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共鄰的信。
“報信的人就留在吳劍軍中繼續效力吧，賜爵兩級。”
“陛下英明！”
我轉口道：“你還願意繼續做護軍都尉嗎？”
蒙毅有些遲疑，西固一行讓他深切感受到軍中與朝堂的不同，他本就是文官，對軍中的處事方法有些抵觸。
我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此事大朝會再議，退下吧。”
“是，臣告退。”
————
兩天後，秦二世十二年九月十九，後殿。
“陛下，看來咱們擔心的事並未發生，西域那邊還沒消息傳來，尺丘既然敢派使臣來朝見，應該能說明他沒動康居。”
我讚同道：“應該是這樣，既然尺丘好意來朝見朕，朕不能拒之門外，迴書，讓貴霜使團來吧。”
轉頭看向李斯：“看來事情大概率向著李相分析的方向發展了。”
李斯微微頷首：“人心莫過如此，以尺丘的性格不足為奇。”
我嗯了一聲：“且看他們的來意吧。”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低語，我皺眉道：“什麽人？”
趙善本立刻去了，片刻轉身匆匆走了進來：“陛下，皇後臨產！”
我猛地抬起頭，立刻起身：“去洛雲宮。”
言罷疾步出了後殿。
李斯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眾人起身走了，隻有馮劫湊了過去，扶起李斯向外走去。
“李相安心。”
李斯拍了拍馮劫的手，二人心照不宣。
————
洛雲宮。
我趕到的時候蘇合正在正殿有條不紊地指揮裏麵的穩婆接生。
為了李詩雲懷孕的事我早就做了萬全準備，包括各種可能用到的器具、酒精、穩婆等等，各種注意事項也早向蘇合交代過。
蘇合見我進來，連忙就要起身行禮。
我擺了擺手：“免禮。”
蘇合自然知道這種時候，皇後能順利誕下皇子或者公主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虛禮在這個麵前已經是無足輕重，因此拱了拱手便立刻繼續指揮裏麵的穩婆。
我抬腳便準備進去，趙善本連忙道：“陛下不宜進去……”
我止住腳步，規矩不能不守，隻能就勢坐在了一邊。
仿佛度日如年的等待中，終於一聲嘹亮的哭聲傳進了我的耳朵，我立刻起身，不多時穩婆便抱著一個嬰兒走了出來。
“恭賀陛下喜得皇子！母子平安！”
我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接過這個孩子，兩世為人，這種初為人父的感覺也是前所未有，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好！好！善本，賞！穩婆、蘇合，所有人都有賞！”
“謝陛下！”
我抱著孩子歡喜地進了偏殿，李詩雲麵色蒼白，嘴角的微笑卻是始終掛著。
我上前將孩子遞給她，輕撫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受累了。”
李詩雲看著懷裏的孩子滿是喜愛：“謝陛下。陛下可想好他的名字了？”
我點點頭，微笑道：“朕與皇帝一樣，即位以來征戰無數，算不得繼往開來之君。打天下的事交給朕來做，隻望三世皇帝可禦乾坤！原意取名乾，不過太祖之兄名虔，為長者諱，便取名禦吧。”
李詩雲點了點孩子的鼻尖：“聽見了嗎？以後你就叫嬴禦了。”
我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朕還有些事處理，晚些再來看你們。”
李詩雲乖巧地點了點頭。
————
迴到後殿，張良已經等在了殿門口。
我興高采烈道：“迴來了，進去坐吧。”
張良一臉懵逼地跟著我進來，坐下後忍不住道：“臣從未見過陛下如此高興，可是有什麽喜事？”
我點了點頭，忍不住笑意道：“皇後剛剛誕下皇子。”
張良驚訝道：“原來如此，恭賀陛下！”
我擺擺手，笑意盈盈道：“你和巴靈如何了？”
張良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還沒什麽動靜……”
“加快進度啊，你年紀不小了。”
“謝陛下……”
我喝了口茶，轉口問起正事：“江南如何？”
“迴陛下，一切都在按照陛下的規劃發展，各郡縣道路修建進度在計劃之中，手工業也徹底發展起來，形成了良性循環。另外嶺南橡膠作坊、製糖作坊、各種特產水果、魚類等等，商業繁茂。”
