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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睦其實從沒想過要去死,但是好家夥,沒人信啊。


    剛一下飛機,手機裏亂七八糟的消息和未接就來了。她看一眼,倆眼一閉,一個都不想迴。


    這時候打進來的,恰巧是豪豪,她就接了:“喂。”


    誰料那邊扯起嗓子就喊:“接了接了!來哥,她接……”


    話沒說完,手機就已經被搶了過去:“喂,睦睦你在哪呢?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看到了嗎?”


    陳睦強忍著直接掛掉的衝動,迴了一句:“徐經理,我都離隊一年了,還得隨時待命嗎?”


    對麵因這個稱唿而頓了幾秒,然後才說出話來:“你明知道我不是以車隊經理身份找你。”


    哦,不是車隊經理身份,那是什麽呢?以她的領航員身份?


    哦喲造次了,她都不是賽車手了哪來的領航員啊,人家徐來現在是作為賽車手親自上拉力賽,參加那場她曾經日思夜想的國際賽事。


    陳睦很想把這些話說出來,但是這將暴露她比針尖還小的肚量,以及滔天的嫉妒和不甘。


    於是她清清嗓子,故作姿態:“咳,你好好比賽,少管我的事。我出來旅遊呢,剛下飛機。”


    “旅遊?你去哪旅遊了?有人陪你一起嗎?”


    沒完了是吧?


    陳睦眉頭皺起:“怎麽著,我一個人還不能旅遊了?”


    “不是……”對麵崩潰地長吐一口氣,“我很擔心你。你在家裏待了一年,我勸你出去走走你都不願意,為什麽偏偏就拉力賽這幾天……”


    他哭腔都上來了:“我怕你想不開,我怕你出事。明明其他任何時候我都能陪你一塊兒,唯獨這幾天不行……你要真有什麽不好,那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陳睦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很想說“合著你這跟我炫耀來了是吧”“你覺得我聽你說這話我能高興得起來嗎”“你小子是不是生怕我想開了”。


    但她還是忍住了。她畢竟是不希望徐來一分心直接死賽道上。


    於是陳睦閉眼,做了幾次深唿吸,就像每次比賽前做的那樣。


    然後倏忽睜開眼睛,好像她已來到人聲鼎沸的賽場:“係好安全帶,細膩控製油門,入彎刹車別太早。這幾天最容易出事的是你,不是我。”


    這語氣倒不像是心懷死誌的樣子。


    徐來這才鎮定了一點,靜了幾秒調整情緒,又問:“睦睦,明天你會看比賽直播嗎?”


    “我旅遊呢我看什麽直播?”


    “好吧……你放心,這場比賽,我會連帶著你的那一份一起努力的。”


    不是?


    誰要你帶了?不就是個破比賽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陳睦扶著牆大喘氣,幾乎以為自己已經開始高反了:“開好你的車,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


    “嗯嗯,我會的。哎睦睦,那你現在到底在哪……”


    陳睦把電話掛了。


    她都多餘接這電話,她就該把這幫沒眼色的蠢貨通通拉黑!


    怒意加持下,陳睦加快了步子,平底大頭的馬丁靴踏在地上哐哐作響,行李箱輪子轉得飛起。


    而在她路過的那塊路牌上,明晃晃地寫著——“我在西寧很想你”。


    *


    其實陳睦今天上午看了賽前的探路直播,隻是沒幾分鍾就看破防了。


    那條賽道上,有廣袤豐碩的草原,一望無際的戈壁,幽深神秘的沙漠……還有,至高無上的榮耀。


    曾幾何時,陳睦那麽堅定地認為自己一定能走賽場,車隊成員們則比她還狂——他們認為隻要有陳睦在,拿冠軍不成問題。


    誰能想到最後整個車隊去了比賽現場,唯獨陳睦不在。


    她在直播裏看到徐來、豪豪他們了,幾個人正站在路邊喝水,很認真地討論著什麽。


    其實一般人在這樣的賽場上看到曾經並肩作戰的隊友,那得激動吧?得欣慰吧?可能還覺得自己多年付出並非毫無意義吧?


