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眾人迴到敬宅，四個孩子在玄關停留了很久。
一關上大門，梨欣便像脫力般靠著牆滑坐了下去，梨定龍也滿臉鬱悶地蹲在了一邊。阿風阿灑不知所措，隻好茫然地站在照壁旁。
他倆的爸媽都是自己殺的，阿風阿灑就算敢去安慰也會心虛得發慌。何況，他們說不定比梨欣和梨定龍更害怕。
屍體怎麽可能跑出來……？昨晚的場麵記憶猶新，兩人可是親手將它們扔在了鬼門深處。
兩人離開後，隻剩敬緣可能折迴去了，但她也不可能搬得動四個大人。
阿灑很清楚，敬緣昨天能被梨福遠拎起來打，斷然沒有搬屍的力氣。
那麽是鬧鬼？真的鬧鬼了？
阿風在剛才已經絞盡腦汁想了很多假設，但都沒法解釋這件事；況且，梨誌雲在鬼門裏被槍殺更是棘手。
他家有槍，還不止一把，村裏人都知道；但是，村裏也就他有槍，誰能把他射殺？
還是在鬼門裏？
現在唯一的出路是問問敬緣，在這個村子，靈異之事除了她沒人能解釋。
阿風和阿灑心照不宣地打定主意，悄悄離開玄關、去了西廂房外的走廊。
走廊上空無一人，房內卻有隱隱的說話聲。他倆悄悄把耳朵貼在牆上，那似乎是蘇三爺和康伯在談話。
但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完全比不過內院那淅淅瀝瀝的的雨聲。兩人聽了很久，隻能大概聽出他們在議論頭四名死者。
“他們也開始懷疑了吧……”阿灑憂心忡忡。
“那個場麵實在太怪……不懷疑他們的死因就假了。”阿風應道。
“隻希望他們別找緣妹追問些什麽。”阿灑也無可奈何。
“緣妹已經發燒了，三爺和康伯不會為難她的。”阿風安慰著，卻又覺得不對，“不過……她發燒也不是個好兆頭。”
“是啊，”阿灑便指出，“她是巫女，突然生病本來就不吉利，還是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或者覺得緣妹知道些什麽。”
“別嚇自己，三爺和康伯肯定覺得是因為楊婆婆突然去世了、緣妹太受打擊導致的。”阿風忙勸，“而且，我們也知道她是因為淋了雨。”
“但緣妹會預言，昨天吃飯前就跟我們說了今天可能會出事。”
阿灑仍然很不安，
“萬一他們覺得緣妹發燒也是因為這個，問她是不是預見到了什麽呢？咱倆現在能想到的不也隻是找她問問？”
阿風不大想信：“他倆總不會這樣對緣妹吧……”
阿灑還想說什麽，西廂房的門卻忽然被推開，把沉浸於對話中的兩人嚇了一跳。
兩個大人走出來，看見他倆在走廊上探頭探腦，表情都很是納悶。
“你們在做甚麽？”蘇三爺質問，“想偷窺人家阿緣麽？”
“啊？”康伯更納悶了，“不可以吧？”
“沒有的事……！”雖然被冤枉，阿風卻莫名安心了些，“我們隻是……想找緣妹聊聊。”
“對……對啊。”阿灑將計就計道，“村裏出了那麽詭異的事，我覺得必須找阿緣問問。”
“你們不要在她麵前提這些事才真。”蘇三爺糾正，“她亦很擔心，發著燒都要上廟做法事，很不容易才勸定。”
敬緣她……？
“對，咱們讓她和梨雨再睡會兒，不要去吵她。”康伯順道將西廂房的門拉上了。
“好吧……”暫時沒法找她問清楚，阿灑還是有些失望的，隻好轉個話題問，“那你們對這些事有什麽頭緒嗎？”
“特別是雲伯的事。”阿風偷偷轉移重點，“好端端地挨子彈，難不成有個兇手藏在鬼門裏，朝他開了槍？”
“不要亂想了，這個最好留給警察處理。”康伯卻不想接他們的話題，“我們現在定下心，在這裏等到雨停，大家都會安全的。”
“但是……石橋不是衝斷了？”阿風又問，“鎮上怎麽知道這裏出了事，我們又怎麽報警？”
“這場雨這麽大，實會有山洪同泥石流，縣政府會派人來檢查的。”蘇三爺並不擔心，“我們在這裏等住，不用擔心其他事。”
