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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口李緊接著收到了自己上級的指示,可惜的是,沒有表揚與鼓勵,卻讓他們等著讓外堂人員指揮他們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全真教這個時候的組織結構分成內堂與外堂,原因很簡單,外堂多是三山五嶽江湖好漢式的人物,其實就是原先占山為王,占路為匪的人員------他們從來都是擅長劫富濟自己好過一些,當然口頭上是用來濟貧。


    他們本來就極會投機和投靠,他們信不信教的誠心可疑,但是全真教又不得不接受他們,因為他們在當前比內堂的人更有用處。


    全真教的教義和手段本來與武功什麽的說法一流求幣的關係都沒有,也正因為有外堂存在的關係吧,有了許多可以發揮的餘地,各種神奇武功的傳說就出來了。


    全真教本來倡導道士必須出家住宮觀,比如重陽祖師立教之初,令出家者須住庵修行,居住條件力求儉樸。


    《重陽立教十五論》謂:“茅庵草舍,須要遮形,……雕梁峻宇,亦非上士之作為,大殿高堂,豈是道人之活計。”


    所以在這期間,全真道士亦仿佛教倡修苦行,全真七大弟子皆以頭陀式苦行著稱。


    如馬鈺修道時,每日僅乞食一缽麵,並誓死赤足,複不飲水,冬不向火。


    王處一曾於沙石中跪而不起,其膝磨爛至骨。山多礪石荊棘,赤腳往來於其中,故世號鐵腳雲。


    邱處機入磻溪穴居,日乞一食,行則一蓑,雖簞瓢不置也,……晝夜不寐者六年。


    郝大通於趙州橋下趺坐六年,持不語戒,兒童戲觸亦不動,寒暑風雨,不易其處。


    好吧,總之是要求入教之人每個都要在經過各種自我摧殘之後以求正果。


    這一些確實與武功無關,但是從王重陽開始,一切以擴大影響力為先,所以一些能在實用性上發揮作用的人才是更重要的,對他們的修行要求也就降低了很多。


    鐵口李看著眼前坐著的外堂人員,心裏不滿,但是卻不能說出來。


    他說:“任堂主,為何要引教徒作亂?這不符教義……”


    任堂主是一個黑胖子,據說擅使一把樸刀,當年在蜈蚣嶺上占山為王,後來見全真教勢大,同時又被教義“感化”,便率人投了全真教。


    他到棗莊縣城要引人造了流求人的反!


    任堂主哈哈大笑說:“我任某人不甚明白什麽鳥教義,但是臨行時掌教說的好,但求山東民眾能造了流求人的反即可!”


    鐵口李一臉的苦笑,他明白掌教現在的意圖,但求讓蒙古大人們賞識,但求能幫助他們平叛……眼下一切以此為重。


    但是,流求人在這裏的管理不是也很好嘛?!


    這裏的生活還真不錯,先不提吃穿之類的民生,單單是平常的生活便讓人感覺到自在。


    他和他的手下是自由身,每十天休息一天的時候,他們便去棗莊城裏看看。


    眼見著一趟趟房子快速地蓋將起來,眼見著民眾越來越多,眼見著各種商貨陸續擺在了商鋪裏……大街上行走之人中,臉上帶著微笑的行人人數眾多。


    現在,他們還聽說了,流求人竟然要開始每十天後,接連休息兩天了!


    這樣的生活真心不錯……鐵口李都暗中開始物色修建宮觀的地方了。


    但是,現在卻要帶著教徒作亂!


    任堂主哪裏管鐵口李的想法,他不住口地稱讚此地,認為這裏正是造反作亂的好地方。


    首先就是這裏的流求衛隊隊員比較少……官兵隻要少了,那就是他們的機會。


    像任堂主這樣將要引領的小規模暴亂,自然最不喜歡直接麵對官兵。


    說到“農民起義”,這裏簡單說一點。


    事實上這個華夏民族並沒有真正的農民起義,甚至這個民族的古典文獻中雖然有“起義”一詞,但絕無無“農民起義”這一個組合詞。


    所以農民起義是一個現代詞語。


    從曆代農民暴動作亂的組織者身份上看,大型群體事件的組織者們基本上沒有是純農民身份的。


    農民之所以又是參與暴動的主體成員,一個根本的原因是他們是被裹脅的!


    他們的房屋被人放火燒了,寒家無食,故而隻能從了他人。


    被裹脅的鄉下之人,不知遠路,行百十裏外,不悉迴頭,因後又有追兵而死心相隨。


    同時為了防擄來之農民逃逸,嚴格控製農民的私財,甚至在農民的臉上刺字或者染其眉,以斷其歸路。


    那些農民參與暴動的其它原因則分別是天災流行、賦稅繁苛、政治腐敗、外患頻仍、兵變迭起、鄉官虐民等。


    這裏當然沒有什麽地主兼並土地剝削農民加重的啥事情。


    與此同時,這個時空的歐洲大陸上,也有農民暴動,東西兩方卻呈現出不同的特點。


    歐洲大陸主體是一種“領主分封製”。


    農民(奴)暴動所反抗者,多是直接對其施加壓迫和剝削的中小領主。


    這種反抗多數無法發展至類似華夏民族的赤眉黃巾、黃巢、宋江式的規模……不同領主下的農民很難同步串聯起事。


    同時,地方的領主相對於郡縣,鎮壓的意願和能力也更強。


    華夏民族的農民暴動的效果則不然。


    在郡縣製為主體的製度下,一開始小規模的“農業暴動”,往往更樂於落草為寇,然後去侵害更弱勢的普通民眾,而非直接對抗國家機器……亦更樂衷於“擄掠州縣”傷害更弱勢的普通民眾,而非代表民眾利益與國家機器對抗。


    當經過裹脅後形成了大規模的“暴動”,如黃巾、赤眉綠林、黃巢等規模後,在力量足以分疆裂土之時,才敢與國家機器對抗。


    換言之,就比例而言,郡縣製下的東方“農民暴動”多,容易規模大;“領主分封製”下的西方“農民起義”較少,規模較少。


    這種區別,與“民族性”之類的命題無關,更與“東西方農民的覺悟高低”無關,而隻是一種不同現實環境下的不同的“理性選擇”:


    郡縣製下,地方州縣官僚大多既無意也無力鎮壓暴動者,暴動者擄掠州縣普通百姓的風險,要低於直接對抗國家機器;領主分封製下,暴動者擄掠其他領主治下百姓的風險,卻不一定比直接反抗自己的領主更低。


    區別隻在於一種最優化的選擇。


    所以,任堂主當然很高興的看到,棗莊縣城裏並沒有多少流求官兵。


    有關流求官兵的英勇,他還是略有耳聞,而且也是小心對待的……山大王出身的人從不小看官兵。


    任堂主還對流求官兵的武器有所研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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