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鄧西樓站在頂樓的露天花園裏，向遠處眺望。這時候已經是很寒冷的冬天了，偶爾有風吹過，把他手裏的煙灰吹落，加速燃燒著。
這座城市發展的很快，短短幾年，對麵那邊便開發成了熱鬧的商業街。這一片，也不再是剛來時那樣略顯偏僻。
他腦海裏細閃著過往，感慨時間過的真快，物是人非這個詞也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他的印象裏，他好像從未對誰動過手，鄔澤是第一個。他從未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打在他身痛在他心。
不得不承認，在教育上，他確實缺乏經驗。
所以，他一直在想，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才對得起劉女士的囑托。
鄔言中午連飯都沒上樓吃，還是姑姑端下來勸著他吃的“不管怎麽樣，氣歸氣，飯還是要吃。他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一個人坐在書桌前反省呢！”
“嗬。”鄔言冷笑了一下“他最好真的知道錯了，我現在是真的沒臉麵對他，早上去了公司到現在都沒主動聯係過我，一定很傷心。”
“唉。”姑姑歎了口氣“我也罵過他了，小鄧也不會是那麽小氣的人，跟一個孩子計較吧？”
鄔言聽了更生氣了“孩子？姑姑，就是您老是這麽寵著，拿他當孩子才會變成今天這樣。他都上初二了，該懂點分寸吧？”
“好好好，都是我慣的，你先把飯吃了。實在不行，我帶著他去小鄧公司跟他道歉認錯，總不能就這麽僵著。”她說。
鄔言擺手道“您別再和稀泥了，讓他自己好好想清楚，該怎麽做，讓他自己去麵對。”
“行，我不管了，你快吃吧，我上去了。“說完姑姑就起身走了。
下午黎騁從車間上去的時候，鄧西樓已經坐在辦公室裏抽煙了“怎麽了？這看著心情不大好啊！”
鄧西樓撣了撣煙灰，沒理他。
“說說吧，昨天晚上迴去怎麽處理的？這孩子怎麽開始叛逆了呢？得虧撞的是周逸文，換個人可就更麻煩了。”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他看著他吐了口煙，隨後把煙按在煙灰缸裏熄滅了“先讓他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兩天吧，我暫時沒想到應對的方式。”
“不上學啊？”他問。
他答“就是不想上學才跑出去跟人飆車。”
黎騁也有些不能接受鄔澤忽然變成這個樣子“他是不是一直沒走出來，打擊太大了，所以才這樣？”
“是。”他點頭“他心裏一直不能接受，在學校裏也經常被其他同學排擠，還有就是他爸的事，在學校裏也傳開了。”
“難怪，那這情有可原啊！換作是誰，心裏也難受，在這種環境下，時間長了肯定會出心理問題的，轉學吧！”他建議。
鄧西樓起身站到了落地窗前“轉學也隻能下學期，他認為他媽的死是鄔言跟我在一起造成的，說他哥自私。我沒忍住，打了他一巴掌。”
“這...”黎騁有些意外“我說句公道話，這跟你倆沒多大關係吧？罪魁禍首不是他爸嗎？”
“他怪我我都沒意見，但是他那樣說他哥，我無法接受。”他說。
黎騁點頭“你那麽疼他，打了他自己心裏也肯定不好受。”
“能好受嗎？以前他多乖，多粘人，我也是被他氣的。”他望著底下的車水馬龍，心情亂糟糟的。
“實在不行就辦理休學吧，別真的出現了什麽心理問題，到時候可就麻煩了。”他說。
鄧西樓迴答“我再好好想想。”
下午鄔言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七點，再晚一些他還要去醫院上夜班。他打電話給鄧西樓問他什麽時候迴家，對方說要加班。
