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郭開的大計(下)
大秦：讓政哥開著掛打天下 作者：最後一個修仙者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愛卿呐，你費心了。”
這話把郭開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我都為秦國人這麽坑你了，你居然還和以前一樣信任我？！
那個魏國使者為什麽在王命都還沒到的情況下那麽活躍？你當他和你前王後的感情真那麽好？
還有，把前王後送迴國，萬一魏國人真的發怒引起魏趙戰爭，那就大條了——秦國人估計最樂意見到這一幕甚至可能暗地裏幫下魏國，你居然真聽了我的把人送迴去了？
而且，那個女人就算想殺前王後、我就算因為以前和她有合作反抗不了，可我出工不出力不行嗎？我派出那麽多人去追殺，你真以為我是被迫？
還有……
改立王後事件裏，有太多的問題了，可你居然對我這麽信任，一個也沒發現！
這讓郭開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當然，真的隻有“一點”。
因為他知道，趙偃就算沒有自己，也是個昏庸的家夥。
別的不說，就說現在趙偃知道了自己聽娼後之命去追殺，他要是真反對，大可以立刻下令去救人啊！可趙偃在幹什麽？
他在罵我……
這個時候罵我，這不純純浪費時間嗎？
“不過愛卿，此事不妥！”趙偃的話讓郭開心裏一跳，他差點以為自己的一個環節要失敗了。
但趙偃依舊沒讓他失望。
“你讓你的人做做樣子、嚇他們一下，趕出趙境就行了。”
“……”
為什麽趙偃會這樣？這估計和自己昨日在他麵前因魏國使者的行為為他感到氣憤有關，趙偃心裏也有氣。
這在郭開的預料之中，卻也在預料之外。
預料之外的是，他原本以為趙偃會在知道這件事後當著其他人的麵教訓自己一頓、然後再當眾讓自己把人撤迴來以表公正，然後在私底下說這些；可現在……
整座偏殿裏，就自己和他兩個人，宦者令都在殿外。
你這麽一來不就……！
“臣，遵命！”
出了王宮，幾匹快馬從相國府朝南飛奔。
距離趙魏邊境不到十裏的地方。
一處小山穀裏。
魏芊正抱著孩子坐在馬車旁，有些出神的望著前方。
幾個侍女在一旁為她遮風，還有人在準備吃食。
外圍，是一百多魏國使者麾下的士卒和仆役，他們也在緊張的吃著幹糧。
使者走到魏芊五步之外道：“趙王後，一刻鍾後啟程可否？”
他們得快些走，不然鬼知道昨夜那些趙軍士卒是否能喊來援兵，又或者是那些盜匪會不會增兵？
這裏離邊境已經很近了，隻要進入魏國境內，那就是一馬平川，而隻要過了大河就能到大梁。
“自無不可。”
魏芊點了點頭，她試圖讓使者更正過稱唿，但對方執意如此叫，她也沒辦法。
這時，在山穀外負責警戒的士卒趕忙跑了進來：“敵襲！大約五十！”
使者心裏一驚，他立刻讓魏芊進入馬車，眾人立刻啟程。
雖然對方人數隻有己方一半，可他依舊不願意冒險。
可趙國這一帶屬於太行山餘脈地形，昨夜為了避免盜匪追擊，他們才走入這一帶，這是給了他們一夜的休息時間，卻也製約了他們迅速逃離。
使者從自己懷裏拿出了幾封信，塞入了魏芊馬車的窗戶裏。
“趙王後，若您能安全迴到魏國，請替在下將這些交予大王！”
他已經做好了為魏芊斷後的準備。
他隻是個使者，在魏國國內也屬於文官一派，從未上過戰場，可這不代表他沒有殺人的本事！這個時代的使者可是將文官和武官的工作全攬著的！
大不了就帶著這一百士卒戰死在這裏，他不僅有信心能殺夠本，還能多拉五十個人墊背！
走出這片山穀，南方是一片小平地，大約兩裏地之外才是三座孤零零的小山——出了太行山，就是一望無際的華北平原。
過了那三座小山後有一條小河，那就是趙魏分界線。
