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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點點過去。


    這一大片莊稼都被澆了靈泉水。


    易輕舟看著沒被踩踏的稻田,想想也給它們澆了靈泉水。


    算是給譚家村的補償。


    萬一踩踏的一大片莊稼沒起死迴生。


    這一片澆了靈泉水的莊稼就算是給譚家村的賠償。


    就是不知道對稻穀有沒有用。


    易輕舟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水正洋洋灑灑的從空中噴下來,易輕舟看到村裏走出了一個人。


    對方背著雙手,嘴裏叼著煙杆,朝被毀掉的莊稼地裏走來。


    易輕舟:有人來了,你繼續下雨,別動。


    昏暗的黑夜裏,對方視力再好,也不可能看到有在下雨。


    你繼續你的動作,不要讓人發現就好。


    咱們幹完這票就跑。


    條條不動聲色,繼續下雨。


    易輕舟也繼續給田地灌溉。


    也虧得她空間裏的靈泉水是取之不盡的,不然都不夠用。


    村長咬著煙杆,凝望山腳下那片被野豬糟蹋的莊稼。


    傷心的都快哭了。


    部隊聽說有野豬下山,來他們村裏看望,問候。


    了解事情之後,說要迴去上報,再說後續的事。


    村長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哪怕部隊的人給他們做了證明。


    他們今年不用交那麽多的糧,可他們村裏人卻是要吃飯的啊。


    這沒糧食,他們就算有工分和錢,也換不到糧食。


    這個年代,誰家有點糧不是捂著藏著,誰會拿出來?


    大家都餓的勒緊褲腰帶……現在突然發生這種情況,個個都淚流滿麵。


    “村長!”一道聲音在譚村長身後輕輕響起。


    村長迴頭,看到來人也不意外:“你來了。”


    村支書和村長一起朝被野豬群糟蹋的莊稼看過去,滿臉愁容:“這事我上報了,不能怨我們。”


    村長苦笑兩聲:“不怨我們,我們也得活。”


    不怨我們,少交公糧,我們村裏人也需要糧食活。


    村支書懂,可他也沒辦法:“會有辦法的。”


    村長在他麵前也沒必要裝,狠狠的吸了一口煙,讓自己清醒清醒。


    也是想麻痹自己,讓自己不要那麽清醒。


    這事,難啊。


    村長這樣說,雙腳還是不自主的往稻田走去。


    又不想看到被糟蹋的稻田,怕自己會哭出來。


    又想去看。


    這一雙腳就在這裏,走走停停,最後走到另一塊稻田邊。


    村長感覺臉上有雨滴,抬頭看天,什麽也沒看到:“下雨了?”


    村支書抬頭:“沒啊。”


    “是嗎?”村長也覺得是自己感覺錯誤,他往旁邊站。


    涼濕濕的雨水撲麵而來,他真真確確感覺到了。


    村長驚愕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不對,是下雨了。”


    村支書抬頭看天,也伸手抹了抹臉:“沒有。”


    “有。”村長堅定這樣的說。


    他把村支書往他那邊拉:“感覺到沒有?”


    村支書感受雨水撲在臉上的微潤,驚訝的四處亂望:“還真有?怎麽就下雨了呢?剛才都沒有。”


    他往後退一步,沒有雨。


    他上前一步,雨水飄在臉上。


    村長也發現了,看看村支書,再看看前後:“這雨還能這樣下?”


    “往前看看。”村支書也好奇這樣的雨水,“東邊日出西邊雨,咱這也不是啊。”


    越往裏走,越感覺雨水有點大,有點密。


    村長和村支書相視一眼,眼裏都有驚訝。


    卻又覺得能接受。


    老天爺的事,誰說得準。


    倆人沿著田壟,淋著綿綿細雨,慢慢的走著。


    易輕舟見兩人並沒有發現她和條條的存在,也就沒讓條條停。


    靈泉雨水繼續下著,她這邊的靈泉水也繼續流著。


    如引看來,這邊下雨,那邊不下雨,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易輕舟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半。


    這兩人半夜不睡覺,跑到田地裏來看莊稼,想來應該是村長吧。


    另一個人是誰就不知道了。


    村長和村支書兩人背著雙手,在田壟上,淋著雨,卻不出聲。


    這個時候,誰有心情說話,心裏悶的很。


    莊稼毀了,心疼,不想說話。


    淩晨五點,易輕舟收工,帶著條條迴家。


    村長和村支書淋了綿綿細雨,半濕不濕。


    心情也和這雨水一樣半濕不濕。


    天邊紅日慢慢升起,照在兩人臉上,清明冷峻。


    村長看著紅日,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半夜不睡覺,看到太陽,人也精神的很。”


    村支書也伸了一個懶腰:“別說,確實是精神的很,感覺迴到了年輕那個時候,一拳能打死一頭老黃牛。”


    村長突然就笑了:“老嘍,孫子都有了,還年輕。”


    村支書扭頭看著他:“哪老嘍,這腰背不是挺的很直嗎?不像昨天那樣,彎的直不起來,現在直的像個當兵的。”


    “哪有你這樣誇人。”村長也不想承認自己老,“你看看你,這頭發多黑啊,才真正的像個年輕人。”


    村支書摸了一把自己半濕的頭發,心裏也很開心。


    嘴上卻說:“老嘍,這頭發灰白灰白的,黑的早就不見了。”


    “沒啊,黑的很。”村長走到村支書麵前,“我隻記得你這裏是灰白頭發,現在……咦!”


    村支書被他這咦一聲嚇一大跳:“你咦什麽,怪嚇人的,怎麽了?”


    “你這頭發……我記錯了?”村長盯著他的頭發看,“沒有灰白,隻有黑發。”


    村支書以為村長開玩笑,他看向村長的腦袋:“別誇我,你頭發才是烏黑烏黑的……我記得……”


    他都不敢把話說完,瞪著雙眼盯著村長,欲言又止。


    村長也瞪大雙眸看著他,各自別開腦袋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他們這都當了爺爺的年紀,頭發自然是灰白。


    看不到自己腦袋上的頭發,對方的頭發卻看的清清楚楚。


    不是灰白,而是烏黑。


    村長和村支書猛然迴頭看向對方,四目相對,兩人瞳孔驟然一縮,趕緊迴家。


    迴到家,對著圓鏡子,照了又照。


    頭發確實是烏黑,而不是灰白。


    還扯著自家老婆子起來看:“你看我這頭發是黑色的嗎?”


    老婆子罵人:“不是黑的難道還是白的?”


    “可我怎麽記得我頭發是灰白的。”


    “才怪……咦,好像是哦,現在怎麽變成黑的了?”


    “我……”


    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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