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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靈兒吐完後,說“屬下失儀,還望大人恕罪。”


    陶明陽說道“不舒服,去診室尋你師父醫治”


    胡靈兒趕緊擺擺手說“沒有不舒服,就是聽不得那些髒事。”


    陶明陽點頭說“先迴去吧!桑家你就不用去了。”


    胡靈兒抱拳說道“屬下告退。”


    胡靈兒去人事局看了眼沒見到吳書同,就問邱百戶“老吳沒來嗎?”


    邱百戶歎氣道“迴胡副千戶話,吳總旗與兩位小旗在寶庫內受傷告假。”


    胡靈兒自己去倒了一碗茶,漱漱口才問“傷得可重。”


    “吳總旗掉進陷井裏,腿摔腫了,那兩位小旗讓捕獸夾傷了腳”邱百戶一一介紹著三人的情況。


    胡靈兒停頓了會兒說“高翠蓮這時辰怕是已經上路了。”


    邱百戶說“人事局在北鎮撫司那幫人嘴裏成了笑柄。”


    “可要去傷者家中探望”胡靈兒不知道這時空有這禮節沒有。


    邱百戶皺皺眉說“屬下與楊百戶商議後,再給胡副千戶準信。”


    胡靈兒點點頭轉了話題,問起過年衙門可分節禮。


    說起過年,公事房的人都支棱起來,說著去歲衙門發的年貨。


    “胡副千戶,屬下聽北鎮撫司的校尉講,衙門今歲與去歲一樣,米麵、肉魚”羅謂答道。


    胡靈兒問“咱們每人多少。”


    “米麵各三十斤、三斤肉、二條魚”邱百戶說著“屬下記得立功的錦衣衛還有紅封。”


    胡靈兒聽到還有利是封,感興趣的問“紅封有多少。”


    “數額不等,去歲咱們南鎮撫司無人得紅封”邱百戶答道。


    “還有十天就要過年,求老天保佑可別出岔子了”韋興建說道。


    這話一出,公事房裏頓時寂靜無聲。


    韋興建左右看看,醒悟過來說“某說的是實話,不是反話。”


    黃德利一把捂住他的嘴說“你再辯解,是想咱們揍你一頓。”


    邱百戶沒好氣的說“放開他,可別把人給捂壞了。”


    胡靈兒笑著起身拉開門,看了看外麵說“韋小旗說的若是反話,諸位年前發筆小財,你們還會怪罪他麽!”


    邱百戶眼睛放光的問“胡副千戶這話何意。”


    胡靈兒搖搖頭說“還是等上官派人告知諸位吧!”


    楊百戶滿臉笑容的推門進來說“老邱,好事,胡副千戶也在,這事、這事”說了兩遍都沒說出後麵的話。


    胡靈兒笑著說“陶鎮撫使應允本官留下。”


    “這就是了,屬下接到上官命令還在疑惑為何無胡副千戶”楊百戶說道“鎮撫使令,南鎮撫司除了留守人員外,其餘人等午初用飯,不得有誤。”


    “屬下遵命”邱百戶答完又問“老楊,可知是何事。”


    楊百戶看向胡靈兒,胡靈兒說“你們說你們的,本官不參與。”


    楊百戶這才說“高翠蓮臨上路前,要見胡副千戶一麵,供出太仆寺寺丞桑寞植貪墨,鎮撫使已進宮請旨。”


    “總算是死前做了件好事”邱百戶歎息說了一句。


    傳達完命令後,楊百戶迴執法局,胡靈兒去診室。


    “師父,我抓些藥”胡靈兒跟老王大夫說著,拿起戥子研究著重量。


    老王大夫見她低頭盯著戥子看,問“不是抓藥嗎?站著做甚。”


    胡靈兒抬起頭笑著說“我不認得戥子。”


    老王大夫過來說“一邊去,報出藥名為師給你抓。”


    胡靈兒說“師父,你配的消腫化瘀的藥抓三副”說完見老王大夫眼睛瞪著要發怒,又趕緊補充道“師父別急,聽我說原因”就把給皇上用藥的事簡單的講了。


    “為師給你的那些藥膏,你給聖上敷上,你不要命了”老王大夫訓斥她。


    胡靈兒問“師父,你會害徒兒嗎?”


