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兒等我下。”
陳夏說完，便一個輕跳跳出了女兒牆，消失在黑暗的房頂。
桑喆驀地睜大眼睛，趕緊趴到女兒牆那裏往下看，果然，陳夏已經落在窗戶外牆的腰線上了。
今夜月色不明朗，低頭乍看上去都看不到樓下，腳下的那個窗戶此時也關了燈，所以隻看到陳夏的身影站在黑夜的半空中。
桑喆便也要翻越女兒牆。
陳夏抬頭，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顯眼，正在使勁跟她搖頭擺手。
桑喆哪管他，來都來了，不實際演練一下多可惜。
她在女兒牆上綁了個安全繩，另一頭捆在腰上，順著水管往下一跳，踩著空調外機也來到了窗外的腰線上。
陳夏沒注意到她身上的安全繩，從頭到尾緊張兮兮地伸手虛護著，看桑喆落腳，才鬆了口氣。
桑喆這邊將安全繩收入了空間，也鬆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喘勻，世界突然之間安靜了。
極度安靜，讓桑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空調停了！
天哪，嚇了她一跳！
二人睜大眼睛貼牆站著，小心翼翼地關注著窗內的動靜。
“誰讓你把空調關了的！紅娟？紅娟！”
桑喆眼神一暗。
果然是連望的聲音。
“哎！來了來了！”裏頭響起開門聲，然後是桑喆熟悉的那個溫柔諂媚又無比卑微的聲音，“我、我沒關啊……可能沒電了……”
“又沒電了！”裏頭傳來摔破玻璃杯的聲響，想也知道是連望幹的，“整天幹什麽去了，錢花得這麽快！”
“哎呀……好熱呀！又沒電了嗎？”
又一個新聲音出現了。
桑喆一驚：是小竹！？
她怎麽會在這兒！
“明天趕緊把電費續上啊，熱死了都！”小竹的聲音帶著困意，似乎是剛被熱醒的。
“你還敢說！”桑紅娟的聲音帶著怒意，“阿望也就算了，他如今身體這樣，受不得熱，你呢！？整天開著空調，吃著蔬菜，什麽都撿貴的買！還什麽都不幹，淨等著我伺候！知不知道阿望如今賺錢多難啊！要不是你，阿望現在怎麽會熱著！”
小竹打了個哈欠，聲音懶洋洋的：“哥……你看，我嫂子這麽生氣，要不這個孩子還是別要了。”
“……？！”孩子？
桑喆不由張大了嘴……這貨還真懷上了？
“胡說什麽！”連望怒吼，“你現在月份開始大了，孩子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怎麽能馬虎！我連望還不至於養不起自己的孩子！”
“你今晚上湊合一下，明天讓紅娟去交錢！”
“好嘞！”小竹拖鞋的腳步聲離開了。
“那、那個……阿望，咱們的錢剛交完房租……沒有多餘的預算了，要不晚兩天再……”桑紅娟沒出息的聲音聽得桑喆一陣火大。
“兩天？兩天的份你還賺不出來嗎？外頭撿撿垃圾不也夠了！”
“那個……現在扔垃圾的越來越少……搶的人越來越多，我真的……”
“那就接點別的活兒！難不成你讓我這樣出去做苦力嗎！你一輩子讓我無兒無女，現在好不容易我連望有後，你還這樣！你、你……”
“好好我知道了，我去做工，最晚明天晚上把電費充上，你別氣！醫生說你現在的心髒和肺功能都不好，生不得氣……來，喝點水……”
“……”後麵便是兩人平常的對話，桑喆在外頭聽得一臉驚悚。
臥槽，她剛才聽到什麽了？
小竹懷的孩子……是連望的？
不是林洛的嗎！
等等……桑喆抓了抓頭，好像也不難明白……
是小竹後來又上了連望的床，然後把娃說成是連望的？
又或者……她後來真的懷了連望的娃？
不對不對……幾年前，連望的那玩意兒不是在搶占別墅家、調戲於倩姐的時候，被於倩姐給廢了嗎？
又好了？
