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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草原上微風習習,掀起一層又一層白色的海浪。


    一塊黑色的墓碑立在了這純白的雲海之中,如同一顆落入白布的墨汁,點綴著不屬於白的生命。


    上麵沒有碑銘,隻有一塊紅色的布在隨風飄揚。


    那紅布飄啊飄。


    漂流進死亡的潮水中。


    餘慶拿起一頁『死靈之書』的殘頁,口中不斷呢喃……卻說不出任何一句可以被視為語言的聲音。


    “你看到了,你解開了,餘慶。”


    在意識中,一位白發的女人這樣對他說道,她的身形被白光所浸染,一切有型和無形都不從得知,但餘慶就是知道,她是位白發的女子,她溫柔可人,她此刻正在時間和空間之外守候著什麽。


    “你要記得你答應我的。”


    “就當是為了還活著的人,成為他們的支柱吧,主教。”


    “然後,好好的活下去吧,哪怕我們被永遠留在了過去,哪怕記憶將你我奪去。”


    那女子這樣說後,便破碎在了那張書頁裏,而那一張書頁上所記載的,便是一張名為諾斯齊亞等式的複雜公式。


    而此刻,如同是本能的,如同有人在握著自己的手強行驅動。


    他看到了一個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人走到了自己的麵前……


    一道冰晶從他的手中將那頁殘卷凍結,將其化作最基本的粒子消失在了餘慶的手中。


    餘慶看著手中那依然殘留的寒氣。


    那並非是『歸餘』的力量。


    那是『千鶴』的純化。


    最簡單的歸零。


    啪啪啪……


    一陣虛情假意的鼓掌聲傳來。


    餘慶轉頭看去。


    那是他最不想見到的麵孔。


    那高瘦的黑人依舊穿著他那有著奇妙審美的時尚西裝,臉上掛著最標誌性,最虛假的笑容。


    “奈亞……拉托提普……”


    在餘慶震驚的目光中,奈亞拉托提普停下了鼓掌,一時間空氣變得如同沼澤般緘默到一切都成了混沌。


    “喲,我的……不,應該說,這個世界的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見了,餘慶。”


    “不……或許應該叫你……主教大人。”


    “看你的表情,你還沒有成為主教吧……”


    “請恕我失陪,這一次我來的……有些早了……”


    奈亞拉托提普的身體突然開始消散……


    “站住!”


    餘慶立刻喚出『劫滅之鍵』朝著奈亞拉托提普的頭扔去,可『劫滅之鍵』卻直直的穿過了他的頭顱,徑直的劃過了宇宙的邊緣使得一整個方向的天空都變成了紅色。


    “老規矩,我的朋友,讓我來大膽預言一下吧……”


    “你會做出一個選擇。”


    “從零開始,或者歸於永久的零。”


    “成為英雄吧,直到什麽都不剩。”


    “但你始終會成為。”


    “所有人的支柱。”


    …………………………


    陳思雨的飯店內。


    納汙看著眼前這個即人又非人的小家夥皺起了眉。


    小家夥渾身皮膚慘白似是完全沒有生命的屍體,黑色的眼白同紅色瞳孔一樣都具有非人的特質,這孩子留著白色的長發,上麵還有些看起來像是顏料染上去的幾捋紅色發絲,就這樣一個似人非人的小家夥正在以充滿靈性的眼眸注視著自己。


    麵前的餐桌上已經堆滿了餐盤,就連上麵的油都被舔的一幹二淨。


    “老大!我可以來這裏打工嗎?!”


    小家夥興致勃勃的拿起身份證,然後遞給了納汙……


    姓名:特斯緹雅


    種族:他者


    出生日期:新曆2年7月5日


    身份證號:


