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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朱厚照對於自己的行為有一絲絲後悔。


    當然,這是作為朱厚照這個人的後悔。


    是名為良心的東西在隱隱作痛。


    是作為憎惡規矩,好玩貪樂,厭惡禮法,不喜皇帝之高,厭惡雲端之絕頂的那個朱厚照在後悔。


    枷鎖,桎梏,是他這輩子都在反抗,都在掙脫的東西。


    可當有人威脅到他的地位時,他又毫不猶豫的去遵循在規則之下的選擇。


    他選擇了皇權,而失去了情感。


    他選擇了規矩,而戴上了枷鎖。


    他選擇了威嚴,而背上了罪惡。


    選擇,選擇,又是選擇......為什麽總是要選擇呢?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於是就要經曆這樣痛苦的失去嗎?


    可正德十五年的朱厚照,他已經是一個毫無疑問的皇帝了。


    與正德元年的他,已經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斬殺劉瑾時,他是皇帝,住在豹房時,他是朱厚照。


    於是下令處死劉瑾,和躲在豹房被褥中偷摸思念劉瑾的是兩個人 。


    迎娶夏皇後時,他是皇帝,私留劉良女時,他是朱厚照。


    因此皇宮裏麵對母後斥責的是皇帝,和夜裏坐船迎劉良女的是朱厚照。


    將反賊人皮做成馬鞍時,他是皇帝,騎馬打仗親自領兵同韃靼人作戰時,他是朱厚照。


    所以皇帝需要喜歡那馬鞍,但朱厚照不喜歡,朱厚照喜歡那快意,能夠展現風采的戰陣生涯,但皇帝不能喜歡。


    朱厚照有些百無聊賴的翻動一下身軀,這引起了巨大的咳喘之聲,自從落水之後,他的身體就不太行了,咳喘的毛病跟隨了他一輩子,每逢冬日,寒涼時它就會發作,限製他飲酒,限製他貪歡,限製他騎馬,限製他做任何事情。


    可自己一輩子都不願意被這種玩意兒限製住,飲酒,貪歡,鬥雞,騎馬,麵對草原寒冽之風,刀斬韃靼人之頭。


    這樣的一輩子,其實已經夠本了,那咳喘裂肺之疾,沒有在那關鍵韃靼時候傷害自己,其實自己是要感謝它的。


    所以遊玩於江河湖海時落水,寒潭冷冽侵襲周身的時候,自己就估計到,恐怕,自己這一次是難救了。


    這也正常,就像父親去世的時,自己正年幼一樣。


    自己沒有子孫就死去,雖然對不起父皇,也對不起張太後,可這對於皇帝來說,這能有什麽辦法呢?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是上天沒有賜予皇帝朱厚照一個子嗣,這應該可以用天人交感的那套說法論證。


    嗬,大儒們最擅長去論證這樣的事情。


    寧王之亂被王陽明解決了,隻用了四十五天。


    那是個有本事的人,比自己的老師楊廷和還要強悍。


    可朱厚照討厭他,皇帝也討厭他。


    朱厚照討厭他的理由非常簡單,因為王陽明的行為,這次出征將會變成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有數萬乃至十萬大軍跑出來單純是為了拉練一把的嗎?


    而皇帝討厭他的理由則更沒什麽好說的地方。


    皇帝討厭任何,他沒發現情況,就能夠自己將軍隊調動,召集,編練的人。


    無論這個人是將軍還是讀書人,無論這個人是忠腸還是義膽,更無論這個是嶽飛還是諸葛亮。


    絕大多數皇帝喜歡諸葛亮的模式都屬於口花花。


    屬於那種說的敞亮,做的折扣。


    絕大多數皇帝,既沒有昭烈帝那種三顧茅廬的誠心,也沒有安樂公那種出師表用盡的信任。


    這放在頗具軍事才能的正德皇帝身上,也是一樣的,他不會喜歡任何一個士兵,一副盔甲,一柄刀,一杆槍被其他人調度。


    所以正德皇帝朱厚照就準備了一出捉放朱宸濠的好戲。


    捉放朱宸濠這蠢物不是目的,真正關鍵的地方在於,王陽明此人,在他朱厚照有生之年,不會獲得任何爵位。


    這其實是個還算高明的方法,王陽明五十多歲,他朱厚照卻正值壯年。


    熬死了他,再給他並不算有能為的子孫封爵,這不就沒有那許多擔憂了嗎?


    你看,做皇帝的,有不會算賬的嗎?


