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米走到了距離佳禾5米左右的位置。他的斧頭已經被送給了農寨，身上沒有任何武器。
可就算是少了斧頭，他也是全場最靚的仔。
隻見他手裏捧著那盒發卡，背著一共軍綠色的雙肩包，上身穿著迷彩冰絲短袖，短袖外是一件線條分明的馬甲式護甲，像是背個龜殼似的，下身是一條未過膝的黑色寬鬆短褲，裏麵還有一條有點勒屌的三角褲。而腰間紮著一個棕色腰包，裏麵放著神奇的海螺。
在座的農寨人身上穿的幾乎算是這個時代最好的衣服，用料也多是實打實的珍稀動物的真皮，服飾上也能看出精心“裁剪”的工夫，可在超時代的現代製衣麵前，工藝和質感的差距太大了。
不過，雙方的服飾，在審美上倒難分伯仲。原始人的審美水平還是在線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饒有興致地打量黃米的穿著。
“上坐的是我們農寨的寨主，佳禾。”夏樹介紹說。
黃米立即說：“佳禾寨主好！我是虎部落的黃米，特代表我們部落的首領古夫，還有烏魯，向你問好，並向你獻上禮物。”
他將手裏捧著的盒子舉到頭頂。
“歡迎你來農寨做客！”佳禾微笑道。
夏樹從黃米手中接過盒子，送到了佳禾麵前，還親自為她打開了盒蓋。
顯然，夏樹她們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把禮盒拆封，提前拿出來觀賞了。
即便是在光照不足的夜晚，靜靜躺在盒子裏的三個發卡也以其獨特的魅力散發出誘人的光彩。而火光更為發卡增添了一種雍容華貴的氣息。尤其是最頂上的那個稻穗發卡，每一粒金色的稻粒都像是被精心雕琢過一樣，熠熠生輝。它們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雖微小卻在佳禾的眼睛裏閃爍不停，給她帶來無盡的遐想。
“這些頭飾，的確很漂亮，不像是凡物。讓香木婆婆她們也觀賞一下吧。”佳禾將盒子遞給了夏樹。夏樹又傳給香木婆婆。
在場的人中，除了佳禾和夏樹外，還有6名女性。可她們大多都已經人到中年，人老色衰，雖然都驚歎著發卡的美麗和高超的工藝，卻沒有興起要將發卡占為己有的欲望。
佳禾對黃米說：“請轉告虎部落的首領和烏魯，我非常喜歡這個禮物。謝謝他們的慷慨。”
這話讓黃米多少有些欣喜。他這次雖說身份“尊貴”，表麵上肩負神聖使命，可多少還是有些怕死的。
“我迴去後，肯定如實轉告。”黃米說。
佳禾又頗有興趣地打量了一番黃米，說：“你的項鏈很漂亮。”
黃米自豪地摸了摸脖子下的圓牌：“謝謝寨主的誇獎。這是我們烏魯送給我的，上麵有女神的祝福。無論我去哪，女神都會保佑我平安。”
“你來農寨做客，肯定會平安的。”佳禾笑著說，“聽說，你是虎部落之前那個巫師巴虎的弟子？”
“是的。”這個問題讓黃米有點尷尬，他很想說巴虎不配做他的師傅。可烏魯卻跟農寨的人說過他的身份，也就是虎部落前巫師的弟子。如果現在他不認巴虎的話，就和江楓的表述產生了矛盾，可能帶來不利的後果。
“可巴虎，不是被虎部落的人驅逐，又殺死了嗎？”佳禾又問道。
黃米臉色煞白。
這是個可能要命的問題。
黃米不知道農寨的人為什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巴虎的確是被虎部落驅逐了，最後在烏魯的安排下，跟火部落的水豬打擂台，被打死了。而且，烏魯就曾當眾說過巴虎是個騙子。
現在他已經信仰了女神，恨極了巴虎這個大騙子。可烏魯卻又在農寨的人麵前承認了巴虎的巫師身份，還說他是巴虎的弟子，派他來農寨做客。雖說這也是為了讓他在農寨不受欺負，可現在農寨的人直白地戳穿了巴虎在虎部落的遭遇，讓他該如何解釋？要是迴答得不好，惹怒了農寨的人，不僅自己小命不保，還可能影響兩個部落結盟的大事。
黃米真的汗流浹背了。
旁邊就是火塘，他穿的確實有點多。
那盒發卡經過一輪傳閱，又迴到了佳禾身邊的長條石座上。所有人都看著黃米，好奇他會給個什麽答複。
“巴虎是被火部落的人殺死的。”黃米思來想去，決定實話實說，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他為什麽會被驅逐？”
“因為他對女神不敬。”