    不對啊……我記得沒這號人啊……


    納汙看著證件發愁,別說記得了,連一點映象都沒有,但就是因為這點才顯得奇怪。


    這種人類和殘骸混血的生命在官方被稱為『他者』,對殘骸意見很大的會叫他們殘障,也算是一種帶有歧視意味的名稱。


    不過問題就在於,幾乎所有的他者都是納汙親自接生並參與戶口落地的,因為教會是以他的身份來為殘骸們當做擔保人的,對此納汙並不覺得麻煩,但也稱不上讚同。


    故而絕對不會出現他不認識的他者。


    麵前孩子的氣息怎麽看都是他者,因為很明顯的,人類和殘骸的氣息他都有,並且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他者的身體會或多或少的隨機突變出一些特定物種的特征,並活動該物種的能力,所以你可以看到一個貓型殘骸生出來一個龍型殘骸,而這些突變的定額就是人類和殘骸血脈的平衡,如果殘骸多了,那麽孩子可能會長出過多的殘骸肢體,這給了他們極高的戰鬥天賦,但在未來的某一天,如果殘骸的血脈完全壓製人類,徹底變成一隻被獸性吞沒的殘骸,而人類的血脈更多的話,孩子頂多長個耳朵和尾巴,同樣也擁有強大的戰鬥天賦,隻不過會更穩定一些。


    而這個孩子,除了顏色特征以外機會找不到什麽特別的,這很奇怪。


    “你父母呢?”


    “消失了。”


    幾乎是沒有思考的就說了出來,這讓納汙更加的感到詫異。


    “怎麽消失的?”


    “我也不清楚呢,就隻是睡了一覺起來,爸爸媽媽就不見了,我以為爸爸媽媽隻是出去玩了,就在家裏等啊等,直到最近實在是沒有吃的了才出來打工的。”


    特斯緹雅迴憶起過去幾天經曆,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說完後就直直的盯著納汙,像是在等他的答複。


    “你父母沒留下錢嗎?”


    “那是爸爸媽媽說要在新家落戶的錢!我不能動!動的話,爸爸媽媽會傷心的!”


    納汙每個月會給正在上學的,或者沒有暫時工作能力的殘骸打一些錢,幫助他們盡快融入人類社會,所以就目前來看,她的父母某一方應該是已經完全融入社會的殘骸。


    “…………”


    就目前的表現來說,沒有什麽特別可疑的地方。


    但就按理性來說,光納汙不記得她就足夠納汙對特斯緹雅使用酷刑了,但納汙也想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後輩到底想幹些什麽。


    “那行吧,如果你要打工,這裏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納汙站起身來,把陳思宇和張王陳給叫了過來,然後把身份證給了他們倆,便去送外賣了。


    “不是!你丫的不錄你還問那麽多!”正在擦手的陳思宇怒罵道,他還以為納汙問那麽多肯定是想錄人家了,結果直接甩手給陳思宇,有這個必要嗎?!


    “我懶得搞合同。”留下一個鬼臉,黑白的火焰便將他帶到了天空上,一溜煙就飛走了。


    “他以前就這樣,你也該脫敏了吧,幸虧你的好妻子之前就有備勞務合同~”張王陳訕笑著輕輕肘了一下陳思宇,然後從前台拿出了一塌商務合同堆放在了特斯緹雅麵前。


    麵對兩人,特斯緹雅還是有些靦腆的,他正正的坐好,然後什麽也不做,等待發落。


    “那就先從薪資待遇來說吧……”張王陳扒拉開陳思宇,怕這貨又腦子一熱給人五險一金全交了,動腦子這塊,就店鋪經營這上麵,陳思宇一個人必倒閉吃土,因為這貨光賒賬就能把店家幹倒閉。


    ………………………………


    過了一會,本來就沒什麽問題的特斯緹雅就這樣簡單的通過麵試了。


    職位是服務員,也算是讓納汙稍微輕鬆一些,以後納汙就專職跑外賣了。


    “你以後就把客人要點的菜記下來,就交到前台,如果納汙出去送外賣,那你就幫忙把桌子收拾了就可以了,聽懂了嗎?”


    張王陳像是哄孩子的慣犯,麵帶笑容語氣溫柔。


    “好!好的!我會努力的!”特斯緹雅開心又興奮的笑道,兩隻小手又握又放的。


    “那感情好,不過今天應該沒有多少客人,你先迴家吧,明天早上7點來店裏就行了。”陳思宇也溫柔的笑道。


    雖說對孩子來說有點早,但主要是那個時間點正好可以管一下孩子的早餐,再往後或往前,要麽是沒做好,要麽是店鋪開張。


    這個店倒是挺神奇的,早中晚餐都有賣,大菜小菜樣樣俱全,海底撈火鍋更是基操勿六,外賣甚至可以支持全世界五分鍾速達。


    是的,這群崽種拿光粒子化送外賣。


    反正店麵大,能力強,為所欲為了。


    “好的!張阿姨再見!陳叔叔再見!”


