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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


    盡管天下戰亂頻繁,洛陽也沒丟掉似錦繁華。


    士族子弟歌舞升平,隻歎人間無限好。


    就連住在洛陽城的普通民眾,也有著對人生的無限憧憬。


    集天下之富為一都,哪怕是洛陽城中一條狗,也遠勝偏僻之城。


    雖然曹丕曾下詔唿籲百官士民要節儉,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讓一群達官貴胄士族老少們節儉,那是違反常理的。


    更何況。


    曹丕提倡的所謂節儉,也隻是相對的節儉,比起真正連飯都吃不上的中原百姓們,其實跟何不食肉糜也沒太大的區別。


    就如某些不用為五鬥米折腰的群體會恬不知恥的大肆宣稱“我也隻是個普通人”“我身邊的人都比我強多了”等等。


    三月。


    春風亦如錦。


    洛陽的少爺夫人們也成群結隊的出城,或是策馬,或是乘車,要體驗下田園風光。


    俗稱:踏青。


    城中。


    司馬懿也登上了馬車。


    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司馬懿,今日也要與夫人張春華、長子司馬師以及剛滿十四歲的司馬昭也出城遊玩。


    看著雖然隻有十七但已經成熟穩重的司馬師以及雖然不如司馬師成熟但乖巧伶俐的司馬昭,司馬懿也倍感欣慰。


    司馬懿更欣慰的是:曹丕終於肯聽勸了。


    不再想著怎麽對劉備用兵,而是優先發展民生。


    司馬懿是大族出身,遵循的道理就是以底蘊壓人。


    你寒門士子鋒芒畢露仿佛天下舍你其誰?


    沒事。


    你卷你的,透支生命的去卷,去卷死你的同行,去搶同行的資源,整天焦慮失眠,反正也活不長,等你被卷死了,你子嗣依舊隻是個寒門。


    而我豪門士子,壓根不需要卷,我躺著就有大量的資源在手,我不焦不慮,活個七老八十沒問題。


    因為自小生活的習慣如此,接受的也是這樣的思維,用於治國上也同樣如此。


    在司馬懿看來:


    曹魏底蘊足,就如同豪門士子。


    蜀漢底蘊差,就如同寒門士子。


    故而蜀漢天天就想著怎麽卷戰術怎麽玩奇襲一股子的想搞事,巴不得天天都打起來,除了卷還是卷。


    這個時候,曹魏若是跟蜀漢去同樣的賽道卷,是極為不明智的,最上策就是:你卷你的,我懶得理你,反正我占了富饒的中原,底蘊足,就算我啥都不做,錢糧賢才都是穩步增長。


    若不是曹丕一心想證明自己,以己之短搏彼之長,也不會在這幾年被孫權忽悠被劉備吊打。


    讓司馬懿感到慶幸的是:曹丕認清了自己,不去跟劉備在同一個賽道卷了,開始安安心心的養生了。


    用曹丕前幾日的話來講:朕打不過劉備,難道還活不過劉備?劉封驍勇又如何?常在戰場必受傷,沒準哪天就染病死了。


    “阿父,該上車了。”一旁的司馬昭,興奮的催促著司馬懿。


    司馬懿撫髯笑了笑,摸了摸司馬昭的頭。


    就在司馬懿準備登車的時候,一騎快馬忽然出現在府門。


    騎士翻身下馬,看到司馬懿,連忙跪前唿道:“稟撫軍,有荊州急報。”


    一聽這話,司馬懿的笑容瞬間凝滯,連帶著張春華、司馬師和司馬昭也沒了笑容。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這是跟我司馬家有仇嗎?


