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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歲月漸移,昊天世界的極北處黑夜漸長,氣候趨於嚴寒。


    天棄山脈,在這座被昊天遺棄的山脈裏,那片消失數十年的青翠山穀,因應天時重新現世,大明湖渲泄一空,傳說中的塊壘大陣重新啟動,引發天地氣息附雪峰而上直指天穹,聲勢驚人。


    魔宗山門重啟,所帶來的天地元氣波動,雖然在很短暫的時光內便斂滅,但這股波動依然傳出了莽莽雪山,波及到了更遙遠的地方。


    天棄山脈內能輕易看到青翠山穀的兩座高崖雪峰上,知守觀和魔宗兩大不可知之地的天下行走俯瞰雪原,他們看到了一道身影正在快速趕往大明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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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大的石門之後,是往上攀升不知幾萬級的漫長石階,而通過這些小小困難,來到魔宗山門本殿的時候,眾人看到了比以往能看到的任何建築,都更加宏偉巨大。


    然而,這塊無字碑上,卻有字。


    這個世界上,有資格讓“勘破生死”的他,感興趣的人或事實在太少。


    徐信支使著唐小棠上前,在場眾人隻有她是魔宗中人,帶著她一起過來,應該會安全一點。


    這個空間大到完全無法想像,幽深不知深幾許,高遠不知高幾許,大到讓人產生錯覺,覺得是夢境中才能出現的地方,是昊天才能有力量開辟的世界。


    洪水、野火、大雪、地震,無數天災都是打不倒人類,哪怕因為天災死傷極多,剩下的人無比的悲傷與憤怒,但無論怎樣,人類生存了下來,並且一直活到了現在。


    他自幼生活在觀裏,從識字開始的啟蒙讀物便是那六卷天書。


    粗大的石梁像蛛網一樣向中間集中,最後匯成遙遠岩峰中空部的一處石坪,遠遠可見那處有一座殿宇。


    徐信看了眼這行字,隻是心中感慨一下,接著便繼續前行,隨著深入魔宗正殿,他們看到了更多屍體。


    至於與那座殿宇遙遙相望的徐信等人,對這個巨大空間而言,更像是不存在不一般,如同岩壁間的一粒沙。


    “當年究竟死了多少人?”


    遠處的殿宇應該極大,但站在崖壁處望去,卻像是巧手匠人在米粒上雕出的鏤空微雕。


    ……


    龐大的房間,沉默的白骨幹屍山,無言的石牆劍痕,幽靜的仿佛不在人世,然而隨著徐信的目光掃視,一道聲音響起,雖然微弱,卻非常清晰。


    所以,他隻需要等到寧缺遇到真正危險的時候。


    昊天世界的天下第一雄城長安,都沒有這般宏偉巨大的石門。


    除卻徐信之外,其餘眾人的眼中都是流露出震撼。


    殿外堆著無數具白骨,那些浮灰便從這些白骨的縫隙裏落下去,然後不再飛起。


    一行不可一世的字。


    魔宗山門,塊壘大陣之後,一帶四的徐信終於見到了真正的魔宗山門,那是一扇很大的石門,十分巨大,站在下方望上去,竟似像座小山。


    他不能確定李慢慢現在的位置,但他知道李慢慢是個愛護師弟的人,既然這個叫寧缺的小家夥出現在這裏。那麽寧缺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李慢慢就一定會出現在旁邊。


    他自幼便冷眼看世間,荒人南下對俗世或許是件大事,卻根本無法吸引他的目光。


    對,徐信就是這麽想的。


    他們一行人走過石梁,走上石階,推開殿門。開門見山,見著一座如山般巨大的石碑。


    他此來荒原,和天書無關,和荒人南下無關,和魔宗山門重啟也無關。


    “這是他的小師弟?”


    不知從哪裏透來的清光照耀,無數根粗壯的巨大石梁,橫亙在空間裏,這些石梁上刀砍斧斫的痕跡規律而清晰。


    一根根筆直懸空的石梁,寬敞至可容納四輛馬車並行,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石梁的盡頭,然而這樣粗大的石梁,橫亙在巨大空間內,隻能算是一根根極細的蛛絲。


    “書院軻浩然滅魔宗於此!”


    “軻浩然,可惜已經死了。”


    唐小棠眼神帶著崇敬,慢慢的走到莫總比山門之前,當她的手掌輕輕觸到石門粗糙而充滿莊嚴感的表麵上時,噗的一聲輕響,無數積年灰塵自石門縫中噴濺而出,然後石門緩緩開啟。


    莫山山和陸晨迦皆是怔然的看著麵前的骨屍山,她們經曆的還是太少,眼前的場麵讓她們震撼。


    葉蘇凝望著那道奔向大明湖的身影,眼神中有著絲絲的探尋,以及……期待。


    魔宗山門重啟相對有些意思,不過魔宗早已凋零,不複為患。


    無數根石梁匯聚在古老龐大的殿宇前,天然形成一片石坪,石坪懸在無數丈高的空中,山風自坪外唿嘯布來,吹的那片殿宇上浮灰飛起落下。


    魔宗正殿通道盡頭,是一個很普通的房間,這房間原本應該極為寬敞,但如今卻被一座白骨及幹屍堆成的小山占據,顯得極為擁擠狹小。


    雄偉、莊嚴、肅穆、宏大、神聖……這種特質的感受,往往都建立在巨大的空間尺度上,就如同蒼鷹不能輕越長城,就像是桃山上俯瞰蒼生的神殿建築群,當這些建築與人類渺小身軀產生極強烈對比時,便會產生這種感受。


    “咳咳……”


    “唐小棠,你去推一下。”


    這是當年那位背叛昊天創立魔宗的那位光明大神官所留,意思他死之時,要求碑上不留一字,任由世人評說。


    通往巨大空間中央的石梁很長,徐信他們走了很長時間,四周線條組合在一起,是一幕幕岩石壁畫,刻畫的是魔宗的建成,人類和天地的抗爭。


    數十年來,這樣的過程不知重複了多少次,森然白骨的下方,便積了約手掌厚的一層灰,讓人覺得這些白骨似乎是躺在河泥之中一般。


    魔宗在一座高聳入雲的雪峰腹部,一處完全掏空後形成的巨大空間裏。


    葉蘇十四年前見過那人之後,就很想與那個人再遇。他想了很多很多年,出關第一件事就是尋覓李慢慢,跟著蹤跡追到了荒原上。


    白骨幹屍堆成的小山當中,竟然還有一個人。


    徐信一進來就在看他,看著這個老和尚,蓮生三十二,一個被掩蓋掉光彩的絕世天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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