    可愛的小特斯緹雅一邊揮著手,一邊朝著自己家的方向奔跑。


    “注意安全。”


    張王陳喊道。


    待特斯緹雅完全消失在視野裏,兩人又靠在一起歎了下氣。


    “我已經是叔叔了嗎……”


    “人家才24啊!而且平時也是很注重保養的!”張王陳有些欲哭無淚,不過倒也沒有那麽在意,頂多是有些心裏不平衡。


    而此時,一位以外之客走進了店麵。


    “jojo!”


    是餘慶,手裏還抱著白,身上穿著白襯衫短褲和人字拖……盡糟蹋這張臉了!


    “白鷺庭今天加班?她怎麽會允許你穿這身出來的?”張王陳已經有些對餘慶的品味脫敏了,他就好像是被浪漫詛咒了一樣,明明一張好臉,就是亂搭衣服,不過有那麽一瞬間,張王陳也理解白鷺庭為什麽一直給餘慶買衣服了。


    你讓這貨自己穿,他能頂著霸總的臉穿囚服。


    “這不是最近幾天帶薪休假嘛,因為一直點外賣,差點被白鷺庭給罵了……”


    “我就說最近怎麽這麽多人點爆辣的菜……”


    “話說今天怎麽沒人?以前這個時候都是爆滿的啊。”此時的飯館內除了陳思宇和張王陳,便見不到什麽活物了,整個空間裏充滿了冰冷的寂靜。


    “你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最近不知道怎麽了!一直有人失蹤!導致大家都不出來吃飯了!要是讓我抓到那個讓大家這麽恐懼的人!我一定把他扔太陽裏!”陳思宇生氣的跺著腳,義憤填膺的罵道。


    “當地警方查過了嗎?”餘慶看向張王陳,相比陳思宇,她在查案方麵更加擅長,說到底是煉金家族的大小姐,哪怕張家被姬家吞並的連影子都找不到了,但她在煉金術方麵的知識儲備不比擁有拉萊耶前的姬座堯差,所以這座城市的紅衣分布也給了她一個特別調查顧問的名頭,為的就是能在特殊案件發生時得到她的幫助。


    張王陳瞪了一眼餘慶,但也沒太追究,然後繼續說道:


    “查不出來,正常的非正常的方法都試過了,就連黑魔法也找不到他們的下落,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和你的那個存在消除的能力效果差不多,人是突然的一下就消失不見了的。”


    “這樣啊……”餘慶像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沉默了一會,直到白拽了拽他的那捋白毛,用有些委屈的聲音說道:


    “餘慶,我餓了。”


    “那老樣子,一盤爆辣肉片帶一碗飯……”


    餘慶又看了看懷裏的白,又俏皮的閉上一隻眼,輕輕說道:


    “再來一盤不辣的炒飯。”


    白微微一笑,笑的很甜蜜。


    “好嘞!那你先坐,我去做。”路上,陳思宇還從櫃台的冰箱裏拿了一瓶奶和可樂扔給了餘慶,然後係上圍裙,走進了後廚。


    但能看得出來是在有意模仿吉良水門。


    “溫的……”


    “傻啊,怎麽可能給孩子和冷牛奶,對胃不好。”


    “快謝謝陳叔叔。”


    “謝謝陳叔叔!”白也乖乖的用她那軟糯糯的聲音喊道。


    “別!別叫我叔叔,叫哥哥都可以,別叫叔叔!”陳思宇的呐喊聲從後廚傳來,看得出來是真的在意年齡了。


    明明連25都不到,但被喊叔叔真的會謝。


    餘慶十分熟練的用終端結了賬,有些詫異的看著麵前的張王陳,她在結完賬後就一直坐在自己對麵,像是搞審問的一樣。


    “……張姐……你這是……”


    “這孩子長得可真可愛!是叫白對嗎?”


