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人性
大秦：讓政哥開著掛打天下 作者：最後一個修仙者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你曾說過一個詞，上帝視角？”
“現在就是。”
趙王之所以會對齊國有意見，是因為魏國境內的那些盜匪，加重了魏國對趙國的抵抗情緒。
在趙王眼裏，韓國太弱且同為三晉。
燕國精力暫時放在從東胡那新占的土地上，楚國剛打了敗仗國內自顧不暇。
天下有動機以這種事暗地支持魏國的，就隻有秦國、齊國。
可秦國已經和趙國締結了和約，加上秦國以往那蠻橫的作風，這種“偷雞摸狗”般的行為，似乎不太可能是他們，他們可能會以商會名義大張旗鼓的支援魏國……更主要的是，秦國人也在把精力放在內部的改革上，他們的軍隊都開始改變製度了，這個節骨眼找趙國麻煩，萬一開戰，豈不是分散了他們專注國內的精力？
“這理由是不是有些牽強？”李緣都感覺有些說不通。
“是牽強了。”嬴政點了點頭：“可你再看看齊國。”
齊國和趙國之間有仇嗎？
有，還是大仇。
當年燕國攻齊時，帶上了三晉和秦國，後被稱之為五國伐齊。
而五國當中，除了秦國因為和齊國實在太遠對此不怎麽上心以外，三晉可也和燕國一樣，那是真用心在打的。
對齊王來說，燕國最可恨，其次就是三晉。
眼下有個三晉內戰的的機會擺在這，齊王願不願意？
另一角度來說。
除了李緣這個後世人以及嬴政和呂不韋這兩個知道戰國曆史的人以外，在他人眼裏，齊國可是一個大國——哪怕當年被打得差點亡國，但畢竟領土麵積和富裕程度擺在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曆史上秦國吞滅其他國家時，首要就是先穩住齊國。
曆史書上的齊國是個誰也不得罪的‘老好人’，可現實裏的齊國，哪個王敢真的信齊國不會動手嗎？
萬一它要真動手了，那後悔都沒用……
於是在這件事上的動機、實力，齊國、齊了。
並且，齊國還有個後勝……
與郭開徹底倒向秦國不同，後勝是以前的郭開——隻要你給錢，事情我一定給你辦妥；於是秦國直接瞄準了這一點，讓後勝在這件事上也發了力。
郭開和後勝，兩個聰明人在沒有溝通過的情況下，卻在這件事上默契的聯手，將齊國變成了趙王的憎恨目標。
對兩方的推測結果對比之下，秦國和齊國，趙王會更願意信哪一個？
李緣沉默了一下。
“齊國。”
“為什麽？”
“它動手的理由更充足，而且……”李緣猶豫了一下：“它更弱。”
嬴政點了點頭，感慨道：“是啊，它更弱。”
人與人之間有人情世故，可國與國之間，卻隻有冰冷的利益博弈。
我比你強，那你想到我時就得悠著點。
我給了你麵子，那你就不要不識抬舉。
在郭開把目標對準齊王時，趙偃心裏難道就沒有猶豫過懷疑過嗎？
他有。
隻是他不能說。
但郭開這個“奸臣”可以，因為他是奸臣。
“奸臣啊……”李緣喃喃自語。
自古以來，隻要不是那些真的腦子有病的君王，其他正常的君王難道就真不知道奸臣的危害嗎？
不，隻是留著那些奸臣對他們來說有好處而已。
“你信不信，如果哪天郭開真要被李牧在政治上鬥倒了，第一個扶他的，就是趙偃。”嬴政平靜說：“隻要郭開不過線，他對趙偃來說就是絕對的第一心腹。”
有奸臣嘛，不寒磣。
李緣沉默了一下：“那政哥你呢？你以後會不會有奸臣來充當你的棋子？”
“你知道在那些古板的官員心中，大秦第一奸臣是誰嗎？”
“誰？”
嬴政看著他沒說話。
李緣：“？？？”
……
鹹陽東城門。
隨著傍晚時分的到來，東城門附近忽然聚集了一大批官員。
李斯帶著大秦中央朝廷幾乎所有官員在這裏。
他們要迎接兩位特別的客人。
