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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領著一個小乞丐,沿著官道往北走,太陽正當頭,熱的小乞丐實在受不了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老乞丐皺了下眉頭,並未去扶,環顧四周,漫天的黃塵遮蔽了視線,幾聲鴉鳴中夾雜著牙齒與骨頭摩擦的聲響。


    老乞丐搖了搖頭,低下身子要去扶人,小乞丐見狀急忙爬了起來,勉強在風中站的搖搖晃晃的。


    二人並未言語,老乞丐依舊走在前麵領著,隻是這次步伐慢了許多,小乞丐勉強跟的上。


    二人又走了一陣,小乞丐看樣子實在堅持不住了,正當老乞丐苦惱的時候,前麵的路口處,出現了一座涼亭。


    “再堅持下,前麵有亭子。”


    小乞丐聞言眼睛亮了幾分,用僅剩的力氣幾乎是爬著進了涼亭,趴在長椅上敞開衣服大口喘著粗氣。


    老乞丐則穩重不少,他站在亭外,謹慎地觀察著裏麵的兩個陌生人,一個人頭戴黑紗鬥笠,不見其貌,身形修長,舉止端正,慢慢啄飲著茶水。


    而另一個則戴著奇怪的狐狸麵具,身形婀娜有致,卻是披頭散發,坐在另一側的長椅上,舉止也十分輕浮,一隻白嫩的小腳裸踩在椅子上,雙手抱著小腿,一雙皎潔的眼睛透過麵具上下打量著自己。


    如此奇怪的組合叫老乞丐心生防備,站在亭外許久也沒有進來乘涼。


    那戴著狐狸麵具的女子很快對老乞丐失去了興趣,開始閉目養神。


    那飲茶的男子也一直默不作聲,太陽愈加毒辣,老乞丐終是堅持不住,走進了亭子裏,坐在最遠處的位置上。


    小乞丐恢複了些力氣,爬起身來裝模作樣地拘禮:“二位大人,能不能賞小的口茶水?”


    對方並未開口,隻是翻出一隻竹筒,提著茶壺慢條斯理的倒滿,遞給了小乞丐。


    小乞丐急忙捧起竹筒,大口大口喝著,很快就喝完了,喝完了還不忘舔舔嘴唇感歎一句:“真好喝啊!”


    將竹筒遞迴去後,小乞丐依舊眼巴巴的望著鬥篷男,鬥篷下的人輕笑一聲,又舉起茶壺將竹筒再次倒滿。


    小乞丐喝飽後,心滿意足的爬迴長椅躺著,一會兒打了個飽嗝:“真飽啊,原來喝水也能這麽飽。”慢慢閉上眼睛,伸個懶腰,唿嚕聲漸起……


    老乞丐眉頭愈發緊了,眼睛盯著那神奇的茶壺許久,似在思考那裏麵還剩下多少茶水。


    男子又翻出一隻茶杯,斟滿後放在了自己這一側的桌案上,老乞丐頗有一些猶豫,一旁帶著麵具的女子道:“一個乞丐,好像還挺惜命?”


    老乞丐聞言隻好起身,端起茶杯,準備淺嚐即止,可是茶水一入口,他的眼睛頓時明亮了許多,茶水在他口中打了幾個轉,才慢慢流進喉嚨裏。


    如此甘甜滋味,著實稀奇,再想品嚐時,卻發現杯中空空如也,心裏暗道可惜,嘴上卻問:“此茶甚美,不知采址?”


    言語間,老乞丐突然自感似乎有一股水流在其四肢百骸流淌,水流所過之處,通泰無礙,疲乏隱痛盡去。


    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這茶水?為何有如此奇效?”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入耳,那個戴著狐狸麵具的女子笑的前仰後合,不知何處搞笑的老乞丐臉色很臭,等到女子笑夠了,她才開口揶揄道:“怕不是某人的洗腳水哦?”


    老乞丐聽到洗腳水三字,下意識的盯著女子裸露出來的小腳看了一眼,眼神雖然隱蔽但還是立即就被逮住了。


    那女子麵具下的眼睛立即鎖定住他,那凝成實質的殺氣叫老乞丐驚駭不已。


    戴鬥笠的男子往前一步,隔斷了二人,“隻是些符水罷了。”


    老乞丐很快恢複了鎮靜,壓下心中翻湧,嘴上問道:“二位是太平道之人?”