    但陳睦不是,這場麵硬是看得她心如刀割,淚流滿麵。


    怎麽說呢,這夥人要是沒能走賽場,那她得氣惱、憤恨,痛罵他們全是廢物。


    但他們走到賽場,那陳睦就羨慕、嫉妒,想跟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同時陳睦也終於接受了現實——明天比賽就要正式開始了,她就是倒在了半山腰。


    新的賽車神話中,沒有她。


    繼續消沉下去顯然不是個事兒,還是得找點能提起勁來的事情做,但陳睦想了一圈,還是想開車。抓心撓腮地想開車。


    剛巧往下一刷就是西北大環線的自駕視頻。


    解說詞也激動人心,說這條環線是“囊括除了海洋以外所有地貌”的絕佳旅遊線路,草原、湖泊、沙漠、戈壁、丹霞、雅丹……應有盡有。陳睦越聽越精神,眼淚也不知覺地收住了。


    直到屏幕上閃過一個特別戳心的畫麵——一個美麗少女在五彩經幡下抱著小奶羊,那種新生的神聖力量,讓陳睦直接買了當天的機票。


    所以她下飛機的這會兒,是晚上十一點。


    是誰說這邊晝夜溫差大晚上要穿衝鋒衣的啊,陳睦站在機場門口略一感知——確實沒有杭州那麽熱,但畢竟是7月下旬的天,20度肯定還是有的。


    小風一吹,還挺舒服。


    但架不住她餓得快死了。那點飛機餐根本不夠她塞牙縫,何況吃完都這麽大會兒了,現在的感覺就是給她一整隻羊她都吃得下。


    於是連酒店入住都來不及辦,拖著行李箱就打車直奔手抓店。


    這個時間西寧大街上已經沒什麽人,還開門的店也屬實不多了。陳睦進去時裏麵另有一桌在吃,桌上看似清湯寡水的羊肉,飄出來的香味卻把陳睦香一跟頭。


    她拿出事先團好的二維碼:“你好,這個券可以用嗎?”


    “團了券是吧?可以的,我幫您驗一下。”老板很熱情,掏出手機就要驗券。


    但他很快發現了哪裏不對,於是仰頭看向陳睦:“美女,這個是雙人餐哦。”


    陳睦:“我知道,團的就是雙人餐。”


    *


    店裏燈光溫和,窗明幾淨,看一旁的一列小隔間挺有民族特色,陳睦就坐進去了。


    還挺好玩,像開了單間,牆上還有個水龍頭,也不知道是幹啥的。


    很快,兩杯“三炮台”就端了上來。


    用的是那種常見的蓋碗,但陳睦一揭開茶蓋就驚了,裏麵花花綠綠全是料——茶葉、冰糖、紅棗、枸杞、桂圓、核桃仁、獼猴果幹、波羅蜜幹……這些是陳睦能認出來的,其他還有些她認不出來的,滿滿當當填充了整個蓋碗。


    老板看得出她不是本地人,貼心地用牆上的水龍頭幫她加了第一遍開水,臨走不忘告訴她五分鍾後把這些水倒掉,這叫洗茶,等加第二遍水後再用茶蓋刮著喝。


    真有門道啊。


    陳睦依言定了個五分鍾的鬧鍾,然後百無聊賴之中,開始看之前收到的那些未讀消息。


    *


    一開始無非是問她幹嘛呢,讓她迴電話,說她在這種時候突然斷聯,搞得大家都心神不寧的,尤其是徐來,都要急瘋了。


    後來就成了“求你了姐,快迴電話吧,再這麽下去來哥非得飛迴去找你不可”“你不能這麽搞人心態啊,你明知道這種比賽一個搞不好要送命的,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來哥嗎”“叫了外賣去敲門說沒人應,你到底幹嘛去了?難道你參加不,就要所有人都不安生嗎?”


    尤其是一條來自豪豪的消息,把陳睦給看沉默了:【睦姐,都知道你驕傲好麵子,這一年來我們小心翼翼地聯係你、照顧你,從來也不敢催你振作。但如果你因為沒能去賽場而做什麽傻事……那我們每個人都不會原諒你的!】


    這啥呀這是?啊?!