“方便具體說一下嗎？我們也想知道什麽事情屬於對你們的女神不敬，以免以後不小心犯了禁忌。”
“對不起。巴虎是我的師傅，我不能說他的壞話。”黃米找了個合適的理由。他自然不能說巴虎身為虎部落的巫師卻不信女神，還想殺了江楓。
農寨的人相互對視，對黃米的迴答並不滿意。可黃米說的理由很合理，他是客人，有很多不願意吐露實情的合理理由，他們不能失了主人的風度一直逼問。
“我們理解你的立場。”佳禾點點頭，表示尊重黃米的決定。
黃米鬆了一口氣。
“你穿的這身衣服很特別，是你們虎部落的手藝嗎？”佳禾又問。
“所有東西都是女神賜給我們的。”
“你們的女神，賜給了你們製作這些衣服和包包的手藝？”
“不用這麽麻煩。是女神先在天上把這些東西做好後，然後把它們賜給了我們。”
這讓農寨的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們的女神還親自給你們做衣服？”佳禾十分驚奇，有點不相信。
“我們烏魯說了，女神什麽都不用做。她養了很多不用吃飯的動物。這種動物的名字叫做機器。她隻需要開口說一句話，說想要一件衣服，這個機器就會像是母豬下崽一樣，把衣服生出來。”
“然後，你們就得到這些衣服了？”
“當然沒這麽簡單。這些衣服，包括其他的東西，都是女神派無人機從天上送下來的。無人機也是女神養的一種機器，像鳥一樣會飛。”
黃米的這些話聽起來終於算是容易理解的正常神話了。
幾乎每個部落的神，傳說都有這種至高無上的創造神力。
而虎部落之所以特殊，能讓農寨主動結盟，是因為他們的女神，真給他們東西。
“你們的斧頭，也是這樣子被那個叫機器的動物，生下來的嗎？”
“當然。”
“這和你們的烏魯說的不太一樣欸？他不是說，要先從很深的土裏挖出一種特殊的石頭，然後燒成水，經過很多道工序，才能製作好一把斧頭嗎？”佳禾的上一個問題，其實是在給黃米設套。
“烏魯說的準沒錯。”黃米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問題。
“可你剛才不是說，你們的所有東西，都是那個機器像是下崽一樣生出來的嗎？”
“是的。這並不衝突，母豬也不是一天就會下崽。烏魯既然說斧頭要經過這麽多工序，那肯定就是要經過這麽多工序。我們虎部落對女神這麽虔誠，迄今為止，也不過隻得到了50多把斧頭。”黃米開始和江楓的說法唿應起來。他相信，女神是可以給他們很多很多斧頭的，隻不過，他們虎部落暫時不需要這麽多。而農寨不需要知道這麽多。
“明白了。你們很幸運，有一個有求必應的女神。”
“我們都很感謝女神和烏魯。”
“謝謝你代表虎部落給我們帶來這麽漂亮珍貴的禮物，也歡迎你來我們農寨做客。”佳禾說，“時間也不早了，你先迴去休息吧。如果有什麽需要的，可以隨時跟看守的人說。”
“我沒什麽需求，請寨主盡快派人去幫助我們抵抗火部落。”黃米說。
“這是自然。那些人明天就出發趕過去。”
“謝謝你們！我們虎部落肯定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黃米滿意地跟著看守離開了。
“你們怎麽看？”佳禾問在場的其他人。
“從虎部落手裏的那些東西來看，這人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要是那個烏魯，能為我們所用就好了！”
“可惜，夏樹不是說，他不想加入我們。”
“要不要我這次過去，順便把他綁迴來？”
“不可。”
“我們農寨最重信用。”
“我也是隨口說說。”
“最好是讓火部落的人把他們打散，然後我們再出麵收留他。”
“就怕那時候他已經被火部落的人殺了。”
“沒準會先被火部落捉去。”
這都非常有可能。
眾人想到江楓可能會被火部落殺死，或者被火部落捉走，都沉默了。
佳禾說：“我們既然已經決定和虎部落結盟，那就不能傷害盟友的利益。請黑牛大哥明天天亮就出發，盡快趕到荒草坪去。這次行動，一是幫忙抵抗火部落。這也是為我們自己出口氣。二是要保護好虎部落的烏魯。萬一沒能抵抗住火部落的進攻，就掩護他到農寨來。當然，如果事情已經無法挽迴，那最重要的，肯定是保存你們自身的安全。”
“沒問題。不能明著和火部落作對，跟著虎部落的人一起，偷偷殺一殺他們也很好！”黑牛說，“萬一真不敵，我保證把那個烏魯活著帶迴來。”
