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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斌走入房間之內,捎帶腳將門房給關上。


    楊慎四麵囑咐了一聲,不要讓閑雜人等靠近,亦將打開的窗戶關好。


    “嘶唿!”陸斌吐了口白霧,抱怨道“就不能點一盆炭火嗎?這般冷,叫人直縮脖子。”


    “書冊囤積之所,就是引明火,燈油,亦是萬分小心,遑論點那柴火炭盆?你就忍著點吧。”楊慎也略顯無奈之色。


    也就是這等時候,陸斌才會顯出孩童應有的模樣。


    “那你把油燈湊過來些,我先暖一暖手再說。”


    “去去去,拿去,實在不行,就去拿個毯子來蓋身。”


    “算了,還是冷,不過好些了,來,咱們各自說說今日的發現,嗚,是你先,還是我先?”


    “還是我先來吧。”楊慎有些急不可耐,他著實是無法忍受,明明麵前分明無比的擺放著問題,可就是眼瞎,瞧不出來的情況。


    他感覺這就是對他一身才華的侮辱。


    “看來,是在卷宗之中有所發現,對否?”


    “沒錯,在縣誌中,以及官員行事錄中發現了問題。”


    “什麽問題?”


    “我不知道。”


    “不知道?”陸斌詫異的看向楊慎,他隻覺得莫名其妙。


    “你看,這是記錄縣中官員調動,變化,行事,策令的錄策,我看了三遍,十分確定,內中有某種問題存在,但我並不能看出來,那是什麽問題,來,你也來看一下。”


    陸斌表情略顯古怪的看了楊慎一眼,然後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望了過去。


    這可與大眾形象下,才華橫溢且性情高傲的楊慎呈現為截然不同的兩麵狀態,然而......這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呢?


    “我來瞧一瞧。”陸斌說著,拿起那些卷宗,有些已經泛黃,有些還保持幹淨,而有些則甚至連墨跡都還沒有幹的透徹。


    而在夜裏觀字,亦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情。


    古時之夜,黑的深刻,暗沉,而油燈提供的微末亮光,根本不能使夜放光明。


    無光明的環境,似乎因為人們待在其中的時間足夠長,便早就已經習慣了。


    透過微弱燭光,昏黃的光芒照於紙張之上,略會讓人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這種昏昏欲睡之感,在陸斌翻完頭三頁紙之後,頓時便自他身上全數消退。


    初時,與楊慎同樣,他看著也覺沒什麽。


    隻覺得,這是一份再平常也不過的錄事之策。


    隻不過當頭一迴看到那縣中官員辭職,隨即立刻有人補充的那一刻。


    陸斌臉龐上,臂膀上的肌肉瞬間緊繃了一下,額頭上甚至有青筋劇烈跳動。


    他頓時明白為何這份卷宗楊慎能夠知道其中存在問題,卻看不出來了。


    很簡單,因為楊慎沒有俯首看塵埃的這部分經曆,因此他並不能知曉,這裏麵的一些事情,對於最貧窮,最弱小的農戶,匠戶來說意味著什麽。


    一旁的楊慎,自然也見著陸斌陡然一變的臉色。


    但楊慎並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詢問。


    他亦覺得,隻有陸斌對這一份錄事冊有了充分的了解,才能夠解答他之疑惑。


    陸斌終於努力壓製了心中的躁動,重新聚攏精神,看著手中卷宗。


    然後,他絕望的發現,越是往下看去,就越發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克製不住那股子滔天的火焰。


    而當他看到那一行:正德十年十一月,知縣馬朝卿病情突然惡化,因卒於城西家中,其妻餘氏於月餘之前攜子至於縣中,帶父迴鄉安葬,百姓皆慟。


    這時,他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稚嫩卻帶有老繭的手一巴掌就拍在堅硬的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用力之猛,不禁讓楊慎眉鋒直跳。


