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們為什麽要接旨啊？”王楚植一臉疑惑地站在王敬安的書房裏。
王敬安端起茶杯，輕輕吹去表麵的熱氣，然後抿了一口熱茶，才緩緩開口道：“武安軍精銳有多少？”
王楚植想了想，迴答道：“十萬。”
王敬安微微點頭，接著又問：“此戰我武安軍折損多少？”
王楚植稍作遲疑，低聲應道：“大概二成左右……”
這時，王敬安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凝重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緩聲道：“我武安軍對外號稱擁兵三十萬精銳，但實際上，真正能稱得上精銳的不過八萬而已。”
聽到這話，王楚植不禁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嚷道：“八萬？怎麽會隻有八萬呢？明明大家都說是十萬！”
王敬安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家這個有些天真的傻兒子，搖搖頭說：“武安軍中真正的精銳驍騎營、輕騎營以及……算了，這個現在你沒必要知道。”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這一戰之後必須要讓李崇然認為咱們已經元氣大傷，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如此一來，他的注意力便不會再放在我們身上。如今在他心目中，咱們如同一隻沒了牙齒的老虎，所能做的隻有替他鎮守邊關罷了。而且，他自以為成功地帶走了李績。”
王楚植皺起眉頭，插話道：“可是，李績不確實是被他們給帶走了嗎？”
“哦？你想見見他麽？”
王楚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茫然地問：“誰？”
“李績 ”
“爹！您要把我送去長安？！虎毒還不食子啊！”王楚植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衝著王敬安大喊大叫起來。
王敬安皺起眉頭，一臉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讓他倍感頭疼的傻兒子，搖了搖頭後輕輕拍了拍手。
一個身影走進書房，站在王楚植身邊。
“三舅舅 ”他拱手朝著王敬安行了一禮。
“嗯，見過你兄長，楚植。”
“見過大哥。”那人轉過身向王楚植行禮。
王楚植卻像是突然失了魂似的，呆呆地望著這名少年，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指著對方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李績？？”
李績微微一笑，拱手施禮應道：“正是。”
“你不是已經被帶走了嗎？”王楚植滿心狐疑，一邊說著一邊撓著頭。
“狸貓換太子罷了。”王敬安看著自己的傻兒子頗為頭疼地解釋道。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爹？”王楚植愈發覺得事情撲朔迷離，他看看李績，又將目光轉向王敬安，急切地追問道。
王敬安頓了頓，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輕描淡寫地迴答說：“沒事，你隻需要知道，李績如今安然無恙就行了。其他的事，日後自會知曉。”
“接下來你想做什麽？”王敬安看著李績，緩緩開口問道。
李績看著王敬安說道：“我想去青州看看。”
王敬安點了點頭，看著李績的眼睛說道：“嗯，到時候我會安排人手，送你去青州。”
“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是，爹。”
“好，三舅舅。”
剛走出門外，王楚植難掩心中喜悅，伸手用力地拍了拍李績的肩膀，興奮地說道：“李績，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不過……你怎麽會出現在我家裏？”
麵對王楚植滿臉好奇的詢問，李績神色平靜，輕聲迴答道：“三舅舅讓人送我來的。”
聽到這個答案，王楚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緊接著又追問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為什麽突然想要去青州呢？”
李績略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如實答道：“為了，一個約定。”
“少爺！”一聲嬌唿傳來，蘇巧兒原本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屋中，當她不經意間瞥見那站立於門外的熟悉身影時，美眸瞬間瞪大，其中滿是難以置信與驚喜交雜之色。下一瞬，她像是一隻歡快的小鳥一般，迫不及待地飛身撲向門口。
