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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駕!駕!駕……”


    宿州境內,官道兩側不見樹林,唯有拋荒的田地,以及那倒在人腰高荒草中的枯骨。


    數百乘馬的披甲兵卒倉皇往西逃竄而去,驚起漫天揚塵……


    “直娘賊的,耶耶我總有天要殺了這個王小年!!”


    馬背上,狼狽不堪的王仙芝叫罵著旁人姓名,隻因此人的出現,破壞了他試圖逼朝廷以高官厚祿招降他的計劃。


    任誰都看不出來,兩個月前的今日,他王仙芝還是甲兵八千,聚眾十萬的“天補平均大將軍”兼“海內諸浩豪都統”。


    隻是隨著高郵之敗,他不得已率數千甲兵及近萬盜寇北撤楚州,接著撤向海州。


    得知王式在運河設防,王仙芝就知道,王式是打著徹底圍殲他們的目標進行謀劃,因此王仙芝沒有選擇坐以待斃。


    他本來想依托海州的造船工藝,駕船出海,南下江南。


    結果王式已經料到了他的舉動,提前調走淮南水師,將海州南下的近海海域全部封鎖。


    海路走不了,王仙芝隻能率眾向西突圍。


    隻是隨著他率兵向西突圍,王式不緊不慢的指揮大軍步步緊逼,最後將他逼到宿州符離縣這個包圍圈。


    數千甲兵及後續招撫而來的近兩萬盜寇在官軍的圍剿下全軍覆沒,唯有三百多天平戍卒的老兄弟與王仙芝突出重圍。


    如今他們雖然還在宿州境內,可是卻突破了通濟渠的防線,即將進入潁州境內。


    尚讓策馬上前,在疾馳中大聲詢問王仙芝:“節帥,我們現在該往何處去?!”


    王仙芝聞言,不假思索的罵道:“直娘賊的,這王小年厲害,某不是對手,如今之計隻有南下進入大別山中躲避此僚。”


    “這王小年成了討擊使,北邊的龐勳還在青州作亂,他始終要北上的。”


    “大別山中盜寇不少,待王小年北上,屆時我們再搖旗,好教這王小年分身乏術!”


    王仙芝的話,無疑讓正在逃亡的三百餘騎兵馬增添了幾分信心。


    伴隨著馬韁的抖動聲,他們齊齊向南邊的大別山轉進而去。


    與此同時,王式派出的追兵也緊追不放,直到半個月後王仙芝他們劫掠幾個村莊後逃入大別山,率領精騎追擊的王涉才將消息傳迴了宿州。


    此時的運河已經複通,淮南與江南的漕糧正在源源不斷的通過通濟渠運往洛陽。


    除此之外,王式也在宿州等待王涉消息,同時圍剿王仙芝潰散的舊部,操訓諸鎮兵馬。


    “殺!殺!殺……”


    宿遷縣外,軍營內的喊殺震天,經曆過高郵之戰、宿州之戰這兩場戰事的諸鎮兵馬,也終於有了幾分“唐軍”的味道。


    此刻王式站在校台上,麵前就是正在操練的三萬諸鎮兵馬。


    不過他的注意力沒在諸鎮兵馬上,而是在於手中的軍報。


    “王賊率三百餘眾劫掠了幾個村莊,隨後棄馬逃入大別山。”


    “王兵馬使俘獲三百七十二匹乘馬,未能將王賊殺於大別山外。”


    王仙芝的軍報,令站在他身後的王從簡、楊複恭、趙黔欣喜不已。


    對於他們來說,能把王仙芝打得隻剩三百餘殘兵,完全夠向朝廷表功了。


    “此事我會向朝廷表功,不過王仙芝不死,始終為朝廷心腹之患。”


    “我會奏表朝廷,請調荊南、鄂嶽、江西、山東(山南東道)等鎮兵馬輪流派出戍兵,將大別山困死。”


    “如此包圍幾個月,不愁此賊不出山投降……”


    王式將南邊的事情安排妥當,隨後又對身後三人道:


    “傳令三軍,休整五日,五日後分兵北上,某在要歲末前,將龐賊所部全殲於淄青!”


