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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道長,正所謂人要臉樹要皮啊。”問青天無奈一笑,走進房間關上房門。


    “青天,何必說這些無用的話,我是要臉的人嗎?”葉近泉嘿嘿一笑說道,將拂塵扔在桌子上。


    問青天也坐在椅子上,等著葉近泉開口。


    葉近泉打開一個紙袋,裏麵是一些幹果,葉近泉用手抓起一個扔在嘴裏,嚼了兩下咽下。


    “葉道長,你不會是沒有住店的錢了吧。”問青天笑道。


    “那倒不是,吃飯的錢還是有的,嘿嘿。”葉近泉一笑,遞給問青天一個幹果。


    “青天,我和你說了,江湖將要和朝廷再次衝突。”葉近泉說道。


    “我知道了。”問青天點頭道。


    “所以...”葉近泉嘻嘻笑著看著問青天,眼睛微微眯起。


    “和我無關啊。”問青天一攤手說道。


    “怎麽會和你無關啊,青天,我知道你和朱瞻基之間有著矛盾,你就不要騙我了。”葉近泉道。


    “騙你?我怎麽騙你了?我和朱瞻基之間確實不對付,那又如何?”問青天道。


    “所以你肯定會幫江湖一派。”葉近泉說道。


    問青天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葉近泉說道:“你也是江湖中人,難不成你也幫朝廷?”


    葉近泉幹笑幾聲,沒有迴答。


    問青天說道:“你若是問這些事,我還真沒辦法和你說什麽,因為我現在根本就沒心思去想,葉道長,你也就別費勁了,諾,這是一個銅錢,就當是我吃了你幹果付給你的,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葉近泉嘿嘿一笑道:“我怎麽能收你的錢呢?都說了是給你買的了,你晚上請我喝酒就好了。”


    “抱歉,我晚上有事,不想請。”問青天說道。


    葉近泉一挑眉,點了點頭說道:“青天,別老是趕我走嘛,我知道你我之間的交情不多,但咱倆也算是相識啊,青天,有些話我還是要和你說。”


    問青天一笑道:“說完你就走?”


    “可以。”葉近泉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請吧。”問青天道。


    “江湖與朝廷衝突,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也不會給百姓有過多的損害,但是青天,有一個人可藏了很久了,若是那人趁著這場衝突出手,天下可就真的亂了,青天,你要三思啊。”葉近泉認真的說道。


    問青天看著葉近泉,點了點頭說道:“說完了?”


    “嗯”


    “請吧。”問青天起身,對著門口一伸手,葉近泉苦笑一聲,隻得起身對著問青天一拱手,推門離開。


    “莫名其妙。”問青天冷笑一聲。


    問青天坐在椅子上,想著師父所說的話和葉近泉所說的話,問青天其實已經有了些眉目,最近也看出了些端倪。


    問青天和趙築邶被派到唿倫貝爾,原本就是朱瞻基為了敗壞他們二人的名聲,奈何問青天和趙築邶深入草原辦了件漂亮的事,讓原本的陰謀成了耀武之事,江湖人原本有些唾棄朱瞻基的手段,如今問青天他們化險為夷,還在百姓之中名氣更盛,形象更好,江湖人便是揚眉吐氣,各個門派收到趙築邶的信,自然樂得也去這麽一迴草原,一時也算的上是一件盛事。


    問青天和趙築邶,原本就是江湖中人,也可以說是江湖新一代的兩個佼佼名人,二人的名聲鶴立,對於整個江湖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一時間江湖人的氣勢便將朝廷壓上一頭,原本元氣大傷的江湖也自然有著報複心思。


    原本被朱瞻基控製在手中的門派:丐幫和武當,丐幫因為郭鯔郡的緣故,自然早就不複存在,武當因為替朱瞻基平京城之亂,也被許可脫離控製,一時間江湖還是那個江湖,朝廷卻不是那個拿捏著江湖命脈的朝廷。


    不說別人,就是那慈悲為懷的少林裏,那各個武僧對朝廷也沒什麽好的慈悲心腸。


    等到江湖各個門派中人從草原鐵格勒迴來,定然會朝著朝廷發難,至於怎麽發,那個門派領頭,就不一定了。


    問青天躺在床上沉思著。


    “築邶?不會吧,他若是領頭,那可真是萬劫不複,不,不對,最後出手的才是他,怪不得師父要說那麽一番話。”問青天猛地從床上坐起,喃喃自語著,如今已近年關,天氣寒冷,問青天的額頭還是冒出汗水。


    問青天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心裏似明鏡一般,又似被迷霧遮蓋一般,問青天一時竟有些喘不過氣。


    晚上,問青天和江才坐在桌上吃著飯。


    問青天給江才倒滿一杯酒盅,開口說道:“師父,您上午和我說的話,是不是和趙築邶有關?”