這麽多年了，彼此都很了解對方，有一絲異常都能察覺出來。所以，他很肯定對方就是不大想迴家，所以才留下加班的。
對此，他沒有不高興，反而覺得愧疚。因為鄔澤，大家都陷入了尷尬境地。
“你真不迴去啊？”黎騁問。
鄧西樓搖頭“不了，他上夜班，迴去也是一個人睡，今天晚上就在這裏睡吧！”
“行吧，那我叫個外賣，陪你喝兩杯？”他問。
“嗯。”他點頭。
這邊裝修的時候，還給他留出了一間，供他休息。雖然兩邊公司都能住人，但是他從來沒有在公司過過夜。
這還是第一次。
王思良在茶水間接水的時候，聽到前台跟其他同事在閑聊“老板最近好像換風格了哈，這個發型連著一禮拜都沒換過，以前他很少梳這樣的發型。”
“這個叫什麽來著？三七分？”
“反正這個發型挺好看的，看著沒那麽嚴肅，溫柔了幾分。”
“我記得以前基本上都是梳上去的，打理的一絲不苟，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溫柔了一些，不過人長得帥，什麽發型都能駕馭的住。”
“晴姐，你們居然在這帶薪議論老板，小心扣工資啊！”王思良玩笑道。
晴姐朝她招手“來，小王。”
“咋了？”他問。
晴姐往外看了一眼，然後湊近小聲的問“你跟老板到底什麽關係啊？我看他對你很是照顧。”
“沒什麽關係啊，就是他的同學介紹我進來實習的。”他沒說的太詳細。
“這樣啊！”晴姐點點頭。
這段時間他的工作量減少了很多，大概是因為上次的中暑事件，外勤也出的少了。快要下班的時候，江衍把他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給了他一個盒子。
王思良好奇的看著手裏的東西“這什麽？”
“我同學從國外帶迴來的香薰，說是有助於睡眠，我用不上。你不是睡不好嗎？你拿去用吧！”他看一邊看著電腦一邊說。
“哦。”王思良不疑有他“謝謝老板，那我先下班了？”
“去吧！”他頭也沒抬。
他迴到家的時候，隻有鄔柔芳在客廳看電視“他們呢？”
鄔柔芳朝鄔澤的房間看了一眼“在房間，小言在樓下，一會兒要去上班了。小鄧在公司加班。”
“哦，今天怎麽樣啊？”他指了指鄔澤的房間。
鄔柔芳歎了口氣“在裏麵難受呢！我看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但是去樓下吃了閉門羹，沒人理他。”
“我進去看看。”他說。
他進去的時候，鄔澤情緒低落的坐在書桌前，拿著以前鄧西樓送他的車子模型在上麵反複滑動。
王思良搬了把椅子在他旁邊坐下“說說吧，今天在家休息了一天，都想了什麽？”
“沒想什麽，他們都不理我。”他說。
王思良忍不住笑了一下“嗯，他們不理你，你也不理他們了是不是？”
“沒有。”他否認了。
“那你就在家甘坐著，等著人家來理你嗎？這事是你的錯，拿出以前你跟在人家屁股後麵的勁來啊！”他說。
鄔澤看向他“啊？”
“啊什麽啊？你忘了你小時候，粘人精一樣，跟人家嘴甜撒嬌了？拿出你這個本事來啊，你哥夫最吃這套了。”他給出了方案。
鄔澤尷尬的撓了撓頭，嘟囔道“可是我都長大了。”
“你拉倒吧鄔澤，長大個屁，真長大了能說出那麽氣人的話來呢？”他少有的在弟弟麵前說不文雅的話。
“可是他都沒迴來，我哥也要去上班了。”他犯了難。
王思良覺得弟弟的智商有些退步，耐著性子給他出主意“他不迴來你不迴去找他啊？別告訴我你不認識路。”
“認識。”他迴答，然後起身“那我現在去。”
“嘿，急什麽，坐下。”他又把人拉了下來“你就怎麽去肯定是不行的，道歉是一方麵，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是另一方麵。是好好上學，還是繼續渾渾噩噩，這件事情才是重點。”他說。
鄔澤低下了頭“我...”