    若是普通情報,司馬懿倒也不怎麽在意,這樣的情報多了去了。


    甚至於是中原諸州的急報,司馬懿也不會在乎晚上一天,陪妻兒才是最重要的。


    可荊州的急報,司馬懿就不敢不在意了。


    【一群蜀賊,又在憋什麽壞事兒!】司馬懿暗罵。


    司馬師近前接過急報,對張春華道:“阿母,你先帶昭弟出城,孩兒與阿父先商議片刻,隨後就來。”


    張春華也看出了司馬懿那不言的惱意,哄騙著司馬昭登上了車。


    “阿父,是石苞的信。”司馬師看了印記,認出了上麵的暗號。


    司馬懿蹙眉,轉身迴到內室坐下:“念。”


    司馬師見司馬懿麵色不虞,也不敢遲疑,攤開密信念道:


    “.劉封暗入武昌,以蜀錦惑孫權長女孫魯班,欲奢其心關興趁曹休於禁不和散布流言,欲使曹休疑於禁,或為阻其出兵.孫權次子孫慮,與劉封私交甚密鄱陽太守陸遜與劉封暗通,似有獻鄱陽之心.”


    嗯?


    司馬懿越聽越心驚,最後一把直接搶過密信快速掃視。


    石苞這次傳遞的情報,涉及的機要太多,多到讓司馬懿都懷疑這封密信是否是偽造的。


    良久。


    司馬懿放下密信,詢問司馬師:“吾兒以為,石苞信中所言,可信否?”


    信息越是密集,就越讓人生疑,司馬懿一邊思考一邊詢問司馬師的看法。


    對於眼前這個心性智謀都遠勝同齡人的長子,司馬懿有足夠的期待,也常與司馬師討論軍國要務。


    每每言及時,司馬師都能給出中肯甚至優秀的迴答。


    這也是司馬懿器重司馬師的原因,這是司馬家的未來之虎,也是司馬懿中意的繼承人。


    司馬師也沒辜負司馬懿的期待,快速的迴憶其他細作傳迴的跟石苞有關的情報以及石苞過往傳迴的情報。


    道:“雖說石苞受劉封器重,出則同車,入則同席,但以劉封的權略心計,應也不會對石苞完全信任,信中所言,不可盡信。”


    頓了頓。


    司馬師又道:“然而劉封此人,又最喜奇策。忽然從關中跑到新城,本就已經令人懷疑;如今又偷往武昌,必有圖謀。


    觀石苞信中所述,再結合劉封過往對孫權的態度。


    孩兒以為,劉封應是想製造江東內亂,策反陸遜等江東豪族,再拉攏孫魯班孫慮等孫權親族,令江東易主,繼而達到兵不血刃就奪取江東的意圖。


    如今的蜀漢今非昔比,不僅坐擁荊益,還占了雍涼之地,即便比不上大魏所占中原之地,對江東的文武豪強而言也已經是不可撼動的存在了。


    江東之人,素來隻依附強者。


    孫策強時,依附孫策;孫策死後,諸郡皆反;後來孫權強勢又依附孫權,如今孫權勢弱,江東之人必會另謀新主。


    一如昔日赤壁之時,江東之人暗投先帝者不知凡幾。”


    聽著司馬師的分析,司馬懿也認同的點頭:“吾兒所言,與我不謀而合。如今的孫權,已經失去了問鼎中原之力,不過是在蜀魏的夾縫之間苟延殘喘罷了。


    若非大魏無能與孫權相抗衡的水軍,我早就建言陛下強征江東了。


    然而劉備卻有強盛水軍在荊州,又占了江水上遊之便利,必令江東文武豪強驚懼。


    眼下蜀魏雙方又罷兵不戰,劉封又忽入武昌,必有圖謀江東之意。


    若讓劉封得了江東,以其驍勇好戰的個性,必會引江東之兵北上合肥,如今張遼已逝,恐無人能在合肥抵擋劉封。


    需設法壞其圖謀,不可讓其如意。”