不遠處。
馬車內的魏芊已經知道了情況，心裏不由得有些慌張。
她從侍女懷中接過了孩子，試圖從孩子身上獲得勇氣。
不一會，馬車停了。
“在下秦國李斯，奉秦王之命，前來迎接趙國太子、王後！”
洪亮的聲音傳來，讓魏芊一陣恍惚。
沒有‘前’字。
她心裏悄悄鬆了口氣，這證明自己母子對秦國來說是有價值的，哪怕是裝出來的也好。
她抱著孩子走了下去，卻一時在糾結行什麽禮。
若按照趙王後的身份來，她不行禮都可以；可她畢竟不是啊……
但沒等她反應過來，兩個從秦王宮而來的侍女便率先上前行禮，同時低聲道：“拜見趙王後。”
第二次這麽喊她了。
她懂了。
盡量讓自己恢複王後的威儀：“諸位請起。”
李斯看了眼她，心裏有些歎息。
苦命的女人。
在簡短的交談了幾句後，眾人朝著王宮而去。
王宮裏，秦國王後熊梔備下了一場晚宴，以平等之禮對待了她，並且賞賜了她無數財物。
酒宴過後，熊梔帶著魏芊在王宮散步，順便往宮門走去。
“你比我大，我就喊你姐姐了？”
“這可不行！”魏芊當即就嚇了一跳。
“別這樣。”熊梔攔住了即將行禮的她：“你應該知道，秦國不需要對你說假話，我也不需要。”
魏芊沒說話。
熊梔笑了笑：“我從大王那知道了對你的處理。”
魏芊心裏突然忐忑了起來。
“等秦國滅趙時，需要你和你的孩子出麵，安撫下趙國官民的情緒。”
等了許久，沒看到熊梔接著說，魏芊有些意外：“沒了嗎？”
“沒了。”熊梔搖了搖頭：“在此之前，你和你的孩子可以在秦國任意一座城池居住，大王也在鹹陽、雍城、滎陽三座城池裏都給你備好了宅子，你想住哪都可以。”
“你和你的孩子，在趙國是什麽身份，秦國就會給你們相同的對待之禮，包括一應錢糧和人手。”
熊梔忽然看著她懷裏的孩子笑了笑：“姐姐雖然比我大，但我養育孩子可比你早哦！日後若有事，姐姐可隨時進宮來找我。”
魏芊看著她那真誠的笑容，一時心裏酸楚莫名。
自己和孩子被趙王拋棄，被母國拒絕，無奈之下才來的秦國。
原以為會被當成工具，卻沒想到受到如此禮遇。
在絕境下給她們母子尊重和安身之處的，居然是曾經敵對的秦國？
多麽荒唐！
多麽可笑……
……
李斯府。
李斯和李由正將一些書籍整理成冊。
當家族龐大到一定程度後，自然就需要有一個可以傳承‘知識’的方式。
而李家的方式……
“爹，這些書若放在以前，可都應該是我李家不傳之秘啊！”李由一邊幫老爹收拾著，一邊說道：“可現在，你卻說要全部捐出去給科學院，印刷成書後放入學宮，你不會又是為了盡忠吧？”
“你累嗎？”李斯麵無表情。
“不累啊！”
“怪不得，你還能在這說話。”
“……”
李由歎了口氣。
“小子，以後的時代可不同了。”李斯說：“今日我問大王，是否要將學宮內的書籍分層次，以後哪些放在郡中、哪些放在縣裏的學宮。”
“可大王說：書籍是記載知識的，不應該有高門大戶的阻隔。”
李由動作都愣了下。
“這是大王說的？不是國師說的？”
“國師能說出這種話？”李斯反問了一句。
李由點了點頭，也對；以國師的性格，他可能會說‘什麽分層？學宮的書是給天下人看的，全部公開就是了’。
國師似乎學不會委婉。
父子倆一邊整理著，一邊說著各自在朝廷裏的一些事。
當然，這一切都僅限於這間書房。
當聽說老爹在試圖讓其他大家族和學者也貢獻出私藏典籍時，李由都嚇了一跳！
“爹！你可別亂來啊！我們家這小身板可幹不起這事！”
現在是有了學宮，可學宮裏那些知識在一些人眼中簡直是離經叛道的異端，讓他們貢獻出私藏典籍放入學宮，對一些人來說可能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就如同這個時代幾乎每個大人物都會養‘士’一樣——包括門客和私兵——這種帶有私人屬性的東西，可沒有誰有那好心對天下公開。