    白此時正咬著吸管乖巧的喝奶,也沒怎麽注意張王陳,就好像張王陳不值得她關注一樣。


    “沒禮貌!快叫張姐姐。”


    “張姐姐好。”白又換上了那乖乖女的聲線。


    “嗯!你好!這孩子真的太可愛了!天啊!當年看到白鷺庭的時候我就在想她小時候得有多可愛!現在也是圓夢了!”張王陳突然抱起了白,餘慶自己穿的邋遢,白倒是沒受委屈,一套精致又方便的小白裙讓這孩子像極了歌劇中兒時的白雪公主,讓人覺得這孩子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人。


    “餘慶……”興許是不喜歡別人抱她,白有些抗拒張王陳的懷抱,於是開始扭動身子嚐試脫離下來,然後又跑到了餘慶的身旁。


    “她很喜歡你呢。”有些尷尬,但張王陳並沒有表現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我們挺合得來。”


    “對吧?”


    “嗯!白和餘慶很合得來!”


    小家夥有突然想到了什麽,又補充道:


    “除了口味。”


    “你這……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最近怎麽沒去工作?”張王陳和白鷺庭一直是有短信聯係的,畢竟是好閨蜜,時不時也會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再加上之前就聽姬座堯一直在誇他,心裏也就對餘慶的工作能力有了一定的預期。


    雖說白鷺庭永遠偏心餘慶,但工作上,不可能不讓餘慶上班。


    畢竟白鷺庭還是希望餘慶的性格能稍微有些改善,盡量變得不那麽孤僻。


    就這貨,你給他部手機和電腦,他能在家裏窩著一個月不帶出門,這可是有陳思宇親自認證的。


    “我項目做完了,就差檢察院審核了,沒事幹,最近就一直呆在家裏幫白鷺庭做工。”


    “什麽項目?”


    “告訴你也可以,就是新都的事情,自治區法律已經開始推行了,也在安排他者們進入,納汙沒和你們說過嗎?”


    事實上來說,種族問題的最佳方案就是自治州自治縣,那些排查他者的人們,也被餘慶一一問話了,倒也沒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野生殘骸做的事情怪不到他者身上。


    不過也好歹第二代殘骸都是有心智的,有了社會性,便也更容易管理了。


    自治區的法律就是更加直接的給與了他們人權和與之相應的權利。


    “沒有!他一點都沒提過!”


    “那……可能他有自己的考慮吧。”


    “不過最近得小心一點,有一些人似乎對新都依舊有敵意。”


    “還有人敢對你有意見?是那位將帥這麽勇猛?”


    “陽奉陰違誰不會,姬現在深居簡出,也不能拉人出來讀心。”


    “更何況如果一個人的家人被殘骸傷害了,那麽基本不可能原諒了,我們又不能替他人慷慨,替他人原諒。”


    雖說因為被殘骸傷害過就抵製所有他者這件事本身就不可取,但仇恨和憤怒是實實在在於這個世界上發生了的,人會恨,也是最正常的事情,但他者們哪怕知道如此也想要進入人類社會,就要擁有這樣做的覺悟。


    即便此事並不正確。


    “唉……政治難搞,當初在這裏開家店果然是正確的……”張王陳鬆了口氣,不得不說,她還是很滿意自己的這個決定的。


    “都想遠離政治啊……”


    餘慶暗自呢喃道。


    “不過就算這樣還是要小心一點。”


    “說說看?”


    “從前年開始就有一憤青,裝逼犯打著反抗殘骸的名號去各大城市裏進行恐怖襲擊,最近新都即將開放駐地,他們不可能會安分的。”


    更何況,那座城市最後會作為首都進行政治遷移,不安分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我知道了,謝謝提醒。”


    “來!菜來了!”


    此時,陳思宇將餘慶點的兩盤菜端了上來,還偷偷的給白加了一份醬油雞蛋羹。


    “快謝謝陳哥哥。”


    “謝謝陳哥哥!”


    “誒~!對咯!”


    被白那軟糯糯的聲音喊謝謝,是個人都遭不住的吧。


    ………………………………


    “下次再來啊。”


    “不能點外賣嗎?”


