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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靈之戀嗎?還挺像你跟薩薇兒的。”(“薩薇兒”是千草對組織成員撒旦·維維亞米利歐的愛稱)


    “千草,你又在說什麽胡話呢。”


    “噗哈哈,枵,別這麽生氣嘛我錯啦,我就隨口一說說的。”語氣一轉,千草接著話語講道,“說起來,那時候西緒弗斯還沒真正歸屬吧?惡靈、善靈還是說異靈的問題?”


    “嗯。”西西肯定了千草的猜測。


    不過在我看來,這與其說是千草的猜測倒不如說是她翻開劇本後看到的“必然”。


    *


    然後在兩人確認關係見過女方父母後的一個月,靈界十戰就爆發了。


    *


    史實:2021年3月13日淩晨三點以東葉闖進北京施放百級靈術【神雷天罰】為標誌正式打響十戰。


    *


    那是在2022年3月13日的早晨。


    西緒弗斯出門采購為王思幽準備當天便當的食材。這是自同居以來,西緒弗斯照顧王思幽工作每天都會做的事。


    也是為了給王思幽做些什麽,西緒弗斯自學了廚藝並且逐漸精湛起來,水平已絲毫不輸星級酒店的大廚。


    “這樣就行了吧?”


    西緒弗斯滿懷期待地看著塑料口袋裏的食材笑了起來,但這種心情還沒持續幾秒,天空中就豎直飛過了一束炮擊,產生的巨大爆炸餘波迅速吞噬了他所在的街道。


    不過,他本人倒是沒什麽大礙,畢竟王思幽及時出現在身前擋住了絕大部分的熱浪。


    “思、思幽?”


    受到驚嚇,西緒弗斯一時間打翻了所有的塑料口袋,食材紛紛滾落了出來。


    不過,很顯然現在不是去撿它們的時機。


    “有話待會兒再說,先離開這裏。”王思幽腰間別著清風劍語氣沉重地繼續說道,“西緒,戰爭開始了!”


    *


    “哦,那個炮擊啊,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是科迪·布拉德在南昌大本營射向勢力範圍各處的攻擊吧?”


    “哎?千草大人為什麽會——”


    “這些細節怎樣都無所謂了,接下來的故事呢?”


    我催促道。那個攻擊是為了響應東葉的襲擊而發出的攻擊,從十戰的陣營來看,科迪·布拉德與東葉的“燚國”是盟友。這點程度姑且我也是清楚的。


    *


    “戰爭?哎?思幽,你這是什麽意思?”


    被思幽拉著在城市的上空快速穿梭著,剛才的那道攻擊似乎對城市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就是字麵意思,靈界第十次大戰開始了。”


    來到靈協會大樓頂樓後思幽繼續說:“就在淩晨三點,北京被叛靈組織襲擊後,靈界各地包括我們人類界都陷入了恐慌與混戰。”


    “我們這邊算是比較遲鈍的了。”


    說完便打開下樓的鐵門走了下去。


    似乎絲毫沒有要聽我發問以及等我的意思。


    不過,這也能理解。發生這種事兒,她作為會長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得知消息然後做出來應對措施,致使城市遭到破壞。


    她是在自責。


    嗯唔,沒關係,這種時候必須要以人民的性命為重。


    我跟上她的腳步來到了會議室。


    *


    會議的主要內容其實很簡單,盡最快的速度疏散全城普通老百姓到避難所。


    下一波的遠距離炮擊沒準就快到了。


    同時,既然是戰爭的話,思幽也明確地指出,長江流域及東南區域勢力範圍的統治者惡靈之王科迪·布拉德百分之百會派遣部隊來攻擊施州。


    畢竟,這座城市也是在他勢力影響範圍內。


    *


    中協會的大部分城市本質上其實沒有被任何一位惡靈之王占領到影響普通百姓日常生活的程度,最多隻是生活危險級別不同罷了。


    *


    就這樣,會議的重點決定後,各個部門的負責人便開始下去爭分奪秒了。


    也因此,我才有了閑散時間與思幽獨處。


    不,應該是思幽有了閑散時間與我獨處。


    “第一次見識戰爭吧?實際上我差不多也是啦,不過在我很小的時候其實還經曆過一次九戰罷了,那個階段我對戰爭還沒有什麽清晰的認識——”


    ——“這種程度是不是覺得沒什麽?畢竟是邊緣城市地區嘛,戰線還沒拉到這麽深……”


    “思幽——”


    “嗯,我明白的。”


    思幽打起精神站了起來:“抱歉,可以的話,能請你也撤離這座城市嗎?我——”


    “你覺得我會嗎?”我溫柔地抱住了她,“我可不是一般市民哦,我是你未來的老公沒錯吧?”