真要強行逼迫，你看那些人會不會先給你來一次狠的……
李斯看了他一眼：“為父知道李家的分量。”
“那你還幹？”
李斯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你就隻看到了我李家的分量？”
父子倆對視著沉默了一會，李由仿佛想到了什麽，表情漸漸驚恐！
“爹……你不會是想，借此穩固吧？”
李家現在很高了，高到天底下除了六國王族以外，他們可以站到所有家族中的頂尖梯隊裏。
但這個是虛的，是靠著李斯這個首席廷會官和李由這個科學院副院長撐起來的。
這頂多算個暴發戶，而不是真正的貴族世家。
李斯不止一個兒子，也有旁係的親族在世，他有可以讓自家成為真正頂尖貴族的人手，隻缺機會。
這種機會不是指做官的機會，而是指官場中的基本盤，或者說是一個足夠讓他們後代不至於掉出去的‘底線’。
眼下的秦國，官製改革如火如荼，缺官現象已經出現了。
而李斯是首席廷會官，在大王和國師信任他的前提下，他對官場有極大的影響力。
這不是一個讓各家與他李斯相妥協的極好機會嗎？
“你覺得，公開所有書籍這件事，大王和國師會不會支持？他們想不想幹？而他們眼下又能不能強行做？”李斯問道。
李由明白了，這是一件能讓大王和國師都認可的大好事。
而借著這個特殊時代的機會，李家也能夠快速打下貴族的基礎，還能夠讓各家的反對情緒降到最低。
雙贏？不對，應該算三贏……
“爹，這事有風險。”
“當然有，但這風險不是我們的。”李斯低頭接著整理，淡定道：“如果給了那些貴族機會，他們卻又因為違反國師製定的法律而失去了，那還能怪誰？”
李由頓時瞪大了眼……
……
魏國大梁。
魏王站在大殿屋簷下，看著北方的天空。
今天，如果不出意外，前線應該是最後一場戰鬥了吧？
他確實往前線派去了援軍，是從周圍十幾座城池裏抽調的軍隊，而原本的守城任務，他從大梁城抽調了幾千軍卒去負責。
如果能讓趙軍止步，那應急幾天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不能，那全國動員之下，兵員很快就能充足起來。
趙國想要擴張？
趙王想要用一場戰爭來鼓舞趙國士氣？
可你為什麽要選魏國呢？
這一次不能讓，不然趙國嚐到甜頭，接下來三年年年打魏國來擴張怎麽辦？
“父王，休息一下吧。”
身後，太子走了過來勸道：“相國已經出發了，若真有急，想必齊國一定會答應借糧食的，到時候趙王一定會讓步的。”
魏王搖了搖頭：“不要把事情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就算齊國肯花大力氣支援魏國，可仗不還是要魏國自己打嗎？那些東西也要還的啊！
死的是什麽人？損失的是誰的國力？
一想到這個，魏王就一陣煩悶。
要是魏國有當年武侯、惠王時期的國力就好了……（這裏指魏武侯、魏惠王）
同一時間。
趙魏邊境。
號角聲在平原上響起，數萬趙軍在短時間內開始了作戰準備。
與此同時，魏軍大營裏也正在緊張的準備著。
魏國增援來的兩萬援軍，似乎並沒有打消李牧想要吞並幾塊魏土的想法。
然而當魏熙都打算再寫一封信要援兵時，趙軍那些闖入魏境到處亂跑的騎兵卻開始了撤離。
趙軍隊列裏。
一名騎兵帶著一封信跑向魏軍大營。
當魏熙打開信後，裏麵隻有一句話：“一萬戰功，抵一座城。”
魏熙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憤怒無比！
對於李牧這種是一就是一的人來說，之前魏軍所有死傷加起來，估計隻能算一萬斬首戰功。
可那居然隻能抵一座城？
意思是想讓你撤兵，你還得殺我幾萬士兵才行？