“這裏沒別人，跟二哥沒什麽不能說的，大膽的說出你的想法，我才能給你解惑。哥不希望你放棄自己，讓所有人失望。”他拍了拍鄔澤的肩膀說。
鄔澤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就是在學校裏很難受，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原來的關係好的同學也不跟我玩了，我覺得很痛苦。”
王思良聽了非常心疼“對不起，這事我們也有責任。所以，你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說出來，包括你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他說。
“就像剛才那樣說，好比這件事情，你可以說你想休息，想請假，沒有什麽是比你的身心健康還重要的。”他說。
鄔澤看抬頭看向他“可是我說不想上學，你們會同意嗎？”
“當然不會啊！你現在才多大，你不上學你幹什麽？去流水線打工都人敢要你。但是隻要你說了，我們就會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明白嗎？我們不會強逼著你，從來都沒要求過你要考多少分迴來，我們平時都很少問，不是嗎？”他認真的說。
鄔澤點點頭“可是我不想上學，能怎麽辦？”
“你不是不想上學，你隻是不想麵對那些同學。大哥問你，如果給你換個學校，你願意嗎？”他問。
鄔澤垂下眼“換個學校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嗎？”
“換個學校沒有人認識你，這些事情也不會讓新同學知道，我們會跟學校說明的，這點你不用擔心。現在你隻要告訴我，願不願意繼續學。”他說。
鄔澤點了點頭“願意。”
“這就對了，你隻要表達自己的想法，態度。剩下的問題，我們會解決。所以，你以後遇到事情自己解決不了就跟家裏說，我們永遠都會在你身後保護你支持你。你說昨晚的事情，萬一你出了什麽事，你不是要了我們的命嗎？”
“嗯，我知道錯了。”
“還有，哥問你，你是真的把你樓哥當外人嗎？真的覺得你媽的死，是你哥造成的嗎？你跟我說實話。”
“不是，我隻是覺得我們家什麽都要靠他，我不想像個拖油瓶一樣拖累他，我早就把他當家人了。對我哥有過一絲的埋怨，但是我其實明白，這跟他沒什麽關係，都是我爸造成的，他說的沒錯。”
“嗯，還有什麽想法嗎？”
“我大概是昏了頭，才會說出那麽沒良心的話。可能是我太不懂事了，什麽都，隻在乎自己的感受，發泄自己的脾氣，沒有了解過事實，沒有體諒過他們的不容易。”
“你能這麽說，就證明你已經慢慢變得懂事了。我們也不要求你有多懂事，但是我們要學會判斷對錯，麵對自己的錯誤，承擔自己的錯誤。”
“嗯。”
“沒事，不急，你這兩天再好好想想。然後去當麵，誠懇的跟他們道歉，然後把你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才不會造成誤會知道嗎？”
“知道了。”
“你也別有太大的心理壓力，他們不會真的怪你，隻是記住，以後再也不能說這種話了。”
“好。”
他這麽一溝通，鄔澤的心理壓力小了很多，飯也願意吃了。
鄔柔芳把兒子拉到一邊“你跟他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就是好好溝通。媽，你以後有什麽事別瞞著大家，你溺愛他就是在害他，有問題就要說出來，我們才能及時解決知道嗎？”他說。
鄔柔芳有些不好意思“行，媽知道了，我也是心疼他。”
“別嚇心疼，我小時候你可沒這麽心疼過我。”他說。
鄔柔芳捶打了兒子一下“瞎說，我怎麽不心疼你？媽可從來沒要求過你成績要多好。”
“嗯，您心疼我，心疼我讓我在家吃冷飯，自己出去打麻將。”王思良笑道。