    “末將領命……”


    三名將領紛紛作揖應下,隨後便在王式的示意下,將軍令傳達三軍。


    五日後,諸鎮三萬兵馬分兵北上。


    楊複恭率五千忠武軍前往鄆州,趙黔率五千義成、淮南兵馬做前軍北上青州,王式率二萬兵馬殿後。


    除此之外,王式下令給天平軍節度使楊公漢,讓他率領三千天平軍新卒死守齊州。


    李福、李璲、李荀等三名宣武、義成、淄青節度使則是率兵守住密州,等待王式率軍抵達後,合兵蕩平龐勳。


    在王式的安排下,官軍北上討擊的路線和計劃已經定了下來。


    還在淄、青二州劫掠的龐勳,尚不知道王仙芝慘敗的消息,正是王式北上捉龐的大好時機。


    “好好好……”


    五月初二,當王式所寫奏表送抵長安時,身為皇帝的李漼再度叫好。


    不過這次他沒有出現在紫宸殿,而是依舊在他的鹹寧宮中。


    不同的是,這次鹹寧宮內沒有那麽多樂師與伶人,而是由數百名僧人簇擁一名中年僧人在誦讀佛經。


    李漼桌上的飯食,也從平日中的玉盤珍饈,換成了各類時令蔬菜與水果。


    “諸位大德的飯食可曾準備好了?”


    李漼詢問田允,田允躬身道:“都準備好了,隻等誦經結束便能傳膳。”


    “嗯……”李漼頷首,臉上表情十分高興,隨後又瞥了眼桌上的奏表,接著道:“去南衙傳三位相公前來。”


    “是……”


    田允應下,接著退下金台,往外走去。


    與此同時,眾僧的誦經聲也漸漸變小,最終平息。


    李漼見狀走下金台,來到那中年僧人麵前行禮道:“敢問大德,今日誦經是否結束?”


    “迴陛下,誦經已然結束,不知貧僧是否可以出宮了?”


    中年僧人緩緩睜開眼睛,起身行了一禮的同時,不卑不亢的詢問著李漼。


    李漼聞言道:“朕還想與大德聊一聊佛法。”


    “此外,宮中已經準備好飯食,諸位大德可以留在正殿用膳,勞請法海大德與朕往偏殿討論佛法。。”


    “善……”法海頷首,隨後轉身對身後眾僧道:


    “皆在此等待,飯食時謹言,勿要叨擾陛下。”


    “謹遵師父教誨……”


    眾僧紛紛作揖應下,隨後盤膝坐於殿內。


    法海眼見眾僧人安分守己,當即與李漼往偏殿走去。


    不多時,二人來到偏殿之中,李漼坐在主位,法海坐在左首位。


    說起來,法海的經曆也十分傳奇,所以民間的文人墨客,才會為他書寫諸多話本。


    法海俗名裴文德,年少時便被身為潭州刺史的父親裴休送至溈山修行,寺廟主持靈佑禪師為其賜號“法海”。


    山上修行時,挑水是必備的功課,故此法海常常需要下山挑水,同時誦讀佛經來精進佛法。


    法海的胞姐不忍讓他上下挑水的折騰,於是便向寺院施舍脂粉錢,為常住修建了工程浩大的飲水磵,美其名曰“美女磵”。


    三年挑水苦功後,法海又閉關三年,待開關時,便已經成為寺中的大德高僧。


    待裴休為相後,法海前往潤州苦修,在修葺澤心寺時挖到黃金上交於衙門。


    與此同時,澤心寺內的洞窟中有白蟒出沒,常襲擊百姓,掠食百姓家畜。


    法海得知此時,持禪杖前往洞窟,將白蟒趕入長江之中。


    他的這些事跡在當地廣為流傳,衙門便將這些事情與其早年挖出上交的黃金通過奏表的方式送往長安。


    唐宣宗李忱得知此事後,當即改澤心寺為金山寺,而法海在金山寺降服白色大蟒的故事,也被長安的許多士子進行了藝術加工。


    傳至如今,曾經的法海降服丈許白蟒之事,已經演化成了“金山寺有四五丈大白蟒,常吞噬百姓,為法海施展金剛偉力降服,鎮壓塔下”的說法。


    李漼自然是不相信這種說法的,但他卻相信法海確實是得道高僧。


    正因如此,他才想著借助裴休去世的消息,召法海來長安一聚。


    “大德,朕有一事不明。”


    “陛下請講……”


    偏殿內,李漼坐在主位,對坐在左首位的法海詢問道:“不知大德如何看待民間所傳的武宗滅佛之說?”