欺人太甚！
一旁，魏尚看著那封信，又看到周圍那些不知道內容一臉疑惑的看著魏熙的將領，身子忽然一抖！
“現在就是。”
趙王之所以會對齊國有意見，是因為魏國境內的那些盜匪，加重了魏國對趙國的抵抗情緒。
在趙王眼裏，韓國太弱且同為三晉。
燕國精力暫時放在從東胡那新占的土地上，楚國剛打了敗仗國內自顧不暇。
天下有動機以這種事暗地支持魏國的，就隻有秦國、齊國。
可秦國已經和趙國締結了和約，加上秦國以往那蠻橫的作風，這種“偷雞摸狗”般的行為，似乎不太可能是他們，他們可能會以商會名義大張旗鼓的支援魏國……更主要的是，秦國人也在把精力放在內部的改革上，他們的軍隊都開始改變製度了，這個節骨眼找趙國麻煩，萬一開戰，豈不是分散了他們專注國內的精力？
“這理由是不是有些牽強？”李緣都感覺有些說不通。
“是牽強了。”嬴政點了點頭：“可你再看看齊國。”
齊國和趙國之間有仇嗎？
有，還是大仇。
當年燕國攻齊時，帶上了三晉和秦國，後被稱之為五國伐齊。
而五國當中，除了秦國因為和齊國實在太遠對此不怎麽上心以外，三晉可也和燕國一樣，那是真用心在打的。
對齊王來說，燕國最可恨，其次就是三晉。
眼下有個三晉內戰的的機會擺在這，齊王願不願意？
另一角度來說。
除了李緣這個後世人以及嬴政和呂不韋這兩個知道戰國曆史的人以外，在他人眼裏，齊國可是一個大國——哪怕當年被打得差點亡國，但畢竟領土麵積和富裕程度擺在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曆史上秦國吞滅其他國家時，首要就是先穩住齊國。
曆史書上的齊國是個誰也不得罪的‘老好人’，可現實裏的齊國，哪個王敢真的信齊國不會動手嗎？
萬一它要真動手了，那後悔都沒用……
於是在這件事上的動機、實力，齊國、齊了。
並且，齊國還有個後勝……
與郭開徹底倒向秦國不同，後勝是以前的郭開——隻要你給錢，事情我一定給你辦妥；於是秦國直接瞄準了這一點，讓後勝在這件事上也發了力。
郭開和後勝，兩個聰明人在沒有溝通過的情況下，卻在這件事上默契的聯手，將齊國變成了趙王的憎恨目標。
對兩方的推測結果對比之下，秦國和齊國，趙王會更願意信哪一個？
李緣沉默了一下。
“齊國。”
“為什麽？”
“它動手的理由更充足，而且……”李緣猶豫了一下：“它更弱。”
嬴政點了點頭，感慨道：“是啊，它更弱。”
人與人之間有人情世故，可國與國之間，卻隻有冰冷的利益博弈。
我比你強，那你想到我時就得悠著點。
我給了你麵子，那你就不要不識抬舉。
在郭開把目標對準齊王時，趙偃心裏難道就沒有猶豫過懷疑過嗎？
他有。
隻是他不能說。
但郭開這個“奸臣”可以，因為他是奸臣。
“奸臣啊……”李緣喃喃自語。
自古以來，隻要不是那些真的腦子有病的君王，其他正常的君王難道就真不知道奸臣的危害嗎？
不，隻是留著那些奸臣對他們來說有好處而已。
“你信不信，如果哪天郭開真要被李牧在政治上鬥倒了，第一個扶他的，就是趙偃。”嬴政平靜說：“隻要郭開不過線，他對趙偃來說就是絕對的第一心腹。”
有奸臣嘛，不寒磣。
李緣沉默了一下：“那政哥你呢？你以後會不會有奸臣來充當你的棋子？”
“你知道在那些古板的官員心中，大秦第一奸臣是誰嗎？”
“誰？”
嬴政看著他沒說話。
李緣：“？？？”
……
鹹陽東城門。
隨著傍晚時分的到來，東城門附近忽然聚集了一大批官員。
李斯帶著大秦中央朝廷幾乎所有官員在這裏。
他們要迎接兩位特別的客人。
不遠處。
馬車內的魏芊已經知道了情況，心裏不由得有些慌張。
她從侍女懷中接過了孩子，試圖從孩子身上獲得勇氣。
不一會，馬車停了。
“在下秦國李斯，奉秦王之命，前來迎接趙國太子、王後！”
