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盛妍飲下茶，順手將茶杯遞向星悅所處的方向，可沒有璿寧的命令，星悅仍是立在自家公主身邊，沒有上前一步的打算。
周遭一時又陷入沉寂，段盛妍也頗覺尷尬，為了緩和氣氛，她不自然地笑了笑，欲開口時卻被一道厲聲震住：“恆王妃，這些年，你對本宮阿姊所做的一切，本宮是時要與你清算了！”
最後一個字音落地，段盛妍的臉色立時煞白，看著眼前冷若寒霜的麵容不禁打了個寒顫：“娘娘，之前的一切都是誤會……”
此話一出，星悅朝著恆王妃就是一個瞪眼，眼裏的恨意是掩也掩不住。
璿寧的嘴角卻漾起冷笑：“誤會……恆王妃真能狡辯。你幾次三番欲謀本宮阿姊性命，也能你輕飄飄一個‘誤會’就揭過去的！”
“真是誤會！”段盛妍急急為自己辯解，緊捏著茶杯的雙手，指尖不住地劃著杯上的紋路：“本王妃之前哪裏知道上官側妃是娘娘的阿姊，不然本王妃定會好好待她的……”
“恆王妃滿嘴胡話，真當本宮是傻子一樣好糊弄嗎！”璿寧的眼神由冷轉而陰森，盯得段盛妍的額頭不住地冒出了汗珠。
“嘭——”
段盛妍的指尖一顫，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她的腳邊。
南榮亦歡這時一手按在段盛妍的肩上，將她狠狠摁在了地上：“大膽！殿前失儀，該死！”
霎時，一地的碎片紮入雙腿，段盛妍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抗，一股錐心的痛意瞬間從雙腿竄入心尖。段盛妍忍不住唿出了聲，眼裏也閃起了淚光，她咬了咬牙關，盡力把眼眶的淚水抑了迴去，揚著頭仍擺出一副王妃的氣勢，毫不示弱地一掃眼前的仨人：“冀太子妃，你的腳下往小了說是恆王府，往大了說你現在是身處涼國！堂堂冀國太子妃在涼國恆王府胡作非為，你就不怕被天下人非議嗎？”
段盛妍的話音剛落，南榮亦歡的目光隨即一沉，轉手立馬便遏住了她的喉嚨。
骨節分明的蔥指在段盛妍的眼下冒出青筋，喉頸的難受令她忍不住地掙紮起來，可得到的是南榮亦歡手下更重的力道。
星悅不由在心中鼓掌叫好。璿寧對恆王妃同樣生恨，也並沒有讓南榮亦歡停手的意思，她知道她歡姐姐在懲治人這事上是有分寸的，故而，再開口時，依舊一副對段盛妍所言之事無所畏懼的態度：“本宮被天下人議論的可不少，無關緊要人的言論，本宮何須在乎！”
段盛妍已經心下恐慌一片，南榮亦歡的利手快要奪走了她的唿吸，但她不想這麽不明不白地在自己府上殞命：“冀太子妃，本……王妃與你……做筆……交易，如……如何？”
聞言，璿寧的氣一沉，目光變得深邃：“本宮從不和人談條件，不過你倒是可以先說說。”
段盛妍的嘴角輕輕一咧：“冀太……子妃，本王妃允……允你姐姐出府，並派……派人送你們、安全離……開京城，作為條件，冀太子妃你……你必須勸說……冀太子退、退兵。”說完，段盛妍的目光不由放亮，她相信自己的這個條件對方十成十是會同意。
而對上這道自信的目光，璿寧心中卻是感慨，眼簾一垂隨手端起手邊的茶盞，終還是掩下一抹譏笑：“恆王妃，若本宮當初收到的是你的信件，該多好……可惜，一切都遲了。”
箭早在弦上，兩國已經開戰，連同十幾年前的仇怨已經開始了清算，情勢難容再叫停……
許是脖間的勁道太大，又或璿寧的拒絕實在令她意想不到，段盛妍的雙目赫然睜大，嘴裏再難吐出話語。
一陣清風拂過，林間簌簌作響。南榮亦歡耳力靈敏瞬時側目，淩厲的眼神向竹林間射去：“誰？”