    可惜的是,他就要死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對於他來說,也是非常悲哀的事情。


    他從父皇那裏繼承過來的江山,將要被別人繼承走了,倘若沒有估計錯誤的話,這個人將會是朱厚熜。


    自己沒有子嗣,未出五福,且血脈最近者,獨有他一人爾。


    且最關鍵的是,他開年之後也才十三歲而已,自己的老師,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一個可以被掌控的傀儡小皇帝。


    而整個朝堂上上下下所有重臣都需要一個不那麽胡鬧,不那麽任性,聽話且不擅長使用皇帝權利的皇帝。


    從宋朝就開始變形的文人們,在經曆太祖的屠刀,太宗的暴虐,宣宗的強勢之後,仍舊在想著如何將皇權關入牢籠中去。


    也許,這就是自己真正的死因罷。


    可憐江彬那個蠢貨,還打著藏匿皇帝的主意,真是可悲啊。


    豈不知。


    相比較於正德皇帝這個人,他們更希望得到正德皇帝的廟號。


    相比較於正德皇帝這個人,他們更希望分掉正德皇帝的權力。


    哼,真是一群癡心妄想的人,也真是一群頑強的人。


    所以在這個半隻腳踏入棺材的時刻,在這個躺在臥榻之上,行將與父皇見麵的時刻,朱厚照終於可以稍微輕鬆一點的評價自己父皇的功過了。


    他認為,自己英明睿智,吃苦耐勞,愛民如子的父皇,國策基調是以邊防力量換取國家內部休養生息的弘治皇帝,其實做錯了很多事情。


    他的內閣成員,李東陽,劉健,謝遷這三人,也並沒有世人吹噓的那般,什麽可比三楊(楊士奇,楊榮,楊溥)


    李公謀,劉公斷,謝公尤侃侃。


    文人調侃三位閣老的話仍舊垂在耳邊,從來沒有散去過。


    朱厚照這麽多年以來,好杖殺文臣,就是劉瑾告訴他這一句話,以及這句話的典故開始的。


    而讓三個老家夥卷包滾蛋,也是從這句話開始的。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字麵上理解的意思是,李東陽擅長謀略,劉健總能當機立斷,謝遷擅長侃侃而談。


    聽起來沒問題對吧?


    那麽再進行細致一點,比如皇帝角度的翻譯呢?


    國家發生了一件事情,李東陽迅速出了幾個主意,劉健從這幾個主意中挑一個合適的,謝遷牽頭把大家籠絡到一塊來說,大家一起幹。


    好了,翻譯完畢。


    發現問題了嗎?


    這裏麵有皇帝什麽事嗎?


    沒有!


    這就是父皇非常自豪的內閣三閣老。


    他們跟丞相有什麽區別?


    他們跟這個國家的主人又有什麽區別?


    他們需要皇帝這個東西嗎?


    而更加可怕的是,朝堂上下如果統一意見,那麽即便是皇帝,也沒有辦法對他們的決斷有任何不妥協,不同意的地方。


    最經典的例子就是劉瑾那件事了。


    劉瑾那家夥,毫無疑問,是個十足十的惡人,十足十的小人,十足十的奸人。


    貪財好利,結黨營私,到處要人為他設生祠,各個地方的好處,沒有他不要的,各種官員的賄賂,沒有他不收的。


    人家叫他幹爹,他能迴稱一聲幹兒,人家叫他奸佞,他亦敢進獻杖斃之言。


    不可否認,他被人稱唿為立皇帝的那段時間,確實對國家帶來了所謂的烏煙瘴氣,而貪汙受賄的行為,至今仍能夠聽到來自小民的怨恨之聲。


    而劉六劉七,以及後來各種流民起義的事態,都與劉瑾有脫不開的關係。


    劉瑾導致家國不寧,社稷不安這句話,朱厚照認!


    甚至說,致使一些清廉官員,不得不搜刮民脂民膏保全性命這種鬼話,朱厚照都能認!


    但劉瑾造反?


    咳!咳!咳!咳!


    抱歉,一想到這個事情,朱厚照就要忍不住發笑,笑到咳喘之疾往肺裏直鑽。


    劉瑾造反想要幹什麽?


    文臣們給他的統一答案是,他想當皇帝。


    劉瑾想當皇帝?


    他是太監啊!


    太監,有他媽能當皇帝的嗎?


    都不需要劉瑾有個親侄子!


    他們哪怕給劉瑾安一個莫須有的幾把,說他割卵子時沒割幹淨,這瞎話他朱厚照都能認嘍!


    媽的,太監皇帝!真會鬼扯!