洪亮的聲音傳來，讓魏芊一陣恍惚。
沒有‘前’字。
她心裏悄悄鬆了口氣，這證明自己母子對秦國來說是有價值的，哪怕是裝出來的也好。
她抱著孩子走了下去，卻一時在糾結行什麽禮。
若按照趙王後的身份來，她不行禮都可以；可她畢竟不是啊……
但沒等她反應過來，兩個從秦王宮而來的侍女便率先上前行禮，同時低聲道：“拜見趙王後。”
第二次這麽喊她了。
她懂了。
盡量讓自己恢複王後的威儀：“諸位請起。”
李斯看了眼她，心裏有些歎息。
苦命的女人。
在簡短的交談了幾句後，眾人朝著王宮而去。
王宮裏，秦國王後熊梔備下了一場晚宴，以平等之禮對待了她，並且賞賜了她無數財物。
酒宴過後，熊梔帶著魏芊在王宮散步，順便往宮門走去。
“你比我大，我就喊你姐姐了？”
“這可不行！”魏芊當即就嚇了一跳。
“別這樣。”熊梔攔住了即將行禮的她：“你應該知道，秦國不需要對你說假話，我也不需要。”
魏芊沒說話。
熊梔笑了笑：“我從大王那知道了對你的處理。”
魏芊心裏突然忐忑了起來。
“等秦國滅趙時，需要你和你的孩子出麵，安撫下趙國官民的情緒。”
等了許久，沒看到熊梔接著說，魏芊有些意外：“沒了嗎？”
“沒了。”熊梔搖了搖頭：“在此之前，你和你的孩子可以在秦國任意一座城池居住，大王也在鹹陽、雍城、滎陽三座城池裏都給你備好了宅子，你想住哪都可以。”
“你和你的孩子，在趙國是什麽身份，秦國就會給你們相同的對待之禮，包括一應錢糧和人手。”
熊梔忽然看著她懷裏的孩子笑了笑：“姐姐雖然比我大，但我養育孩子可比你早哦！日後若有事，姐姐可隨時進宮來找我。”
魏芊看著她那真誠的笑容，一時心裏酸楚莫名。
自己和孩子被趙王拋棄，被母國拒絕，無奈之下才來的秦國。
原以為會被當成工具，卻沒想到受到如此禮遇。
在絕境下給她們母子尊重和安身之處的，居然是曾經敵對的秦國？
多麽荒唐！
多麽可笑……
……
李斯府。
李斯和李由正將一些書籍整理成冊。
當家族龐大到一定程度後，自然就需要有一個可以傳承‘知識’的方式。
而李家的方式……
“爹，這些書若放在以前，可都應該是我李家不傳之秘啊！”李由一邊幫老爹收拾著，一邊說道：“可現在，你卻說要全部捐出去給科學院，印刷成書後放入學宮，你不會又是為了盡忠吧？”
“你累嗎？”李斯麵無表情。
“不累啊！”
“怪不得，你還能在這說話。”
“……”
李由歎了口氣。
“小子，以後的時代可不同了。”李斯說：“今日我問大王，是否要將學宮內的書籍分層次，以後哪些放在郡中、哪些放在縣裏的學宮。”
“可大王說：書籍是記載知識的，不應該有高門大戶的阻隔。”
李由動作都愣了下。
“這是大王說的？不是國師說的？”
“國師能說出這種話？”李斯反問了一句。
李由點了點頭，也對；以國師的性格，他可能會說‘什麽分層？學宮的書是給天下人看的，全部公開就是了’。
國師似乎學不會委婉。
父子倆一邊整理著，一邊說著各自在朝廷裏的一些事。
當然，這一切都僅限於這間書房。
當聽說老爹在試圖讓其他大家族和學者也貢獻出私藏典籍時，李由都嚇了一跳！
“爹！你可別亂來啊！我們家這小身板可幹不起這事！”
現在是有了學宮，可學宮裏那些知識在一些人眼中簡直是離經叛道的異端，讓他們貢獻出私藏典籍放入學宮，對一些人來說可能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就如同這個時代幾乎每個大人物都會養‘士’一樣——包括門客和私兵——這種帶有私人屬性的東西，可沒有誰有那好心對天下公開。
真要強行逼迫，你看那些人會不會先給你來一次狠的……
李斯看了他一眼：“為父知道李家的分量。”
“那你還幹？”