    劉封得江東,就等於是開辟第二戰場。


    就如昔日袁紹曹操在官渡對戰,袁紹令劉備入汝南開辟第二戰場一樣。


    若不迅速鎮壓破壞,就會形成新的威脅。


    江東又富饒多錢糧,即便江東的豪強私兵不願拿部曲助劉封,劉封亦可調荊州之兵去打合肥。


    荊州之兵現在不北上,最大的桎梏就是錢糧不夠,需要用屯田的方式耕戰結合。


    可若劉封得了江東,有了足夠的錢糧,那還玩什麽屯田啊。


    直接打就完事兒了。


    司馬懿更怕的是,以劉封的武勇和臣服人心的能力,去了江東也有可能讓江東將士變成孫策時代一般驍勇。


    那就更非司馬懿願意看到的了。


    與司馬師商議後,司馬懿決定先去見曹丕。


    如此重大的變故,是必須要告知曹丕的。


    尤其是,曹休和於禁不和這事,也必須由曹丕出麵才能解決。


    否則真讓流言將曹休和於禁離間成功了,不僅阻止不了劉封奪江東,還可能讓平春也受到牽連波及。


    “吾兒可先出城,照顧好你的阿母和幼弟。”司馬懿叮囑了司馬師後,隨後安排車輛直入宮門。


    曹丕今日也未著急處理公務,而是在與美人嬉戲。


    在曆經幾次對劉備作戰的失敗後,曹丕也看開了不少。


    就如前幾日所言,要跟劉備劉封比誰活得久,故而將公務也分出不少,隻擇緊要處理。


    年輕時候為了爭奪嗣子卷出了一身毛病曹丕,雖然三十六了才開始注重養生,但也為時未晚。


    對曹丕而言,選擇何種生活習慣更在於達到何種目的。


    倘若內卷就能擊敗劉備,曹丕也會內卷,然後當一個一統海內的大魏文帝。


    可發現內卷不能擊敗劉備後,曹丕就有些怕了,怕連劉備都活不過,死後都無顏去見曹操了。


    到時候曹操問曹丕:吾兒與劉備之子,孰優孰劣?


    然後曹丕來一句:不知道,我死的時候劉備還沒死。


    估計曹丕在地下都得被曹操暴揍一頓:選你當世子,你比劉備還早死?那選你作甚?還不如讓曹植來當!


    見到司馬懿到來,曹丕紅光滿麵的臉上微有驚訝:“仲達今日不是告假了,要與妻兒出城遊玩嗎?來尋朕何事?”


    司馬懿麵色凝重:“陛下,臣有緊急事要稟報。”


    曹丕蹙眉:“仲達,你勸朕要勞逸結合,怎你自己反開始勞累起來了?不過些許急事,明日再議也可。”


    司馬懿搖頭:“陛下,此事拖不得,與劉封有關。”


    聽到“劉封”兩個字,曹丕的笑意瞬間凝滯,不由冷哼一聲,令美人退下。


    “劉封這豺狗,又在搞什麽陰謀?”


    曹丕對劉封很是不滿,已經到了聽到劉封的名字就會變得心情不愉快的程度,恨不能親自提刀去砍殺劉封。


    司馬懿簡明扼要的綜合了石苞以及其他細作探得情報,並得出了“劉封欲謀江東”的結論。


    聽得曹丕冷笑連連:“難怪當初朕征討孫權時,提議與劉封瓜分江東,劉封不僅不同意,還反過來偷襲朕的石陽,殺害朕的大將文聘。


    他不是不想要江東,他是想獨吞江東,該死的假子!


    可恨!”


    平分江東不幹,竟然想獨吞,劉封的野心令曹丕很不爽。


    這是當朕不存在?


    你以為江東是你想獨吞就能獨吞?


    當即。


    曹丕就有了決定:“給徐州刺史鄒岐、豫州刺史王淩、兗州刺史賈逵以及鎮守合肥的滿寵傳令,密切關注江東變故。


    朕會再擬一道聖旨送往平春的曹休,區區流言,竟也想壞朕大將?可笑!


    再給孫權送信,將劉封的圖謀一並告知。孫權雖然在江東苟延殘喘但也不是死了病了,定不會坐視江東被劉封奪走。


    若孫權願意,朕也可再許他為大魏吳王,世代鎮守江東,也不用再遣兒子為質。”


    有利則合,無利則分。


    這就是政治。


    一切以國家層麵的整體利益為核心。


    孫權有用,那就是大魏吳王,能拉攏就盡力拉攏。


    孫權沒用,那就是江東逆賊,能討伐就盡力討伐。


    隻要曹丕不虧,孫權虧得褲衩子有沒有不重要。


    自上迴濡須口征討孫權失敗後,曹丕也看開了:當漁翁使壞比直接與孫權鷸蚌相爭更容易獲利。


    上迴被劉封來了個漁翁得利,這次曹丕也要將上迴丟了的場子給找迴來。


    誰還不會當漁翁了?