    “是也不是。”


    鬥笠男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迴答,老乞丐繼續追問道:“太平道的符水我知道,並未有如此效果,我本以為那些道士俱是些坑蒙拐騙之徒。”


    見對方並未言語,老乞丐隻好自問自答:“想來也是,如果僅是蒙騙,怎能聚攏如今這般聲勢。隻是可惜……”


    老乞丐輕歎一聲,等著對方接話茬,可這鬥笠男依舊不語,老乞丐隻好繼續言語:“那些太平道人,本可報效國家,濟世救民,如今卻忘恩負義,禍國殃民。搞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猶是可惜……”


    鬥笠男依舊不語,反倒是那麵具女子上前來諷刺道:“恩義?你要當乞丐就好好當,不倫不類算什麽。”


    一陣沉默後,鬥笠男率先拱手道:“二位慢歇,吾等告辭。”


    見人已走,老乞丐急忙問道:“二位去往何處?”


    “廣宗城。”


    老乞丐頓時一喜,跟了上來,“同去同去!”


    那小乞丐也適時翻身起來,麻利地跟了上來。一路上,老乞丐不時攀談些話題,起初隻是想隨便聊聊,可這鬥笠男的見識著實非凡,幾番對答下來,竟叫自己茅塞頓開,再之後,自己竟然隻有聽講的份了。


    抵近黃昏,廣宗城已至,這裏目前被黃巾賊占據,老乞丐本以為這裏會是嘈雜混亂,宛如煉獄,卻沒想到卻是另一番景象:井井有條,整潔幹淨,混亂卻不失序。


    要不是城門口站著的甲兵肩上扯著黃麻,老乞丐肯定認為這裏是一座寧靜美好的漢城。


    這些賊寇與老乞丐印象裏賊人行徑大不相同,實在叫人稀奇。


    四人跟著進城的挑夫依次排隊,想到自己的目的,老乞丐做了最後的努力,規勸道:“先生大才,從賊頗為可惜。”說著從兜裏掏出一物件來遞過去:“待賊寇平定,汝可憑此信物到官軍中討個官做。”


    一旁的女子依舊說著討厭的話:“喲,你不當乞丐了?”


    老乞丐不迴應她,明擺的事兒,哪有乞丐有他這般見識,繼續說道:“敢問先生姓名?”


    “鄉野散人,別號水鏡。”


    老乞丐大吃一驚,“您便是傳聞中的水鏡先生!?”


    見對方沒有收他的信物,他老臉一紅,默默收了迴去。


    待到三人到城門口,四麵八方突然多出許多甲士包圍了他們,之前消失的小乞丐出現在對麵,嘴上叫嚷著:“人公大將軍!人公大將軍,他在這兒!就是他!”


    老乞丐簡直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自己救人性命,反倒被其出賣。


    那騎馬的賊寇瞥了老乞丐一眼,摸了把大胡子,拿出畫布比對相貌,招唿手下道:“給他洗把臉。”


    親兵們很不客氣的抓住老乞丐,將他的臉按進尿桶裏涮了涮,然後撥開正臉上的頭發叫人公大將軍仔細瞧。


    人公大將軍露出了笑容:“還真是哎!”


    那小乞丐見狀邀功道:“大將軍,這是我發現的!”


    “嗯,有賞!有重賞!”


    人公大將軍下了馬,來到老乞丐跟前,見老乞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嘲諷道:“盧老官兒,還挺倔呢!”


    他之後看著對方散發著尿騷味兒的苦瓜臉越看越歡喜,自得道:“大哥說啥來著,那句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俺梁子也算是走運一迴了!”


    之後大手一揮,招唿手下道:“給他洗刷幹淨了,我要親自帶他去見大哥。給大哥衝衝喜!”


    老乞丐從始至終一言未發,等他被帶走後,人公大將軍張梁才注意到還有兩個家夥站在那裏,便問那小乞丐:“他倆跟他是一夥兒的嗎?”


    小乞丐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是,隻是路上偶遇。”


    “那沒事了,”張梁走過來開口道:“抱歉驚擾二位了,二位可以入城了。”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之際,頭戴鬥笠的男子緩緩開口道:“帶我去見張角。”


    如此直唿其名的大不敬之言叫張梁先是大怒,周圍的士兵本以為會再次見到他們的人公大將軍手撕活人的一幕,但隨即張梁突然一個激靈後就變蔫兒了。


    張梁緩緩轉身,腦袋也埋了下去,樣子很像一個挨家長訓的小孩兒叫周圍的觀眾十分不解,張梁仍帶有一絲幻想,默不作聲,等到對方再次冷肅的開口重複道:“帶我去見張角!”