    更見到,那指尖有鮮血滴落,顯然,那是被桌子角劃傷了。


    可陸斌並沒有因此蹙一下眉頭,反而是雙眼緊緊凝視著卷宗,凝視著這一份似乎永遠也看不完,似乎隻會激起無邊憤怒的卷宗。


    果不其然,這裏麵大有問題。


    楊慎在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同時,心底咯噔了一下。


    因為平日裏,陸斌從不會表露出這副不冷靜,幾乎要發狂的模樣。


    平素接觸之中,能夠知道,這小子無論嘻嘻哈哈,頑皮嬉鬧亦或是辦事處事,與人交際,都是理智,且富含思考性的。


    這僅憑他能夠將前內閣成員梁儲攆出京城便可見一二。


    就連家中老父楊廷和,也曾讚歎過,此子身是威武身,心是慈悲心,偏生腹又還是女子腹,獨歎老天造物之奇,竟生出如此怪才也,早二十年遇見,也就不必有今日之困了。


    旁人不知道,他楊慎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老父今日之困,乃困於後繼無人也。


    所謂後繼無人,這自不是說的繼承家產。


    而是說,某種意義上,陸斌符合老父對於下一任首輔的要求!


    在明朝,你甚至可以這麽理解。


    倘若這陸斌是楊廷和的接班人,那麽他就有極大概率,成為明朝一段時期之內的掌舵者!


    然而,這樣一個人,此時此刻,憤怒成這般模樣。


    楊慎並沒有直接去詢問陸斌,他知道陸斌需要一個緩衝心緒的時間。


    這段時間不短。


    好在,陸斌亦是個擅長平複心緒之人,他終究是將躁狂不已的心給平複了下去。


    目光投向卷宗剩下的部分。


    正德十一年之後,卷宗一下子就縮減起來,與朝堂之上報備的一致,似乎整個肅寧縣之難,就都隻難於玉泉山之匪患了。


    嗬嗬,死了個縣令之後,肅寧縣就仿若沒有了任何其他問題似的,所有的困難,就都是拿玉泉山所造成的了。


    可謂是滑天下之大稽!


    約莫又過了兩刻鍾左右,陸斌終於將手中卷宗放下。


    他看了一眼楊慎,沉思半晌,開口問道“你能不能先說一下你看到的東西?”


    “觀瞧你之模樣,看來內中有很大問題了,我連看了三遍這份卷宗,都沒有你這般的憤怒,然而這並不是因為我楊慎這顆儒家治世救民之心不如你,而是我楊慎這雙招子暫時不如你罷了。”楊慎並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十分一本正經的朝著陸斌言道。


    誰料,陸斌卻極為認可,半分敷衍也沒有的點了點頭“這,我能夠確認,真正的儒者,不會在品行上不如我。”


    “好了,說正事罷。”應過一聲之後,不消片刻,楊慎就開始娓娓道來“我看這份卷宗足足看了三遍,這卷宗之中,我覺得有問題的地方,共有五處,一是正德五年時,玉泉山一帶開始有賊寇盤桓,雖然那時為劉六劉七之亂將歇之年,可玉泉山......二是正德六年時,黃為,魯中為任肅寧縣中典史,縣尉一職,黃姓與魯姓......嗬嗬,三是正德八年五月下旬,馬朝卿與魏家家主,我疑惑於,此魏家家主,怎會是魏南北,而非今日之魏章,四則是......五則是......”


    陸斌仔細聽著,直到楊慎將問題發現的過程,以及認定其為問題的理由都說齊全之後,才點了點頭。


    “就是這些?”


    “就是這些。”隨即楊慎盯著陸斌雙眼道“但,我知道,這些都隻是非常微小,根本不會對時局造成影響的事情。”楊慎手指頭點在攤開在桌子上,上麵還有這一個巴掌印的紙製卷宗“然而,我還知道,這裏麵,定然有某種隱藏著的,我不知道的,真正惡行,對嗎?”


    “沒錯。”


    “說說看吧。”


    陸斌輕歎一口氣“這裏麵問題無數,但歸根結底,其實就三件事情。”


    “哪三件?”


    “侵占良田,逼民為寇以及......”陸斌看向楊慎,而後定定言道“以及殺官!”


    楊慎雙眼陡然睜大,目露震驚之色,滿眼之中都是不可置信。


    他聽到了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太可能會聽到的名詞。


    “殺官?”


    “是。”


    “馬朝卿?”


    “是”


    “你確定?”


