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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自寧缺口中傳出,他在咳嗽的同時還不斷吐血,但他並沒有在意這些,隻是以黑傘支撐著身體,踉蹌著走到正在緩緩收迴力量的顏瑟麵前。


    “桑桑,桑桑……老師,桑桑有危險……”


    他艱難的說出這些話,一個膝軟直接跌倒在了顏瑟的麵前。


    顏瑟看著渾身是傷的徒弟,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他勉強鎮壓下自己體內暴動的力量,伸出手掌落在寧缺的頭頂,助其恢複傷勢。


    “他找上寧缺,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他本就不是能輕易離開長安的人,這次會出來,也是預感到弟子有危險,現在正是歸往長安的時候。


    這把彎刀大的誇張,尤其是和她瘦小的身體比較起來,更是顯得格外恐怖,刀鋒紅豔勝血,也不知道先前這把刀究竟藏在她身體何處。


    她高速奔跑時一個縱躍而起,於半空中一個翻騰,右手伸在身後一抽,她抽出了一把巨大的血紅的彎刀。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響起一道清稚的聲音,聲音裏滿是驚訝與好奇。


    這樣的結果,自然不是徐信願意的。


    徐信的笑聲傳出,天真爛漫的少女第一次感受到人心險惡,烏溜溜的黑眼珠裏掠過一絲惱意。


    “不告訴伱,哈哈哈……”


    血色的刀鋒刮過徐信麵龐前的空氣,讓他的頭發一陣飄揚。


    徐信很想將它拿到手上研究,但他知道這東西搶不得,它是昊天的,沒有天女桑桑的允許,誰也沒資格得到他。而桑桑選擇了寧缺,所以現在它是屬於寧缺的。


    唐小棠開始向著那株枝頭墜滿冰桃花的冬樹奔跑。


    唐小棠挾著暴風雪而來。


    徐信現在看似與大黑傘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涯,他要是敢伸手,麵前的顏瑟肯定會動手,還有無距的李慢慢,隨時都可能降臨。就算他把顏瑟和李慢慢都幹翻了,還有個人間無敵的夫子。


    “你們中原人的臉皮都這麽厚嗎?”


    晶瑩剔透的冰桃花,被震的自枝頭墜落,向地麵摔去。


    當寧缺再度醒來的時候,顏瑟已經走了,追尋著他師兄衛光明的腳步,向著長安而去。


    “顏瑟師叔,我早就與你說過,你可以換個弟子的。”


    顏瑟聽著徐信的話,沉默許久歎息一聲,他俯身小心的把寧缺扶了起來,又看向徐信,說道:“你讓寧缺安全迴長安,我可以把井字符,教給那個白衣服的女娃娃。”


    寒風吹拂著唐小棠微紅的小臉,遮著臉的那道獸尾唿唿作響,她的速度太快,快到肉眼幾乎都要看不見,也不知道她那瘦小的身軀裏怎麽能蘊含如此巨大的能量,更無法想像,她的纖細雙腿,如此能夠在這等速度下沒有折斷。


    書院大先生李慢慢離開長安之前,曾經與還不是他小師弟的寧缺擦身而過,當時他就想和寧缺做個交易,用自己腰間常看的那本書,天書明字卷,來交換寧缺的大黑傘,但寧缺拒絕了。


    下一刻,她一腳踩在雪地上,雪上出現一個深深的腳印,深到似乎要鍥進土地裏,而那隻看上去普通無奇黑髒的靴子,隻是微微變形,沒有破裂。


    徐信走到一棵冬樹前,隻是一抬手,數十枝光禿禿的樹枝上的積雪全部融化,均自匯流至枝頭,凝結成晶瑩剔透的桃花,折射著天空中的光線,美麗的仿佛不似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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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身上緊緊裹著很多破爛的皮毛,腳上穿著一雙髒舊的黑靴,頭上戴著一頂皮帽,烏黑亮麗的長發被編成一根長又粗的大辮子,垂落在膝間不停搖擺,一根毛茸茸的獸尾,遮住她大部分容顏,卻遮不住眉眼間的清稚。


    ……


    “衛光明不是我放出來的,他是自己走出幽閣,就算是沒有我,他也會走出幽閣。”


    溫暖的陽光照耀在冰天雪地之上,徐信的身影出現在帳篷之外,他是被達成統一戰線的兩個姑娘給趕了出來的。


    不過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女,充滿了天真爛漫,雖然小臉被山間吹拂的寒風刺激的通紅,但聽到他的問話後,她用力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叫唐小棠,你呢?”


    雖然說經常不上不下的,還是有那麽一丟丟的不舒服,但這麽充滿情趣的旅途,他還是覺得很不錯的。


    顏瑟走了,寧缺醒了。


    “成交。”


    徐信現在對上夫子,那是必敗無疑,最多就是利用金手指撕裂虛空,離開此世界後再來一世,看看日後是否還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自從那日徐信答應顏瑟的交易,顏瑟教授莫山山井字符後,山主的符道進境便是極快,對他的態度也是越發耐人尋味。


    陸晨迦和莫山山跟著徐信一起北上深入荒原,三人帶的帳篷就兩頂,大抵是三個和尚沒水喝的原因,每次他想要和佳人更進一步的時候,總是有另外一個來破壞。


    一個聲音在顏瑟身後響起,徐信走了過來,看了眼昏睡過去的寧缺,又盯著那大黑傘看,表情很是豐富,既有忌憚,也有興趣,但最終沒有動手。


    徐信什麽都沒做,隻是看著鋒利的刀鋒落下。


    徐信潔白如玉的右手伸出衣袖,用三根手指輕輕拈住一朵冰桃花,擱在空中對著日頭觀看良久,輕聲感慨說道:“你真的很強。”


    顏瑟剛才並非不想阻攔衛光明離開,而是他終究略遜自己的這位師兄。


    徐信這個聯軍統帥,卻又把擔子往程立雪身上一丟,帶著紅顏往傳說中的魔宗山門而去。


    血色巨刀當空斬下,唿嘯作響。


    “還真是神奇的黑傘,冥王的武器嗎!”


    這把黑傘的來曆不俗,乃是昊天為了保護自己降下人間的真身,而撕裂下的一角黑夜。


    她每一腳踩在雪地上,都會激起一大蓬雪花,挾著無比巨大的力量,仿佛她小小的身軀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小山,震的整個山崖都微微顫抖起來。


    徐信的臉上掛著微笑,向著聲音傳來之處看去,就見覆雪山崖那處,站著一個滿臉稚氣的少女。


    “你叫什麽名字!”


    他為了擊潰昊天神輝,放開限製往五境之外邁出小半,在衛光明逃了之後,他為了穩固住自身力量,也為了寧缺的安全,隻能是暫時留下來。


    徐信答應的幹脆,接著便招手讓莫山山過來。


    徐信仰頭大聲說道。


    簡而言之,這是組成世界“黑夜”的一部分,是規則的具現化,可以說某種意義上的“天”。


    唐小棠像隻靈巧的鳥兒般輕踩煙雲,倒翻而迴,輕輕巧巧落在雪地上。


    她嘻嘻笑著,看著麵前的徐信,說道:“你長的可真好看,就像是繡本裏麵那些大河國姑娘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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