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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大陣,弓弩手在前,弩手去賊一百五十步即發箭,弓手去賊六十即發箭。”


    “若賊至二十步內,即射手、弩手俱舍弓弩,令駐隊人收。”


    “弓弩手各先絡膊,將刀棒自隨,即與戰鋒各隊齊入奮擊。其馬軍、跳蕩……”


    “殺殺殺——”


    八月初,當肅殺之聲震徹四周,狄道城北十餘裏外的軍營內卻喊殺震天。


    作為軍鎮製度下滿編的存在,臨州鎮官兵有戰兵四千零五十人,輔兵四百五十人,共計四千五百人。


    四千五百人分為三軍,分別是狄道軍、長樂軍、大夏軍,每軍一千五百人。


    臨州三縣的城防,主要是由三軍輪流當值。


    不當值的其餘兩軍兵馬,則是在狄道城北的臨州鎮軍營操訓。


    此刻,劉繼隆站在校台之上,麵前是占地近千畝的寬闊校場。


    校場上,兩軍各自結大陣操訓,每軍左右兩側各布置二百餘精騎,精騎身披紮甲,頭戴鐵胄,插雉翎,馬鞍兩側有硬弓、軟弓、箭囊及箭矢。


    馬鞍一側掛有得勝鉤,鉤上放置丈三長槍,另一側則是掛著兩柄金瓜錘。


    若是算上精騎腰間的鄣刀、橫刀,那一名精騎身上起碼有六七種兵器。


    換做普通的馬匹,必然是無法承受這連人帶甲二百餘斤的負重。


    即便是同時代各藩鎮軍中的軍馬,馱負那麽多東西,也很難進行奔襲,哪怕是短途奔襲也十分困難。


    但河隴大馬不同,高大健壯的河隴大馬,主要是以昔年大挽馬和河曲馬、突厥馬培育得來的馬種。


    這本是吐蕃人為己方精銳騎兵培養的馬種,結果馬種還沒開始擴散,吐蕃就先一步內亂了。


    劉繼隆異軍突起後,這些馬種都被劉繼隆收攬,繼而發展出了如今的河隴大馬。


    “節帥治軍才能,天下難有出左右者!”


    忽的,劉繼隆身後傳來了盛讚聲,劉繼隆迴頭瞥去,當即便瞧見了身為西川監軍的楊複光。


    楊複光與劉繼隆談好買賣後,並未匆匆離去,而是派人迴去告訴崔鉉這個好消息,他本人則是留了下來。


    不過他倒也坦蕩,直接與劉繼隆開口,想要見識隴右軍之雄壯。


    劉繼隆清楚,這人恐怕是想打探隴右軍虛勢,但他也並不藏拙。


    適時讓唐廷了解一點自己的實力,更有助於自己安心發展。


    如果能借楊複光的嘴,讓當今那位至尊了解自己的實力,恐怕那位至尊就明白先帝為什麽遲遲不敢對隴右動手了。


    正因如此,劉繼隆在翌日來到了臨州大營,楊複光也在隨行人員中。


    麵對隴右兵馬操訓,楊複光確實眼前一亮。


    臨州鎮的兵馬雖然不多,但三千人對壘操訓的兵勢,卻比崔鉉在嘉州所操訓的那三萬西川新軍還要令人震撼。


    楊複光並非不知兵事,所以他大致一看,便了解了隴右軍的情況。


    從他所見規模來看,隴右一鎮大概是四千多人,每軍一千多人。


    每軍一千五百人中,有精騎約四百餘人,餘下還有近千步卒。


    這些步卒裝備與精騎相差不大,配有弓弩、丈二長槍和金瓜錘一柄,鄣刀、橫刀各一柄,以及弩矢、箭矢各一壺。


    瞧著隴右軍步卒的裝備,楊複光便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按理來說,劉繼隆麾下將士的裝備,實際上就是《唐會典》中唐軍該有的製式裝備。