蘇巧兒如一陣疾風般衝至李績身前，直直地撞進他寬闊溫暖的懷中。李績下意識地張開雙臂，緊緊擁住這迎麵而來的佳人。他感受著懷中微微顫抖的身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柔情。
隨後，李績緩緩將頭深埋進蘇巧兒的肩膀處，嗅著她發間傳來的淡淡清香。
在此前，由於親眼目睹了安國將軍府的事，李績的神經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
而此刻，懷中抱著蘇巧兒，聞著那股熟悉且安心的味道，他終於能夠稍稍放鬆下來。
屋內突然傳出陣陣驚唿：“少爺要去青州？！”屋內的尉遲父子、蘇巧兒以及小澈四人，被李績剛才說的話所震驚到，異口同聲地說道。
“爺這個時候去青州有些不妥，如今的青州，正在鬧饑荒..”尉遲敬德輕撫著自己下巴處的胡須，麵色凝重地開口說道。
“饑荒？”李績聞聲抬起頭來，望向尉遲敬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尉遲敬德輕歎一口氣，解釋道：“少爺時常不出門有所不知，如今的青州連年饑荒，災禍橫行，翼州的流民大多都是從青州逃難過來的。”
李績一聽陷入了沉思。
“少爺……”此時房間裏，隻有蘇巧兒和李績二人。李績靠在那張雕花梨木椅上，雙目緊閉，眉頭微皺。
一旁的蘇巧兒，輕柔地伸出雙手，緩緩地揉捏著他的太陽穴，動作嫻熟而又小心翼翼，仿佛迴到了安國將軍府裏。
過了好一會兒，李績才慢慢地睜開雙眼，緩緩伸出右手，抓住了蘇巧兒正忙碌著的玉手。
他輕輕一握，然後壓低聲音，用一種近乎沙啞的嗓音喃喃道：“我就在樓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去，看著趙德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硬生生地提起來，直到他徹底斷氣……像扔垃圾一樣隨意地將他丟在了地上。”
說到這裏，李績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眼中滿是無法言說的悲憤與哀傷。頓了頓，他深吸一口氣：“還有小吃街上的那些商販，原來，在過去的這十幾年來，並非沒有人關心照料我們。街頭那家熱氣騰騰的包子鋪、販賣餛飩的小攤販，以及那位總是笑眯眯地遞給我們糖葫蘆吃的老大爺……你還記得那時懷真還調皮搗蛋地偷偷拿走人家的糖葫蘆給我……”
想到這，李績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他哽咽著，話語也變得斷斷續續：“他們全都慘死在我的麵前，我卻連他們叫什麽都不知道……”
蘇巧兒默默聽著輕輕挪動身體，將李績的頭溫柔地放在自己的胸口，然後雙手緊緊抱著他。
王敬安端起茶杯，輕輕吹去表麵的熱氣，然後抿了一口熱茶，才緩緩開口道：“武安軍精銳有多少？”
王楚植想了想，迴答道：“十萬。”
王敬安微微點頭，接著又問：“此戰我武安軍折損多少？”
王楚植稍作遲疑，低聲應道：“大概二成左右……”
這時，王敬安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凝重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緩聲道：“我武安軍對外號稱擁兵三十萬精銳，但實際上，真正能稱得上精銳的不過八萬而已。”
聽到這話，王楚植不禁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嚷道：“八萬？怎麽會隻有八萬呢？明明大家都說是十萬！”
王敬安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家這個有些天真的傻兒子，搖搖頭說：“武安軍中真正的精銳驍騎營、輕騎營以及……算了，這個現在你沒必要知道。”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這一戰之後必須要讓李崇然認為咱們已經元氣大傷，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如此一來，他的注意力便不會再放在我們身上。如今在他心目中，咱們如同一隻沒了牙齒的老虎，所能做的隻有替他鎮守邊關罷了。而且，他自以為成功地帶走了李績。”
王楚植皺起眉頭，插話道：“可是，李績不確實是被他們給帶走了嗎？”
“哦？你想見見他麽？”
王楚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茫然地問：“誰？”
“李績 ”
“爹！您要把我送去長安？！虎毒還不食子啊！”王楚植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衝著王敬安大喊大叫起來。
王敬安皺起眉頭，一臉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讓他倍感頭疼的傻兒子，搖了搖頭後輕輕拍了拍手。
一個身影走進書房，站在王楚植身邊。
“三舅舅 ”他拱手朝著王敬安行了一禮。
“嗯，見過你兄長，楚植。”
“見過大哥。”那人轉過身向王楚植行禮。
