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諾諾連聲，卻未予以明確的迴應。
莫小豐隻好把話挑明，問道：＂鄴都戚裏有家酒肆叫做‘笑春風＇的，掌櫃也姓柳，柳掌櫃可認得她嗎？”
＂認得，認得。十三娘是小人同族的姑母。”
“哦？這位柳十三娘既然和柳掌櫃是同族的血親，為何沒有將如此美味的羊湯引入＇笑春風＇呢？”莫小豐就著碗邊喝了口羊湯，麵露遺憾地問道。
“迴大人，姑母自幼便被送入貴人府中習練歌舞，不諳熬煮羊湯之法。＂
“柳掌櫃，你說的貴人就是鹹陽王吧？這麽說，柳十三娘應是於三年前隨鹹陽王一同遷去了鄴都。自那以後，你們之間還有來往嗎？”
柳五點頭應道：＂大人說的是。姑母與小的雖是同族，但兩家所操生業不同，平時往來就不多，姑母隨王府東遷之後，更斷了音訊。方才若不是聽大人說起，小民竟不知姑母在鄴都開起了酒肆。”
“哈哈，照你這麽說，這碗湯錢你不用向我討要了？”莫小豐哈哈大笑著調侃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湯錢還是要給的。不過，我想請柳掌櫃幫個忙，希望你不要推脫。＂
“大人隻管吩咐。”
莫小豐轉頭指著在一排湯鍋邊忙碌的夥計們，對柳五說道：＂這些人裏有沒有你柳家的子弟啊？我想帶上一兩個隨同返迴鄴都去，叫他們到‘笑春風＇去熬煮羊湯，柳掌櫃可願意？”
柳五的目光有點兒迷茫，似乎沒聽懂他的話。
莫小豐見狀，伸手拍了他一下，笑著說道：＂我是想要聖上和娘娘平日裏也能喝上一碗你家的羊湯，明白嗎？＂
柳五恍然省悟，當即撲倒在地，納頭便拜：＂多謝大人提攜，多謝大人提攜。”
“好啦，叫上你的夥計，隨我一同上路吧。”莫小豐心裏惦記著到滎陽捉拿駱不同的事，不想耽擱太久，起身說道。
“大人請稍候片刻，待小民囑咐囑咐，便叫夥計隨您啟程。”柳五樂嗬嗬地跑去湯鍋旁，招手喚過一名夥計，比手劃腳地囑咐了一番。隻見那夥計折身返迴不遠的一間灶房，再出來時，肩頭已背了個不小的包袱。
柳五帶著夥計來到莫小豐麵前，一邊指使著夥計向他下跪行禮，一邊陪笑介紹道：＂這是犬子柳升，就叫他隨大人去吧。”
莫小豐命柳升起身，上下打量他兩眼，見他年紀與自己差相仿佛，眉眼生得和柳五頗有幾分相似，遂點點頭，吩咐小德子道：＂你多照看著他些。＂
王肅和唐雙舉起初都對莫小豐心血來潮地來喝一碗羊湯的舉動心懷疑慮，及至看到他離開時，帶上了個羊湯鋪的夥計，又暗地裏派人去向柳五打聽了原委，才覺釋然：原來，這位欽使太原公不過是貪戀一口羊湯而已啊！
二人送行至洛陽東門外的龍門驛，與莫小豐拱手道別。唐雙舉不願被王肅當麵問及楊待封被殺一事，便以巡城為由，和戶行儉帶人先走了。
他騎馬在外郭兜了一圈，猶覺心神不寧，便拔轉馬頭，欲去洛陽縣衙署尋封元量探問查找封羽衣一事的進展。
不料卻從守門的衙役口中得知，封元量今日一早便出門去了，具體的去向不明。
唐雙舉悵惘良久，即命打道迴衙。返迴自己的衙署後，並不與戶行儉多做商議，單獨將自己關進書房，親手研墨，提筆開始寫信。
過了龍門驛，沿官道向東走了不到十裏路，莫小豐便看見洛陽令封元量身著便裝，帶領一二十名軍士迎候在路旁了。
從昨晚到今天早晨，他始終沒看到封元量的身影出現在接詔及送行的官員隊列當中，就猜到了必是唐雙舉有意為之，將封元量排除在了主流之外。
因此，當發現封元量繞過唐雙舉，出現在道旁時，莫小豐並沒有感到多麽意外，可也無意介入他和唐雙舉之間的私人恩怨之中，遂早早地翻身下馬，迎上前去，客氣地拱手道：＂有勞大令久候了。咱們來日方長，應有把酒暢敘之時。。。＂
封元量卻似沒有聽出他的言下之意，躬身一揖道：＂下官眼拙，太原公莫怪。此番前來，非止為送行，下官欲助太原公一臂之力，前往滎陽一同捉拿駱不同。＂