    江才手中的筷子猛地停下,笑了笑說道:“青天,對於那件事,我的話已經說完了,你就不要問了。”


    問青天看著江才,自己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點頭說道:“師父,我明白了。”


    江才一笑,將筷子放下,拍了拍問青天的肩膀說道:“就算是最後結果不好,為師也能保護你,帶上慕容一家和山莊眾人,咱們遠離大明就是了。”


    問青天一笑,師父的這一番話說的他心裏發暖,心裏也沒那麽大糾結了。


    “師父,明天想好和大哥怎麽說情了嗎?”問青天問道。


    江才點頭道:“自然,我想大哥還是念我們兄弟情誼的。”


    問青天笑了笑,也不多問,繼續吃飯。


    第二日,福靜山莊。


    兩個壯丁笑著將江才二人迎進山莊,管家帶著江才和問青天來到大堂之上。


    江才端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沒有任何的緊張。


    朱延廷緩緩來到大堂上,看著江才說道:“一連來了三天,當初三請臥龍也是這般吧?嗬,我要是不聽你說一番,你是不是天天都要來?”


    看來昨日那信起了作用,也不是別的,就是將江才與那朱珠之母寶喬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給了朱延廷。


    江才淡淡一笑說道:“大哥,我今日便要離去了,自我假死之後我還沒迴家看白慕,我給她的信,也是三日之後到家,今天,是我這次來山莊最後一次見你了。”


    朱延廷點了點頭道:“那你便迴去吧。”


    朱延廷說完,便轉身又要離去。


    “大哥!”江才忽然喊道,猛地站起身。


    朱延廷腳步一停,但卻沒有轉身。


    “爛泥瓦武聖廟,磕頭結拜武聖笑,勾欄曲入朝堂,不結黨羽不入朝,天子驚三人笑...”江才幽幽念道。


    “何人不羨三人諒。”朱延廷小聲說道。


    當初建文帝曾有意戲弄三人,故意給三人設局製造出了間隙,原本以為三人會反目成仇,卻不想三人隻是一笑而過。


    這小詞,就是當時京城內盛傳的小調,就連五歲大的孩童都會念。


    “三人諒,三人諒。”朱延廷嘴裏嘟囔著,停頓片刻,忽然又朝著前方走去。


    江才感受到朱延廷離去,苦歎一聲。


    “師父。”問青天扶著江才說道。


    江才搖了搖頭說道:“罷了,咱們,年後再來。”


    問青天點了點頭。


    不多時,問青天叫了劉誌詠和趙築邶,幾人牽著馬,站在練武場,林嘯摸著江才的手,久久不願鬆開。


    “三弟,保重,今年燈節一過,我再來看你們。”江才說道。


    “二哥,照顧好自己,我等著你來。”林嘯說道,聲音有些哽咽。


    江才拍了拍林嘯的肩膀,林嘯是他們兄弟三人中最不善言辭的,江才明白的很,能讓林嘯說一句柔情的話比殺了他都難,這一句‘照顧好自己’已經是林嘯最難為情說出口的話了。


    林嘯和管家送著幾人走出練武場,走出山莊的門口。


    江才苦笑一聲,和林嘯與管家一點頭,朝著山下走去。


    問青天三人跟在江才的身後,慢慢的朝山下走去。


    “二弟!”


    朱延廷忽然出現在山莊門口,大聲的喊道。


    江才轉過身來,淚水打濕纏著眼眶的黑布。


    “大哥!”江才喊道。


    “二弟,我在山莊煮酒等你。”朱延廷喊道。


    江才一笑,點了點頭。


    “青天!”朱延廷又喊道。


    “丈人!”問青天笑著喊道。


    “照顧好你師父!”朱延廷喊道。


    “是!”問青天大聲的喊道。


    遠遠的,隻能看到一個影子在山頂,朝著他們揮手。


    問青天伸出手揮了揮。


    江才猛地翻身上馬。


    “駕!”


    接近午時的太陽格外耀眼,天空萬裏無雲,晴朗!晴朗!