“我也跟著去吧！”夏樹說。
佳禾卻搖搖頭。
可就算是少了斧頭，他也是全場最靚的仔。
隻見他手裏捧著那盒發卡，背著一共軍綠色的雙肩包，上身穿著迷彩冰絲短袖，短袖外是一件線條分明的馬甲式護甲，像是背個龜殼似的，下身是一條未過膝的黑色寬鬆短褲，裏麵還有一條有點勒屌的三角褲。而腰間紮著一個棕色腰包，裏麵放著神奇的海螺。
在座的農寨人身上穿的幾乎算是這個時代最好的衣服，用料也多是實打實的珍稀動物的真皮，服飾上也能看出精心“裁剪”的工夫，可在超時代的現代製衣麵前，工藝和質感的差距太大了。
不過，雙方的服飾，在審美上倒難分伯仲。原始人的審美水平還是在線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饒有興致地打量黃米的穿著。
“上坐的是我們農寨的寨主，佳禾。”夏樹介紹說。
黃米立即說：“佳禾寨主好！我是虎部落的黃米，特代表我們部落的首領古夫，還有烏魯，向你問好，並向你獻上禮物。”
他將手裏捧著的盒子舉到頭頂。
“歡迎你來農寨做客！”佳禾微笑道。
夏樹從黃米手中接過盒子，送到了佳禾麵前，還親自為她打開了盒蓋。
顯然，夏樹她們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把禮盒拆封，提前拿出來觀賞了。
即便是在光照不足的夜晚，靜靜躺在盒子裏的三個發卡也以其獨特的魅力散發出誘人的光彩。而火光更為發卡增添了一種雍容華貴的氣息。尤其是最頂上的那個稻穗發卡，每一粒金色的稻粒都像是被精心雕琢過一樣，熠熠生輝。它們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雖微小卻在佳禾的眼睛裏閃爍不停，給她帶來無盡的遐想。
“這些頭飾，的確很漂亮，不像是凡物。讓香木婆婆她們也觀賞一下吧。”佳禾將盒子遞給了夏樹。夏樹又傳給香木婆婆。
在場的人中，除了佳禾和夏樹外，還有6名女性。可她們大多都已經人到中年，人老色衰，雖然都驚歎著發卡的美麗和高超的工藝，卻沒有興起要將發卡占為己有的欲望。
佳禾對黃米說：“請轉告虎部落的首領和烏魯，我非常喜歡這個禮物。謝謝他們的慷慨。”
這話讓黃米多少有些欣喜。他這次雖說身份“尊貴”，表麵上肩負神聖使命，可多少還是有些怕死的。
“我迴去後，肯定如實轉告。”黃米說。
佳禾又頗有興趣地打量了一番黃米，說：“你的項鏈很漂亮。”
黃米自豪地摸了摸脖子下的圓牌：“謝謝寨主的誇獎。這是我們烏魯送給我的，上麵有女神的祝福。無論我去哪，女神都會保佑我平安。”
“你來農寨做客，肯定會平安的。”佳禾笑著說，“聽說，你是虎部落之前那個巫師巴虎的弟子？”
“是的。”這個問題讓黃米有點尷尬，他很想說巴虎不配做他的師傅。可烏魯卻跟農寨的人說過他的身份，也就是虎部落前巫師的弟子。如果現在他不認巴虎的話，就和江楓的表述產生了矛盾，可能帶來不利的後果。
“可巴虎，不是被虎部落的人驅逐，又殺死了嗎？”佳禾又問道。
黃米臉色煞白。
這是個可能要命的問題。
黃米不知道農寨的人為什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巴虎的確是被虎部落驅逐了，最後在烏魯的安排下，跟火部落的水豬打擂台，被打死了。而且，烏魯就曾當眾說過巴虎是個騙子。
現在他已經信仰了女神，恨極了巴虎這個大騙子。可烏魯卻又在農寨的人麵前承認了巴虎的巫師身份，還說他是巴虎的弟子，派他來農寨做客。雖說這也是為了讓他在農寨不受欺負，可現在農寨的人直白地戳穿了巴虎在虎部落的遭遇，讓他該如何解釋？要是迴答得不好，惹怒了農寨的人，不僅自己小命不保，還可能影響兩個部落結盟的大事。
黃米真的汗流浹背了。
旁邊就是火塘，他穿的確實有點多。
那盒發卡經過一輪傳閱，又迴到了佳禾身邊的長條石座上。所有人都看著黃米，好奇他會給個什麽答複。
“巴虎是被火部落的人殺死的。”黃米思來想去，決定實話實說，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他為什麽會被驅逐？”
“因為他對女神不敬。”
“方便具體說一下嗎？我們也想知道什麽事情屬於對你們的女神不敬，以免以後不小心犯了禁忌。”