    “我不確定,但有七成的把握。”陸斌沒有將話說的太死。


    但他覺得,這個答案是八九不離十的。


    因為他能從卷宗中,馬朝卿為政舉措中,與鄉紳們之間產生出來最直接的利益衝突。


    他動了肅寧縣利益群體的蛋糕,因此死了,這是毫不稀奇的事情。


    “七成把握,七成把握......這就是極大把握了,是誰呢?誰會這樣做?為什麽要這樣做?”


    楊慎亦知陸斌的一些性格,他明白這個七成把握,代表什麽。


    可隨之而來,是滿腦袋的不可理解,不能理解!


    “應當是黃,魯,魏三家。”


    “為什麽?”楊慎在房間之內走來走去,如同一頭發了狂的驢子一樣。


    “因為馬朝卿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一個施政為民的好官。”


    “好官?所以就該死?”楊慎問的隻覺匪夷所思。


    “好官,所以就該死!”陸斌答的確是斬釘截鐵。


    ......


    楊慎陷入良久的沉默之中。


    “為什麽,好官,就該死?”


    “因為是好官,所以他想要造福百姓,想要讓最窮苦的人,能夠獲得一些富餘的希望,想要讓最活不下去的人,有一份活下去的本錢,耕者有其田,病者有其醫......”


    “老有所終,壯有所用, 幼有所長,鰥寡孤獨者皆有所養。這是,是每一位儒者,最崇高的追求之一。”楊慎目中噴吐著分明的怒火“這明明就是為了蒼生,他們亦是蒼生之一員也,何況更比凡人多讀了聖賢書,當更明白其中道理,肅寧縣之治,難道就不是他們各個家族之興旺嗎?”


    “不是,至少在這些人看來,不會是如此。”


    “為何不是?”


    “因為家族利益,譬如田畝,譬如縣試,譬如書院,譬如族學等等,構成一個家族興旺的東西太多了,我無法全數說出來。”


    “家族之利益......嗎?”楊慎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他們家是蜀中楊氏,可謂名門望族中的名門望族,所以......他們家會有這樣惡劣之行徑嗎?


    其實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畢竟,就連老父楊廷和,堂堂首輔之位的人物,對楊氏一門,也甚少有管理之念。


    而家中,除卻必要時,更是幾乎謝絕了任何親戚往來。


    這是一種避嫌,亦是一種避禍。


    避免過度的親密,讓親戚因而在過高的身份影響之下,直接對他人造成破壞性的災難。


    這就是一部分答案了。


    可這種答案隻會讓楊慎這名傳統的儒者陷入深深困惑之中。


    他們所學的每一份學識,每一個道理,無不在告訴他,忠君愛民之重。


    可他們所接觸,所看到的每一個親眷,每一份家田,亦無不在告訴他,家族興旺在不斷破壞著國朝之利。


    這是極矛盾的事情,亦是幾乎不可調節的衝突。


    “你看,這卷宗上的脈絡無比清晰,按照推算,正德五年的劉六劉七之亂後,應當有一段時間的平靜期,因此在正德六年初時,這個馬朝卿上任之後推行政令,惠及民生的舉措,都順利推行了下去,而後,就是正德七年至九年間,在肅寧縣逐漸艱澀的施政,然後就是正德十年時,馬朝卿能升任而不升,之後,就有了落水,染上風寒,救治無效,突來急症而死。”


    “我感覺很亂,你讓我冷靜一下。”楊慎抬手打斷了陸斌的言語。


    陸斌也聽話,知道這件事對於楊慎來說衝擊力實在是太過強烈,因此一時半會間還有些承受不了。


    這是正常的事情,無論哪個人聽到這樣的事情,都會表露出如此狀態。


    油燈的微弱光芒又燒灼了許久,打更的敲鑼聲從遠角落裏傳了出來。


    原來隻是這般簡單的功夫,就又去了一更天的時間了。


    楊慎咬住自己的嘴唇,他心中,其實還是不大願意相信這等聽起來就覺荒謬的言論,但經驗告訴他,倘若陸斌對一件事情持有超過五成以上的把握時,那麽你最好就要聽陸斌的。


    “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這還用說?我們這才哪兒到哪兒,這肅寧縣裏頭的東西,才看到表麵一層呢!我得往他們祖墳上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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