對於三晉來說，除了城池外，一些野外地方，雙方的巡邏士卒幾乎都不會太認真。
這事可大可小，小的時候越境巡邏都是常事，當然，這是在雙方關係好的時候，關係差的時候事就大了，隨時可能挑起戰爭。
很可能先是兩個人打架，然後兩個村打架，然後兩座城池守軍打架，再然後兩國打架。
小平原上，眾人剛準備提速，卻看到前方那三座小山那裏也出現了一些人影。
他們人人騎馬……
使者的臉色很不好看。
自己死了不要緊，可自己冒著巨大風險把趙王後接出來，難道也要死在這？
這時，他們發現前方的人似乎少了點？
大約隻有十幾個？
算上後方的五十個人，人數也不過百。
在使者的指揮下，一百魏軍士卒組成了進攻隊形，將魏芊牢牢護在中間。
雙方快速接近。
但當靠近後，對方反而在距離上百步之外就停了下來，隻有一人獨身上前。
“前方可是趙國前王後的隊伍？”
“你是何人？”魏國使者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
“在下是秦國玄衣衛在趙國的主事人，金能。追襲你們的盜匪今早被我們殺了，現在你們暫時是安全的，走吧，我們護送你們出趙國。”
所有魏國人都有些懵，秦國人怎麽這麽好心？
金能看了他們一眼，直接調轉馬頭。
“信不信隨你們，反正趙軍一來大不了我們自己跑了就是，死得也不是我。”
魏國使者在思考了一下之後選擇了相信他們；不信也不行，他們此刻沒別的辦法了。
雙方一起朝著南邊而去，過了那三座小山後，河邊居然早就備好了船隻。
秦國那五十人一直遠遠的吊在他們身後，哪怕是這十幾個人中大部分也都在他們後麵，隻有那個主事走在最前方，這讓魏國人漸漸安心。
秦國人還怪好的嘞！
河邊，金能讓魏國人先過河。
這讓魏芊等人又是一陣敬佩，因為他們大可以過了河之後先跑，留下士卒在這斷後，秦國人就算追襲也要費些時間，而這裏距離魏國最近的村鎮已經很近了。
“多謝壯士！”魏國使者沒有拒絕好意。
等雙方過了河之後，魏國人明顯輕鬆了下來，因為他們已經能遠遠的看到屬於魏國的村落。
魏芊也不再擔憂了，打開窗戶看向金能：“敢問秦國為何幫我？”
“別誤會，重點不是幫你。”金能拱手一禮，但並沒有看她：“我們隻是想給我們的敵人添堵，有人要殺你們，我們偏偏就要救你們。”
魏芊、使者：“……”
真實簡單粗暴至極的理由……
“可知道是誰？”魏芊問了一句。
使者剛想說什麽，但看到她那帶著一絲期望的眼神卻頓時閉嘴了，於是他也帶著期望看向金能。
隻是他的期望和魏芊的期望並不一樣。
金能懂他們的心思，直接說：“娼姬想殺，郭開動手。”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但在今早，趙王知道了這事，他和郭開說了什麽不知道，隻是郭開在那之後就又派出了一批人來追殺你們。”
在魏芊那震驚、錯愕至極的眼神中，金能接著說道：“這也是我們出現的原因。”
“本來我們是在暗中護著你們的，但現在郭開似乎急了，我們就更不能讓他得逞了，趁著新的追兵還沒來，直接把你們送走。你們在那休息得太久了，要不是我們，你們昨夜就死了。”
魏芊沉浸在傷心之中。
但魏國使者的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
因為他想起了那晚自己去見郭開時對方說的話。
【趙王已經打定主意，魏國無論如何也改不了，那將前王後提前送迴魏國、主動為魏國爭取麵子，這可是大功勞啊！】
郭開一邊勸說著自己——雖然他也確實抵擋不了如此大功的誘惑，一邊又派人截殺？
他這是想要滅口？
**的郭開！我記住你了！
使者在心裏痛罵郭開及其家族世係……
“郭開真受到了那個女人的死命令？”使者問了句，金能點了點頭：“情報中是的，至於郭開會不會為此盡力，我們就不知道了。”