    “嗯……”


    她不再多說,沉溺在我的懷中默許了我的留下。


    *


    疏散工作對於已經爆發的靈界戰爭來說,時間還是比較充裕的。起碼人們可以稍微多帶一些行李避難到安全區域。


    不過,是施州“才”有時間嗎?


    前線大城市的狀況應該會更慘烈吧。(你還真猜對了)


    我陪著思幽在城中巡視,查看有沒有單獨顯現的惡靈陰影區或者還沒有被疏散的居民。


    從戰爭爆發開始,已經過了一個星期。


    施州靈協會的除靈師們,一邊與增多的惡靈戰鬥一邊護送全城百萬居民前往郊外的安全避難所。


    至今,沒有任何一位普通老百姓受到傷害。


    關於這點,思幽似乎還被那個總會長表揚了呢。


    不過,與之相對的,靈協會的損失卻是很慘重。


    畢竟是戰爭嘛,傷亡是必然的。


    我無數次安慰倒在懷裏痛哭的思幽。


    而她給我的答案始終都是“不,都是作為會長的我太弱了,要是我……”


    我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她,隻好保持著沉默傾聽她的不甘與痛苦。


    *


    “說起來,西緒,你的身體沒有什麽問題吧?”


    思幽突然冷不丁問道,我下意識地別開了視線。


    慌!


    “哎?當、當然沒問題啊,問這個做什麽啊?”


    “……”


    思幽突然在我的麵前停了下來。周圍空無一人,我的心髒跳動的更厲害了。


    “你,在說謊。”思幽頭也不迴,“還有多久,不要逃避,誠實地告訴我,好嗎——”


    “……”


    啊,我當然知道思幽在說什麽。


    畢竟她是一個優秀而且很敏銳的除靈師啊。


    我已經“惡靈化”的情況想必是瞞不過她的嗅覺。


    接觸以及認識這個世界後,我就明白了自己的未來。


    即便從【半靈】實體化後,我也不得不麵對是走向惡靈的道路還是善靈的道路這樣的難題。


    而這卻不是我所能決定的——


    *


    “人類界產生的靈與靈界的靈是不同的,它們會經曆歸善還是化惡的階段,沒錯吧,千草?”


    “嗯。一般而言,越靠近人類棲息地,變成惡靈的概率也就越大。”


    “這是什麽意思?”西西弗斯開口問。


    “因為人的負能量啊。不僅僅是惡劣的欲望,還包括恐懼悲傷這些負麵情緒。”千草解釋道,“人類界產生什麽性質的本地靈,實質上就是由人類來決定的。”


    “無論王思幽個體再怎麽溫柔善良也終究對抗不了整座城市的負能量,西緒弗斯惡靈化是必然的。”千草接著說,“當然,【半靈】實體化的那個時候因為王思幽的原因,西緒弗斯的確是一個【善靈】。但那不過是表麵現象,深層的性質並沒有被確定。”


    “原來如此。受教了。”西西弗斯說道。


    *


    “應該撐不到今年年末了。”


    我平靜地說出了我現在切實的狀況。


    “這樣啊,那看來我的計劃要加快了。”


    思幽微笑著說道。


    她所謂的計劃不是針對戰爭策略的,用她的話來講就是邊緣地區隻需要守好城市不陷落就行。


    她的計劃是——提前結婚的日期。


    *


    一個月後,在這個戰爭期間,我跟思幽就這麽成婚了。現場布置熱熱鬧鬧,基本上留在城市中的除靈師都來參加婚禮了。


    老丈人他們也是冒著風險強製出席,還有她那位年幼的妹妹。


    真是的,這是什麽情況嘛。


    “嘿嗬嗬,這是為了防止立諸如‘等戰爭結束了我們就結婚吧’的g,而且也是想在你惡靈化之前完成婚禮嘛。”拍婚紗照的時候她如此在我耳邊說,“你變成惡靈的話,想必處境會很尷尬吧?所以我——”


    “思幽,如果到那時,我變成惡靈襲擊了你們,我希望你能親手了結我。”