王楚植卻像是突然失了魂似的，呆呆地望著這名少年，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指著對方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李績？？”
李績微微一笑，拱手施禮應道：“正是。”
“你不是已經被帶走了嗎？”王楚植滿心狐疑，一邊說著一邊撓著頭。
“狸貓換太子罷了。”王敬安看著自己的傻兒子頗為頭疼地解釋道。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爹？”王楚植愈發覺得事情撲朔迷離，他看看李績，又將目光轉向王敬安，急切地追問道。
王敬安頓了頓，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輕描淡寫地迴答說：“沒事，你隻需要知道，李績如今安然無恙就行了。其他的事，日後自會知曉。”
“接下來你想做什麽？”王敬安看著李績，緩緩開口問道。
李績看著王敬安說道：“我想去青州看看。”
王敬安點了點頭，看著李績的眼睛說道：“嗯，到時候我會安排人手，送你去青州。”
“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是，爹。”
“好，三舅舅。”
剛走出門外，王楚植難掩心中喜悅，伸手用力地拍了拍李績的肩膀，興奮地說道：“李績，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不過……你怎麽會出現在我家裏？”
麵對王楚植滿臉好奇的詢問，李績神色平靜，輕聲迴答道：“三舅舅讓人送我來的。”
聽到這個答案，王楚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緊接著又追問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為什麽突然想要去青州呢？”
李績略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如實答道：“為了，一個約定。”
“少爺！”一聲嬌唿傳來，蘇巧兒原本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屋中，當她不經意間瞥見那站立於門外的熟悉身影時，美眸瞬間瞪大，其中滿是難以置信與驚喜交雜之色。下一瞬，她像是一隻歡快的小鳥一般，迫不及待地飛身撲向門口。
蘇巧兒如一陣疾風般衝至李績身前，直直地撞進他寬闊溫暖的懷中。李績下意識地張開雙臂，緊緊擁住這迎麵而來的佳人。他感受著懷中微微顫抖的身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柔情。
隨後，李績緩緩將頭深埋進蘇巧兒的肩膀處，嗅著她發間傳來的淡淡清香。
在此前，由於親眼目睹了安國將軍府的事，李績的神經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
而此刻，懷中抱著蘇巧兒，聞著那股熟悉且安心的味道，他終於能夠稍稍放鬆下來。
屋內突然傳出陣陣驚唿：“少爺要去青州？！”屋內的尉遲父子、蘇巧兒以及小澈四人，被李績剛才說的話所震驚到，異口同聲地說道。
“爺這個時候去青州有些不妥，如今的青州，正在鬧饑荒..”尉遲敬德輕撫著自己下巴處的胡須，麵色凝重地開口說道。
“饑荒？”李績聞聲抬起頭來，望向尉遲敬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尉遲敬德輕歎一口氣，解釋道：“少爺時常不出門有所不知，如今的青州連年饑荒，災禍橫行，翼州的流民大多都是從青州逃難過來的。”
李績一聽陷入了沉思。
“少爺……”此時房間裏，隻有蘇巧兒和李績二人。李績靠在那張雕花梨木椅上，雙目緊閉，眉頭微皺。
一旁的蘇巧兒，輕柔地伸出雙手，緩緩地揉捏著他的太陽穴，動作嫻熟而又小心翼翼，仿佛迴到了安國將軍府裏。
過了好一會兒，李績才慢慢地睜開雙眼，緩緩伸出右手，抓住了蘇巧兒正忙碌著的玉手。
他輕輕一握，然後壓低聲音，用一種近乎沙啞的嗓音喃喃道：“我就在樓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去，看著趙德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硬生生地提起來，直到他徹底斷氣……像扔垃圾一樣隨意地將他丟在了地上。”
說到這裏，李績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眼中滿是無法言說的悲憤與哀傷。頓了頓，他深吸一口氣：“還有小吃街上的那些商販，原來，在過去的這十幾年來，並非沒有人關心照料我們。街頭那家熱氣騰騰的包子鋪、販賣餛飩的小攤販，以及那位總是笑眯眯地遞給我們糖葫蘆吃的老大爺……你還記得那時懷真還調皮搗蛋地偷偷拿走人家的糖葫蘆給我……”
想到這，李績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他哽咽著，話語也變得斷斷續續：“他們全都慘死在我的麵前，我卻連他們叫什麽都不知道……”
蘇巧兒默默聽著輕輕挪動身體，將李績的頭溫柔地放在自己的胸口，然後雙手緊緊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