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乘勝追擊

    第61章 乘勝追擊


    鹹陽城頭飄落的初雪裏裹著灰燼，韓信撫摸著城牆上的凹痕——這是改良衝車留下的印記，凹槽邊緣泛著詭異的青綠色。鍾離昧用刀尖挑起一撮牆土嗅了嗅，臉色驟變：&#34；是雌黃粉，遇火即爆！&#34；


    話音未落，城牆上突然亮起數百火把。扶蘇的聲音穿透唿嘯的北風：&#34；韓將軍可知&#39；請君入甕&#39；？&#34；霎時整段城牆化作火龍，裹著毒煙的爆炸氣浪將雲梯上的華軍掀翻。韓信在親衛盾陣中抬頭，看見雪花在熱浪中凝成冰晶，折射出城樓陰影裏那個戴青銅麵具的身影。


    &#34；退兵三裏！&#34；韓信勒馬時，掌心的舊傷再次崩裂。血珠墜落在繳獲的秦軍密函上，帛書裏夾著的半片龜甲突然顯現出暗紋——這分明是楚巫占卜用的靈器，邊緣還刻著白氏宗族的蛇形徽記。


    鹹陽宮地窖裏，真正的扶蘇正在烹煮人偶。陶甕中翻滾的黍米漸漸染成血色，七具刻著華軍將領生辰的桃木偶在沸水裏沉浮。黑衣巫祝突然悶哼倒地，後心插著半截發簪——正是白似自刎時崩飛的那支。


    &#34；陛下連巫蠱之術都用上了？&#34；蒙毅從陰影裏走出，手中匕首滴著混有朱砂的液體。他扯開衣襟，胸口蜘蛛刺青旁多出個新鮮的血窟窿：&#34；藥人童子的滋味可好？&#34；


    雪夜攻城在子時重啟。華軍陣前推著三百架&#34；地龍車&#34；，這是韓信根據秦軍衝車改良的攻城器。包鐵車輪碾過凍土時，車頂銅管突然噴出混有磷粉的毒煙，守軍咳嗽著栽下城牆。鍾離昧卻皺起眉頭——太順利了，秦軍連最基本的滾石都沒準備。


    當第一架地龍車觸及城門時，整段城牆突然內陷。韓信看見那些白日戰死的華軍屍體被鐵鏈串起，正懸掛在突然出現的甕城上方。戴著青銅麵具的扶蘇站在屍堆後，手中令旗揮動，數百具&#34；屍體&#34；突然睜開發紅的眼睛。


    &#34；是燃魂散！&#34；韓信暴喝出聲，卻已來不及阻止。這些被秦軍秘藥操控的屍兵力大無窮，折斷的兵器反而成了更可怕的兇器。混戰中，某個屍兵脖頸處的蜘蛛刺青突然爆開，噴出的黑霧瞬間腐蝕了三個華軍士兵。


    鍾離昧在屍山血海中劈開條路，刀鋒突然被什麽卡住——是個七八歲的藥人童子，正咬著他的刀刃咯咯直笑。孩子手腕上的青銅鈴鐺發出刺耳聲響，韓信腰間的兵符玉玦竟隨之共鳴。


    &#34；撤退！&#34；韓信劈手奪過鳴鏑箭射向夜空。當綠色焰火照亮雪幕時，甕城地底突然傳出機括轉動的悶響。真正的扶蘇在城樓密室露出冷笑，他腳下躺著七竅流血的蒙毅，牆上地圖標注著&#34；水淹七軍&#34；的路線。


    華軍退至驪山北麓時，韓信發現所有戰馬都在不安地刨地。他俯身貼耳於凍土，隱約聽見地下暗河的轟鳴。&#34；快上山！&#34；嘶吼聲剛出口，百裏外的鄭國渠突然決堤。混著冰淩的洪水衝破秦軍自己挖的暗道，將戰場化作汪洋。


    鹹陽宮此刻卻張燈結彩，宦官們捧著楚地風格的漆器穿梭。假扶蘇摘下麵具，露出與白似七分相似的麵容。她撫摸著胸口的蛇形刺青，將染血的虎符投入祭壇。當韓信在洪水中撈起刻著楚篆的祭器時，千裏外的雲夢大澤深處，九尊青銅鼎同時發出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