“哎呀，你怎麽還記仇呢？那大熱天的，吃冷的也沒事啊！“她給自己找補。
王思良無奈的搖了搖頭“幸好您現在痛改前非了，不然吃冷飯的就是他了。”
“那不能，你舅媽在天上看著不得心疼死，晚上都得托夢來罵我不靠譜的。”她說。
他苦笑了一下“我倒是希望她來夢裏罵罵我，跟我說會兒話，可惜一次都沒有。每次都是那種痛苦的樣子。”
“小點聲，別讓小澤聽見了，不然一會兒又該難受了，讓他多吃點飯，中午就沒吃幾口。”她提醒道。
這座城市發展的很快，短短幾年，對麵那邊便開發成了熱鬧的商業街。這一片，也不再是剛來時那樣略顯偏僻。
他腦海裏細閃著過往，感慨時間過的真快，物是人非這個詞也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他的印象裏，他好像從未對誰動過手，鄔澤是第一個。他從未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打在他身痛在他心。
不得不承認，在教育上，他確實缺乏經驗。
所以，他一直在想，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才對得起劉女士的囑托。
鄔言中午連飯都沒上樓吃，還是姑姑端下來勸著他吃的“不管怎麽樣，氣歸氣，飯還是要吃。他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一個人坐在書桌前反省呢！”
“嗬。”鄔言冷笑了一下“他最好真的知道錯了，我現在是真的沒臉麵對他，早上去了公司到現在都沒主動聯係過我，一定很傷心。”
“唉。”姑姑歎了口氣“我也罵過他了，小鄧也不會是那麽小氣的人，跟一個孩子計較吧？”
鄔言聽了更生氣了“孩子？姑姑，就是您老是這麽寵著，拿他當孩子才會變成今天這樣。他都上初二了，該懂點分寸吧？”
“好好好，都是我慣的，你先把飯吃了。實在不行，我帶著他去小鄧公司跟他道歉認錯，總不能就這麽僵著。”她說。
鄔言擺手道“您別再和稀泥了，讓他自己好好想清楚，該怎麽做，讓他自己去麵對。”
“行，我不管了，你快吃吧，我上去了。“說完姑姑就起身走了。
下午黎騁從車間上去的時候，鄧西樓已經坐在辦公室裏抽煙了“怎麽了？這看著心情不大好啊！”
鄧西樓撣了撣煙灰，沒理他。
“說說吧，昨天晚上迴去怎麽處理的？這孩子怎麽開始叛逆了呢？得虧撞的是周逸文，換個人可就更麻煩了。”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他看著他吐了口煙，隨後把煙按在煙灰缸裏熄滅了“先讓他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兩天吧，我暫時沒想到應對的方式。”
“不上學啊？”他問。
他答“就是不想上學才跑出去跟人飆車。”
黎騁也有些不能接受鄔澤忽然變成這個樣子“他是不是一直沒走出來，打擊太大了，所以才這樣？”
“是。”他點頭“他心裏一直不能接受，在學校裏也經常被其他同學排擠，還有就是他爸的事，在學校裏也傳開了。”
“難怪，那這情有可原啊！換作是誰，心裏也難受，在這種環境下，時間長了肯定會出心理問題的，轉學吧！”他建議。
鄧西樓起身站到了落地窗前“轉學也隻能下學期，他認為他媽的死是鄔言跟我在一起造成的，說他哥自私。我沒忍住，打了他一巴掌。”
“這...”黎騁有些意外“我說句公道話，這跟你倆沒多大關係吧？罪魁禍首不是他爸嗎？”
“他怪我我都沒意見，但是他那樣說他哥，我無法接受。”他說。
黎騁點頭“你那麽疼他，打了他自己心裏也肯定不好受。”
“能好受嗎？以前他多乖，多粘人，我也是被他氣的。”他望著底下的車水馬龍，心情亂糟糟的。
“實在不行就辦理休學吧，別真的出現了什麽心理問題，到時候可就麻煩了。”他說。
鄧西樓迴答“我再好好想想。”