＂不必了，大令係一方父母，未可輕離洛陽。＂莫小豐淡淡地拒絕道。
“下官如今的職責，唯督責＇早娶令＇而已。數日前才自太原公處領受了查找被拐民女的差使，今太原公又不許下官協力辦差，下官實不知該如何是好啊！＂封元量見莫小豐的態度如此冷淡，大覺委屈，索性發起了牢騷。
“大令言重了。”莫小豐顧念封元量曾有助於自己，強忍著心頭的不快，勸慰道，“有民女在洛陽城內被迷拐，查案找人自應是大令份內之事，談何不知如何是好啊！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大令與祖先生既是多年的故交，今後且在一地共事，不妨相互幫襯著些。如有需要我進言出力之事，也可通過祖先生捎話來，怎樣？＂
這番話無疑是給封元量吃了一顆定心丸，暗示已將他視作了自己人。
封元量久在官場廝混，哪能聽不出莫小豐的弦外之音，當即轉憂為喜，鄭重向他表態道：“下官定當謹記太原公的教誨，協助祖郎中辦好南道的差使。＂
莫小豐依舊淡然一笑：＂如此甚好，大令請迴吧。＂
封元量卻不肯走，拱手說道：＂昨日派去滎陽的人業已迴報，駱不同就在家中。不過，與他同住在一處的還有百十名門人弟子。下官和滎陽令相熟，如隨太原公同去，或可免去許多麻煩。＂
＂大令的好意我心領了。你隻須告知駱不同具體的住處，剩下的事我自有主張。”莫小豐掃了一眼護衛隊中的不商和紫蘇，謝絕道。
封元量張口還要說話，莫小豐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滎陽隻是找人的一條線索，倘若有所進展，我會派人及時通報大令的。大令請迴吧。＂
見他態度如此堅決，封元量隻得遵命，留下一名衙役引路，帶領其餘的人返迴洛陽去了。
待封元量一行離開，莫小豐招唿那名引路的衙役，並不商，紫蘇等人一同上了一輛蓬車，邊繼續朝東進發邊向那衙役詳細詢問起了駱不同住所的情形。
莫小豐隻好把話挑明，問道：＂鄴都戚裏有家酒肆叫做‘笑春風＇的，掌櫃也姓柳，柳掌櫃可認得她嗎？”
＂認得，認得。十三娘是小人同族的姑母。”
“哦？這位柳十三娘既然和柳掌櫃是同族的血親，為何沒有將如此美味的羊湯引入＇笑春風＇呢？”莫小豐就著碗邊喝了口羊湯，麵露遺憾地問道。
“迴大人，姑母自幼便被送入貴人府中習練歌舞，不諳熬煮羊湯之法。＂
“柳掌櫃，你說的貴人就是鹹陽王吧？這麽說，柳十三娘應是於三年前隨鹹陽王一同遷去了鄴都。自那以後，你們之間還有來往嗎？”
柳五點頭應道：＂大人說的是。姑母與小的雖是同族，但兩家所操生業不同，平時往來就不多，姑母隨王府東遷之後，更斷了音訊。方才若不是聽大人說起，小民竟不知姑母在鄴都開起了酒肆。”
“哈哈，照你這麽說，這碗湯錢你不用向我討要了？”莫小豐哈哈大笑著調侃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湯錢還是要給的。不過，我想請柳掌櫃幫個忙，希望你不要推脫。＂
“大人隻管吩咐。”
莫小豐轉頭指著在一排湯鍋邊忙碌的夥計們，對柳五說道：＂這些人裏有沒有你柳家的子弟啊？我想帶上一兩個隨同返迴鄴都去，叫他們到‘笑春風＇去熬煮羊湯，柳掌櫃可願意？”
柳五的目光有點兒迷茫，似乎沒聽懂他的話。
莫小豐見狀，伸手拍了他一下，笑著說道：＂我是想要聖上和娘娘平日裏也能喝上一碗你家的羊湯，明白嗎？＂
柳五恍然省悟，當即撲倒在地，納頭便拜：＂多謝大人提攜，多謝大人提攜。”
“好啦，叫上你的夥計，隨我一同上路吧。”莫小豐心裏惦記著到滎陽捉拿駱不同的事，不想耽擱太久，起身說道。
“大人請稍候片刻，待小民囑咐囑咐，便叫夥計隨您啟程。”柳五樂嗬嗬地跑去湯鍋旁，招手喚過一名夥計，比手劃腳地囑咐了一番。隻見那夥計折身返迴不遠的一間灶房，再出來時，肩頭已背了個不小的包袱。