    朱厚照再度迴想起哪個場景。


    自己最親密的奴仆,八虎之一的張永!


    在劉瑾層層戒備,番子,錦衣衛層層戒嚴之下,以獻俘的名義打開自己飲酒場所的門。


    然後就開始信誓旦旦的闡述劉瑾密謀造反的罪狀!


    所以說文臣的本事啊,罪狀羅列出十七條,自己登基五年,他特麽把劉瑾的罪狀找了十七條出來。


    而張永作為楊一清的監軍,處理安化王造反這件事情,不必說,寫出奏折的除了楊一清,還能有誰呢?


    可憐楊大人在管理兵事,整頓邊務,改革馬政的同時,還要另長一雙眼睛出來,放到在劉瑾身上,當真是太難為他了。


    “劉瑾有罪!”


    “有何罪?”


    “奪取大明天下!”


    “天下任他去奪!”


    “天下歸了劉瑾,陛下準備去哪裏?!”


    不得不抓了,那天朱厚照仿佛看到了世間最龐大的力量站在了張永這個微不足道的螻蟻身後,然後在對他朱厚照的耳朵邊問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


    “陛下你是要命呢?還是要劉瑾呢?”


    第二天,六部六科,十三道禦史同時上書,羅列劉瑾罪證,除開十七條之外,又加兩條,私藏數千甲胄以及經常在皇帝朱厚照麵前使用的扇子後麵藏匿有兩把匕首。


    是唯恐劉瑾不死啊!


    吏、兵、禮、工、刑、戶六部!


    全國十三道布政司禦史!


    朝堂上隻要是能喘氣的,都他娘的上了奏章。


    他娘自己這個皇帝,有膽子敢不同意嗎?有資格可以不同意嗎?啊?


    而最可笑,也最可氣的是,因為文臣屁股不幹淨,當時審問劉瑾的人是駙馬蔡震。


    這個人何許人也,不必去記,隻需知道,他的身份是駙馬即可。


    而駙馬,這個身份代表的是武勳集團,也就是皇親國戚那幫人。


    皇親國戚,不私下找皇帝,反而幫助文臣對抗皇帝。


    這就是父皇一手培養出來的文官群體。


    那是他朱厚照第一次認識到,原來皇帝,也可以是說話不作數的嗎?


    最重要的是兵權,這是正德五年之後,正德皇帝一直在做的事情。


    為此他不惜破壞掉父皇遺留的政策,讓國家稍微有些起伏的經濟再次落入低穀當中。


    皇帝必須要擁有拳,才能擁有權。


    關於這一點,他一定要撐住,一定要將話講給繼任的皇帝聽才行。


    趁著這個還沒有迴到京師,迴到楊師傅以及一堆閣臣掌控中之前,趁著這個寒冬還沒將他徹底吞噬之前,他必須要見朱厚熜一麵。


    他已經明發玉旨,邀朱厚熜一晤。


    他做了兩手準備,還有一道指令,在穀大用的手中,那上麵落了印,是昭告天下,興亡即位的旨意。


    這也是在他迴京麵臨死亡,就會發出的旨意。


    這也是穀大用的護命符,旁人不清楚,他是清楚的,那個小子,對於自己的怨恨一定已經膨脹到吞人噬骨的地步。


    但,以前以為自己能有子嗣,有子嗣的話,皇位當然隻能順著他往下傳。


    可這是不會再發生的情況了,朱厚熜是唯一的選擇,此時此刻,朱家的江山才最重要。


    他已經準備好麵對朱厚熜的恨。


    作為皇帝明白,毀滅了一個人的情義之後,剩下的會是怎樣一個冷酷而瘋狂的存在。


    而作為朱厚照這個人,他也曉得,殺死一些無辜的人,一些沒有造反欲望,隻追求美好生活的人,其實是天下間最罪孽深重的行為。


    可皇帝朱厚照沒有辦法,這個世道是士族的,是勳爵的,是皇帝的,他們才是大明的一部分。


    大明江山這艘船的任意一塊木板都不可或缺,哪怕是安陸的士族,安陸的王族。


    皇帝,才是那個掌舵者,才是那個可以將木板聚攏在身邊的人。


    “興王,朱厚熜求見!”


    朱厚照閉了閉眼睛,有些疲乏,又有些釋然。


    “宣!”


    “宣!興王覲見!”


    “穀大用,待會兒,興王就是喂朕鴆毒,也不要聲張,也得是興我登基,明白了嗎?”


    “這,老奴......”


    “朕,沒在詢問你的意見。”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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