    老王大夫說“胡鬧,為師害你做甚。”


    “這不就結了,這藥膏徒兒用過並未不適,聖上用過也覺得甚好,你老人家的擔心有些多餘”胡靈兒說著“宮中有禦醫,可他們並未跟隨聖駕,咱們遇見聖上龍體有傷難道不救治。”


    老王大夫說“為師說服不了你,以後吃了虧你就懂得藏拙”邊說邊抓藥。


    胡靈兒聽著沒反駁,見師父抓好藥包好才問“師父,福雙何時迴家。”


    “臘月二十六他們這些學徒放假,正月初八繼續迴藥鋪學徒,有事嗎?”老王大夫問。


    胡靈兒說“我做些吃食給他帶迴去,師父,我代你也給陶家準備了一份節禮,到時送到你府上,你老人家幫著掌掌眼,看還需添置些別的物件嗎?”


    老王大夫捋著胡須說“備節禮一事為師托付與你了。”


    胡靈兒答應著提著藥包離開診室。


    午正飯堂裏吃飯的沒幾人,老王大夫小聲問她“今個兒人去了何處。”


    “抄家,這需是今歲最後一位被抄家的官員”胡靈兒說道。


    值守侍衛忍不住問“胡副千戶為何不去。”


    胡靈兒笑著說“與你一樣值守。”


    值守侍衛說“太可惜了。”


    “靈筠,今兒羊肉做的好吃,你多吃些”老王大夫給她夾了一大塊羊肉放她碗裏。


    胡靈兒笑著道謝。


    一碗飯才下肚,就見丁湯河大步走過來說“胡副千戶,雷鎮撫使命你即刻前往刑部,協助審問女犯。”


    胡靈兒站起來問“為何要去刑部。”


    丁湯河嚴肅的說“屬下說不出口,胡副千戶去了刑部就知道事情由來。”


    胡靈兒點頭說“本官即刻前去,丁百戶可要去刑部。”


    “雷鎮撫使命屬下隨胡副千戶一起”丁湯河答道。


    胡靈兒說“走”率先走出飯堂,前往衙門口。


    康玖出來,胡靈兒擺手說道“我要去刑部,若是散衙不迴,你就先迴去。”


    康玖答應著跟出衙門,見胡靈兒翻身上馬,一行六人朝午門方向跑去。


    在刑部衙門前下馬,校尉接過韁繩拴馬,胡靈兒抬頭看著大門上方巨大的匾額,上寫‘刑部’兩個大字,字跡端莊工整,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領著人走進去,見衙門公堂中央有一張雕花大案,上麵擺放著公文、文房四寶、簽筒和驚堂木,左右兩側是幾張典籍案和官府的刑具。


    公堂內跪著的婦人,有穿紅帶綠的年輕女子,也有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


    丁湯河上前說“某等人奉錦衣衛雷鎮撫使命,前來協助問案。”


    忙碌中的官老爺終於舍得抬頭看堂下站著的一行人。


    胡靈兒上前說道“下官錦衣衛副千戶胡靈兒,奉上官令前來協助問案,不知各位大人有何吩咐。”


    “本官刑部侍郎孫輔仁,人犯既已交與三司審問,錦衣衛就不必再過問此案,審案結果本官等自會呈與禦前,爾等迴去報與雷震鋼便是”孫輔仁下了逐客令。


    胡靈兒行禮後說“既然如此,下官告退”帶人出了公堂,停住腳步對丁百戶說“你帶人去稟報鎮撫使,如實告知孫侍郎講的話便是,本官先迴衙門。”


    “是,屬下遵命”丁湯河帶著人離去。


    胡靈兒騎著馬在大街慢悠悠的走著。


    “靈筠”左側傳來李翊昊喊她的聲音。


    胡靈兒扭頭見馬武趕著馬車過來,李翊昊趴在窗戶邊上問“翹班。”


    胡靈兒笑著說“不是,本想去刑部幫忙,他們自己忙的過來,我先迴衙門,你要去幹嘛。”


    “沒事了,迴家睡覺”李翊昊說道“我見你騎馬騎的挺好,等放假了咱們去打獵。”


    胡靈兒笑著說“這事以後再說,你先迴去睡覺,我要迴衙門了。”


    迴到衙門,康玖接過韁繩牽著馬送迴馬廄。


    這一趟無功而返,胡靈兒趴在桌上不一會就睜不開眼了。


    散衙的鍾聲響起,胡靈兒看著匠人們穿戴整齊從側門離去,她才疾步朝衙門口走去。


    來到衙門口,抄家的隊伍迴來,胡靈兒與他們招招手就上車離開。


    迴到家李翊昊正在看公文,胡靈兒放下包去洗手準備做飯。


    李翊昊說“不用做了,我讓趙乙迴府通知廚娘做飯菜。”


    “那敢情好,我可以歇著了”胡靈兒坐下後問“太仆寺寺丞貪墨銀子,太仆寺就沒人察覺嗎?還有暗衛也沒發覺不妥嗎?”