    “不能,你多出來走走會死啊?隻要一沒事就呆在屋子裏玩遊戲,垃圾又肯定堆了一堆……”


    “我其實有用『劫滅之鍵』打掃的……而且因為不經意的信息外泄,我身上也不會有灰塵什麽的……”被嘮叨的餘慶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但心裏還是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陳思宇和老媽子一樣嘮叨的時候,絕對不能和他頂嘴,這是高中幾年總結來的生存之道。


    “總之,多出來走走吧,雖然這個世界還是破破爛爛的,但至少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張王陳在一旁補充道。


    “嗯,好,我知道了。”


    餘慶帶著歉意的傻笑道。


    最終還是帶著白飛走了。


    看著天上掉落下來的黑白色羽毛,陳思宇有些羨慕……


    “帥啊……”


    “沒有翅膀你也能飛的。”


    “和那種單翼飛行的感覺不一樣啊,一個是火箭,一個是和天使一樣的振翅……”


    陳思宇剛要開始滔滔不絕,就被張王陳堵住了嘴巴。


    “隻要是你,在我眼裏就是最帥的。”


    “老婆……”


    正當二人之間的氣氛開始變得粘稠,濃濃的愛意即將滿溢而出時,張王陳手上的鱗片悄悄落在了地上……


    那雙冷紅色的眼眸此刻居然有一瞬間變迴了正常亞洲人的深棕色……


    “這是……”


    張王陳被這一瞬間的變化嚇到了,原本幾乎可以說是習慣了的身體突然發生了變化……


    隨後,她似乎聽到了有人在低語……


    “歡迎來到……白色天堂。”


    下一秒,張王陳這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似是根本就不存在過一樣……


    ……………………………………


    “最近那家飯店怎麽突然關門了?我還挺喜歡這家店的口味的。”


    “呆啊你,你不看新聞的嗎?那家店的老板娘失蹤了!”


    “我一直在學校,怎麽可能看到啊……”


    “先不說這個,最近怎麽感覺氣溫升的好快……我都開始開空調了。”


    “不知道,現在才四月中旬啊……”


    “唉……人到哪哪升溫唄……話說,呆子,我之前挑的禮物怎麽樣?你媽喜歡吧?”


    “喜歡歸喜歡,但還是被罵了……”


    “啊?為啥?”


    “禮物太貴了,她說與其買個項鏈,還不如多給我買點吃的……”


    “幹嘛哭喪個臉?說的在理啊,那項鏈要不是我也墊了點,就你那點零花錢,早就錯過了。”


    “嗯……我知道……但你想啊,準備禮物了,然後被罵了,肯定會不甘心的……所以我就有些窩火,昨天一晚上沒說話,今天也一言不發就走了……”


    “人之常情,好好說通就好了啊。”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我今天還沒和我媽說話呢。”


    幾個學生在放學路上閑聊著。


    下一秒便也徹底消失不見了。


    這樣的事情正發生在幾乎所有生命,所有東西上。


    核能發電站的一道保險消失了,導致了一場威脅全城的核爆,好在陳思宇及時感受到了地球上的能量變化,在核爆發生的一瞬間就將其用白炎同化。


    最近的一周裏,教團幾乎可以說是處於全麵警戒狀態,有些城市的教團甚至已經處於癱瘓狀態。


    姬座堯難得的走出了雪原,進入了城市,但和張王陳調查時一樣,就連拉萊耶都檢測不出來什麽。


    所以姬座堯隻能將拉萊耶和自己的信息接收範圍擴大到能包裹所有人類的城市,以便在人們失蹤時做出反應,可就和亡羊補牢的性質一樣,牢籠永遠都在磨損,哪怕餘慶永遠都能在危險發生前及時趕到,哪怕陳思宇永遠能解決一場又一場的事故,但也始終改變不了人們毫無規律,毫無章法的消失。


    “今天……”


    陳思宇來到了姬座堯的工作室前,這是一間和精神病用的隔離房像極了的房間,每天隻有餘慶能進去,因為如果是其他人進去,姬座堯就要被迫看一遍那人的記憶,體驗一遍那人的人生,徒增負擔。


    “不……還是沒有結果……”


    “那桐祈聯係上了嗎?”


    “沒有,哪怕是我也聯係不上。”


    餘慶迴答道,然後他的身體閃了一下,那是他又去了某處處理失蹤的連鎖反應,他一天要這樣閃個上萬次,每一次都是一兩個人失蹤,時間線和世界線也沒有被改變的痕跡,哪怕是餘慶去往高維進行觀測,也無法知道失蹤的原因。


    而桐祈的失蹤更是給與了所有人一記重錘。


    這一次,似乎沒有一點可以反抗的餘地。


    沒有邏輯,沒有規律,甚至連現象都沒有一點。


    “餘慶……”此時,白鷺庭趕了過來,有些擔心的看向兩人……


    白鷺庭和陳思宇對上了視線。


    “張王陳的事情……抱歉,我不能幫到你們。”


    “不,你已經幫了很多了,沒必要道歉。”


    她作為主教,一直在維持群眾的穩定,並組織災後整頓,說的輕鬆,但這份壓力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恐怕會直接壓垮。


    最後,白鷺庭的視線又落迴了餘慶身上。


    “王老師也失蹤了。”


    “這樣啊……”


    說話間,他又跑了一次。


    “……現在失蹤人數已經到達了四百萬人了,還沒發現什麽嗎?”