眾人保持了沉默。
盡沒盡力，連著派兩撥人出來殺還不明顯嗎？
前方，村子裏似乎有人發現了他們。
使者剛想和秦國人道謝、準備帶著王後告辭，卻發現村裏出來的似乎不是村民。
幾個官員帶著數百衙役和村民一起，攔在了他們入村的道路前。
“看來不僅郭開想殺你們，魏國也見不得你們好啊！”金能說了句，言語中滿是諷刺。
使者和魏芊臉色難看無比。
使者上前：“我等從趙國而來，我是……”
“我不管你是誰！”為首的那個官員打斷道：“大王有令，即日但凡有從趙國而來者，要麽迴轉，要麽入獄！”
停頓了一下，當著前方那群人不可置信的注視下，他對著馬車的方向行了一禮。
“貴客，請莫讓下官難做！”
這一禮，官員已經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極致，給出了他能給出的所有信息。
沒有別的理由，魏王就這麽拒絕了‘趙國來客’。
可不是戰時，拒絕幹什麽？
使者和魏芊都明白。
他們都是聰明人，隻需要仔細一想就能想到魏王為何會如此。
但……如此討好趙國，真的合適嗎？
身旁，金能麵上不屑，心裏已經對郭開豎起了大拇指。
魏王因為好麵子，肯定不會讓魏芊派人迴來求援的人出現在大梁城中，不然搞得人盡皆知，他麵子就沒了。
所以，他最可能給各城官員下達一些拒絕趙國方麵來的信使之類的命令，好讓魏芊的人根本求不了援、迴不來。
但魏王也沒那麽昏庸，如果魏芊本人出現在邊境、或者明知道魏芊已經逃出邯鄲城後還不準她迴國，那就不是討好趙國、而是為人懦弱廢物了。
可是……
在郭開的攛掇下，魏芊是昨夜被使者接走出的邯鄲城，此時此刻，魏王估計才剛知道這件事……
利用兩國消息傳遞時間打一個時間差，這是郭開計算好的！
至於麵前這個魏國官員為什麽會態度這麽堅決、甚至都不願意等他們把話說完，這就是昨夜玄衣衛的人以郭開名義給他的一些‘禮物’起作用了。
六國或許還有清官，但絕不會出現在這種三晉腹地的小城裏。
車隊內陷入了死寂，使者默默走迴了馬車旁。
他是魏王派駐到趙國的使者，按理來說，他此刻也可以“奉命”。
可是，他覺得人不能這麽做。
使者歎了口氣，對著金能拱手：“多謝！”
他沒理由要秦國人再護送他們一程。
隨後他看向魏芊：“趙王後，在下送您去齊國如何？齊國富裕，在下在齊國有一好友……”
一旁，金能心裏有些不爽。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此刻前路被阻、後有追兵，我們這些秦國人就在這，你不想著去秦國還去齊國？你當我不知道你們在擔憂什麽？
魏芊看了看使者，想到了自己的財富，或許去齊國是可以當個富家翁。
可去了齊國就安生了嗎？
她看向金能：“壯士覺得如何？”
金能心裏有些驚訝，這魏芊倒是有些膽氣和腦子。
“倒是可以去齊國。”金能說：“可是，趙王後，你真的甘心去齊國了此殘生嗎？”
“難道抓我去秦國？”
“我們不屑於做這種事，秦國尊重你的選擇。”金能語氣平靜：“你想去齊國，我以人格和性命擔保不會阻攔你。”
魏芊看了他一會，慘然一笑：“可是，我也走不到齊國就會被追上殺掉是嗎？”
秦國是給了她尊重和選擇。
但如果選擇了秦國給出的尊重，她就要麵臨趙國方麵給出的死亡。
自己死了不要緊，可孩子呢？
這一刻，她無比希望秦國能和以前一樣蠻橫作風，直接把她掠走，這樣她就不用如此糾結了。
而不是和現在一樣，尊重她的選擇……
她沉默的期間，金能和魏國使者也默默等著，絲毫沒有催促。
良久，她心裏對孩子的愛壓過了自己可能遭受的罵名。
“我跟你們去秦國，但我希望秦王能保證我孩子安康無恙。”
魏芊語氣裏帶上了一絲祈求。
“這點不用我們大王保證，在下就可以給你。”金能麵上嚴肅，心裏陷入狂喜：“對秦國來說，您和孩子過得越好，對我們越有利。”
