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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來是一個和母親相依為命,在妓院裏艱難討生活的孩子。


    母親的花名叫芊芊,因為她長的很美很瘦,可以和飛燕一樣做掌上舞,“舞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所以十五歲就靠著美貌名動江陵。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青年才俊不勝枚舉,真真是“五菱少年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她年輕的時候多才多藝,情商高會說話,聰明伶俐,今年歡笑複明年,也曾自負風流瀟灑過幾年。


    可就因為太聰明了,聰明的女子往往更值得人同情,因為她們在感情裏總會犯糊塗。


    母親二十歲的時候愛上了一個人,心甘情願拿出所有積蓄給自己贖了身,打算跟他遠走高飛。可就像話本子說的一樣,那人過了新鮮勁,手裏積蓄揮霍完了,又仕途不順,開始打歪主意,竟然把母親“分享”給同窗,隻為得到幾兩碎銀買酒吃。


    母親沒有無謂掙紮,梳洗打扮好以後,就尋了個空檔孤身一人離開了他,什麽都沒帶走,隻帶走了肚子裏的我。


    她才二十歲,身無分文,天大地大,能去哪呢?


    後來她又迴到了當初離開的妓院,老鴇子雖然是個見錢眼開的,可畢竟還有些良心在身上,隻說先收留她給她口飯吃,花銷先欠著,等孩子生下來,再慢慢還錢就行。


    我母親就大著肚子在妓院裏住下來,每天尋些縫補漿洗,繡花之類的活兒做,也能混個溫飽。生下我以後,直到我一兩周歲,能托人帶著了,她才重新在樓裏掛牌討生活。


    那時候的日子過的多苦呢?她比生子之前還瘦一些,雖然年紀大了,可依然能做掌上舞,一跳就跳了整整五年。有一天,從來不哭的母親,在我麵前落了淚,詩人還為她的哭泣寫過一首詩: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累紅闌幹。


    她哭著說隻是因為有我,她才能堅持下去。


    六歲的我不知道什麽是累,隻知道每天吃不飽,冬天凍的睡不著,年幼的我心疼的給她擦去淚水,讓她早點休息,還說明天肯定會更好。


    本來隻以為是稚兒的童言,誰知竟被我一語成讖。


    沒過幾天,母親就遇到了那個人。


    那人看上了她,給她贖身,帶著我們母女來到了一處小院生活。我和母親的日子真的好起來。


    十四歲以前,我過的無憂無慮,除了每天被母親逼著學習琴棋書畫,其他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和以前的日子比已經是雲泥之別,我還有什麽不滿的呢?


    他長的很好,官做的很大,對我母親也不錯。他每個月都會來住上十天八天的,小時候對我很好,說我跟他女兒差不多大,我也是他的女兒。他經常看我畫畫彈琴,每次來還會給我帶點玩具和點心,我打心眼裏是拿他當親人的。


    八年的時光轉瞬即逝,我也長成了一個大姑娘。


    他的眼神開始變的讓我陌生起來,一開始是驚訝,慢慢的就是平靜,癡迷,後來竟還帶上了一些讓我害怕的複雜情愫。


    我真想逃,我真想像小鳥一樣長出翅膀,能從這裏飛走的話,飛到哪裏都好。午夜夢迴的時候,我常常被噩夢驚醒,渾身大汗的蜷縮在床上,祈禱上天讓我趕緊長大,讓我能離開這個可怕的家。


    那天他喝了酒,來到我的房間就再也沒出去過。


    事後我躺在母親懷裏哭了一天,母親平靜的說:“女人都要有這一遭的,給了別人,倒不如給他呢。”


    “我老了,要是不討好他,說不定我們倆就會被趕出去,流落街頭,到時候才是後悔莫及。”


    我心裏大喊,就算流落街頭也好呀!我再不想待在這裏了!可我看著母親日益蒼老的臉,嗓子像堵著石頭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後來我再沒哭過,隻是也再沒笑過。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三年。


    直到他帶了一個郎中迴來,在我臉上鼓搗了幾天,還每天給我針灸,按摩,推拿,喝苦掉渣的藥。


    竟然還嫌棄我胸小,說時間太倉促了,要是有個半年時間,一定能讓我的胸長到合適的大小。


    我氣的滿臉通紅,看來定是他玩膩了我,才耍的這些花招在我身上!


