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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到什麽程度。


    沉思時的他麵容無溫,深邃的眉目透著一股森然寒意。


    夏怡那會也觀察他許久,那雙被美瞳片覆蓋上的眸子,沒有初見她時展露的意外和焦心。


    他完全沉浸在幻想陸瑤已經做出壞事的情景中。


    迴到現在。


    陸瑤皺起眉,“你認為我有過選擇?修堯要對我做什麽,是我可以決定的?”


    沒有給沈霽說話的機會,她的目光移向他的胸口,唇角微扯,“別再和我提你可以幫忙,你也隻是個沒有將心騰空,讓我自願妥協的人。”


    沈霽一怔,那些想要說出口,字字對她是占有的話,反而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兩人對峙半晌,在陸瑤失望轉身要走時,他上前擋住辦公室門將之反鎖。


    隨後當著她的麵,沈霽解開領帶和領口扣子,扯出脖子上的十字項鏈,低頭將它拿了下來。


    陸瑤眼神怪異,還有點生氣,“你幹什麽?要在這裏吻我嗎?這種時候?”


    不久前他們還約定隻要項鏈摘下,就意味著可以親熱,他也會短暫將居瑾放置腦後。


    現在這個場合明顯不合適。


    腦子裏過了很多想法,陸瑤被他捉起手,十字項鏈放進了她的掌心。


    銀製品沾著他的體溫,燙了陸瑤的手心。


    沈霽眉眼低垂,語氣堅定:“我不會再戴,它由你處置。”


    陸瑤驟然睜大眼睛,瞳孔收縮,沒想到他會選在這時候摘下來給她。


    是放下了?放下居瑾嗎?


    見她被驚訝到不說話,沈霽伏身盯著她,“現在我可以幫忙了?”


    “你是認真的?不後悔?”陸瑤咽了咽喉,嗓音微顫。


    “嗯。”


    不管居瑾曾對自己抱有何種恐懼,她的幫助和愛護是無法磨滅的事實,她死亡時的模樣依然深刻在腦海。


    但沈霽清楚這與對待陸瑤時的感覺是不同的,他的情緒總是隨著她而波動,他會嫉妒會吃醋,會想親吻她的身體每一寸。


    他也這麽做了。


    在陸瑤本就破裂的嘴唇上,覆蓋自己的唇瓣,舔舐。


    一個夜晚和白天,陸瑤覺得他們仨也算是間接接吻了吧。


    沈霽的吻很溫柔,像是泡在溫水裏的洗滌,他的懷抱也很溫暖,淡淡冷香迷人。


    陸瑤微微後撤,鼻子抵著他的鼻尖,睫毛輕抬,輕聲說:“不敢相信。”


    他答:“真的。”


    片刻安靜後,陸瑤說:“你今天出現的這身裝扮,讓我眼前一亮。”


    沈霽說:“茯苓幫我挑的,她喜歡這種風格。”


    “茯奶奶眼光不錯,我也挺喜歡的。”陸瑤摸了摸他胸口的毛衣,以及那條領帶,“你也像斯文敗類了。”


    沈霽單手捧起她的臉,又將唇印上去,纏了一會,冷調的音質早已柔軟,“這不是什麽好詞。”


    “可我覺得是。”陸瑤拉住他的手腕,彎起唇,“我喜歡你假裝斯文的樣子,在辦公室脫掉衣服的話,肯定很有趣。”


    明明隻是最簡單的肢體接觸,他沒打算更進一步,卻在陸瑤說出這句話後,腦海中驟然浮現出了生動場景。


    辦公室外麵正對操場,就在一層,窗簾被風鼓起時,還能看見不少陽光下打球跑步的學生們。


    他突然就被陸瑤的文字勾引了,忘記自己應該再問問她到底和修堯到了什麽地步,針織背心下遮蓋的褲子變糟了。


    他說出了自己曾經絕對不會應承的旖旎話。


    “你想在這裏?”


    他用手箍緊她的腰,緊貼自己。


    陸瑤當然感覺到了,看著他鏡框下的黑眸,心髒漏跳半拍。


    “不想,開個玩笑而已,我還要去熟食店工作,必須得走了。”


    她要推開人,放在她腰上的手沒鬆,背後辦公室的門倒是幸運敲響了。


    同辦公室的老師迴來,見打不開門,正往包裏拿鑰匙。


    等她打開門,沈霽已經摘掉了領帶,任由領口散開坐在辦公椅裏,一副禁欲又淩亂的澀氣。


    陸瑤站在桌子對麵,抱著臨時從包裏拿出的書,微笑向他告別,“我先走了沈老師。”


    女老師沒察覺出氣氛古怪,隻說:“我還以為辦公室沒人呢,不給我開門。”


    陸瑤裝沒聽見,把解釋的機會丟給沈霽,自己溜之大吉。


    ...


    夏怡所謂的訂婚宴,近期發出去了很多請帖。


    隻不過帖子上沒寫明,這是一場有關愛情完美落幕走向墳墓的訂婚。


    陸瑤握著這張燙金紅底的請帖,腿上放著一隻大盒子,床上還零散放了好幾個。


    這些全是宥齊送來的,以德裏希的名義。


    他會邀請她去看看修堯醜惡的嘴臉這事,她都快忘了,他還記得清楚呢。


    她將禮裙拿出來展開,熨燙平整,上身。


    這件裙子,比起船上德裏希給她的更加華麗,黑金刺繡的上身一字肩樣式,腹部同用魚骨刺繡造型,下半身便是鮮紅如血的寬大裙擺。


    暗紅的顏色跟那張喜慶的請帖比起來,森冷許多。


    德裏希鍾愛這類具有暗示意味的驚悚華裙,另外,他還給她準備了配套的項鏈和首飾,全是昂貴的珠寶,泣血的顏色分別貼在手腕和鎖骨上。


    陸瑤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總結了一個人名。


    血腥瑪麗,吸血伯爵。


    夠暗黑的。


    讓給她這小白花長相都看起來要吃人似得。


    陸瑤沒給自己上多少濃妝,氣勢已經足夠就隻著重化了唇色,大紅的唇色,攻擊性十足。


    一頭烏發剛剛盤好,宥齊敲響房門。


    陸瑤開門走出,他的目光停留片刻,伸出手,“車在樓下,我牽你下去。”


    “我好看嗎?”她挽上他的胳膊,笑眯眯的問他。


    宥齊點頭,又拿出手機給她打字。


    德裏希就在樓下,他耳力超群,能聽見他們對話。


    陸瑤收斂,裝模作樣的說了一句,“木頭。”


    也不知道怎麽的,宥齊很喜歡她這副愛裝的模樣,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下。


    陸瑤樓梯差點沒踏穩,牢牢握著他的胳膊,暗暗發笑。


    出了單元樓,就看見德裏希的車停在門口。


    不過他把跑車換成一輛林肯,啞光純黑。


    德裏希就靠在車門邊,金發黑眸,皮膚蒼白,暗紅色的西裝胸膛飽滿,銀色胸針別在一側,英氣逼人。


    國外人的基因加上血統自帶的麵部凹陷,讓他看起來危險又漂亮。


    德裏希上下打量她,還算自我滿意,“我的眼光不錯,化腐朽為神奇。”


    陸瑤沒跟他對著說,自己爬上車後,隻問:“我陪你來參加修堯的訂婚宴,這些珠寶首飾和裙子結束後你要收迴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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