    但問題在於,如今的大唐早已不是昔年的大唐。


    大唐財力有限,藩鎮也同樣如此。


    如果要按照標準對兵卒武裝,那在每個兵卒身上的投入,最少不下五十貫。


    這五十貫還隻是裝備,而不包括對兵卒的培養。


    要知道,唐軍的標準裝備重量在六十斤左右,因此兵卒需要在自身負擔六十斤重物的情況下,聽從軍令與敵軍作戰。


    這樣的負重也就帶來了極大的消耗,因此募兵過後,得將兵卒養得虎背熊腰才行。


    哪怕唐軍強盛時,也不過以五千餘萬人口,養兵五十七萬罷了,而五十七萬中,隻有六成能滿足標準,餘下四成基本都是不達標的駐兵和輕騎。


    崔鉉所募的三萬西川新卒,如今隻有七成負甲,餘下三成大概率是不會負甲了。


    除此之外,這些兵卒都是持一丈長槍,僅配橫刀一柄、七鬥弓一張或擘張弩一張,鈍兵僅一把。


    饒是如此,兵卒負重也在五十斤左右。


    哪怕操訓大半年,幾萬西川新卒也才堪堪能結些不算繁瑣的軍陣,身子還算強健,卻比不得隴右這種虎背熊腰之士。


    若非見過武州、岷州等地的隴右兵馬,楊複光興許都會以為此處兵卒皆為劉繼隆麾下牙兵。


    想到這裏,楊複光試探著笑道:“節帥麾下兵馬如此雄壯,想來應該有二萬兵眾吧……”


    劉繼隆輕笑看向曹茂,示意其接茬。


    “二萬?”曹茂明了,語氣嘲笑道:


    “若是隻有這點兵馬,我隴右如何威懾四方?”


    “那不知……”楊複光試探詢問,曹茂冷哼道:“我隴右有虎士四萬餘眾。”


    “四萬?!”楊複光倒吸了口涼氣。


    他是清楚神策軍和京西北八鎮是個什麽模樣的,而這次外派出鎮監軍,又讓他知曉了各鎮精銳大概是什麽模樣。


    在他看來,以隴右此等兵馬為標準,那神策軍僅能拉出六七千人,京西北八鎮最多不過二三萬。


    諸如劍南、山南、河東、河南、淮南及江南等道藩鎮兵馬,與之相同的不過七八萬。


    想到這裏,楊複光不免又想到了近來皇帝的那番言論,不由得忐忑起來。


    在他看來,朝廷若是真要與隴右開戰,估計戰事才打響,秦州和文扶二州就要丟失了。


    各鎮兵馬甚至來不及調集,估計劉繼隆就能打到鳳翔去了。


    “得把隴右的事情告訴阿耶才行……”


    楊複光心中有了盤算,同時他也好奇隴右是拿什麽養活的四萬全甲精銳。


    西川有民數百萬,為了賦稅而把百姓搞的流民遍地,結果也不過堪堪能養五萬兵馬。


    在他看來,隴右百姓最多不過四五十萬,十丁抽一的情況下,是如何拉出的四萬精銳?


    楊複光十分好奇,可他的這番好奇若是被劉繼隆得知,那劉繼隆必然會毫不留情的嘲笑。


    隴右收稅四成,那就是實打實的收四成,四成都能收到府庫,更別提還有牙商和絲路為隴右賺錢了。


    反觀西川乃至整個大唐,不管收什麽稅,胥吏先盤剝一道,官員再盤剝另一道,最後才到國庫之中。


    明麵上,大唐向百姓收取的賦稅,折錢後不過一千七八百萬貫,但實際上百姓卻交了四五千萬貫,乃至更多。


    沒有破而後立的決心,大唐隻能在腐敗的吏治中倒塌,而這也是絕大部分王朝中後期所麵對的情況。


    別的不提,如今的大唐君臣,恐怕連大唐有多少人口,多少土地都不知道。


    他們所知道的,都是記錄在文冊上的老黃曆了,實際情況是什麽,就連盤剝地方的官吏都搞不明白。


    這玩意沒人敢去統計,許多地方都是抄舊,然後添添減減,最後弄出本圖籍來糊弄朝廷。


    有些事不上秤就四兩重,要是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在渾濁的世道裏,隴右才是按照規矩做事的那個,但也僅限於目前。


    腐化通常都是無聲無息的,所以反複沒有停止,隻有持續和不斷持續。


    “殺殺殺……”


    校場上的喊殺聲還在繼續,楊複光也在迴過神來後詢問道:


    “這個軍營的校場,似乎有些大啊,莫非某些時候,會進行大操嗎?”