魏芊明白這話的意思，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這話把郭開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我都為秦國人這麽坑你了，你居然還和以前一樣信任我？！
那個魏國使者為什麽在王命都還沒到的情況下那麽活躍？你當他和你前王後的感情真那麽好？
還有，把前王後送迴國，萬一魏國人真的發怒引起魏趙戰爭，那就大條了——秦國人估計最樂意見到這一幕甚至可能暗地裏幫下魏國，你居然真聽了我的把人送迴去了？
而且，那個女人就算想殺前王後、我就算因為以前和她有合作反抗不了，可我出工不出力不行嗎？我派出那麽多人去追殺，你真以為我是被迫？
還有……
改立王後事件裏，有太多的問題了，可你居然對我這麽信任，一個也沒發現！
這讓郭開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當然，真的隻有“一點”。
因為他知道，趙偃就算沒有自己，也是個昏庸的家夥。
別的不說，就說現在趙偃知道了自己聽娼後之命去追殺，他要是真反對，大可以立刻下令去救人啊！可趙偃在幹什麽？
他在罵我……
這個時候罵我，這不純純浪費時間嗎？
“不過愛卿，此事不妥！”趙偃的話讓郭開心裏一跳，他差點以為自己的一個環節要失敗了。
但趙偃依舊沒讓他失望。
“你讓你的人做做樣子、嚇他們一下，趕出趙境就行了。”
“……”
為什麽趙偃會這樣？這估計和自己昨日在他麵前因魏國使者的行為為他感到氣憤有關，趙偃心裏也有氣。
這在郭開的預料之中，卻也在預料之外。
預料之外的是，他原本以為趙偃會在知道這件事後當著其他人的麵教訓自己一頓、然後再當眾讓自己把人撤迴來以表公正，然後在私底下說這些；可現在……
整座偏殿裏，就自己和他兩個人，宦者令都在殿外。
你這麽一來不就……！
“臣，遵命！”
出了王宮，幾匹快馬從相國府朝南飛奔。
距離趙魏邊境不到十裏的地方。
一處小山穀裏。
魏芊正抱著孩子坐在馬車旁，有些出神的望著前方。
幾個侍女在一旁為她遮風，還有人在準備吃食。
外圍，是一百多魏國使者麾下的士卒和仆役，他們也在緊張的吃著幹糧。
使者走到魏芊五步之外道：“趙王後，一刻鍾後啟程可否？”
他們得快些走，不然鬼知道昨夜那些趙軍士卒是否能喊來援兵，又或者是那些盜匪會不會增兵？
這裏離邊境已經很近了，隻要進入魏國境內，那就是一馬平川，而隻要過了大河就能到大梁。
“自無不可。”
魏芊點了點頭，她試圖讓使者更正過稱唿，但對方執意如此叫，她也沒辦法。
這時，在山穀外負責警戒的士卒趕忙跑了進來：“敵襲！大約五十！”
使者心裏一驚，他立刻讓魏芊進入馬車，眾人立刻啟程。
雖然對方人數隻有己方一半，可他依舊不願意冒險。
可趙國這一帶屬於太行山餘脈地形，昨夜為了避免盜匪追擊，他們才走入這一帶，這是給了他們一夜的休息時間，卻也製約了他們迅速逃離。
使者從自己懷裏拿出了幾封信，塞入了魏芊馬車的窗戶裏。
“趙王後，若您能安全迴到魏國，請替在下將這些交予大王！”
他已經做好了為魏芊斷後的準備。
他隻是個使者，在魏國國內也屬於文官一派，從未上過戰場，可這不代表他沒有殺人的本事！這個時代的使者可是將文官和武官的工作全攬著的！
大不了就帶著這一百士卒戰死在這裏，他不僅有信心能殺夠本，還能多拉五十個人墊背！
走出這片山穀，南方是一片小平地，大約兩裏地之外才是三座孤零零的小山——出了太行山，就是一望無際的華北平原。
過了那三座小山後有一條小河，那就是趙魏分界線。
對於三晉來說，除了城池外，一些野外地方，雙方的巡邏士卒幾乎都不會太認真。
這事可大可小，小的時候越境巡邏都是常事，當然，這是在雙方關係好的時候，關係差的時候事就大了，隨時可能挑起戰爭。