下午鄔言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七點，再晚一些他還要去醫院上夜班。他打電話給鄧西樓問他什麽時候迴家，對方說要加班。
這麽多年了，彼此都很了解對方，有一絲異常都能察覺出來。所以，他很肯定對方就是不大想迴家，所以才留下加班的。
對此，他沒有不高興，反而覺得愧疚。因為鄔澤，大家都陷入了尷尬境地。
“你真不迴去啊？”黎騁問。
鄧西樓搖頭“不了，他上夜班，迴去也是一個人睡，今天晚上就在這裏睡吧！”
“行吧，那我叫個外賣，陪你喝兩杯？”他問。
“嗯。”他點頭。
這邊裝修的時候，還給他留出了一間，供他休息。雖然兩邊公司都能住人，但是他從來沒有在公司過過夜。
這還是第一次。
王思良在茶水間接水的時候，聽到前台跟其他同事在閑聊“老板最近好像換風格了哈，這個發型連著一禮拜都沒換過，以前他很少梳這樣的發型。”
“這個叫什麽來著？三七分？”
“反正這個發型挺好看的，看著沒那麽嚴肅，溫柔了幾分。”
“我記得以前基本上都是梳上去的，打理的一絲不苟，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溫柔了一些，不過人長得帥，什麽發型都能駕馭的住。”
“晴姐，你們居然在這帶薪議論老板，小心扣工資啊！”王思良玩笑道。
晴姐朝她招手“來，小王。”
“咋了？”他問。
晴姐往外看了一眼，然後湊近小聲的問“你跟老板到底什麽關係啊？我看他對你很是照顧。”
“沒什麽關係啊，就是他的同學介紹我進來實習的。”他沒說的太詳細。
“這樣啊！”晴姐點點頭。
這段時間他的工作量減少了很多，大概是因為上次的中暑事件，外勤也出的少了。快要下班的時候，江衍把他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給了他一個盒子。
王思良好奇的看著手裏的東西“這什麽？”
“我同學從國外帶迴來的香薰，說是有助於睡眠，我用不上。你不是睡不好嗎？你拿去用吧！”他看一邊看著電腦一邊說。
“哦。”王思良不疑有他“謝謝老板，那我先下班了？”
“去吧！”他頭也沒抬。
他迴到家的時候，隻有鄔柔芳在客廳看電視“他們呢？”
鄔柔芳朝鄔澤的房間看了一眼“在房間，小言在樓下，一會兒要去上班了。小鄧在公司加班。”
“哦，今天怎麽樣啊？”他指了指鄔澤的房間。
鄔柔芳歎了口氣“在裏麵難受呢！我看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但是去樓下吃了閉門羹，沒人理他。”
“我進去看看。”他說。
他進去的時候，鄔澤情緒低落的坐在書桌前，拿著以前鄧西樓送他的車子模型在上麵反複滑動。
王思良搬了把椅子在他旁邊坐下“說說吧，今天在家休息了一天，都想了什麽？”
“沒想什麽，他們都不理我。”他說。
王思良忍不住笑了一下“嗯，他們不理你，你也不理他們了是不是？”
“沒有。”他否認了。
“那你就在家甘坐著，等著人家來理你嗎？這事是你的錯，拿出以前你跟在人家屁股後麵的勁來啊！”他說。
鄔澤看向他“啊？”
“啊什麽啊？你忘了你小時候，粘人精一樣，跟人家嘴甜撒嬌了？拿出你這個本事來啊，你哥夫最吃這套了。”他給出了方案。
鄔澤尷尬的撓了撓頭，嘟囔道“可是我都長大了。”
“你拉倒吧鄔澤，長大個屁，真長大了能說出那麽氣人的話來呢？”他少有的在弟弟麵前說不文雅的話。
“可是他都沒迴來，我哥也要去上班了。”他犯了難。
王思良覺得弟弟的智商有些退步，耐著性子給他出主意“他不迴來你不迴去找他啊？別告訴我你不認識路。”
“認識。”他迴答，然後起身“那我現在去。”
“嘿，急什麽，坐下。”他又把人拉了下來“你就怎麽去肯定是不行的，道歉是一方麵，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是另一方麵。是好好上學，還是繼續渾渾噩噩，這件事情才是重點。”他說。
鄔澤低下了頭“我...”