    法海聞言,神色依舊平靜,但眼中卻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麵對李漼的詢問,他臉上神色自若,聲音低沉而有力:“陛下,貧僧以為,此事非武宗一人之過,亦非佛法之過,乃是時勢使然。”


    李漼微微頷首,示意法海繼續說下去。


    法海畢竟是裴休的兒子,父子書信往來間,法海也能知道不少朝廷的事情,因此他很清楚自己要怎麽說,才能贏得這位鹹通皇帝的青睞。


    “武宗之時,天下寺院廣占田產,僧尼眾多,不事生產,卻享有免稅免役之特權。”


    “寺院財富積累,甚至超過朝廷府庫,而百姓卻因賦稅沉重,苦不堪言。”


    “武宗為整頓朝綱,減輕百姓負擔,故而下令滅佛,收迴寺院田產,遣散僧尼,以充實國庫,緩解民困。”


    李漼聽罷,眉頭稍展,但仍有疑慮:“大德所言,朕亦有所耳聞。”


    “然滅佛之舉,是否過於激烈?”


    “佛法乃教化人心之良方,豈可因一時之弊而全盤否定?”


    法海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慈悲:“陛下明鑒……”


    “滅佛之舉,確實激烈,然武宗之初心,乃是為國為民。”


    “佛法雖為教化人心之良方,然若寺院濫用特權,背離佛法本意,反而成為百姓之負擔,則滅佛之舉,亦有其不得已之處。”


    說到此處,法海頓了頓,眼見李漼臉上沒有其他表情,這才繼續說道:“然佛法廣大,非一時一事所能滅盡。”


    “武宗之後,佛法複興,寺院重興,僧尼再聚,此乃佛法之生命所在。”


    “陛下今日問及此事,想必亦是關心佛法與國運之關係。”


    李漼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大德所言極是。”


    “近日來,朝中戶部與度支皆出問題,而祠部奏括天下寺廟及僧尼人數,言大寺近千,蘭若近萬,在冊僧尼七萬七千有餘,佛田數百萬。”


    “奏表之後,朝中便有不少大臣奏言拆除佛寺,還僧尼與田畝於朝廷。”


    “大德以為,朕應該如何做?”


    李漼的問題令法海心裏一緊,要知道昔年武宗滅佛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國庫空虛,而僧人擁有田畝山川不納賦稅,富比皇宮。


    如李漼剛才所說的那些寺廟、僧尼及佛田數量就足夠讓人瞠目結舌,但昔年會昌時,天下寺廟僧尼及佛田的數量遠超如今。


    武宗滅佛時,天下有大寺四千六百餘所,另有蘭若四萬有餘,僧尼近三十萬,佛田數千萬,奴婢十數萬。


    這還是祠部登記在冊的數量,許多寺廟僧尼甚至沒有登記,可見當時的佛家占據天下多少資源。


    武宗下旨滅佛後,祠部雖然奏表拆寺四千六百餘所,還俗僧尼二十六萬五百人,收充兩稅戶,拆招提、蘭若四萬餘所,收膏腴上田數千萬頃,收奴婢為兩稅戶十五萬人……


    但問題在於,許多官員因為崇佛的自身原因,並未按照朝廷要求拆除寺廟和遣散僧尼,這也是佛教不到二十年時間,再度複起的緣故。


    大唐人口不過四五千萬,單僧尼及其仆人便近四十萬,而其手中掌握資源則是接近天下的一成。


    百分之一的人口,掌握了十分之一的資源,也難怪武宗要滅佛。


    當然,滅佛並不徹底,至少從李漼剛才所說的祠部奏表數量來看,天下佛寺恢複的速度很快。


    這才不到二十年時間,天下又多出了近八萬僧尼,而且不包括其奴仆。


    除此之外,這八萬多僧尼竟然掌握了數百萬畝佛田,地方衙門根本無法統計。


    如今戶部、度支錢糧緊缺,若是李漼真的能下定決心,將這上千寺廟及八萬僧尼遣散,收數百萬畝佛田為朝廷所用,那還真能解決不少問題。


    麵對李漼展露的想法,法海心中一緊,但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平靜。


    若是李漼將此時的念頭付諸實施,必將對佛門造成巨大打擊。


    想到此處,法海不緊不慢的雙手合十,語氣溫和而堅定道:“陛下……”


    “祠部所統計的僧尼數量雖屬實,但天下佛田並未如奏表中所言那般龐大。”


    “以貧僧所在的金山寺為例,雖有僧眾數百,但佛田不過兩千四百二十四畝。”


    “金山寺在江南已算得上大寺廟,可佛田數量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小寺廟呢?”