很可能先是兩個人打架，然後兩個村打架，然後兩座城池守軍打架，再然後兩國打架。
小平原上，眾人剛準備提速，卻看到前方那三座小山那裏也出現了一些人影。
他們人人騎馬……
使者的臉色很不好看。
自己死了不要緊，可自己冒著巨大風險把趙王後接出來，難道也要死在這？
這時，他們發現前方的人似乎少了點？
大約隻有十幾個？
算上後方的五十個人，人數也不過百。
在使者的指揮下，一百魏軍士卒組成了進攻隊形，將魏芊牢牢護在中間。
雙方快速接近。
但當靠近後，對方反而在距離上百步之外就停了下來，隻有一人獨身上前。
“前方可是趙國前王後的隊伍？”
“你是何人？”魏國使者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
“在下是秦國玄衣衛在趙國的主事人，金能。追襲你們的盜匪今早被我們殺了，現在你們暫時是安全的，走吧，我們護送你們出趙國。”
所有魏國人都有些懵，秦國人怎麽這麽好心？
金能看了他們一眼，直接調轉馬頭。
“信不信隨你們，反正趙軍一來大不了我們自己跑了就是，死得也不是我。”
魏國使者在思考了一下之後選擇了相信他們；不信也不行，他們此刻沒別的辦法了。
雙方一起朝著南邊而去，過了那三座小山後，河邊居然早就備好了船隻。
秦國那五十人一直遠遠的吊在他們身後，哪怕是這十幾個人中大部分也都在他們後麵，隻有那個主事走在最前方，這讓魏國人漸漸安心。
秦國人還怪好的嘞！
河邊，金能讓魏國人先過河。
這讓魏芊等人又是一陣敬佩，因為他們大可以過了河之後先跑，留下士卒在這斷後，秦國人就算追襲也要費些時間，而這裏距離魏國最近的村鎮已經很近了。
“多謝壯士！”魏國使者沒有拒絕好意。
等雙方過了河之後，魏國人明顯輕鬆了下來，因為他們已經能遠遠的看到屬於魏國的村落。
魏芊也不再擔憂了，打開窗戶看向金能：“敢問秦國為何幫我？”
“別誤會，重點不是幫你。”金能拱手一禮，但並沒有看她：“我們隻是想給我們的敵人添堵，有人要殺你們，我們偏偏就要救你們。”
魏芊、使者：“……”
真實簡單粗暴至極的理由……
“可知道是誰？”魏芊問了一句。
使者剛想說什麽，但看到她那帶著一絲期望的眼神卻頓時閉嘴了，於是他也帶著期望看向金能。
隻是他的期望和魏芊的期望並不一樣。
金能懂他們的心思，直接說：“娼姬想殺，郭開動手。”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但在今早，趙王知道了這事，他和郭開說了什麽不知道，隻是郭開在那之後就又派出了一批人來追殺你們。”
在魏芊那震驚、錯愕至極的眼神中，金能接著說道：“這也是我們出現的原因。”
“本來我們是在暗中護著你們的，但現在郭開似乎急了，我們就更不能讓他得逞了，趁著新的追兵還沒來，直接把你們送走。你們在那休息得太久了，要不是我們，你們昨夜就死了。”
魏芊沉浸在傷心之中。
但魏國使者的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
因為他想起了那晚自己去見郭開時對方說的話。
【趙王已經打定主意，魏國無論如何也改不了，那將前王後提前送迴魏國、主動為魏國爭取麵子，這可是大功勞啊！】
郭開一邊勸說著自己——雖然他也確實抵擋不了如此大功的誘惑，一邊又派人截殺？
他這是想要滅口？
**的郭開！我記住你了！
使者在心裏痛罵郭開及其家族世係……
“郭開真受到了那個女人的死命令？”使者問了句，金能點了點頭：“情報中是的，至於郭開會不會為此盡力，我們就不知道了。”
眾人保持了沉默。
盡沒盡力，連著派兩撥人出來殺還不明顯嗎？
前方，村子裏似乎有人發現了他們。