    問青天,趙築邶,劉誌詠三人也是騎馬跟在江才身後。


    出了山五裏地。


    “師父,您先迴去吧,我和誌詠他們迴一趟京城。”問青天說道。


    “好,注意安全,早些迴來過年。”江才說道。


    問青天對著趙築邶一伸手,趙築邶笑著從懷中掏出錢袋子,直接扔給問青天。


    問青天騎馬來到江才的身邊,將錢袋子扔在江才的懷中。


    “走了師父。”問青天一撥轉馬頭,朝著西方而去。


    江才應了一聲,繼續騎馬朝西南方而去。


    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至少朱延廷這方麵,問青天和江才已經解決了。


    至於安妍,問青天想起安妍的脾氣秉性,問青天就覺得頭大。


    無奈,問青天隻好先跟著築邶和誌詠迴京城,對這件事情商議一番。


    從山莊到京城,不過一下午的時間,問青天三人快馬加鞭,來到了京城的東門。


    “咱們迴守義幫看看?”趙築邶下了馬問道。


    “也好,咱們離開這麽久,也不知道守義幫現在怎麽樣了。”問青天說道。


    劉誌詠臉上露出尷尬神色,笑了笑說道:“你們去吧,我先找間客棧。”


    趙築邶一笑,拍在劉誌詠的身上說道:“詠哥,你是不是糊塗了,這是京城,我的地盤,找什麽客棧啊?”


    劉誌詠一笑,便也不再說話。


    看劉誌詠似乎不願意現在去守義幫,問青天和趙築邶二人的想法也隻好作罷,隻得是先入城再另作打算。


    還沒進城,隻見城牆處靠著一個人,身穿黑色綢子長袍,頭上一個草帽,腳上一雙皮質靴子,看上麵的磨損程度,估計穿了有些年頭了,嘴裏叼著不知從哪薅下來的枯草。


    最特別的是,他左手一直握著一把刀,一把黑色刀鞘黑色握把的刀。


    問青天指了指這人說道:“這人真怪,大冷天的隻穿一件薄衣,還帶著草帽,不像是什麽好人。”


    趙築邶看了一眼,嘿嘿一笑說道:“這是個殺手,你看到他的那把刀沒有?這刀有個名字,叫做黑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刀是黑色的,在江湖中也算是個有名的人物。”


    問青天點了點頭,牽著馬便往城內走去。


    進了城,走了幾步,問青天一側頭,看了看身後,隻見那人跟在三人不遠處,正用尖銳的眼神盯著他。


    “嘖,這是來找麻煩的啊。”問青天說著,便要將馬韁繩給劉誌詠。


    趙築邶卻是笑道:“他不是來找麻煩的,放心吧青天,這殺手出現在你的身邊不對你動手,多半是有事找你,並非取你性命,就默默的等他找你說話,嘿嘿,讓一貫不善說話的殺手主動開口,還真有點意思。”


    問青天聳了聳肩,繼續牽著馬走,三人來到慕容醫館,慕容醫館四麵門都掛上了棉門簾,問青天將馬拴在門口,緩緩走進醫館。


    沒有病人,小營正趴在桌上睡覺,問青天笑著走到桌子旁,用手敲了敲桌子。


    小營被驚醒,急忙抬頭,看到問青天的樣貌,急忙起身說道:“公子,您迴來了。”


    問青天點了點頭說道:“去沏上兩壺茶水。”


    小營應了一聲,登上二樓。


    趙築邶和劉誌詠走進醫館,各自扯了一把椅子坐下。


    “怎麽樣?還在後麵嗎?”問青天問道。


    “嗯,我估計他會進來。”趙築邶說道。


    話語剛落,那人便撩開棉簾走了進來,看了看幾人,靠在門口,一言不發,但是無論他做什麽,他的左手一直握在刀把上,似乎他的左手和刀把長在了一起。


    問青天笑了笑說道:“朋友,你來醫館是看病嗎?”


    那人搖頭說道:“我來救人。”


    “救人?來醫館救人?是來踢館的?可沒聽說醫館還能踢館啊?”問青天笑了笑說道。


    那人搖頭,一指問青天說道:“我來救你。”


    問青天一笑,指了指自己道:“你,救我啊?怎麽救?”


    那人又是說道:“殺人。”


    “殺人?殺誰?”趙築邶倒是一笑問道。


    “不知道。”那人搖頭。


    問青天笑了笑,隻覺得這人很是古怪,和趙築邶和劉誌詠交換了眼神後,便嘿嘿笑著說道:“這位救人的,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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