    李漼聞言,眉頭微皺,似乎對法海的話有所觸動。


    法海見狀,依舊保持雙手合十的動作,語氣愈發溫和。


    “陛下,佛門雖廣,然其根本在於教化人心,濟世利民。”


    “佛田所產,多用於供養僧眾、修繕寺廟,以及賑濟貧苦百姓。”


    “若朝廷需要寺廟遣散僧尼,將佛田收歸朝廷,那天下僧尼必然支持,但此舉恐會引發百姓不滿……”


    說到此處,法海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幾分懇切:“陛下若能以慈悲之心對待僧尼,我朝國運必有佛法加持,定能相得益彰。”


    李漼聽罷,神色漸漸緩和,不由的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肯定:“大德所言極是。”


    “朕方才一時思慮不周,險些誤了大事。”


    法海見李漼態度轉變,心中鬆了一口氣,連忙合十行禮:“此事並非貧僧所言,乃是陛下心懷慈悲,自行領悟到了佛法真諦。”


    “若陛下以慈悲之心治理天下,則國運昌隆,百姓安樂。”


    麵對法海的這番說辭,李漼十分受用:“大德之言,令朕茅塞頓開。”


    “今日之後,朕當以慈悲之心,治理天下政務,使百姓安樂。”


    話音落下,李漼頓了頓,接著說道:“金山寺雖為江南大寺,卻僅有兩千餘畝佛田,實在貧苦。”


    “過些日子,朕會令潤州刺史撥荒田千畝與金山寺,以表朕心。”


    法海聞言,連忙合十行禮:“貧僧代金山寺眾僧,謝陛下隆恩,願陛下福壽綿長,國運昌隆……”


    “哈哈哈,希望借大德吉言。”


    李漼笑著頷首,而此時飯食也被端入了偏殿之中。


    李漼與法海一邊吃飯,一邊討論佛法,約莫半個時辰過去,法海才帶著眾僧離開了鹹寧宮,而此時的路岩、蔣伸、高璩三人卻已經在殿外等待了兩刻鍾。


    “陛下傳三位入偏殿議事……”


    田允走出偏殿,來到鹹寧宮門口對路岩、蔣伸、高璩三人作揖交代著。


    三人頷首,隨後與田允走入了偏殿之中。


    眼見三人步入殿內,李漼這才拿起幾份奏表示意道:


    “近日來,有不少官員稱天下佛寺擴張無序,僧尼蠶食天下田畝。”


    “朕向法海大德了解此事,已經知曉此事為子虛烏有之事。”


    “此間過後,還望三位相公能夠查明事實,勿要讓此等無智謀者屍位素餐,竊據高位。”


    路岩三人也是迷惑,皇帝召他們三人前來,不是討論王式圍剿大別山之策的嗎?


    現在他們剛剛過來,話題怎麽變成了祠部所管的佛寺僧尼之事?


    “臣等領旨……”


    三人也不管皇帝為何那麽大脾氣,總之先把事情應下來便是。


    眼見三人同意,李漼當即說道:“王式所說發動諸鎮設戍兵於大別山,以防王仙芝複燃之事,諸位以為如何?”


    “陛下,臣以為,以王小年所說那般下旨便可,其人有才,能如此短時間內擊敗王仙芝,朝廷不必更改其策。”


    蔣伸不緊不慢的說著,路岩與高璩則是點頭稱是,畢竟他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李漼見狀,當即便頷首道:“既然如此,此事便按照王式所獻之策操辦,莫要出了紕漏。”


    “臣等領旨……”三人作揖應下,李漼則是將目光放到了桌上。


    田允心領神會,當即對三人道:“陛下還有政務處理,奴婢送送三位相公。”


    高璩三人麵麵相覷,他們花了半個時辰從南衙來到宮中,又在鹹寧宮外吹了兩刻鍾的冷風,結果到頭來王仙芝的事情沒聊幾句,倒是因為祠部僧尼的事情被訓斥了幾句。


    三人不解,但還是順著田允所說,先後離開了鹹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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