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隼門人齊活的突然現身，旋即被擒服毒自盡，令莫小豐既感到莫名的興奮和驚喜，又有些猝不及防。
當他在城外轉了一圈兒，迴到大將軍府時，看見小德子已將崔季舒請了來，正在值房內看視王大亮，齊活二人。
＂常侍，怎麽樣？這二人還有救嗎？＂莫小豐一腳跨進值房，急不可耐地問道。
崔季舒頭也不抬地答道：＂那個早已經氣絕身亡了，這個嘛，眼下雖沒有斷氣兒，但是頸骨已折，能不能保住性命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他所說的那個指的是齊活。莫小豐心裏殘存的一絲希望也落了空，強自按捺著失落的情緒，俯身觀察著王大亮，問崔季舒道：＂他有幾分活過來的可能？＂
崔季舒搖了搖頭，說道：“目前還不好說。。。根據他的傷勢，我隻能用夾板固住脖頸，以防止其昏迷之中亂動扭斷脖子。。。如果他能蘇醒過來，或許尚有一線生機。”
莫小豐可是親眼見過崔季舒為人診視病情的，那可謂是氣定神閑，頗有神醫風範，此時聽他答得如此吞吞吐吐，便知王大亮的傷勢不容樂觀，遂拱手請求道：“有勞常侍費心，盡量保全他的性命。”
“下官自當勉力為之。隻是，能否請太原公指派兩名用心辦差的軍士晝夜照看著些，謹防他輕舉妄動？＂崔季舒拱手還禮道。
正在這時，顧阿改聞訊趕來。莫小豐便命他挑選兩名得力的軍士前來照看王大亮。
崔季舒因宮中有事不便久留，向兩名軍士仔細交待了一應注意事項後即先行離開了。
小德子之前雖經崔季舒察看傷處並敷藥包裹了傷口，半邊身子依然感到陣陣酥麻，因惦記著戚裏籌備開市的事，也請示莫小豐能否迴去。
莫小豐掃了一眼齊活的遺體，吩咐單四手下的軍士暫將遺體移至司州衙署交仵作驗屍，轉過頭來問顧阿改道：＂你可知王氏現住在何處？”
王大亮昨日入大將軍府時曾向顧阿改說明身份，來意，兼之賀崇離京前交待他的幾件事中也包括隨時關注被當作人質留在鄴都的祖法古的這位相好，因此，聽到莫小豐詢問王氏的住處，顧阿改立馬答道：“蒙大將軍優待，王氏現居住在北城戚裏南街的一所大宅院裏，她家中的仆從皆是大將軍派去保護她的。”
＂你引我去見見王氏，小德子，一起吧。”莫小豐說著，轉身走出了值房。
王氏居住的宅院座落在戚裏南街中段，與數月前楊遵引莫小豐來此勘察案發現場時的冷落截然不同，當莫小豐再次來到戚裏南街，隻見沿街的座座宅院俱都張燈結彩，洋溢著一派喜慶的氣氛，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大多是操著外地口音的人們。
“這些人都是洛陽新近遷來的商戶和夥計們。”小德子適時向莫小豐解釋道，“依張公子的意思，原是要他們住在店鋪裏的，小的經與盧先生商量，以為不如將戚裏南街空置的宅院或賣或租給他們，為的是這些商戶一旦在鄴都購置了宅院，便不易撤店關張了。。。”
“唔，有些道理。＂莫小豐點點頭，轉向顧阿改吩咐道，＂待會兒見了王氏，由你來問話，隻需如此這般。。。”
說話間三人來至王宅門外，莫小豐看到隔壁的宅子和王宅一樣顯得有些冷落，遂問道：“這是誰家的宅院啊？怎麽瞅著沒住人呀！”
顧阿改搖頭表示不知，小德子卻道：＂如果小的記的不差，這條街上的宅院隻有兩座不曾出售，出租，這應當是嚴大商的宅邸。”
莫小豐＂嗯＂了一聲，示意顧阿改走在頭前，他和小德子扮作隨從，向王宅的人說明來意，不大一會兒，得到迴信：“夫人請諸位堂上敘話。”
王氏不到四十的年紀，一張清水臉上不著一絲粉黛，自然流露出幾分嫵媚，單以相貌論，算得上是一位美人兒。
可能是仆從已向她表明了來訪者身份的緣故，當見到顧阿改等三人時，王氏略微有些局促不安，一麵請顧阿改上座，一麵試探著問道：＂三位官爺突然登門，是不是大亮他出什麽事了？＂
在莫小豐麵前，顧阿改不敢落座，站著剛要答話，卻聽小德子搶先反問道：“這麽說，夫人應是見過王大亮了？”
王氏看了他一眼，說道：“見過。他在我這兒吃了一碗雜燴菜，便匆匆忙忙地走了，說是要趕路迴洛陽送信。大亮他沒事吧？＂