    誰知我竟是猜錯了,那天他又喝了一些酒,跟我說了一整晚的話。


    先說他的初戀,再說他的女兒,後來又說我的母親和我,聽的我直犯惡心。


    最後他跟我說了一句:“你要是乖乖聽話,你母親的後半生就在這小院裏過,要是你膽敢不從,你們母女倆明天就到奈何橋相會吧。”


    我真想說一句,好,不如給我個痛快吧。


    可想到我那可憐的母親,她曾背著我在妓院裏給人漿洗衣物的樣子,曾經為了給我做身新棉衣,陪著客人徹夜飲酒,病了三天的樣子,我生病,她就守在我床前衣不解帶的樣子,我那絕情叛逆的話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還鬼使神差的點了一下頭。


    他看了我半天,沒再說什麽就走了。


    第二天我就跟一個金大哥和一隊百十人的隊伍朝西北去了。


    整整走了三個月,才來到目的地。


    我身邊的人都被那人殺死,而我竟然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去突厥和親的瑤光郡主,段雪瑤。


    那將軍長得很高大,對我彬彬有禮的,他把我送到去和親的隊伍裏。經常伺候我的幾個貼身宮女和同行的校尉,都看出了我的異常,可沒一個人敢說句實話出來。


    忐忑不安的我也放心下來。看來我的小命沒什麽危險,相反這個身份還給我帶來了很多滿足和好處。他們都對我不錯,很尊重我,不知是換了環境,還是離開了那個讓人窒息的家,或者是塞外的好風光,這都讓我慢慢變的開心起來。


    我們又足足走了兩個月,才來到東突厥的都城布爾罕。


    準備了半個多月,我就和一個五十多歲的可汗成親了。


    他的年紀足可以做我的爺爺,我從沒見過這樣強壯孔武有力的男人,胸口一片黑毛,鼾聲震天,渾身都是汗臭味和腥臊味,自從成親以後,每天都到我的房裏拔出“寶刀”來用上整夜。


    可這個丈夫比之前那個虛偽讓人惡心的人好多了,畢竟我從沒把他當過親人和父親。我努力討好他,隻為了保持寵妃的名頭,不讓後宮裏的人欺負我。


    本來以為這輩子就要和一個糟老頭子過了,給他生兒育女,和他的其他嬪妃搞些宮鬥宅鬥,了此一生。


    可老天爺又給我開了個大玩笑。


    不好玩也不好笑。


    我那名正言順的可汗老丈夫,竟然被他親生兒子設計當場捅死。要是在中原,大概我會給老頭子去殉葬吧,但這裏是草原,沒殉葬這迴事,我鬆了一口氣。


    竟然兜兜轉轉的,我又成了我“兒子”的妃子。他以前經常叫我“母妃大人”的,可叫起我“愛妃”來,叫的也很順口。


    這個“丈夫”是個年輕的,英俊的,嘴甜的,很會哄人開心,我在他身上也得到一些快樂,他很會照顧人,從不讓其他嬪妃欺負我,有時候興致來了,還會帶我出去騎馬。


    廣闊的草原一望無盡,綠草如茵,藍天白雲下,全是悠閑吃草的牛羊馬群,他對我笑,我也不受控製的對他笑起來,很多年以後,有時候做美夢的時候,經常會夢到那段日子。


    他給了我這輩子從沒得到過的愛。


    我懷孕以後,他對我更好了,冬天送了我一件珍貴的裘皮大衣,雖然後來被他的王後“借”去了,可天冷的時候,我也會經常想起那大衣穿在身上的溫暖感覺。


    那天肚子裏的孩子踢了我一腳,我很高興,摸著肚子,默默祈禱這是個健康的男孩子。千萬不要生出個女兒來,這吃人的亂世,女人活的有多艱難呀!要是男孩,就能憑自己手裏的刀劍搏出一片天來,可要是生的是個女兒,就隻能和我一樣,一輩子在男人身下小心翼翼的討生活。


    亂世人難如狗,聽說他被人在亂軍中殺死,我顧不得悲傷,為了活命,隻能大著肚子四處奔波,最後被一個皇帝找到又帶走。


    這個人和我以前遇到的任何一個男人都不一樣。


    他的心裏仿佛有個深淵,他幽暗的眸子,有水在溫柔的流淌。


    他長的很好看,看我的時候眉眼都是溫柔的,有時候他會吩咐人把我洗幹淨,穿上漢人的衣服,晚上就摟著我睡覺,他身上熱熱的,味道很好聞,我以為他有什麽特殊癖好,心裏怕的不行。可他什麽都沒做,隻摟著我跟我說話,嘀嘀咕咕的和我說了好多話,開口閉口的都叫著我“瑤瑤”。


    有時候他睡著的時候,臉上還會帶著淚水,默默念叨著:“瑤瑤,哥哥帶你迴家”。


    我漸漸的就不再怕他了,甚至還有些同情他。


    他把我帶迴了南方。


    孩子是生在半路上的,那天我疼了一天一夜,在馬車上生了一個和貓仔一樣大的女兒出來。


    我很失望,閉著眼休息,都沒看她一眼。可他很高興,抱著這個女兒痛哭流涕,還親自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小名叫溪瑤,大名叫段雋瑤。


