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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蕤精心挑選了這真定城作為試點的原因有兩個。一來真定城周圍良田千畝,磨坊供不應求,正是缺人手的時候。二來真定城是州牧府所在地,而此地州牧的妻子也是阿蕤熟悉的一個人。確切來說,阿蕤熟悉的是這位的母親。


    這位州牧出身名門,正是撫遠侯沈家。而他的妻子正是湖陽大長公主之女承安縣君。湖陽大長公主為人低調卻疏朗大氣,永遠沒有汝陽大長公主那麽張揚,她的女兒也是如出一轍的性情。承安縣君嫁給沈大人之後,並沒有留在京城之中,而是堅持和丈夫一起外放。


    承安縣君憐弱惜貧,性情幹脆利落又鎮得住場麵,據說有時甚至會幫著丈夫一起打理州牧府的事情。阿蕤在得知了此事之後,就覺得這位承安縣君是個合適的人選,她正愁無人替她打理地方上的皇商司呢。


    隔日,阿蕤就請湖陽大長公主入宮小坐,言談之間含蓄地透露了這個意思。湖陽大長公主自然喜不自勝。誰不知道盧皇後手中的皇商司簡直就是個聚寶盆,人人都想沾一沾這個香餑餑。


    如今盧皇後親自拋來橄欖枝,湖陽大長公主豈有不答應的道理。不過湖陽大長公主也聽出了盧皇後的言外之意,盡可能地照拂當地的女子,讓她們的境況更好過一些,最好是在皇商司裏安排女子作為管事。


    很快,真定城裏的皇商司就收到了來自京城皇商司的兩個命令。暗地裏和皇商司命令同時發出的,還有湖陽大長公主寫給女兒的一封家書,信中含蓄透露了盧皇後的打算。


    這兩道命令,一是讓負責磨坊的一幹人等除守衛之外,全部迴到真定城中皇商司裏,負責後續的作物推廣。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箱箱用泥土封存的紅薯苗,這就是需要他們推廣的作物了。


    一群人圍著被送來的紅薯苗麵麵相覷,不明白這黑糊糊的東西為什麽值得盧皇後大動幹戈千裏迢迢送來真定城。好在隨行也送來了研究院早就弄清楚了的紅薯種植方法。


    二是讓皇商司招募女子去磨坊做工,首先招募親眷死亡、無家可歸的女子,後麵再慢慢擴大到有家有室的女子。工價可以比男子壓低些,但是要提供一定要一日三餐。三餐不限量,吃飽為止。


    最後這點是蕭綽特別提醒的。蕭綽在後世就聽說過不少偏遠山區要求學生必須當場喝完牛奶,否則即便倒掉也不允許帶走的規定。她剛開始也很是不解,後麵才知道,如果允許學生帶走,那在這些男尊女卑的偏遠地區,女孩子們永遠也不可能喝到屬於自己的牛奶。


    三餐也是同一個道理。蕭綽已經不是過去單純的貴女,她清楚知道,在這個時代能一日三餐吃飽飯就能算是小康人家。如果允許女工們把餐食帶迴去,那女工們八成根本吃不下這些食物。


    到時候對於這些女工來說,就是白天要在磨坊裏工作,晚上還要迴去操持家務,提供的三餐更是和她們沒有一點關係,可能白天為了省下口糧帶迴家去還要餓上一整天。這不是在雇傭女工,這是在要她們的命。


    阿蕤也清楚這個道理,改變人們的觀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她們至少可以從讓女子能吃飽飯開始做起。


    皇商司的管事們很是不能理解皇後娘娘的旨意,就算雇傭女工的工價比男子低一些,可是糧食價貴,提供的一日三餐早就這部分的差價給加了上去。算起來雇傭女工也不便宜多少,甚至還更麻煩。


    好在皇商司的一眾人等都對於皇後娘娘用著無條件的信任和盲從,一提起皇後娘娘和蕭大人那都是“這可是皇後娘娘說的,這可是蕭大人的主意,那還能有假。”加上第二日州牧夫人承安縣君就走馬上任,帶著皇後娘娘的手諭前來打理真定城中的皇商司。


    這才讓兩件事情都順利的推行了下去。


    且不提四處推廣紅薯的磨坊之人有何等進展。自從磨坊放出消息要雇傭女工之後,不少人家眼熱女工的那些工錢,都讓自家的媳婦兒、兒媳婦、妹妹、女兒、孫女來磨坊做工的。管事們甚至還遇到過帶著自家老娘舔著臉,想來磨坊做工的。


    一群人吵吵嚷嚷堵在磨坊門口,護衛礙於不得隨意傷人,也不敢動手。好在承安縣君早就料到第一天會有混亂,所以今日隻允許一個磨坊開始招工,她更是早早就在這裏等著。盧皇後親自拋來的橄欖枝,可不是誰都能拿到的。


    多少人哭著喊著求著想為盧皇後做事都找不到門路,承安縣君自然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她知道母親因為並不是和先帝一母同胞的兄妹而不受先帝重視,如今時來運轉,新帝的皇後願意重用她,她當然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站在磨坊門口的承安縣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眾人,她是個一點就通的聰明人,將這些人打的算盤看得清清楚楚。


    “行了,別當我不知道你們心裏的小算盤。你家老娘要來做工,行,你說說她能做什麽?”那男子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引得周圍人哄堂大笑,最後隻能灰溜溜地離開了。得益於有承安縣君在此,周圍無人敢造次。