“這裏沒別人，跟二哥沒什麽不能說的，大膽的說出你的想法，我才能給你解惑。哥不希望你放棄自己，讓所有人失望。”他拍了拍鄔澤的肩膀說。
鄔澤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就是在學校裏很難受，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原來的關係好的同學也不跟我玩了，我覺得很痛苦。”
王思良聽了非常心疼“對不起，這事我們也有責任。所以，你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說出來，包括你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他說。
“就像剛才那樣說，好比這件事情，你可以說你想休息，想請假，沒有什麽是比你的身心健康還重要的。”他說。
鄔澤看抬頭看向他“可是我說不想上學，你們會同意嗎？”
“當然不會啊！你現在才多大，你不上學你幹什麽？去流水線打工都人敢要你。但是隻要你說了，我們就會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明白嗎？我們不會強逼著你，從來都沒要求過你要考多少分迴來，我們平時都很少問，不是嗎？”他認真的說。
鄔澤點點頭“可是我不想上學，能怎麽辦？”
“你不是不想上學，你隻是不想麵對那些同學。大哥問你，如果給你換個學校，你願意嗎？”他問。
鄔澤垂下眼“換個學校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嗎？”
“換個學校沒有人認識你，這些事情也不會讓新同學知道，我們會跟學校說明的，這點你不用擔心。現在你隻要告訴我，願不願意繼續學。”他說。
鄔澤點了點頭“願意。”
“這就對了，你隻要表達自己的想法，態度。剩下的問題，我們會解決。所以，你以後遇到事情自己解決不了就跟家裏說，我們永遠都會在你身後保護你支持你。你說昨晚的事情，萬一你出了什麽事，你不是要了我們的命嗎？”
“嗯，我知道錯了。”
“還有，哥問你，你是真的把你樓哥當外人嗎？真的覺得你媽的死，是你哥造成的嗎？你跟我說實話。”
“不是，我隻是覺得我們家什麽都要靠他，我不想像個拖油瓶一樣拖累他，我早就把他當家人了。對我哥有過一絲的埋怨，但是我其實明白，這跟他沒什麽關係，都是我爸造成的，他說的沒錯。”
“嗯，還有什麽想法嗎？”
“我大概是昏了頭，才會說出那麽沒良心的話。可能是我太不懂事了，什麽都，隻在乎自己的感受，發泄自己的脾氣，沒有了解過事實，沒有體諒過他們的不容易。”
“你能這麽說，就證明你已經慢慢變得懂事了。我們也不要求你有多懂事，但是我們要學會判斷對錯，麵對自己的錯誤，承擔自己的錯誤。”
“嗯。”
“沒事，不急，你這兩天再好好想想。然後去當麵，誠懇的跟他們道歉，然後把你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才不會造成誤會知道嗎？”
“知道了。”
“你也別有太大的心理壓力，他們不會真的怪你，隻是記住，以後再也不能說這種話了。”
“好。”
他這麽一溝通，鄔澤的心理壓力小了很多，飯也願意吃了。
鄔柔芳把兒子拉到一邊“你跟他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就是好好溝通。媽，你以後有什麽事別瞞著大家，你溺愛他就是在害他，有問題就要說出來，我們才能及時解決知道嗎？”他說。
鄔柔芳有些不好意思“行，媽知道了，我也是心疼他。”
“別嚇心疼，我小時候你可沒這麽心疼過我。”他說。
鄔柔芳捶打了兒子一下“瞎說，我怎麽不心疼你？媽可從來沒要求過你成績要多好。”
“嗯，您心疼我，心疼我讓我在家吃冷飯，自己出去打麻將。”王思良笑道。
“哎呀，你怎麽還記仇呢？那大熱天的，吃冷的也沒事啊！“她給自己找補。
王思良無奈的搖了搖頭“幸好您現在痛改前非了，不然吃冷飯的就是他了。”
“那不能，你舅媽在天上看著不得心疼死，晚上都得托夢來罵我不靠譜的。”她說。
他苦笑了一下“我倒是希望她來夢裏罵罵我，跟我說會兒話，可惜一次都沒有。每次都是那種痛苦的樣子。”
“小點聲，別讓小澤聽見了，不然一會兒又該難受了，讓他多吃點飯，中午就沒吃幾口。”她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