    我抱著孩子迴到楚國的王宮時,那對中年夫妻哭成了狗。


    他們摟著我和孩子抱頭痛哭,直哭了個昏天黑地。


    我也跟著他們哭,因為他們倆嘴裏叫著我“好女兒”。


    。。。


    我活成了自己從不敢想象的樣子。


    太後對我真好呀,“母妃”兩個字我那麽自然的就叫出來。我每天都會笑,這種笑是我從沒體會過的,我在她身邊總是帶著嬌憨甜美,半親昵半撒嬌,永遠膩個不夠,我感覺在她眼前又變迴了一個小孩子。


    這位病重的老人,也似乎變迴了一個年輕又普通的母親,讓懷裏的女兒在懷裏呢喃。她的眼眸裏放了種讓人鬆懈的感情,我知道那叫母愛。


    我在他們三人眼前又重新活了一遍。


    許多遺憾都被他三人彌補了,我過的很開心。除了大哥的媳婦兒高皇後,會因為嫉妒經常背著他們罵我冒牌貨。她雖然看著我滿眼不爽,可又拿我沒辦法,我也不必把她的挑釁和奚落放在心上,所以她也沒對我造成什麽影響。


    你問我在深宮裏生活這麽些年,有沒有過危險?


    倒是有一次。


    那個男人是高皇後的一個什麽親戚,年紀很大了,可是卻卑鄙的很,竟然設了圈套把我迷暈,想欺辱我。


    我悠悠醒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脫光衣服的醜陋樣子,我嚇的不輕,可渾身酸軟讓我一聲都叫不出來。


    就當我身上的衣服被他一件件脫下來的時候,他竟然兩眼流出血淚來,呆愣在當場就傻掉了。


    我眼睜睜看他臉上的血淚變成一條條密密麻麻的小蟲,然後他就以一個極其惡心的樣子在我眼前變成一個死人。


    他那樣子很可怕,我後半生的噩夢基本被他的死狀承包了,每每白天想起來,也要咒罵幾句打個冷顫。


    大哥聽說這件事以後勃然大怒,命人把那卑鄙小人焚燒徹底,再用生石灰埋在深山老林裏,屍體和骨灰都不還給他的家人,他雖身份高貴是個貴族,可死後連個墳塚和後人的祭拜都沒有,也算活該。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沒怎麽變,可大哥竟然頭上長出了幾縷白發。


    大哥那麽會掩飾,他總讓我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他的眼睛裏經常帶著平靜,既不悲傷也不雀躍,有時候抱著我的女兒溪瑤一看就是半天。


    偶爾他還會半夜三更的摸到我床上,猛的摟住我,他說:“你像個充滿神秘的深洞,神秘,偽裝,討好,其實又單薄可憐的讓人心疼。”


    我的淚水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我發現我永遠都無法探索到什麽,對於這個有著深沉目光的大哥,我對他的感情也變得複雜起來。


    我做了他整整十二年的好妹妹。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先是母親走了,再是父親走了,先後經曆兩位至親的離開,這讓我對他的感情又深刻了一些。


    可那天我眼睜睜看他死在我眼前的時候,他強壯的身體倒下的時候,那鮮血把他胸口染紅的時候,高皇後用同一把劍把自己的身體捅穿了倒在他身旁的時候。


    我卻比任何時候都更想活下去,我知道了那份感情不關風月,隻是兄妹之情罷了。


    我懷裏還有一個需要我保護的女兒,她的小身體正在發抖,她的嘴裏正哭天搶地的叫著舅舅,我緊緊的抱著她,不讓她撲過去。


    我們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蒙古人團團包圍,他們渾身上下都帶著肅殺之氣。我感到了深深的恐懼,是一種死亡就要降臨的恐懼。


    那天我和女兒都沒有死。


    相反還好好的活了下來。


    那個男人讓我有些眼熟。


    他是個蒙古人,臉龐黝黑,渾身充滿勁和美,眉眼有些像溪瑤的父親,他定定的看著我和懷裏的女兒,半天才恍然大悟,看來是猜出了我的身份。


    他命人帶上我和女兒隨著他的大軍開拔,他把我帶到一處安全的城鎮住下,臨走的時候,那人對我說:“好好活下去”。


    我和女兒身上還有許多金銀首飾,隨便一個玉鐲當掉就能吃喝不愁,他們的大軍走後,我和女兒在這裏住下,並且紮根。


    女兒一天天的長大,十八歲嫁人生子以後,我常常一個人住在一個滿是鮮花的小房子裏,經常一坐就是一天。


    快要死的那天,我把渾身洗幹淨,穿上幹淨漂亮的衣服,躺在床上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誰會想到我竟然會有這樣一個安穩幸福的後半生呢?


    我這前半生的顛沛流離充滿迴憶,這後半生的寧靜充滿溫馨,都足讓我笑著離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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