柳五帶著夥計來到莫小豐麵前，一邊指使著夥計向他下跪行禮，一邊陪笑介紹道：＂這是犬子柳升，就叫他隨大人去吧。”
莫小豐命柳升起身，上下打量他兩眼，見他年紀與自己差相仿佛，眉眼生得和柳五頗有幾分相似，遂點點頭，吩咐小德子道：＂你多照看著他些。＂
王肅和唐雙舉起初都對莫小豐心血來潮地來喝一碗羊湯的舉動心懷疑慮，及至看到他離開時，帶上了個羊湯鋪的夥計，又暗地裏派人去向柳五打聽了原委，才覺釋然：原來，這位欽使太原公不過是貪戀一口羊湯而已啊！
二人送行至洛陽東門外的龍門驛，與莫小豐拱手道別。唐雙舉不願被王肅當麵問及楊待封被殺一事，便以巡城為由，和戶行儉帶人先走了。
他騎馬在外郭兜了一圈，猶覺心神不寧，便拔轉馬頭，欲去洛陽縣衙署尋封元量探問查找封羽衣一事的進展。
不料卻從守門的衙役口中得知，封元量今日一早便出門去了，具體的去向不明。
唐雙舉悵惘良久，即命打道迴衙。返迴自己的衙署後，並不與戶行儉多做商議，單獨將自己關進書房，親手研墨，提筆開始寫信。
過了龍門驛，沿官道向東走了不到十裏路，莫小豐便看見洛陽令封元量身著便裝，帶領一二十名軍士迎候在路旁了。
從昨晚到今天早晨，他始終沒看到封元量的身影出現在接詔及送行的官員隊列當中，就猜到了必是唐雙舉有意為之，將封元量排除在了主流之外。
因此，當發現封元量繞過唐雙舉，出現在道旁時，莫小豐並沒有感到多麽意外，可也無意介入他和唐雙舉之間的私人恩怨之中，遂早早地翻身下馬，迎上前去，客氣地拱手道：＂有勞大令久候了。咱們來日方長，應有把酒暢敘之時。。。＂
封元量卻似沒有聽出他的言下之意，躬身一揖道：＂下官眼拙，太原公莫怪。此番前來，非止為送行，下官欲助太原公一臂之力，前往滎陽一同捉拿駱不同。＂
＂不必了，大令係一方父母，未可輕離洛陽。＂莫小豐淡淡地拒絕道。
“下官如今的職責，唯督責＇早娶令＇而已。數日前才自太原公處領受了查找被拐民女的差使，今太原公又不許下官協力辦差，下官實不知該如何是好啊！＂封元量見莫小豐的態度如此冷淡，大覺委屈，索性發起了牢騷。
“大令言重了。”莫小豐顧念封元量曾有助於自己，強忍著心頭的不快，勸慰道，“有民女在洛陽城內被迷拐，查案找人自應是大令份內之事，談何不知如何是好啊！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大令與祖先生既是多年的故交，今後且在一地共事，不妨相互幫襯著些。如有需要我進言出力之事，也可通過祖先生捎話來，怎樣？＂
這番話無疑是給封元量吃了一顆定心丸，暗示已將他視作了自己人。
封元量久在官場廝混，哪能聽不出莫小豐的弦外之音，當即轉憂為喜，鄭重向他表態道：“下官定當謹記太原公的教誨，協助祖郎中辦好南道的差使。＂
莫小豐依舊淡然一笑：＂如此甚好，大令請迴吧。＂
封元量卻不肯走，拱手說道：＂昨日派去滎陽的人業已迴報，駱不同就在家中。不過，與他同住在一處的還有百十名門人弟子。下官和滎陽令相熟，如隨太原公同去，或可免去許多麻煩。＂
＂大令的好意我心領了。你隻須告知駱不同具體的住處，剩下的事我自有主張。”莫小豐掃了一眼護衛隊中的不商和紫蘇，謝絕道。
封元量張口還要說話，莫小豐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滎陽隻是找人的一條線索，倘若有所進展，我會派人及時通報大令的。大令請迴吧。＂
見他態度如此堅決，封元量隻得遵命，留下一名衙役引路，帶領其餘的人返迴洛陽去了。
待封元量一行離開，莫小豐招唿那名引路的衙役，並不商，紫蘇等人一同上了一輛蓬車，邊繼續朝東進發邊向那衙役詳細詢問起了駱不同住所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