＂夫人放心，大亮一切都好。＂顧阿改開始按莫小豐吩咐的問話道，＂你能詳細說說王大亮到這兒來時的情形嗎？包括他什麽時辰來的，待了多長時間，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還有，有人在你這兒見過他嗎？”
他前半句說得敷衍，後麵又問得十分瑣碎，在王氏聽來，分明就是王大亮出了事，他們才登門查問的。即便如此，王氏還是壓抑著心中的恐慌，一五一十地答道：＂迴稟官爺，大亮是今日卯時來的，大約午時二刻離開的。他就在這堂中吃了我親手做的雜燴菜，和我拉扯了些家常便走了，除了這宅子裏的幾個人外，應當沒別的人見過他。”
“宅子裏的幾個人？方不方便把他們喚來當麵問話呀？＂
王氏強笑著點頭道：“方便方便。官爺，大亮他，人沒事吧？＂
“沒事沒事。”顧阿改心虛地迴避著她的目光，含混應道。
稍後，王宅的三名男仆和兩名侍婢被傳喚了來。顧阿改向他們詢問了王大亮來時，是否有外人看見，或打聽過什麽，其中四人都十分肯定地答說並無外人知道王大亮曾經來過，唯有負責看守門戶的蒼頭老白遲疑了一下，沒有吱聲。
莫小豐走至老白麵前，微笑著說道：“老伯日常守在門房，應當最了解這街麵上的事吧？把你看到的事都說出來吧，說錯了也沒關係的。＂
老白本是賀渾帳前的一名親衛，因為多年前在一場戰鬥中折了一條胳膊，被安排到鄴都賀崇府中作了一名雜役。他是認得莫小豐的，當即便答道：“迴稟二公子，今兒早起王公子來時，這街麵兒上雖有不少人走動，可據小老兒打量，好像並沒人留意到他。隻是，後來隔壁替人看宅子的牟小七過來和老兒嘮嗑，隨口問過一句今日府上是不是來了客，也怪小老兒一時嘴滑，告訴了他來的是主母的侄兒，算不得外客。。。”
既然已被老白頭說破了身份，莫小豐遂不再遮掩，衝顧阿改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去隔壁的宅子帶牟小七過來問話，又接著問老白道：”你和這個牟小七很熟嗎？”
當他在城外轉了一圈兒，迴到大將軍府時，看見小德子已將崔季舒請了來，正在值房內看視王大亮，齊活二人。
＂常侍，怎麽樣？這二人還有救嗎？＂莫小豐一腳跨進值房，急不可耐地問道。
崔季舒頭也不抬地答道：＂那個早已經氣絕身亡了，這個嘛，眼下雖沒有斷氣兒，但是頸骨已折，能不能保住性命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他所說的那個指的是齊活。莫小豐心裏殘存的一絲希望也落了空，強自按捺著失落的情緒，俯身觀察著王大亮，問崔季舒道：＂他有幾分活過來的可能？＂
崔季舒搖了搖頭，說道：“目前還不好說。。。根據他的傷勢，我隻能用夾板固住脖頸，以防止其昏迷之中亂動扭斷脖子。。。如果他能蘇醒過來，或許尚有一線生機。”
莫小豐可是親眼見過崔季舒為人診視病情的，那可謂是氣定神閑，頗有神醫風範，此時聽他答得如此吞吞吐吐，便知王大亮的傷勢不容樂觀，遂拱手請求道：“有勞常侍費心，盡量保全他的性命。”
“下官自當勉力為之。隻是，能否請太原公指派兩名用心辦差的軍士晝夜照看著些，謹防他輕舉妄動？＂崔季舒拱手還禮道。
正在這時，顧阿改聞訊趕來。莫小豐便命他挑選兩名得力的軍士前來照看王大亮。
崔季舒因宮中有事不便久留，向兩名軍士仔細交待了一應注意事項後即先行離開了。
小德子之前雖經崔季舒察看傷處並敷藥包裹了傷口，半邊身子依然感到陣陣酥麻，因惦記著戚裏籌備開市的事，也請示莫小豐能否迴去。
莫小豐掃了一眼齊活的遺體，吩咐單四手下的軍士暫將遺體移至司州衙署交仵作驗屍，轉過頭來問顧阿改道：＂你可知王氏現住在何處？”
王大亮昨日入大將軍府時曾向顧阿改說明身份，來意，兼之賀崇離京前交待他的幾件事中也包括隨時關注被當作人質留在鄴都的祖法古的這位相好，因此，聽到莫小豐詢問王氏的住處，顧阿改立馬答道：“蒙大將軍優待，王氏現居住在北城戚裏南街的一所大宅院裏，她家中的仆從皆是大將軍派去保護她的。”