    陳睦氣得按下語音鍵就想開罵,剛好手機叮鈴鈴響了起來。


    哦,是她的鬧鍾響了,得把第一遍水倒掉了。


    陳睦隻得把罵人的事暫且放一放,先把茶水倒向桌邊的不鏽鋼臉盆。


    就在這時,一輛汽車伴隨著“恐龍扛狼”的聲音駛近,並在停車熄火時發出垂死的喘息聲。


    陳睦聽得連連搖頭,想不通這麽破的車怎麽還將就著開呢,難道是年紀大了不惜命了嗎。


    然而隨著店門一開一關,一股子香氣傳來。


    沒開玩笑,那下車進店的人路過她桌邊,周身的異香讓她愣了三秒。


    抬頭一看,是個……小男孩?


    其實個子挺高,但麵相略顯稚嫩;小臉明顯剛哭過,但整個人又殺氣騰騰的。


    由於小單間阻礙視線,陳睦甚至把頭伸出去看,一不留神開水澆在了手指頭上。


    陳睦:哦費費費費。


    *


    小孩哥沒團券,直接單點了一斤羊脖子,一碗三炮台。


    然後在陳睦隔壁間坐下了。


    可能是隔斷給他的私密感很強,他開始毫無戒備地打電話,但聲音其實聽得清清楚楚。


    是因為被氣哭而發抖的顫音,那氣勢好像能撕碎全世界:“你不用勸了表姐,我不會迴家了,我永遠不會迴家了!他們倆實在太過分了!”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小孩哥更加激動:“是我不溝通嗎?他們就覺得他們永遠是對的,我怎麽跟他們溝通?你有空罵我還不如去說說他們!”


    陳睦聽著這動靜就喝上了茶,確實別有一番風味——有茶的醇厚,棗的焦香,黃|冰糖的甘甜,還有果幹的微酸。


    因為餓急眼了,她甚至拿筷子吃起了料,小核桃一口一個嘎嘣脆。


    隔壁還在繼續:“我怎麽就不能生活了?我18歲了,我打工有人要吧?我帶相機了,我給人拍照能賺錢吧?我怎麽就必須迴家了?”


    剛好新一輪手抓羊肉出鍋,陳睦的那份先端上來:“您好,您的一斤羊排,請慢用。”


    然後隔壁桌的也到了:“您好,您的一斤羊脖子,慢用。”


    *


    羊肉,香是沒什麽稀奇的,奇就奇在它能一丁點膻味都沒有。


    看著沒色彩沒食欲,但一口咬上去,就是恰到好處的香料味道,鮮嫩軟爛,滿口|爆汁。


    店家給配了一份燙過的白蘿卜解膩,另有一份幹料、一份濕料可蘸。陳睦都嚐試了一下,還是決定就這麽空口吃,是怕蘸了醬就吃不出這個鮮味兒了。


    等到幾塊下肚,饑餓總算稍稍緩解。


    這時陳睦兩手都已經碰過葷油,玩手機顯然是不方便了,隻能聽著隔壁的聲音下飯。


    別說,還挺好聽的:“哎喲,你跟我爸媽說到底都是一類人!我跟你說不明白,你也根本不聽我說話,那你還給我打電話幹嘛呢……我啊,我現在到西寧了。嗯,在西寧吃手抓呢。”


    估計那邊是誇了他兩句,他語氣也緩和不少:“當然啦,開車有什麽好怕的。我上周就拿到駕照了,有駕照就能開。”


    但很快又再次破防:“我不吃夜宵我餓啊!我又不胖,怎麽吃點東西你也要管!難道餓著肚子就對身體好了嗎?我現在已經連吃飯自由都沒有了嗎?!”


    可憐見的。


    陳睦也有過這麽個階段,抽條的時候一天吃八頓,吃完就餓吃完就餓,吃得她自己都嫌怕。


    還是年輕好啊,吃了晚飯夜宵還能幹一斤肉。


    這麽想著,陳睦隻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嘴也漸漸進入了無意識咀嚼狀態。


    然後在瀕臨入睡時,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她好像快飽了。


    天啊,這就是頹廢一年的結果嗎?放在之前比賽的時候,這才哪到哪?


    陳睦驚訝之餘還有點失落,這似乎是明晃晃地在提醒她,她的身體已經遠不如從前了。


    但這又怎麽樣呢?反正她又不賽車了,差點兒就差點兒唄。


    陳睦歎了口氣。


    她剛想放過自己,便聽隔壁抬手喊道:“老板,再來半斤羊脖子!”


    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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