再說了，他和桑紅娟這麽多年沒生出孩子來，桑紅娟查過很多次身體，街坊都覺得沒準是連望的原因呢……隻是連望女人運很強，人又蠻橫，所以這說法沒興起來而已。
不管怎麽說，連望如今有娃的可能性也很小啊……他們都四十多奔五十了！
所以……其實真的是林洛的吧？
小竹這個女人真的……桑喆此時竟然有點佩服她了。
林洛多半不會讓她生下來，所以就幹脆找個別的靠山先用著？先確保孩子能生下來再說？
說起來……她家對門那個張偉該不會也是備胎之一吧？
桑喆腦子裏走過各種八卦，此時屋裏頭關門聲再次響起，桑紅娟出去了。
沒多一會兒，連望的唿嚕聲響了起來。
桑喆看向陳夏，陳夏點了下頭。
窗戶……關著，應該是怕把冷氣放出去。
但是沒有鎖。
是啊，平時住頂樓的人誰會惦記著鎖窗呢？
陳夏輕輕打開窗戶，跳了進去，桑喆緊緊跟上。
一進屋，陳夏去床邊，桑喆直接去了門邊，把門反鎖上，同時確認沒人過來礙事。
而陳夏則直接過去，伸手抓過連望推到一邊的薄毯，隔著毯子，雙手掐住了連望的脖子。
“……”以陳夏的力氣，一隻手把他掐死也是可以的吧？
大概是想要混淆調查，桑喆很快想通。
連望立刻因窒息醒了過來，揮舞著雙手去抓陳夏的手腕——然而陳夏在行動之前就戴上了手套，鉗子似的紋絲不動，連一絲爪痕都留不下。
但他除了揮舞雙手什麽都做不到。
脖子被掐著，發不出聲音，下半身雙腿也沒了，半截身體在床上扭動，甚至無法讓木板床發出聲響。
桑喆在門邊都能感受到連望的絕望。
連望突然不再抓陳夏的手腕，而是瘋狂地拍拍自己，又胡亂指著窗戶邊，嘴巴張張合合，似乎要表達什麽。
桑喆皺起眉來。
慢慢地，連望不再掙紮。
陳夏自始至終動作都無比堅定，仿佛一道楔子將連望釘在床上似的，看人不再動了，他才鬆開手確認了下連望的側頸。
然後跟桑喆比了個ok的手勢。
桑喆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這個命大的小強終於死了。
陳夏說完，便一個輕跳跳出了女兒牆，消失在黑暗的房頂。
桑喆驀地睜大眼睛，趕緊趴到女兒牆那裏往下看，果然，陳夏已經落在窗戶外牆的腰線上了。
今夜月色不明朗，低頭乍看上去都看不到樓下，腳下的那個窗戶此時也關了燈，所以隻看到陳夏的身影站在黑夜的半空中。
桑喆便也要翻越女兒牆。
陳夏抬頭，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顯眼，正在使勁跟她搖頭擺手。
桑喆哪管他，來都來了，不實際演練一下多可惜。
她在女兒牆上綁了個安全繩，另一頭捆在腰上，順著水管往下一跳，踩著空調外機也來到了窗外的腰線上。
陳夏沒注意到她身上的安全繩，從頭到尾緊張兮兮地伸手虛護著，看桑喆落腳，才鬆了口氣。
桑喆這邊將安全繩收入了空間，也鬆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喘勻，世界突然之間安靜了。
極度安靜，讓桑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空調停了！
天哪，嚇了她一跳！
二人睜大眼睛貼牆站著，小心翼翼地關注著窗內的動靜。
“誰讓你把空調關了的！紅娟？紅娟！”
桑喆眼神一暗。
果然是連望的聲音。
“哎！來了來了！”裏頭響起開門聲，然後是桑喆熟悉的那個溫柔諂媚又無比卑微的聲音，“我、我沒關啊……可能沒電了……”
“又沒電了！”裏頭傳來摔破玻璃杯的聲響，想也知道是連望幹的，“整天幹什麽去了，錢花得這麽快！”
“哎呀……好熱呀！又沒電了嗎？”
又一個新聲音出現了。
桑喆一驚：是小竹！？
她怎麽會在這兒！
“明天趕緊把電費續上啊，熱死了都！”小竹的聲音帶著困意，似乎是剛被熱醒的。
