邦才從職能中看明白了羅劍的用意，給黃得功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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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姐，這麽羞人的話你怎麽問得出來啊？”這話說得又急又快，是丫鬟杏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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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姐，你可打不過杏兒。”被追急了的杏兒張口說道。
“就你這小身板，我打不過你？”聽得出柳蘭停了下來。
“杏兒練過功夫的，小姐沒練過，當然打不過杏兒。”
“不可能吧？那為什麽那天在江都你被嚇成那個樣子？”柳蘭疑惑的聲音。
“那麽多人，杏兒被嚇到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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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駱管家從屋裏走出來，羅劍趕緊做手勢讓他不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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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姐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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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讓人教我們武藝，紅娘子姐姐還教過我呢，她的功夫可好了。可是有一次闖王兵敗，我和夫人他們都被衝散了，杏兒因為年歲小，又有點功夫，這才逃了出來，後來一路要飯到了揚州，被任府台府上收為丫鬟，在那兒呆了兩年，這才遇到了小姐。”
“唉，可憐的杏兒，你就把我當成你的親姐姐吧，有我在，以後沒人敢欺負你了。”
羅劍聽到這裏，悄悄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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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蘭把羅劍拉進書房，神神秘秘地樣子，羅劍有些好笑，心道我都聽見了，你還裝。
“早上你都聽見了吧？”柳蘭的話讓羅劍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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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史可法瞪了羅劍一眼。
“今天來找我有啥事？”
“昨天晚上我們說到大順軍餘部的事情，沒想到我的府上竟有一人以前是大順軍的人呢。”羅劍有意賣個關子。
“興華，快點說，你再不說完整了，我看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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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姑娘能行嗎？”史可法明顯有疑問。
“我看她聰明伶俐，又有武藝傍身，如果我們妥善安排，說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興華，你看如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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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選之人恐怕得暫時留在大順軍中了，這盧渭你舍得？”羅劍知道盧渭是史可法身邊得力幕僚。
“渭生素有大誌，如今跟隨我被馬閣部壓製，其才能不得發揮，今有此重任，當不能誤他。”
“那請他過來談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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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告辭了史可法，羅劍和盧渭慢慢走迴府中，一路上羅劍細細給盧渭交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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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羅劍二人迴到府中一看，杏兒已經收拾好了，正抱著柳蘭哭呢，看樣子要馬上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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