李斯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你就隻看到了我李家的分量？”
父子倆對視著沉默了一會，李由仿佛想到了什麽，表情漸漸驚恐！
“爹……你不會是想，借此穩固吧？”
李家現在很高了，高到天底下除了六國王族以外，他們可以站到所有家族中的頂尖梯隊裏。
但這個是虛的，是靠著李斯這個首席廷會官和李由這個科學院副院長撐起來的。
這頂多算個暴發戶，而不是真正的貴族世家。
李斯不止一個兒子，也有旁係的親族在世，他有可以讓自家成為真正頂尖貴族的人手，隻缺機會。
這種機會不是指做官的機會，而是指官場中的基本盤，或者說是一個足夠讓他們後代不至於掉出去的‘底線’。
眼下的秦國，官製改革如火如荼，缺官現象已經出現了。
而李斯是首席廷會官，在大王和國師信任他的前提下，他對官場有極大的影響力。
這不是一個讓各家與他李斯相妥協的極好機會嗎？
“你覺得，公開所有書籍這件事，大王和國師會不會支持？他們想不想幹？而他們眼下又能不能強行做？”李斯問道。
李由明白了，這是一件能讓大王和國師都認可的大好事。
而借著這個特殊時代的機會，李家也能夠快速打下貴族的基礎，還能夠讓各家的反對情緒降到最低。
雙贏？不對，應該算三贏……
“爹，這事有風險。”
“當然有，但這風險不是我們的。”李斯低頭接著整理，淡定道：“如果給了那些貴族機會，他們卻又因為違反國師製定的法律而失去了，那還能怪誰？”
李由頓時瞪大了眼……
……
魏國大梁。
魏王站在大殿屋簷下，看著北方的天空。
今天，如果不出意外，前線應該是最後一場戰鬥了吧？
他確實往前線派去了援軍，是從周圍十幾座城池裏抽調的軍隊，而原本的守城任務，他從大梁城抽調了幾千軍卒去負責。
如果能讓趙軍止步，那應急幾天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不能，那全國動員之下，兵員很快就能充足起來。
趙國想要擴張？
趙王想要用一場戰爭來鼓舞趙國士氣？
可你為什麽要選魏國呢？
這一次不能讓，不然趙國嚐到甜頭，接下來三年年年打魏國來擴張怎麽辦？
“父王，休息一下吧。”
身後，太子走了過來勸道：“相國已經出發了，若真有急，想必齊國一定會答應借糧食的，到時候趙王一定會讓步的。”
魏王搖了搖頭：“不要把事情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就算齊國肯花大力氣支援魏國，可仗不還是要魏國自己打嗎？那些東西也要還的啊！
死的是什麽人？損失的是誰的國力？
一想到這個，魏王就一陣煩悶。
要是魏國有當年武侯、惠王時期的國力就好了……（這裏指魏武侯、魏惠王）
同一時間。
趙魏邊境。
號角聲在平原上響起，數萬趙軍在短時間內開始了作戰準備。
與此同時，魏軍大營裏也正在緊張的準備著。
魏國增援來的兩萬援軍，似乎並沒有打消李牧想要吞並幾塊魏土的想法。
然而當魏熙都打算再寫一封信要援兵時，趙軍那些闖入魏境到處亂跑的騎兵卻開始了撤離。
趙軍隊列裏。
一名騎兵帶著一封信跑向魏軍大營。
當魏熙打開信後，裏麵隻有一句話：“一萬戰功，抵一座城。”
魏熙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憤怒無比！
對於李牧這種是一就是一的人來說，之前魏軍所有死傷加起來，估計隻能算一萬斬首戰功。
可那居然隻能抵一座城？
意思是想讓你撤兵，你還得殺我幾萬士兵才行？
欺人太甚！
一旁，魏尚看著那封信，又看到周圍那些不知道內容一臉疑惑的看著魏熙的將領，身子忽然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