“你還敢說！”桑紅娟的聲音帶著怒意，“阿望也就算了，他如今身體這樣，受不得熱，你呢！？整天開著空調，吃著蔬菜，什麽都撿貴的買！還什麽都不幹，淨等著我伺候！知不知道阿望如今賺錢多難啊！要不是你，阿望現在怎麽會熱著！”
小竹打了個哈欠，聲音懶洋洋的：“哥……你看，我嫂子這麽生氣，要不這個孩子還是別要了。”
“……？！”孩子？
桑喆不由張大了嘴……這貨還真懷上了？
“胡說什麽！”連望怒吼，“你現在月份開始大了，孩子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怎麽能馬虎！我連望還不至於養不起自己的孩子！”
“你今晚上湊合一下，明天讓紅娟去交錢！”
“好嘞！”小竹拖鞋的腳步聲離開了。
“那、那個……阿望，咱們的錢剛交完房租……沒有多餘的預算了，要不晚兩天再……”桑紅娟沒出息的聲音聽得桑喆一陣火大。
“兩天？兩天的份你還賺不出來嗎？外頭撿撿垃圾不也夠了！”
“那個……現在扔垃圾的越來越少……搶的人越來越多，我真的……”
“那就接點別的活兒！難不成你讓我這樣出去做苦力嗎！你一輩子讓我無兒無女，現在好不容易我連望有後，你還這樣！你、你……”
“好好我知道了，我去做工，最晚明天晚上把電費充上，你別氣！醫生說你現在的心髒和肺功能都不好，生不得氣……來，喝點水……”
“……”後麵便是兩人平常的對話，桑喆在外頭聽得一臉驚悚。
臥槽，她剛才聽到什麽了？
小竹懷的孩子……是連望的？
不是林洛的嗎！
等等……桑喆抓了抓頭，好像也不難明白……
是小竹後來又上了連望的床，然後把娃說成是連望的？
又或者……她後來真的懷了連望的娃？
不對不對……幾年前，連望的那玩意兒不是在搶占別墅家、調戲於倩姐的時候，被於倩姐給廢了嗎？
又好了？
再說了，他和桑紅娟這麽多年沒生出孩子來，桑紅娟查過很多次身體，街坊都覺得沒準是連望的原因呢……隻是連望女人運很強，人又蠻橫，所以這說法沒興起來而已。
不管怎麽說，連望如今有娃的可能性也很小啊……他們都四十多奔五十了！
所以……其實真的是林洛的吧？
小竹這個女人真的……桑喆此時竟然有點佩服她了。
林洛多半不會讓她生下來，所以就幹脆找個別的靠山先用著？先確保孩子能生下來再說？
說起來……她家對門那個張偉該不會也是備胎之一吧？
桑喆腦子裏走過各種八卦，此時屋裏頭關門聲再次響起，桑紅娟出去了。
沒多一會兒，連望的唿嚕聲響了起來。
桑喆看向陳夏，陳夏點了下頭。
窗戶……關著，應該是怕把冷氣放出去。
但是沒有鎖。
是啊，平時住頂樓的人誰會惦記著鎖窗呢？
陳夏輕輕打開窗戶，跳了進去，桑喆緊緊跟上。
一進屋，陳夏去床邊，桑喆直接去了門邊，把門反鎖上，同時確認沒人過來礙事。
而陳夏則直接過去，伸手抓過連望推到一邊的薄毯，隔著毯子，雙手掐住了連望的脖子。
“……”以陳夏的力氣，一隻手把他掐死也是可以的吧？
大概是想要混淆調查，桑喆很快想通。
連望立刻因窒息醒了過來，揮舞著雙手去抓陳夏的手腕——然而陳夏在行動之前就戴上了手套，鉗子似的紋絲不動，連一絲爪痕都留不下。
但他除了揮舞雙手什麽都做不到。
脖子被掐著，發不出聲音，下半身雙腿也沒了，半截身體在床上扭動，甚至無法讓木板床發出聲響。
桑喆在門邊都能感受到連望的絕望。
連望突然不再抓陳夏的手腕，而是瘋狂地拍拍自己，又胡亂指著窗戶邊，嘴巴張張合合，似乎要表達什麽。
桑喆皺起眉來。
慢慢地，連望不再掙紮。
陳夏自始至終動作都無比堅定，仿佛一道楔子將連望釘在床上似的，看人不再動了，他才鬆開手確認了下連望的側頸。
然後跟桑喆比了個ok的手勢。
桑喆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這個命大的小強終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