“對不起。巴虎是我的師傅，我不能說他的壞話。”黃米找了個合適的理由。他自然不能說巴虎身為虎部落的巫師卻不信女神，還想殺了江楓。
農寨的人相互對視，對黃米的迴答並不滿意。可黃米說的理由很合理，他是客人，有很多不願意吐露實情的合理理由，他們不能失了主人的風度一直逼問。
“我們理解你的立場。”佳禾點點頭，表示尊重黃米的決定。
黃米鬆了一口氣。
“你穿的這身衣服很特別，是你們虎部落的手藝嗎？”佳禾又問。
“所有東西都是女神賜給我們的。”
“你們的女神，賜給了你們製作這些衣服和包包的手藝？”
“不用這麽麻煩。是女神先在天上把這些東西做好後，然後把它們賜給了我們。”
這讓農寨的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們的女神還親自給你們做衣服？”佳禾十分驚奇，有點不相信。
“我們烏魯說了，女神什麽都不用做。她養了很多不用吃飯的動物。這種動物的名字叫做機器。她隻需要開口說一句話，說想要一件衣服，這個機器就會像是母豬下崽一樣，把衣服生出來。”
“然後，你們就得到這些衣服了？”
“當然沒這麽簡單。這些衣服，包括其他的東西，都是女神派無人機從天上送下來的。無人機也是女神養的一種機器，像鳥一樣會飛。”
黃米的這些話聽起來終於算是容易理解的正常神話了。
幾乎每個部落的神，傳說都有這種至高無上的創造神力。
而虎部落之所以特殊，能讓農寨主動結盟，是因為他們的女神，真給他們東西。
“你們的斧頭，也是這樣子被那個叫機器的動物，生下來的嗎？”
“當然。”
“這和你們的烏魯說的不太一樣欸？他不是說，要先從很深的土裏挖出一種特殊的石頭，然後燒成水，經過很多道工序，才能製作好一把斧頭嗎？”佳禾的上一個問題，其實是在給黃米設套。
“烏魯說的準沒錯。”黃米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問題。
“可你剛才不是說，你們的所有東西，都是那個機器像是下崽一樣生出來的嗎？”
“是的。這並不衝突，母豬也不是一天就會下崽。烏魯既然說斧頭要經過這麽多工序，那肯定就是要經過這麽多工序。我們虎部落對女神這麽虔誠，迄今為止，也不過隻得到了50多把斧頭。”黃米開始和江楓的說法唿應起來。他相信，女神是可以給他們很多很多斧頭的，隻不過，他們虎部落暫時不需要這麽多。而農寨不需要知道這麽多。
“明白了。你們很幸運，有一個有求必應的女神。”
“我們都很感謝女神和烏魯。”
“謝謝你代表虎部落給我們帶來這麽漂亮珍貴的禮物，也歡迎你來我們農寨做客。”佳禾說，“時間也不早了，你先迴去休息吧。如果有什麽需要的，可以隨時跟看守的人說。”
“我沒什麽需求，請寨主盡快派人去幫助我們抵抗火部落。”黃米說。
“這是自然。那些人明天就出發趕過去。”
“謝謝你們！我們虎部落肯定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黃米滿意地跟著看守離開了。
“你們怎麽看？”佳禾問在場的其他人。
“從虎部落手裏的那些東西來看，這人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要是那個烏魯，能為我們所用就好了！”
“可惜，夏樹不是說，他不想加入我們。”
“要不要我這次過去，順便把他綁迴來？”
“不可。”
“我們農寨最重信用。”
“我也是隨口說說。”
“最好是讓火部落的人把他們打散，然後我們再出麵收留他。”
“就怕那時候他已經被火部落的人殺了。”
“沒準會先被火部落捉去。”
這都非常有可能。
眾人想到江楓可能會被火部落殺死，或者被火部落捉走，都沉默了。
佳禾說：“我們既然已經決定和虎部落結盟，那就不能傷害盟友的利益。請黑牛大哥明天天亮就出發，盡快趕到荒草坪去。這次行動，一是幫忙抵抗火部落。這也是為我們自己出口氣。二是要保護好虎部落的烏魯。萬一沒能抵抗住火部落的進攻，就掩護他到農寨來。當然，如果事情已經無法挽迴，那最重要的，肯定是保存你們自身的安全。”
“沒問題。不能明著和火部落作對，跟著虎部落的人一起，偷偷殺一殺他們也很好！”黑牛說，“萬一真不敵，我保證把那個烏魯活著帶迴來。”
“我也跟著去吧！”夏樹說。
佳禾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