    見曹丕應對周全,司馬懿暗暗鬆了一口氣,方才還真怕曹丕又要興師動眾的去玩親征。


    【倒是我多慮了,陛下的心性也越來越沉穩了。】司馬懿暗誇了一句曹丕,就準備去執行命令。


    剛要離開時,曹丕又喚住,道:“既然來都來了,朕還有一事,頗為困擾,仲達可替朕斟酌。”


    司馬懿應道:“為陛下效力,乃臣本分。”


    曹丕眼中浮現幾分愁容:“劉封忽然現身武昌,雖有其本身狡詐的原因,但也跟任城王脫不了幹係。


    朕去歲啟用任城王,本意是讓任城王去雍州對付劉封,即便不能勝也能與劉封長期對峙。


    有任城王牽製劉封,也能讓劉封無法分心去別處玩用陰謀。


    不曾想,任城王竟然直接放棄池陽,退守臨晉,不僅讓劉備得到了雍涼之地,還讓劉封有機會離開關中。


    然而任城王又安全帶迴了如郭淮、楊秋、遊楚、胡遵等雍涼文武將士萬餘人,且與潼關的張郃互為攻守,讓劉備不能東取潼關。


    朕即便想要問罪,也尋不到理由。


    朕的這弟弟,比以前聰慧不少啊,都懂得養寇自重了。


    哼!”


    曹丕很不爽。


    讓曹彰去接替曹真,就是讓曹彰和劉封互相牽製消耗的。


    結果。


    曹彰在洛陽信誓旦旦的稱要與劉封不共戴天,到了池陽卻連劉封麵都沒見過,更別提“不共戴天”了。


    等聚攏了郭淮、楊秋、遊楚等文武將士後,直接就跑去了臨晉,甚至還給曹丕迴信稱“用兵之道,不在於一城一池的得失”等等道理。


    看似有理有據,實則全是狗屁。


    偏偏曹丕還沒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曹彰在臨晉整頓兵馬、蓄養名望。


    曹彰又沒犯大錯,隻是戰略性撤退到臨晉,曹丕若是派人去問責或是直接撤了曹彰的職,就顯得曹丕太刻意的去針對曹彰了。


    真要如此,曹彰就得反來一句:陛下若想臣死,可效仿扶蘇之死賜詔,臣立死於軍中。


    更令曹丕頭疼的是,雍丘王曹植最近也是蠢蠢欲動,認為曹彰都可以當征西將軍,他曹植難道不能當個征南將軍?


    一個曹彰都開始“養寇自重”了,再來個曹植也“養寇自重”,曹丕都得煩死。


    聽得曹丕詢問曹彰一事,司馬懿也是頭疼。


    雖說曹彰最開始是夏侯尚舉薦的,但曹彰能去雍州也是司馬懿推波助瀾獻的主意。


    這個時候,司馬懿是不太好評論的。


    “陛下,臣以為,隻要破壞了劉封圖謀江東的陰謀,待劉封返迴了關中,必會再與任城王相爭。”


    司馬懿是會轉移矛盾的。


    潛意思就是:曹彰“養寇自重”的原因是劉封不在關中,劉封若在關中必會主動攻打臨晉,自然也就會跟曹彰打起來了。


    而想讓劉封去關中,那就得優先破壞掉劉封圖謀江東的陰謀。


    甚至於,還有可能讓劉封在圖謀江東的過程中遭逢大敗。


    曹丕見司馬懿不肯正麵迴答,也知道這事有些為難司馬懿了,遂揮了揮手:“罷了,這事暫且不提,劉封圖謀江東一事,就有勞仲達費心了。”


    司馬懿忙道:“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榮幸,臣必不會辜負陛下信任!”