看來，雨停之後甚至雨停之前就會有救援隊甚至警察來村裏了。鬼門裏的鬼再兇猛也不可能一下搞定那麽多人，那時眾人說不定會真正安全。
隻是，那之後要怎麽辦？被接到鎮上生活？阿風阿灑對外麵的世界幾乎沒有概念，更沒法想象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警察肯定會揪出兇手。
想到這裏，雨停似乎沒那麽值得期待了。緣妹能帶著他們將昨晚的事瞞著村裏人，但警察她瞞得過嗎？
外人會不會乖乖遵守蒿裏的規矩、不去鬼門裏搜查？會不會重視這位蒿裏巫女的警告？
興許這種心亂如麻流露在了臉上，康伯忽然說：“你們又在胡思亂想吧？沒用的，不然幫我幹點事情。”
“啊？”阿風迴過神，問，“什麽事？”
“把正屋收拾一下，空一塊能讓咱們幾個睡覺的地方。”
康伯說著，掏出把舊鑰匙，
“之前阿緣建議，鬧鬼了我們就守在她家裏藏著，她自個出去辟邪，還把鑰匙給了我；至少前半句話我們可以照做。”
阿灑乍舌，看來他已經做好萬全的打算了。
“將梨欣同梨定龍亦叫過來，他們一起收拾。”同時，三爺招唿，“等他們有事做，就不會再念來念去，大家都好。”
也行，道理確實如此。兩個大人先去給正屋開門，阿風和阿灑則去了玄關；剛才沒看到有人走動，興許梨欣和梨定龍一直都默不作聲地待在那裏。
但他倆沒看到有人，隻看到被扔在一邊的門閂。
他們這是……出去了？
在原地愣了幾秒，阿風阿灑趕忙衝向正屋，朝裏麵喊：“三爺、康伯！他們兩個不見了！”
康伯正在盯著滿屋的舊物件思考，被這麽一喊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麽不見了？”
“梨——梨欣和梨定龍！”阿風複述，“門閂開了，他倆不在照壁那裏，東廂房也是關著門的！”
一關上大門，梨欣便像脫力般靠著牆滑坐了下去，梨定龍也滿臉鬱悶地蹲在了一邊。阿風阿灑不知所措，隻好茫然地站在照壁旁。
他倆的爸媽都是自己殺的，阿風阿灑就算敢去安慰也會心虛得發慌。何況，他們說不定比梨欣和梨定龍更害怕。
屍體怎麽可能跑出來……？昨晚的場麵記憶猶新，兩人可是親手將它們扔在了鬼門深處。
兩人離開後，隻剩敬緣可能折迴去了，但她也不可能搬得動四個大人。
阿灑很清楚，敬緣昨天能被梨福遠拎起來打，斷然沒有搬屍的力氣。
那麽是鬧鬼？真的鬧鬼了？
阿風在剛才已經絞盡腦汁想了很多假設，但都沒法解釋這件事；況且，梨誌雲在鬼門裏被槍殺更是棘手。
他家有槍，還不止一把，村裏人都知道；但是，村裏也就他有槍，誰能把他射殺？
還是在鬼門裏？
現在唯一的出路是問問敬緣，在這個村子，靈異之事除了她沒人能解釋。
阿風和阿灑心照不宣地打定主意，悄悄離開玄關、去了西廂房外的走廊。
走廊上空無一人，房內卻有隱隱的說話聲。他倆悄悄把耳朵貼在牆上，那似乎是蘇三爺和康伯在談話。
但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完全比不過內院那淅淅瀝瀝的的雨聲。兩人聽了很久，隻能大概聽出他們在議論頭四名死者。
“他們也開始懷疑了吧……”阿灑憂心忡忡。
“那個場麵實在太怪……不懷疑他們的死因就假了。”阿風應道。
“隻希望他們別找緣妹追問些什麽。”阿灑也無可奈何。
“緣妹已經發燒了，三爺和康伯不會為難她的。”阿風安慰著，卻又覺得不對，“不過……她發燒也不是個好兆頭。”
“是啊，”阿灑便指出，“她是巫女，突然生病本來就不吉利，還是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或者覺得緣妹知道些什麽。”