張良細數了一遍：“程卓兩氏也已經安頓好了，按照馮相的授意，程卓兩氏同意繼續進行商貿，各類作坊正在修建之中。”
我點點頭：“湘雲還記得嗎？她已經和自己的夫君湛葦迴了南郡，有找過你嗎？”
張良皺眉道：“沒有……”
看來兩人並不準備按照我說的去做，不過無傷大雅，既然他們有自己的考慮，我也沒必要過多幹涉。
聊完江南的事，我鄭重道：“有件事朕想同你商議一下。”
張良連忙道：“臣靜聽，請陛下吩咐。”
“程盛老了，朕想讓你接替大夫一職。”我盯著張良的表情：“你如何想？”
張良愕然地抬起頭，程盛可是老臣了，雖然年紀不小，但比李斯還小一歲，怎麽也輪不到他歸隱……
“陛下的意思是……”
我沉聲道：“這就是朕說要與你商議的原因，程盛雖然曆經孝文王、莊襄王、皇帝三任國君，但其人為人謹慎，說不好聽點就是膽小怕事，實乃庸才！如今大夫之下的諫議大夫、諫大夫、中大夫、太中大夫，名義是大夫屬官，其實都歸於丞相府直接管理，九卿之一形同虛設！”
張良天資聰穎，自然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一旦他接任大夫一職，勢必要從丞相府將大夫的權力奪迴來，那直麵的便是……
想到這，張良坦然道：“臣受陛下知遇之恩，在所不辭！”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你沒讓朕失望。不過你放心，朕不會把你架在火上烤，有些事朕現在不便告訴你，等大朝會你就知道了。”
張良肅然道：“臣必不負陛下所期。”
隨即詢問道：“那江南監察使……”
我看了一眼趙善本：“他去。”
趙善本直接愣在了原地，半天才緩過神，惶恐道：“陛下，臣恐無法勝任……”
當著張良的麵，我沒有客氣：“還記得朕那天在殿外跟你說的話嗎？”
趙善本自然不會忘，那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朝堂鬥爭的恐怖！
“臣不敢忘！”
我微笑道：“那就好。若是江南之行不順利，朕再給你想別的去處。”
趙善本躬身一禮：“臣明白！”
趙善本自然清楚我這話不是給他留退路，而是清楚告訴他，如果在江南不能站穩腳跟，他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報信的人就留在吳劍軍中繼續效力吧，賜爵兩級。”
“陛下英明！”
我轉口道：“你還願意繼續做護軍都尉嗎？”
蒙毅有些遲疑，西固一行讓他深切感受到軍中與朝堂的不同，他本就是文官，對軍中的處事方法有些抵觸。
我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此事大朝會再議，退下吧。”
“是，臣告退。”
————
兩天後，秦二世十二年九月十九，後殿。
“陛下，看來咱們擔心的事並未發生，西域那邊還沒消息傳來，尺丘既然敢派使臣來朝見，應該能說明他沒動康居。”
我讚同道：“應該是這樣，既然尺丘好意來朝見朕，朕不能拒之門外，迴書，讓貴霜使團來吧。”
轉頭看向李斯：“看來事情大概率向著李相分析的方向發展了。”
李斯微微頷首：“人心莫過如此，以尺丘的性格不足為奇。”
我嗯了一聲：“且看他們的來意吧。”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低語，我皺眉道：“什麽人？”
趙善本立刻去了，片刻轉身匆匆走了進來：“陛下，皇後臨產！”
我猛地抬起頭，立刻起身：“去洛雲宮。”
言罷疾步出了後殿。
李斯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眾人起身走了，隻有馮劫湊了過去，扶起李斯向外走去。
“李相安心。”
李斯拍了拍馮劫的手，二人心照不宣。
————
洛雲宮。
我趕到的時候蘇合正在正殿有條不紊地指揮裏麵的穩婆接生。
為了李詩雲懷孕的事我早就做了萬全準備，包括各種可能用到的器具、酒精、穩婆等等，各種注意事項也早向蘇合交代過。
蘇合見我進來，連忙就要起身行禮。
我擺了擺手：“免禮。”
蘇合自然知道這種時候，皇後能順利誕下皇子或者公主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虛禮在這個麵前已經是無足輕重，因此拱了拱手便立刻繼續指揮裏麵的穩婆。
我抬腳便準備進去，趙善本連忙道：“陛下不宜進去……”
我止住腳步，規矩不能不守，隻能就勢坐在了一邊。