    “自然。”劉繼隆沒有遮掩,既然要表現實力,那就得好好表現,別畫虎不成反類犬。


    他朝著台下走去,邊走邊道:“大操不定日子,一年最少兩次,每次最少兩萬人以上同時操練。”


    楊複光跟在劉繼隆身後,同時鼻子抽了抽。


    瞧見他這舉動,劉繼隆也開口道:“馬上就到吃午飯的時候了,楊監軍與我一同嚐嚐這軍中大庖廚吧。”


    “節帥有請,下官不敢不從。”楊複光笑臉迎人,語氣和善。


    不多時,他們便走到了一排磚瓦房前。


    這些一排磚瓦房都敞開著門,門口就是灶台和大鐵鍋,裏麵則是有數十名身穿戰襖的庖廚。


    十二間長長的磚瓦房,每間裏麵都有三口大鍋,以及半人高的三個飯桶。


    楊複光跟著劉繼隆來到其中一間,由於還沒解散,所以還沒有人在此排隊。


    楊複光跟在劉繼隆身後,從木桶裏取出人臉大小的木碗和筷子。


    在木桶處打了粟米飯後,他接著就看到了三口大鍋裏的食物。


    第一口鍋裏是炒菠菜,第二口鍋裏是蘿卜燉羊肉,第三口鍋則是煎魚塊。


    “這是將士們的午餐?”


    楊複光錯愕,但庖廚卻已經將每個鍋中的菜肴打到了他的碗裏。


    盡管分量不多,但有肉吃已經很不錯了。


    這個時代雖然出現了三餐,但通常把午餐說成“點心”,而且主要是世家子弟和庶族才能每日三餐,普通百姓是不可能享受到三餐這一說的。


    哪怕晚唐兵卒待遇不差,可基本上也隻有早晚兩餐,並且隻有早餐有肉。


    想要兩餐都有肉吃,那得是操練的時候。


    所以楊複光聽到隴右軍有午餐時,他便已經感到了驚訝,而當他瞧見午餐內有羊肉和魚肉時,他便知曉了隴右軍的兵卒為什麽個個虎背熊腰。


    天天這麽吃,不虎背熊腰才奇怪……


    “監軍勿要誤解,我軍雖有三餐,但隻有大操時,才能保證當日午餐和晚餐有兩個肉。”


    “平時雖然也有三餐,但通常隻有一個肉。”


    曹茂在替劉繼隆解釋,但楊複光聽後卻已經愣住了。


    平日裏三餐也就罷了,午餐和晚餐竟然還有肉?


    盡管肉不多,不過二三兩,但也足夠諸鎮仰望了。


    想到這裏,楊複光也與劉繼隆他們坐到了不遠處的涼棚中,慢條斯理的將碗內飯菜給吃了個幹淨。


    這飯菜的味道,與他在家中吃的沒有什麽區別,這代表裏麵的油鹽和香料沒少放。


    雖然知道這是大操時才有的待遇,但楊複光卻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搖頭。


    劉繼隆如此對待麾下將士,將士又如何不奮死效忠呢?


    真到了戰場上,就他所了解的那些牙兵脾性,估計沒有幾隻兵馬能與隴右軍對陣。


    即便能對陣,以朝廷如今的錢糧情況,劉繼隆隻要固守隴右,都足夠讓朝廷多加幾次稅了。


    “這裏的事情,得絲毫不減的告訴阿耶才行!”


    楊複光在心裏暗自想著,隨後與劉繼隆一同吃完了午飯,騎馬返迴了狄道城內。


    在他返迴狄道城後不久,他便派人將他所寫的手書送往了長安。


    當他所派的輕騎離開狄道城時,急促的腳步聲便傳入了都護府不遠處的某座院子內。


    這座院子占地近十畝,不僅是四進出的結構,院內還有半畝不到的花園。


    此刻的劉繼隆正在花園內與一老者下棋,而在狄道城內,能被稱唿為老者,還能坐擁那麽大院子的,也就隻有舉族遷徙隴右的封敖了。


    七十四歲的封敖仍舊精神,他的心神都沉浸在棋局上,而劉繼隆雖然分心,卻依舊能穩穩壓製封敖。


    “節帥,那楊複光確實派人往長安送去消息了。”


    曹茂的身影出現在了花園內,劉繼隆聞言頷首:“不必管他。”


    “是!”曹茂應下,而與劉繼隆下棋的封敖卻開口道:


    “你是準備借楊複光之手,告訴朝廷你的實力,讓朝廷為此心生忌憚?”