月白的袍子帶著竹青的清新從林間穿梭而出，萬俟秉舒徑直走到璿寧的麵前，卻不是為段盛妍的求情：“永寧公主，秉舒想請公主出府一遊。”
看著突如其來的人，璿寧眼裏閃過的不是驚訝，而是裝也不願裝的厭惡：“惠王不用假好心。惠王這麽急衝衝地找過來，是為了救恆王妃一命吧。”
萬俟秉舒這才垂眸瞟了一眼段盛妍，心下止不住地歎息，他明明昨日就提醒過她，她卻依舊跑來了月桐院……一早，他去淩霄閣探望萬俟秉昭，難得見段盛妍沒有守在五弟身邊，便立即猜到她定是忍不住來找永寧公主麻煩了，果然當他剛進院子，就見她的兩個侍女倒在了地上，急得他在月桐院裏轉了好久，總算是把人給尋到了。
段盛妍看到身邊的萬俟秉舒，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三哥哥……”
萬俟秉舒沒有理會，將視線又轉到璿寧的臉上，看著這如寒潭的雙眸，道：“永寧公主，仟味坊的糕點上官小姐平日裏愛吃，永寧公主與自己阿姐十年未見，不想親自去了解自己阿姐的喜好嗎？”
璿寧的眉間微不可察的一蹙，手中的杯盞與石案碰撞的一刻發生響亮的聲音，冷冷的目光與萬俟秉舒對視上，幽幽出聲：“惠王好心機，理由專挑人軟肋。”
“寧妹妹！”聞聲，南榮亦歡擔心地看向璿寧。
璿寧對著南榮亦歡揚了一抹安撫的笑。
“馬車秉舒已在府後門備好，請永寧公主隨秉舒移駕。”說罷，萬俟秉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璿寧慢慢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恆王妃：“為了本宮阿姊，本宮暫且就饒你一命。”
南榮亦歡無可奈何地鬆了段盛妍的脖子，一雙眼睛同時恨恨地瞪向萬俟秉舒。
萬俟秉舒隻當瞧不見這道直勾勾的怒火，嘴角仍掛著抹淡笑看著璿寧。
璿寧偏了頭囑咐星悅道：“星悅，你迴去仔細照顧臻姐姐，記住，什麽都不要說，隻讓她安心休養身子，勿要憂心於本宮。”
“是，奴婢記下！”隨之，星悅先行告了退。
地上，段盛妍仿佛死裏逃生一般深深地喘著氣，她的雙膝被碎瓷紮得生疼，但麵對眼前高貴的女子，她卻不容許自己有半分的跌架。任裙擺染紅的一片，段盛妍手撐著地，可每動彈一下，雙腿的痛意盡傳遍了全身。
萬俟秉舒的眸光此時一轉，他從未見過段盛妍受這樣的罪，雖算得是罪有應得，但看著唇色發白、恐站都難得站起來的人，終還是起了惻隱之心：“請永寧公主先行上車，爾羽爾倩已在府後門等候，秉舒隨後就到。”
璿寧不語，隻繞過地上橫流的血跡向前行去，南榮亦歡順勢跟在其後。當此處再無旁人時，萬俟秉舒才伸手托扶向段盛妍。
“我自己能走！”
段盛妍抬手甩開搭過來的支柱，萬俟秉舒卻緊緊抓住險些就要跌倒的人：“現在沒有別人，你強裝堅強又做給誰看？腿真的不想要了？”
強忍的淚水終是不抵雙腿的疼，段盛妍吸了吸發酸的鼻子：“三哥哥，你怎麽找來這了？”
萬俟秉舒沒有迴答，瞥了眼地上的碎片，把人扶到石凳上坐下：“應該隻是皮肉傷，一會兒差人到我那兒拿些金瘡藥。永寧公主還在馬車上等著，我命侍女來伺候你。”
“果然……你們一個個的就隻關心上官姲臻！”
剛走了兩步，萬俟秉舒便聽到這聲怨言，不得已隻好又解釋一句，同時深切告誡道：“盛妍，我邀公主是談政事，上官小姐隻是一個由頭。一會兒，我們不在府中，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上官小姐，永寧公主帶來的人你對付不了！”