    李翊昊小心翼翼的問“靈筠,我聽說你吐了,你是有感情潔癖嗎?”


    胡靈兒坦白的說“潔癖嗎?沒那麽嚴重,就是對婚內出軌的渣男與別人卿卿我我後,迴家再與自己的老婆親熱,有種油膩的惡心,覺得太髒。我上大學時有過喜歡的男生,少年慕艾,少女懷春很正常,我打工時,無意間發現這個男生在公共場所與女伴玩的尺度過大,我就對這個男生敬而遠之,這人渣還當眾向我表白,想要做我的男友,當時我就惡心的差點沒吧苦膽吐出來。後來就是聽到這種事,我也覺得油膩的惡心想吐,讓你寫婚前協議,除了我自己本身的原因,還有就是我認為既然當初做了選擇,兩個人就應該一心一意的對待彼此,而不是婚後像畜牲一樣到處發情,罵他們豬狗不如吧!那都是侮辱了豬狗。”


    “你看醫學書籍是為了什麽”李翊昊聽完後,問起他早前問過的話。


    “給我爸治病”胡靈兒毫不猶豫的說。


    李翊昊說“那為何當時問你你不說,現在為什麽講出來。”


    胡靈兒說“現在說是因為話趕話趕在一起,刻意的說就要牽扯一些有的沒的事,等哪天再說話趕在一起,又能扯出一些話題來。從現在起到我出孝,你隨時隨地可以反悔這樁婚事,成親以後,我的決定就取決於你的表現。”


    李翊昊說道“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以後不準再提起。我迴答你剛才的問題,太仆寺大約沒人懷疑桑寞植,因為此人長著一張國子臉,濃眉大眼,正義感超強,他在太仆寺人緣好的很,他表麵上道貌岸然,背地裏男盜女娼。說來好笑,就連錦衣衛暗衛都被他那張正人君子的臉,勾到床上去了。”講到這兒戛然而止,看著胡靈兒說“對不起,我一激動忘了你的不適,你想吐嗎?”


    胡靈兒搖搖頭說“沒感覺,他貪了多少。”


    “不知道,我迴來時還沒抄明白”李翊昊說道。


    胡靈兒突然笑了起來說“錦衣衛需要整頓了,寧缺毋濫。”


    李翊昊讚同這個說法,說道“今天早朝,都察禦史把錦衣衛官員自上而下彈劾了一遍,舅舅被他們氣的差點動手掐死右都禦史。”


    “說什麽了,指揮使要掐死他”胡靈兒被勾起了好奇心。


    李翊昊說“這老兒啥話也敢往外說,錦衣衛不如改名喚做錦衣院,妓子、老鴇、龜公、打手都齊活了,打開中門直接接客得了,可比私底下做這皮肉生意好。”


    胡靈兒笑著說“打手嗎?確實不少,老鴇、龜公從何說起。”


    李翊昊摸了摸鼻子說“老鴇指的是舅舅,他當年救皇上受傷,禦醫給他診治時講過,他於子嗣上有些艱難。龜公是指陶明陽、雷震鋼。”


    “錦衣衛同知李翊昊沒有挨罵嗎?”胡靈兒看著他問。


    李翊昊說“不怪舅舅要掐死他,這老兒的嘴太損了,罵我是小倌。”


    胡靈兒聽了一愣,又看了看李翊昊,大笑起來。


    李翊昊無奈的說“聽人罵我小倌,你很開心啊!”


    胡靈兒哧哧的笑著擺著手說“不開心,你被人罵我開心什麽,你沒懟迴去,就這麽老實的被人罵。”


    “我沒罵,我隻是說:老倌,你想去錦衣院賣,人家不要你的呀!把你兒子送去,本官保證把他調教成頭牌”李翊昊用假嗓說著,翹起蘭花指,演給胡靈兒看。


    胡靈兒聽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笑著說“早朝成了戲台子,唱、念、做、打,皇上呢?就看著你們鬥嘴。”


    李翊昊說“皇上能說什麽,他老人家做的不對,都有不怕死的指出來,何況咱們這些職位低的官員,挨罵是常有的事。雷震鋼迴懟都察禦史彈劾是無稽之談,被服廠、輪椅車可是錦衣衛副千戶胡靈兒出謀劃策,就連鄧泰都是她一力抓獲,錦衣衛有一兩顆老鼠屎剔除便是,妄想一杆打翻一船人,錦衣衛可就不留情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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