    張梁身子立馬抖如糠篩,跪倒在地,不停磕頭,哭喪著臉討饒:“老師,大哥他也是迫不得已,是這世道太……”


    這荒誕的一幕叫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可任憑張梁如何哭訴,那男子依舊不為所動,最後,張梁放棄了抵抗,哀歎一聲,見周圍看笑話的人越來越多,大吼道:“看你老母!都給老子滾!”


    周圍的人作鳥獸散後,張梁這才起身站著不言語。


    “帶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似是抽走了張梁最後的力氣,他又癱倒在地,他幾番表演拖延,終於等到了救星,他二哥張寶來了,他淚眼婆娑的望向張寶,可張寶隻是淡淡迴應道:“哎,三弟,這一天終會來的。”


    之後,來到鬥篷男子跟前幾番叩首,起身後平靜的說道:“老師,大哥在等您。”


    城裏北邊修了個鹿台,甲士護衛森嚴,張寶,張梁二人領著客人沿著階梯慢慢往上走,隨著台麵越來越高,鼓聲變得悠長空蕩,黃色的旌旗迎風招展著,猩紅的昏日奮力掙紮著。往台下看去,一切都變得渺小……


    一位披著黃色袍服的老道,靜靜地坐在祭壇前,縮在蒲團裏打坐,他的臉反射著古銅色的光,閉著眼睛朝著這邊微笑,語氣十分期待:“老師,您來了?”


    “嗯,我來了。”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兩滴淚水從老道的眼角滑落,他沒有去拭,反倒先下令道:“二位賢弟,把人都撤走,我想跟老師單獨呆一會兒。”


    等人都走幹淨了,鬥笠男轉身看著麵具女,麵具女很不高興:“我也要走嗎?好不容易爬上來的哎!”


    但她的別扭很快敗下陣來,“好吧,兩個大男人的苦情戲,我才沒興趣看呢,哼——”……


    張角掏出一個蒲團,擺在前麵,還用手輕輕拍打幾下那並不存在的塵土,聽到對方在跟前的動靜停歇後,張角微笑著問:“老師,我能摸摸你的臉嗎?”


    男子摘下了鬥笠,露出了一張駭人的臉,如同一株即將枯死的樹,遍布裂痕和斑點,隻不過這些對於一個看不見的人來說,並不重要。


    張角撫摸著對方的臉,與自己記憶裏的模樣漸漸重合起來,他咧著嘴,笑的很開心,“老師,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也是有的。”


    “是嗎?記得我小時候總喜歡摸您的臉……”


    張角開始說起一些往事,男子隻是靜靜聽著,張角一直在說,說到太陽終被黑暗吞噬,突如其來的冷風吹打在他身上,叫他通紅了臉,強忍著痛,慢慢沉寂下來。


    男子在迎風處立起了一塊木板,替他遮掩冷風,天上的北鬥七星漸漸突現,祭壇之上,七盞昏暗的燈火,終是堅持不住,熄滅了幾盞……


    張角很快感知到了什麽,似是解脫般輕歎口氣,“老師,您埋怨弟子嗎?做下這般任性之事。”


    “沒有,這是你選擇的道。”


    “道嗎?”


    張角嘴角泛起一點苦澀:“到頭來,我仍舊不理解它是什麽?老師,能告訴我嗎?”


    “我也不知道。”


    男子停頓了下接著迴答:“很久之前,我認為的道卻問我人是什麽?我當時不能理解,可現在,我確實也在困惑人是什麽?他是簡單的動物,還是複雜的情感表述?亦或者是滄海一粟的奇跡?最終目前而言:我認為道是奇跡,人也是奇跡。”


    張角又陷入了思索,許久之後,又顫抖的提出了問題:“老師,您所描述的那個人人能吃飽穿暖的地方,人人平等的未來世界真的、真的存在嗎?”


    “存在。”


    張角鬆了一口氣,但隨之男子的聲音繼續,帶著一絲悲歎:“但那裏的很多、很多的人依舊活的艱難。”


    張角麵目猙獰,嘶吼著:“為什麽!”


    對方卻依舊平靜訴說:“有限的物質,終究滿足不了無限的欲望——”


    冷風襲來,最後的一盞燈火也熄滅了,張角卻獨自支撐著站了起來,他身形彷徨卻步伐堅定,走到祭壇邊,熟練的點燃一支香,依照記憶中的流程一絲不苟的祭拜。


    他的老師跟著他一起祭拜,之後二人麵向祭壇重新端坐好,張角問出了他最後的問題:“張角的道已走到盡頭,張良先生,你的道又通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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