    得了曹丕的首肯,司馬懿也沒遲疑。


    一麵派人去給江東的孫權送信,一麵又加強了對荊揚的刺探力度。


    一應諸事,都以破壞劉封的圖謀為核心,得不到就破壞,絕不讓劉封獨占江東!


    石苞送來的情報,司馬懿並未盡信。


    另一邊。


    曹丕的聖旨也相繼傳出洛陽,送向兗州刺史賈逵、豫州刺史王淩、徐州刺史鄒岐以及駐守合肥的滿寵。


    賈逵雖然是兗州刺史,但出於軍事需要,一直都是遙領,實際上與豫州刺史王淩一樣都在壽春,隻有徐州刺史鄒岐老老實實的待在了下邳。


    曹丕送往平春的聖旨,早一步抵達。


    隻是看到聖旨中的內容時,曹休的臉色卻是變得鐵青。


    這種與同僚在外地不和相爭後,皇帝卻在洛陽發詔譴責的痛苦和憤懣,即便沒有經曆過的人也能感同身受。


    是,我是欺負了於禁。


    可你於禁覺得不爽,可以當麵跟我懟啊,你背後打小報告是怎麽迴事?


    在見到聖旨的一瞬間,曹休下意識的就認為是於禁暗地裏派人送信給曹丕且向曹丕哭訴曹休的羞辱,否則遠在洛陽的曹丕怎麽會知曉?


    “於禁老匹夫,欺人太甚!”


    曹休猛地一拍桌子,滿眼都是對於禁的惱怒。


    隨後。


    忍不住怒火的曹休,直接帶上親衛就前往軍營尋於禁。


    這口氣不出了,曹休念頭不通達。


    一路策馬疾馳來到軍營,曹休二話不說就直闖於禁所在的軍帳。


    “於文則,給我滾出來!”


    聽到曹休的怒喝,軍帳中的於禁臉色一變。


    還未等於禁起身,曹休就已經闖入軍帳,怒聲大喝:“於文則,你這老匹夫,怎敢在陛下麵前告我辱你?你若不服,就與我鬥一場,背後非議狀告,與小人有什麽區別?”


    於禁聽得懵。


    什麽情況?


    曹休這匹夫又發什麽酒瘋?


    見曹休越罵越難聽,於禁的火氣也上來了:“征東將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曹休嗬嗬冷笑,將聖旨拍在於禁身前的桌上:“陛下的聖旨都送到平春了,你還敢說你不知道?你這老匹夫,莫非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於禁暗暗握緊了拳頭,強忍內心的憤怒,攤開聖旨迅速掃視。


    而就在於禁看聖旨的同時,曹休也瞅到了於禁桌上的另一封信,一把搶過。


    見來信人竟然是關興,曹休的火氣更上頭了,直接拔刀指向於禁:“好哇!你這老匹夫,竟敢私通蜀賊!”


    於禁隻感覺腦門都快炸了。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怎麽就來得這麽巧!


    就在曹休來之前,於禁忽然得到了自稱故友的來信,結果一看來信人卻是江夏太守關興。


    關興在信中表達了對於禁的欽佩,以及曹仁羞辱於禁的同情,又稱於禁當年惜敗於關羽是非戰之罪而是天時所致,然後又衍生出天命在漢讓於禁棄暗投明等等。


    這類的信,於禁也不是第一次收到了。


    關興以各種各樣的方式給於禁都送了六迴信了,隻是以往幾次,都是被於禁直接丟入了火盆中,曹休也不知道。


    不曾想今日還沒來得及丟火盆,曹休就直接殺入了軍帳,又恰巧被憤怒上頭的曹休給看到了。


    盡管於禁很是憤怒,但此刻也不得不強忍怒氣,冷靜地道:


    “征東將軍,我與蜀賊並無私通,這必是蜀賊的離間之計!


    蜀賊要謀江東,又恐征東將軍助孫權,因此故意給我來信,想讓征東將軍疑我,而不敢出兵助孫權。


    陛下應是從別處探得隱秘,擔心你我相爭中計,這才降詔來勸。


    今陛下詔書在此,征東將軍可以不信我,難道還要懷疑陛下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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