“別嚇自己，三爺和康伯肯定覺得是因為楊婆婆突然去世了、緣妹太受打擊導致的。”阿風忙勸，“而且，我們也知道她是因為淋了雨。”
“但緣妹會預言，昨天吃飯前就跟我們說了今天可能會出事。”
阿灑仍然很不安，
“萬一他們覺得緣妹發燒也是因為這個，問她是不是預見到了什麽呢？咱倆現在能想到的不也隻是找她問問？”
阿風不大想信：“他倆總不會這樣對緣妹吧……”
阿灑還想說什麽，西廂房的門卻忽然被推開，把沉浸於對話中的兩人嚇了一跳。
兩個大人走出來，看見他倆在走廊上探頭探腦，表情都很是納悶。
“你們在做甚麽？”蘇三爺質問，“想偷窺人家阿緣麽？”
“啊？”康伯更納悶了，“不可以吧？”
“沒有的事……！”雖然被冤枉，阿風卻莫名安心了些，“我們隻是……想找緣妹聊聊。”
“對……對啊。”阿灑將計就計道，“村裏出了那麽詭異的事，我覺得必須找阿緣問問。”
“你們不要在她麵前提這些事才真。”蘇三爺糾正，“她亦很擔心，發著燒都要上廟做法事，很不容易才勸定。”
敬緣她……？
“對，咱們讓她和梨雨再睡會兒，不要去吵她。”康伯順道將西廂房的門拉上了。
“好吧……”暫時沒法找她問清楚，阿灑還是有些失望的，隻好轉個話題問，“那你們對這些事有什麽頭緒嗎？”
“特別是雲伯的事。”阿風偷偷轉移重點，“好端端地挨子彈，難不成有個兇手藏在鬼門裏，朝他開了槍？”
“不要亂想了，這個最好留給警察處理。”康伯卻不想接他們的話題，“我們現在定下心，在這裏等到雨停，大家都會安全的。”
“但是……石橋不是衝斷了？”阿風又問，“鎮上怎麽知道這裏出了事，我們又怎麽報警？”
“這場雨這麽大，實會有山洪同泥石流，縣政府會派人來檢查的。”蘇三爺並不擔心，“我們在這裏等住，不用擔心其他事。”
看來，雨停之後甚至雨停之前就會有救援隊甚至警察來村裏了。鬼門裏的鬼再兇猛也不可能一下搞定那麽多人，那時眾人說不定會真正安全。
隻是，那之後要怎麽辦？被接到鎮上生活？阿風阿灑對外麵的世界幾乎沒有概念，更沒法想象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警察肯定會揪出兇手。
想到這裏，雨停似乎沒那麽值得期待了。緣妹能帶著他們將昨晚的事瞞著村裏人，但警察她瞞得過嗎？
外人會不會乖乖遵守蒿裏的規矩、不去鬼門裏搜查？會不會重視這位蒿裏巫女的警告？
興許這種心亂如麻流露在了臉上，康伯忽然說：“你們又在胡思亂想吧？沒用的，不然幫我幹點事情。”
“啊？”阿風迴過神，問，“什麽事？”
“把正屋收拾一下，空一塊能讓咱們幾個睡覺的地方。”
康伯說著，掏出把舊鑰匙，
“之前阿緣建議，鬧鬼了我們就守在她家裏藏著，她自個出去辟邪，還把鑰匙給了我；至少前半句話我們可以照做。”
阿灑乍舌，看來他已經做好萬全的打算了。
“將梨欣同梨定龍亦叫過來，他們一起收拾。”同時，三爺招唿，“等他們有事做，就不會再念來念去，大家都好。”
也行，道理確實如此。兩個大人先去給正屋開門，阿風和阿灑則去了玄關；剛才沒看到有人走動，興許梨欣和梨定龍一直都默不作聲地待在那裏。
但他倆沒看到有人，隻看到被扔在一邊的門閂。
他們這是……出去了？
在原地愣了幾秒，阿風阿灑趕忙衝向正屋，朝裏麵喊：“三爺、康伯！他們兩個不見了！”
康伯正在盯著滿屋的舊物件思考，被這麽一喊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麽不見了？”
“梨——梨欣和梨定龍！”阿風複述，“門閂開了，他倆不在照壁那裏，東廂房也是關著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