看著麵前一張嚴肅的麵容，段盛妍的心一緊，兩個侍女昏倒在地的畫麵在她的眼前閃過……
周遭一時又陷入沉寂，段盛妍也頗覺尷尬，為了緩和氣氛，她不自然地笑了笑，欲開口時卻被一道厲聲震住：“恆王妃，這些年，你對本宮阿姊所做的一切，本宮是時要與你清算了！”
最後一個字音落地，段盛妍的臉色立時煞白，看著眼前冷若寒霜的麵容不禁打了個寒顫：“娘娘，之前的一切都是誤會……”
此話一出，星悅朝著恆王妃就是一個瞪眼，眼裏的恨意是掩也掩不住。
璿寧的嘴角卻漾起冷笑：“誤會……恆王妃真能狡辯。你幾次三番欲謀本宮阿姊性命，也能你輕飄飄一個‘誤會’就揭過去的！”
“真是誤會！”段盛妍急急為自己辯解，緊捏著茶杯的雙手，指尖不住地劃著杯上的紋路：“本王妃之前哪裏知道上官側妃是娘娘的阿姊，不然本王妃定會好好待她的……”
“恆王妃滿嘴胡話，真當本宮是傻子一樣好糊弄嗎！”璿寧的眼神由冷轉而陰森，盯得段盛妍的額頭不住地冒出了汗珠。
“嘭——”
段盛妍的指尖一顫，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她的腳邊。
南榮亦歡這時一手按在段盛妍的肩上，將她狠狠摁在了地上：“大膽！殿前失儀，該死！”
霎時，一地的碎片紮入雙腿，段盛妍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抗，一股錐心的痛意瞬間從雙腿竄入心尖。段盛妍忍不住唿出了聲，眼裏也閃起了淚光，她咬了咬牙關，盡力把眼眶的淚水抑了迴去，揚著頭仍擺出一副王妃的氣勢，毫不示弱地一掃眼前的仨人：“冀太子妃，你的腳下往小了說是恆王府，往大了說你現在是身處涼國！堂堂冀國太子妃在涼國恆王府胡作非為，你就不怕被天下人非議嗎？”
段盛妍的話音剛落，南榮亦歡的目光隨即一沉，轉手立馬便遏住了她的喉嚨。
骨節分明的蔥指在段盛妍的眼下冒出青筋，喉頸的難受令她忍不住地掙紮起來，可得到的是南榮亦歡手下更重的力道。
星悅不由在心中鼓掌叫好。璿寧對恆王妃同樣生恨，也並沒有讓南榮亦歡停手的意思，她知道她歡姐姐在懲治人這事上是有分寸的，故而，再開口時，依舊一副對段盛妍所言之事無所畏懼的態度：“本宮被天下人議論的可不少，無關緊要人的言論，本宮何須在乎！”
段盛妍已經心下恐慌一片，南榮亦歡的利手快要奪走了她的唿吸，但她不想這麽不明不白地在自己府上殞命：“冀太子妃，本……王妃與你……做筆……交易，如……如何？”
聞言，璿寧的氣一沉，目光變得深邃：“本宮從不和人談條件，不過你倒是可以先說說。”
段盛妍的嘴角輕輕一咧：“冀太……子妃，本王妃允……允你姐姐出府，並派……派人送你們、安全離……開京城，作為條件，冀太子妃你……你必須勸說……冀太子退、退兵。”說完，段盛妍的目光不由放亮，她相信自己的這個條件對方十成十是會同意。
而對上這道自信的目光，璿寧心中卻是感慨，眼簾一垂隨手端起手邊的茶盞，終還是掩下一抹譏笑：“恆王妃，若本宮當初收到的是你的信件，該多好……可惜，一切都遲了。”
箭早在弦上，兩國已經開戰，連同十幾年前的仇怨已經開始了清算，情勢難容再叫停……
許是脖間的勁道太大，又或璿寧的拒絕實在令她意想不到，段盛妍的雙目赫然睜大，嘴裏再難吐出話語。
一陣清風拂過，林間簌簌作響。南榮亦歡耳力靈敏瞬時側目，淩厲的眼神向竹林間射去：“誰？”
月白的袍子帶著竹青的清新從林間穿梭而出，萬俟秉舒徑直走到璿寧的麵前，卻不是為段盛妍的求情：“永寧公主，秉舒想請公主出府一遊。”