    “沒有……根本沒有一點規律!可行的,不可行的,我都察過了,哪怕是窮舉我也試了……結果就是,根本沒有一點反常的地方!甚至正常到反常!”


    這一次,是工作室裏的姬座堯透過門縫吼道,很顯然,他也被這份無力感折磨到有些暴躁了。


    “千鶴,你來幹嘛?應該不隻是來報數的吧……”


    “沒有,是有人要見你,我正好開會要路過,看是個孩子就送過來了,她現在人在接待大廳。”


    兩人的交流並沒有多少感情,納汙對白鷺庭的稱唿甚至都隻是稱唿刻名。


    “tmd,不見,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也不知道……”


    餘慶和陳思宇對視了一眼,雙方似乎都意識到了,所有人都已經累了,讓納汙去放鬆一下,也算是一件好事。


    “沒事的,我和陳思宇可以再稍微撐一會,待會你替我們加會班就好了。”


    “是啊,咱好歹也是能跑出光速的男人,繞地球幾圈都沒問題,更別提這一會了。”


    見兩人如此,納汙也沒有繼續推脫。


    “……唉……行,我順著你們,去休息會。”他扭著脖子,發出哢哢的響聲,然後走出了這狹長的走廊,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長到一切都如同是一場頌歌般短暫。


    現場安靜的仿佛過了不知多少年。


    “看什麽看!待會他迴來了,你也必須去休息!”白鷺庭突然對著餘慶說道,話語中即是嚴厲,又帶著對餘慶絕對的偏愛和關心。


    “好好好……老婆大人……”


    ………………………………


    來到接待大廳。


    納汙才覺察到,現在已經到了黃昏時刻。


    雲彩被染成了橙黃色,世界寂靜的像是掉進了什麽池沼中,不斷的掙紮,然後被淹入口鼻的泥沙吞噬。


    世界成了一個紅色的泥人。


    紅色到詭異的夕陽將所有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像是拉住生命的繩子,下一秒可能就會消失不見。


    在接待大廳的椅子上坐著一位蒼白的孩子,他此時正背著背包,手裏牢牢的攥著行李箱的把手,盡管那行李箱本身便快到他胸口了。


    特斯緹雅,是那個來他們那裏麵試的孩子。


    納汙的造型很顯眼,充斥著青年的中二和男人心照不宣的帥氣,所以無論放在那裏都十分顯眼,特斯緹雅看見了納汙的身影,然後臉上突然笑開了花。


    “老大!你來了!”


    小家夥拉著行李箱來到了納汙的麵前。


    “老大老大!”


    孩子的崇拜永遠都是最純真的。


    他們分不清何為偉大,有多偉大。


    隻是一心憧憬著超人。


    對於這孩子的到來,納汙顯得十分意外。


    “你怎麽來了?不是叫你去和大部隊匯合嗎?”


    殘骸們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我溜出來了!”


    特斯緹雅理直氣壯地說道,似乎根本不覺得自己這樣會讓別人操心。


    “你要是突然消失了!知道會有多少人擔心嗎!?”


    “為什麽跑出來!?”


    特斯緹雅從未見過納汙生氣的樣子,但卻並沒有表現出孩子麵對訓斥時的恐懼,反而是習以為常的從自己背包的夾層裏拿出了兩張車票。


    像是在拿出了炫耀一樣。


    “老大你看!這是我這幾天打工攢錢買的車票!多虧了金狼的族長大人對我關照有加,經常安排活給我,我才能怎麽看攢到去新都的車票!”


    “你去新都幹嘛?”


    “因為爸爸媽媽他們一定是去那裏了啊。”


    特斯緹雅又從褲兜裏掏出了被折疊好的新都的宣傳海報,海報有些發皺,甚至能看見被一滴一滴水浸泡後掉色後的液痕。


    “我爸爸媽媽家裏有好多新都的海報,所以我想,他們是不是等不及,去新都了!”