＂你引我去見見王氏，小德子，一起吧。”莫小豐說著，轉身走出了值房。
王氏居住的宅院座落在戚裏南街中段，與數月前楊遵引莫小豐來此勘察案發現場時的冷落截然不同，當莫小豐再次來到戚裏南街，隻見沿街的座座宅院俱都張燈結彩，洋溢著一派喜慶的氣氛，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大多是操著外地口音的人們。
“這些人都是洛陽新近遷來的商戶和夥計們。”小德子適時向莫小豐解釋道，“依張公子的意思，原是要他們住在店鋪裏的，小的經與盧先生商量，以為不如將戚裏南街空置的宅院或賣或租給他們，為的是這些商戶一旦在鄴都購置了宅院，便不易撤店關張了。。。”
“唔，有些道理。＂莫小豐點點頭，轉向顧阿改吩咐道，＂待會兒見了王氏，由你來問話，隻需如此這般。。。”
說話間三人來至王宅門外，莫小豐看到隔壁的宅子和王宅一樣顯得有些冷落，遂問道：“這是誰家的宅院啊？怎麽瞅著沒住人呀！”
顧阿改搖頭表示不知，小德子卻道：＂如果小的記的不差，這條街上的宅院隻有兩座不曾出售，出租，這應當是嚴大商的宅邸。”
莫小豐＂嗯＂了一聲，示意顧阿改走在頭前，他和小德子扮作隨從，向王宅的人說明來意，不大一會兒，得到迴信：“夫人請諸位堂上敘話。”
王氏不到四十的年紀，一張清水臉上不著一絲粉黛，自然流露出幾分嫵媚，單以相貌論，算得上是一位美人兒。
可能是仆從已向她表明了來訪者身份的緣故，當見到顧阿改等三人時，王氏略微有些局促不安，一麵請顧阿改上座，一麵試探著問道：＂三位官爺突然登門，是不是大亮他出什麽事了？＂
在莫小豐麵前，顧阿改不敢落座，站著剛要答話，卻聽小德子搶先反問道：“這麽說，夫人應是見過王大亮了？”
王氏看了他一眼，說道：“見過。他在我這兒吃了一碗雜燴菜，便匆匆忙忙地走了，說是要趕路迴洛陽送信。大亮他沒事吧？＂
＂夫人放心，大亮一切都好。＂顧阿改開始按莫小豐吩咐的問話道，＂你能詳細說說王大亮到這兒來時的情形嗎？包括他什麽時辰來的，待了多長時間，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還有，有人在你這兒見過他嗎？”
他前半句說得敷衍，後麵又問得十分瑣碎，在王氏聽來，分明就是王大亮出了事，他們才登門查問的。即便如此，王氏還是壓抑著心中的恐慌，一五一十地答道：＂迴稟官爺，大亮是今日卯時來的，大約午時二刻離開的。他就在這堂中吃了我親手做的雜燴菜，和我拉扯了些家常便走了，除了這宅子裏的幾個人外，應當沒別的人見過他。”
“宅子裏的幾個人？方不方便把他們喚來當麵問話呀？＂
王氏強笑著點頭道：“方便方便。官爺，大亮他，人沒事吧？＂
“沒事沒事。”顧阿改心虛地迴避著她的目光，含混應道。
稍後，王宅的三名男仆和兩名侍婢被傳喚了來。顧阿改向他們詢問了王大亮來時，是否有外人看見，或打聽過什麽，其中四人都十分肯定地答說並無外人知道王大亮曾經來過，唯有負責看守門戶的蒼頭老白遲疑了一下，沒有吱聲。
莫小豐走至老白麵前，微笑著說道：“老伯日常守在門房，應當最了解這街麵上的事吧？把你看到的事都說出來吧，說錯了也沒關係的。＂
老白本是賀渾帳前的一名親衛，因為多年前在一場戰鬥中折了一條胳膊，被安排到鄴都賀崇府中作了一名雜役。他是認得莫小豐的，當即便答道：“迴稟二公子，今兒早起王公子來時，這街麵兒上雖有不少人走動，可據小老兒打量，好像並沒人留意到他。隻是，後來隔壁替人看宅子的牟小七過來和老兒嘮嗑，隨口問過一句今日府上是不是來了客，也怪小老兒一時嘴滑，告訴了他來的是主母的侄兒，算不得外客。。。”
既然已被老白頭說破了身份，莫小豐遂不再遮掩，衝顧阿改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去隔壁的宅子帶牟小七過來問話，又接著問老白道：”你和這個牟小七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