看著突如其來的人，璿寧眼裏閃過的不是驚訝，而是裝也不願裝的厭惡：“惠王不用假好心。惠王這麽急衝衝地找過來，是為了救恆王妃一命吧。”
萬俟秉舒這才垂眸瞟了一眼段盛妍，心下止不住地歎息，他明明昨日就提醒過她，她卻依舊跑來了月桐院……一早，他去淩霄閣探望萬俟秉昭，難得見段盛妍沒有守在五弟身邊，便立即猜到她定是忍不住來找永寧公主麻煩了，果然當他剛進院子，就見她的兩個侍女倒在了地上，急得他在月桐院裏轉了好久，總算是把人給尋到了。
段盛妍看到身邊的萬俟秉舒，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三哥哥……”
萬俟秉舒沒有理會，將視線又轉到璿寧的臉上，看著這如寒潭的雙眸，道：“永寧公主，仟味坊的糕點上官小姐平日裏愛吃，永寧公主與自己阿姐十年未見，不想親自去了解自己阿姐的喜好嗎？”
璿寧的眉間微不可察的一蹙，手中的杯盞與石案碰撞的一刻發生響亮的聲音，冷冷的目光與萬俟秉舒對視上，幽幽出聲：“惠王好心機，理由專挑人軟肋。”
“寧妹妹！”聞聲，南榮亦歡擔心地看向璿寧。
璿寧對著南榮亦歡揚了一抹安撫的笑。
“馬車秉舒已在府後門備好，請永寧公主隨秉舒移駕。”說罷，萬俟秉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璿寧慢慢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恆王妃：“為了本宮阿姊，本宮暫且就饒你一命。”
南榮亦歡無可奈何地鬆了段盛妍的脖子，一雙眼睛同時恨恨地瞪向萬俟秉舒。
萬俟秉舒隻當瞧不見這道直勾勾的怒火，嘴角仍掛著抹淡笑看著璿寧。
璿寧偏了頭囑咐星悅道：“星悅，你迴去仔細照顧臻姐姐，記住，什麽都不要說，隻讓她安心休養身子，勿要憂心於本宮。”
“是，奴婢記下！”隨之，星悅先行告了退。
地上，段盛妍仿佛死裏逃生一般深深地喘著氣，她的雙膝被碎瓷紮得生疼，但麵對眼前高貴的女子，她卻不容許自己有半分的跌架。任裙擺染紅的一片，段盛妍手撐著地，可每動彈一下，雙腿的痛意盡傳遍了全身。
萬俟秉舒的眸光此時一轉，他從未見過段盛妍受這樣的罪，雖算得是罪有應得，但看著唇色發白、恐站都難得站起來的人，終還是起了惻隱之心：“請永寧公主先行上車，爾羽爾倩已在府後門等候，秉舒隨後就到。”
璿寧不語，隻繞過地上橫流的血跡向前行去，南榮亦歡順勢跟在其後。當此處再無旁人時，萬俟秉舒才伸手托扶向段盛妍。
“我自己能走！”
段盛妍抬手甩開搭過來的支柱，萬俟秉舒卻緊緊抓住險些就要跌倒的人：“現在沒有別人，你強裝堅強又做給誰看？腿真的不想要了？”
強忍的淚水終是不抵雙腿的疼，段盛妍吸了吸發酸的鼻子：“三哥哥，你怎麽找來這了？”
萬俟秉舒沒有迴答，瞥了眼地上的碎片，把人扶到石凳上坐下：“應該隻是皮肉傷，一會兒差人到我那兒拿些金瘡藥。永寧公主還在馬車上等著，我命侍女來伺候你。”
“果然……你們一個個的就隻關心上官姲臻！”
剛走了兩步，萬俟秉舒便聽到這聲怨言，不得已隻好又解釋一句，同時深切告誡道：“盛妍，我邀公主是談政事，上官小姐隻是一個由頭。一會兒，我們不在府中，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上官小姐，永寧公主帶來的人你對付不了！”
看著麵前一張嚴肅的麵容，段盛妍的心一緊，兩個侍女昏倒在地的畫麵在她的眼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