    “阿翁猜的不錯。”麵對封敖,劉繼隆畢竟是晚輩,所以不管封敖問什麽,能迴答的他都會迴答。


    得到劉繼隆的迴答後,封敖捋了捋自己那尺許長的白須,接著說道:


    “楊複光的養父楊玄階是左神策軍副使,相信用不了兩年,就能爬上左神策軍中尉的官職,位列北司四貴之一。”


    “你通過他去傳信,倒是也選擇對了。”


    “不過當今至尊畢竟手段稚嫩,與你這般人物比不了。”


    “倘若那位至尊還沒弄清楚神策軍的情況,興許會以為你在挑釁朝廷……”


    封敖對李漼不太看好,畢竟李漼在處理南蠻和流民、隴右等問題上的手段太過稚嫩。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問題,畢竟許多皇帝都屬於平庸老成型,二三十歲的時候,手段確實不夠成熟,但等四十多歲就好了。


    李漼與劉繼隆同年出生,但手段高低卻一眼可見。


    “當今那位至尊雖然手段不行,但也應該不愚蠢。”


    “南衙北司都阻止其對我用兵,他應該察覺到了不對勁。”


    “隻要他搞清楚問題所在,便不會再如此魯莽了。”


    劉繼隆倒是沒有像封敖那樣看低李漼,畢竟李漼現在麵對的許多問題,都是李忱留下來的。


    李漼即位後態度強硬,甚至有些驕傲自大,這並不奇怪。


    一個二十六歲的青年,突然繼承了在天下範圍內最強大的王朝,不驕傲自大才奇怪。


    更何況南蠻那邊本就有意發動戰爭,即便李漼服軟也沒用。


    李漼需要解決的,是關東地區的流民問題,但他確實沒有解決好。


    不過劉繼隆倒是很懷疑,李漼到底知不知道關東地區的流民問題有多嚴重?


    曆史上他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的賑災手段,直到龐勳起義,引爆淮南幾十萬流民,李漼才察覺到關東饑民問題有多嚴重。


    結果鎮壓起義沒兩年,他好像就因為某位公主去世而大肆牽連百官,開始崇尚禮佛,然後沒兩年就駕崩了。


    最後關東流民的問題沒能解決,反而更加嚴重了。


    想到這裏,劉繼隆不由詢問起封敖:“阿翁,現在河南河北及淮南、江南等道的流民問題,可曾得到解決?”


    封敖沒想到劉繼隆竟然關心起了流民,因此他頓了頓,思緒過後才開口說道:


    “未曾聽聞朝廷有什麽賑濟災民的手段,唯有畢諴在入京前,於宣武境內開倉放糧,安撫了十幾萬饑民。”


    “不過畢諴入京後,卻並未提出什麽賑濟關東饑民的事情,想來是朝廷錢糧不足,不足以解決此事。”


    “其實朝廷沒那麽多問題,隻可惜錢糧不足,不然所有問題都不是問題。”


    封敖這般說著,而這個道理許多人也都知道,甚至知道怎麽解決錢糧問題,但就是沒人敢出來這麽做。


    畢竟上一個這麽做的人,最後的下場可是流放病死,所以誰都不想步其後塵。


    “天下動亂,恐怕也就是二三十年的事情了。”


    封敖忽然話鋒一轉,接著看向劉繼隆說道:“老夫是等不到那日了,但你絕對能等到。”


    劉繼隆眯了眯眼睛,他想對封敖說,天下動亂根本要不了那麽久。


    畢竟因為他的異軍突起,大唐多了許多災難。


    朝廷不僅需要在西北布置重兵,更是因為王守文叛亂而連續加稅,以至於原本還算太平的河南道,提前二十年多出了幾十萬流民。


    盡管徐州武寧軍還沒有遭遇鎮壓,龐勳也很有可能不會作亂,但河南、淮南、江南等道的百萬流民始終需要發泄。


    隻要有野心之人振臂高唿,傾覆大唐的農民起義隻會加速。


    二三十年,劉繼隆可以等,但他等不起。


    平定天下,隻是他需要做的一件事,更重要的事情是平定天下後的那些事情。


    “這天下,應該姓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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