使者剛想和秦國人道謝、準備帶著王後告辭，卻發現村裏出來的似乎不是村民。
幾個官員帶著數百衙役和村民一起，攔在了他們入村的道路前。
“看來不僅郭開想殺你們，魏國也見不得你們好啊！”金能說了句，言語中滿是諷刺。
使者和魏芊臉色難看無比。
使者上前：“我等從趙國而來，我是……”
“我不管你是誰！”為首的那個官員打斷道：“大王有令，即日但凡有從趙國而來者，要麽迴轉，要麽入獄！”
停頓了一下，當著前方那群人不可置信的注視下，他對著馬車的方向行了一禮。
“貴客，請莫讓下官難做！”
這一禮，官員已經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極致，給出了他能給出的所有信息。
沒有別的理由，魏王就這麽拒絕了‘趙國來客’。
可不是戰時，拒絕幹什麽？
使者和魏芊都明白。
他們都是聰明人，隻需要仔細一想就能想到魏王為何會如此。
但……如此討好趙國，真的合適嗎？
身旁，金能麵上不屑，心裏已經對郭開豎起了大拇指。
魏王因為好麵子，肯定不會讓魏芊派人迴來求援的人出現在大梁城中，不然搞得人盡皆知，他麵子就沒了。
所以，他最可能給各城官員下達一些拒絕趙國方麵來的信使之類的命令，好讓魏芊的人根本求不了援、迴不來。
但魏王也沒那麽昏庸，如果魏芊本人出現在邊境、或者明知道魏芊已經逃出邯鄲城後還不準她迴國，那就不是討好趙國、而是為人懦弱廢物了。
可是……
在郭開的攛掇下，魏芊是昨夜被使者接走出的邯鄲城，此時此刻，魏王估計才剛知道這件事……
利用兩國消息傳遞時間打一個時間差，這是郭開計算好的！
至於麵前這個魏國官員為什麽會態度這麽堅決、甚至都不願意等他們把話說完，這就是昨夜玄衣衛的人以郭開名義給他的一些‘禮物’起作用了。
六國或許還有清官，但絕不會出現在這種三晉腹地的小城裏。
車隊內陷入了死寂，使者默默走迴了馬車旁。
他是魏王派駐到趙國的使者，按理來說，他此刻也可以“奉命”。
可是，他覺得人不能這麽做。
使者歎了口氣，對著金能拱手：“多謝！”
他沒理由要秦國人再護送他們一程。
隨後他看向魏芊：“趙王後，在下送您去齊國如何？齊國富裕，在下在齊國有一好友……”
一旁，金能心裏有些不爽。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此刻前路被阻、後有追兵，我們這些秦國人就在這，你不想著去秦國還去齊國？你當我不知道你們在擔憂什麽？
魏芊看了看使者，想到了自己的財富，或許去齊國是可以當個富家翁。
可去了齊國就安生了嗎？
她看向金能：“壯士覺得如何？”
金能心裏有些驚訝，這魏芊倒是有些膽氣和腦子。
“倒是可以去齊國。”金能說：“可是，趙王後，你真的甘心去齊國了此殘生嗎？”
“難道抓我去秦國？”
“我們不屑於做這種事，秦國尊重你的選擇。”金能語氣平靜：“你想去齊國，我以人格和性命擔保不會阻攔你。”
魏芊看了他一會，慘然一笑：“可是，我也走不到齊國就會被追上殺掉是嗎？”
秦國是給了她尊重和選擇。
但如果選擇了秦國給出的尊重，她就要麵臨趙國方麵給出的死亡。
自己死了不要緊，可孩子呢？
這一刻，她無比希望秦國能和以前一樣蠻橫作風，直接把她掠走，這樣她就不用如此糾結了。
而不是和現在一樣，尊重她的選擇……
她沉默的期間，金能和魏國使者也默默等著，絲毫沒有催促。
良久，她心裏對孩子的愛壓過了自己可能遭受的罵名。
“我跟你們去秦國，但我希望秦王能保證我孩子安康無恙。”
魏芊語氣裏帶上了一絲祈求。
“這點不用我們大王保證，在下就可以給你。”金能麵上嚴肅，心裏陷入狂喜：“對秦國來說，您和孩子過得越好，對我們越有利。”
魏芊明白這話的意思，露出了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