仿佛度日如年的等待中，終於一聲嘹亮的哭聲傳進了我的耳朵，我立刻起身，不多時穩婆便抱著一個嬰兒走了出來。
“恭賀陛下喜得皇子！母子平安！”
我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接過這個孩子，兩世為人，這種初為人父的感覺也是前所未有，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好！好！善本，賞！穩婆、蘇合，所有人都有賞！”
“謝陛下！”
我抱著孩子歡喜地進了偏殿，李詩雲麵色蒼白，嘴角的微笑卻是始終掛著。
我上前將孩子遞給她，輕撫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受累了。”
李詩雲看著懷裏的孩子滿是喜愛：“謝陛下。陛下可想好他的名字了？”
我點點頭，微笑道：“朕與皇帝一樣，即位以來征戰無數，算不得繼往開來之君。打天下的事交給朕來做，隻望三世皇帝可禦乾坤！原意取名乾，不過太祖之兄名虔，為長者諱，便取名禦吧。”
李詩雲點了點孩子的鼻尖：“聽見了嗎？以後你就叫嬴禦了。”
我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朕還有些事處理，晚些再來看你們。”
李詩雲乖巧地點了點頭。
————
迴到後殿，張良已經等在了殿門口。
我興高采烈道：“迴來了，進去坐吧。”
張良一臉懵逼地跟著我進來，坐下後忍不住道：“臣從未見過陛下如此高興，可是有什麽喜事？”
我點了點頭，忍不住笑意道：“皇後剛剛誕下皇子。”
張良驚訝道：“原來如此，恭賀陛下！”
我擺擺手，笑意盈盈道：“你和巴靈如何了？”
張良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還沒什麽動靜……”
“加快進度啊，你年紀不小了。”
“謝陛下……”
我喝了口茶，轉口問起正事：“江南如何？”
“迴陛下，一切都在按照陛下的規劃發展，各郡縣道路修建進度在計劃之中，手工業也徹底發展起來，形成了良性循環。另外嶺南橡膠作坊、製糖作坊、各種特產水果、魚類等等，商業繁茂。”
張良細數了一遍：“程卓兩氏也已經安頓好了，按照馮相的授意，程卓兩氏同意繼續進行商貿，各類作坊正在修建之中。”
我點點頭：“湘雲還記得嗎？她已經和自己的夫君湛葦迴了南郡，有找過你嗎？”
張良皺眉道：“沒有……”
看來兩人並不準備按照我說的去做，不過無傷大雅，既然他們有自己的考慮，我也沒必要過多幹涉。
聊完江南的事，我鄭重道：“有件事朕想同你商議一下。”
張良連忙道：“臣靜聽，請陛下吩咐。”
“程盛老了，朕想讓你接替大夫一職。”我盯著張良的表情：“你如何想？”
張良愕然地抬起頭，程盛可是老臣了，雖然年紀不小，但比李斯還小一歲，怎麽也輪不到他歸隱……
“陛下的意思是……”
我沉聲道：“這就是朕說要與你商議的原因，程盛雖然曆經孝文王、莊襄王、皇帝三任國君，但其人為人謹慎，說不好聽點就是膽小怕事，實乃庸才！如今大夫之下的諫議大夫、諫大夫、中大夫、太中大夫，名義是大夫屬官，其實都歸於丞相府直接管理，九卿之一形同虛設！”
張良天資聰穎，自然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一旦他接任大夫一職，勢必要從丞相府將大夫的權力奪迴來，那直麵的便是……
想到這，張良坦然道：“臣受陛下知遇之恩，在所不辭！”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你沒讓朕失望。不過你放心，朕不會把你架在火上烤，有些事朕現在不便告訴你，等大朝會你就知道了。”
張良肅然道：“臣必不負陛下所期。”
隨即詢問道：“那江南監察使……”
我看了一眼趙善本：“他去。”
趙善本直接愣在了原地，半天才緩過神，惶恐道：“陛下，臣恐無法勝任……”
當著張良的麵，我沒有客氣：“還記得朕那天在殿外跟你說的話嗎？”
趙善本自然不會忘，那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朝堂鬥爭的恐怖！
“臣不敢忘！”
我微笑道：“那就好。若是江南之行不順利，朕再給你想別的去處。”
趙善本躬身一禮：“臣明白！”
趙善本自然清楚我這話不是給他留退路，而是清楚告訴他，如果在江南不能站穩腳跟，他就不會再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