    語氣平和溫柔,卻在說出口的那一刹那衝垮了思幽內心的堤壩。她的淚水如同失靈的水龍頭般不停地滴下。


    “笨蛋東西,我絕對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可不由你說了算啊,思幽。”


    *


    在那之後,戰爭的情況果真如同思幽所說的那樣,雖然惡靈攻城的頻率沒有絲毫減弱,但都還在她能控製的範圍內。反而是外界其他大城市情況不容樂觀,畢竟惡靈一側的主力都派遣到了那邊嘛。


    然而,即便是這樣。蔓延在施州的那股恐懼陰暗的氣氛並沒有半點改善。


    “嘿喲,這就是【戰爭】啊。”


    站在已經空無一人的大樓頂上,我看著今天戰鬥結束後的施州全景不免悲從中來。


    右手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惡化,變得渾濁不堪。然而,這隻是開始罷了。今後,左手、雙腳、身體也會變成這樣。


    現在,不過是時間問題。


    “我就說怎麽沒看見你,原來跑這種地方躲起來了啊。”


    “思、思幽?”


    看見思幽出現在這裏,我慌忙地將右手收到了背後去。


    “藏啥藏,我都看見了。”


    她朝我走了過來。


    “嘛,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強行扳出了我那隻肮髒的右手,“不過,西緒你知道嗎,這種外表又不是不能掩藏。”


    “哎?”


    “現靈界諸多強大人形惡靈其實外表與人類並無二致,它們之所以能保持那種外形不過是七階魔法【化形】的作用。隻要掌握了這個,你也能變迴以前那樣。”思幽握著我那隻手說,“我已經專門請求過江藍會長了,等戰爭結束後她就會來施州教授我們這個魔法。所以,不要逃避我好嗎?”


    聽完思幽的發言,我笑了笑用左手抱住她語氣輕鬆地迴複道:“啊嗯、知道了。”


    話是這麽說,但,那種靈協會最高地位的人真的會來施州這種小地方嗎?


    “哦,對了。”思幽像是想起來什麽,“西緒,我教你靈術跟戰鬥能力吧。”


    “哎?為什麽這麽突然——”


    “戰爭期間,技多不壓身,而且也是為了危險時刻救急嘛。”思幽說道,“不然白浪費了你這天生富有的靈力量。”


    接下來的幾個月,思幽都會抽空訓練我的戰鬥能力,教給我除靈師常用的一些靈術。


    當然,我是刻意避開著施州除靈師們的視線。雖然思幽很想拉我去秀秀恩愛,但目前的我出現在眾人麵前隻會讓思幽難辦。


    因而,即便會傷到思幽我也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拒絕。然後獨自待在無人的大樓頂樓上。


    惡靈與人類與除靈師自古以來就是對立的存在形式,就好比傳統網文小說當中的人妖殊途。


    唔……胃好痛。


    但是,任何事都有走漏風聲的一天。


    明明我惡靈化的事情隻有思幽知道,但不知道哪一天有誰悄悄散播了“會長大人私藏著恐怖的惡靈”這種言論,一時間整個施州的矛盾便都指向了思幽一個人。


    而這種負能量更加加劇了我的變化。


    雖然思幽把所有事情都承擔了下來,但這畢竟也不是長久之計。每天都有部下找她索要我的行蹤、以及暗中調查我的住處。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裏。


    我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便瞞著前在線作戰的思幽來到了五口路街區,準備在這裏永遠躲藏起來。


    這裏相對來說比較偏僻,很少人會想到這裏。


    “這樣就好。”


    我在內心再次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為了思幽,這樣就好!


    這樣一來,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一切……


    我樂觀地這麽想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布置在附近建築上大量的靈術【靈炸】(lv55)。


    幾秒之後反應過來時,爆炸已經開始了。


    *


    “爆炸大概持續了一分鍾,附近的建築因為驅靈咒的保護,隻是稍微出現了裂紋。”西西接著講道,“但是,對於已經惡靈化的西緒弗斯來說卻是致命的。【靈炸】造成的氣流或者衝擊波都能給予他不小的傷害。”


    “然而,在這個時候,王思幽小姐卻在城市的其他地方指揮著除靈師與惡靈戰鬥。即便注意到了身後衝天而上的爆炸,她也不得不留在現場。”


    “因為,這就是她的職責!”


    “職責嗎……”千草有所深意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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