    “而且而且!上麵說!新都在明天開放!爸爸媽媽一定是去那裏了!如果現在去的話,一定能遇上的!”


    特斯緹雅興致勃勃的說道。


    可納汙卻是苦笑一聲。


    他該不該告訴特斯緹雅她的父母可能已經也消失了呢?


    可就當是為了特斯緹雅,納汙也不想就這樣把殘酷的真相告訴他。


    “那所以呢,你來找我幹什麽?”


    “我……我今天沒擠上車……就錯過了……我想讓老大帶我去新都。”


    “所以是把我當飛機了!?話說你一個人買兩張幹嘛!”


    “另一張是我妹妹的,他也要去新都!”


    “那你妹妹呢?”


    “她今天早上突然不見了,找了好久,但沒找到……不過我想,無論怎麽辦,都要和爸爸媽媽先匯合,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


    納汙沉默不語,但還是溫柔的把特斯緹雅手裏的行李箱拿了過來。


    “老大!你答應了嗎!”


    “啊啊啊啊!煩死了!走吧!先說好!恐高了和我說啊!”


    “嗯嗯!謝謝老大!不愧是老大!”


    ………………………………


    天空不再明亮了。


    光消失在了黃昏的盡頭,隻留下月亮單獨照耀。


    深藍夜色中一道黑白色的流星劃過天空,群星因為淩厲的略過而紛紛變得更加閃耀,成為了一場無言卻美麗的星光走廊,被恐懼和無助支配的人們抬頭仰望天空時便會看見,那被黑白火燃燒出來的末路。


    他直通向新都。


    過去被宣傳為人類新未來的地方。


    那裏的許多科技都還在試驗階段,城市的整體框架和分部是根據未毀之前的拉萊耶模型改來的,所以像是高聳入雲的大樓和寬廣而浩達的神學和科技的結合建築便是這座城市的主調。


    納汙飛的很慢,因為在他盡量的保護特斯緹雅不被過快的壓力而傷害。


    放緩後的飛行速度即便再慢,也讓納汙在深夜前將特斯緹雅送到了新都。


    這是一座由公路連接的城市,門口便是一座裝潢而潔白的大理石雕像,雕像高舉人權和未來,似是這座城市最根深蒂固的承諾。


    透過公路的雕像,便能看到內部宛如未來科幻電影中的高級城市。


    那便是未來。


    虛無中的未來。


    但細看,這座未來此刻也變成了一座無人區。


    “到了。”


    “嗯!謝謝老大!”


    納汙把行李箱和背包遞給了特斯緹雅,然後又十分擔心的問道。


    “你確定就隻要我送到這裏?”


    “再麻煩老大就不禮貌了嘛。”特斯緹雅尷尬的笑道。


    “說的好像你一開始很有禮貌一樣……”


    “那老大!拜拜啦!”


    特斯緹雅拉起行李箱,便是朝著收費站的方向走去。


    “嗯,拜拜。”納汙揮手告別,但他不會那麽老實的,他計劃會躲在暗處,直到特斯緹雅和城市裏得到安全,或者找到他的父母。


    “哦對了!老大!”


    小特斯緹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跑了過來。


    “怎麽了?沒丟什麽吧?”


    “不是丟東西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一定要問一下老大!老大學高八鬥,肯定知道的!”特斯緹雅一臉認真的握拳道。


    “哼哼!我確實比那幾個貨學的好!問我準沒問題!”


    納汙是耐不住誇的,這一點上他就和小孩子一樣。


    不過也無所謂了,他本身年齡才不過10歲。


    “老大!”


    “嗯!你問吧。”


    “你說……白是誰啊?”


    就在這個問題問出的下一秒,特斯緹雅整個人便徹底消失在了原地,像是直接被從這個世界上抹除了一樣。


    緊接著,世界在一瞬間就失去了光亮,所有的所有都暗了下來。


    納汙立刻點起火焰,照亮了附近,可無論他如何尋找也找不到特斯緹雅的身影……


    可就在這時,他意識到了什麽。


    他立刻化作一道流星飛出了地球,可此刻的宇宙卻少了光……


    是太陽。


    太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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