    磨坊算是順利地雇傭了一批女子做工。因為盧皇後特別的囑托,雇來的這些女工,她們的父兄丈夫大多都在之前的叛亂中丟了性命、屍骨無存,所以也不存在什麽往返於磨坊和家之間的事情。管理和保護她們倒都是方便了很多。


    此後,雇傭女工一事由這一個小小的磨坊漸漸在真定城乃至於整個州縣鋪開,到最後鋪滿了整個暨朝的角角落落。


    和此事一起鋪開的還有磨坊中的簡化版夜校,而提出夜校一事的甚至不是阿蕤,也不是蕭綽,而是承安縣君和寧王妃,就像是用一盞燈去點亮另一盞燈,越來越多的女人加入了這個行列。


    而在這個過程中,當然不可能一帆風順。不理解、不認同乃至於激烈的反對都曾周而複始地出現。然而蕭綽和阿蕤帶來的生產力的革新,猶如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碾碎了一切反抗的力量。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蕭綽曾經如此信心滿滿地說道。


    ?阿蕤不解這句話的具體意思,但是這不妨礙她從蕭綽的眼神和語氣裏拚湊這句話的含義。仿佛跨越遙遠的光陰,帶來另一個時代偉人的名言。


    秋去春來,又是一年盎然春天。


    一日,阿蕤和蕭旻兩人並肩在舊日東宮的漪春園中散步。在滿眼的熟悉景色中,蕭旻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阿蕤的時候,似乎也是在這樣一個春天。春日融融,萬物複蘇,不過那時的他在見識了眼前小娘子的天生怪力,對她又不服氣又畏懼。


    之後就是長久的關注,又在日複一日的關注之中對她情種深種。他會因為小娘子差點遇險擔心焦慮,會因為她與表兄平平來往坐立難安,會因為她的喜好收集各種珍玩又期待著能在某一日名正言順地送給她。


    阿蕤替蕭旻扶去落在他肩頭的西府海棠花瓣,“清晏,你在想什麽?連落在身上的花瓣都沒有注意到。”蕭旻對身上的花瓣不甚在意,握住阿蕤的手,“在想一些過去的事情。”


    “什麽事情,能讓你如此出神?”阿蕤更好奇了。蕭旻有心想告訴阿蕤他們初次相遇的場景,可是以他對阿蕤的了解,阿蕤多半會苦思冥想很久之後告訴他“我不記得了,有這件事情嗎?”


    “不過沒關係,這些過去的迴憶都不重要”,蕭旻暗暗在心裏說道。蕭旻執起阿蕤的手,眼中溫柔如水波蕩漾,“日後歲歲年年,共度春風秋月。”


    雖然成婚數年,阿蕤還是第一次見這般模樣的蕭旻,她的臉瞬間就紅了。阿蕤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麽好。半晌之後,阿蕤才說,“好,歲歲年年共度春風秋月。”


    兩人相視一笑,溫情盡在不言之中。


    此後數年,京城傳遍帝後恩愛不渝的佳話,京城之中納妾蓄婢的風氣也隨之肅清。不少待字閨中的貴女郎君也被新的風氣所感染,向往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婚姻。


    當然也有一部分貴女立誌向敦熙皇後學習,不是學習如何找到一個恩愛兩不疑的郎君做丈夫,而是像她一樣即便不依附於父母丈夫也一樣能坦蕩蕩以女子之身站在天地間。皇商司和欽天監是敦熙皇後和蕭綽大人為她們開辟出的一條路。


    可是這條路究竟能走多遠,是越走越寬還是越走越窄,這都要看後來者的智慧。


    明德十七年,盧峙病重垂危。他年逾七旬,早已到了古來稀的歲數。敦熙皇後在得知此事之後,匆匆忙忙隻帶著丈夫和孩子前去範陽盧家探望祖父。


    這位祖父一生之中謀劃萬千,最為看重的便是範陽盧家作為世家大族的榮耀,而也正是他一手促成了明德帝和敦熙皇後的婚事。敦熙皇後在明德帝登基之後,大力推進吏治改革,說是掘了世家大族的根也不為過。


    出發的匆忙,阿蕤來不及讓人準備帝後出行的步輦,眼下三人都隻是乘坐著馬車趕往範陽盧家。馬車之上,阿蕤的臉色很不好看,蕭旻握住阿蕤的手,想要安慰她一二。


    到了範陽盧家的淵山堂內,阿蕤看著奄奄一息的祖父突然鼻子一酸,走到床邊握住祖父的手泣不成聲。“祖父、祖父,我是阿蕤,您睜開眼睛看看我。”


    病床上的盧峙似乎迴光返照,他勉強睜開眼睛,聲音低不可聞,“是阿蕤迴來啦。我這把老骨頭還勞動天皇天後,臣惶恐。”說著,盧峙就要勉強爬起來給蕭旻和阿蕤行禮。“祖父!”阿蕤的哭聲更大了。


    她幾乎是哽咽著喊出了這兩個字。蕭旻也連忙止住盧峙的動作,連聲說道,“盧愛卿,不必拘禮。”


    “阿蕤,別哭了。生老病死,人之常理,人人都是要走這一遭的。”盧峙揮退眾人,單單留下了阿蕤和蕭旻,溫聲對阿蕤說道。七八歲的小太子也被李氏帶了出去,唯恐他年紀太小被過了病氣,也擔心他小人兒一個被這種長輩離世的場麵驚了魂魄。


    阿蕤沉默,聰明如她當然知道這一切自有命數,非人力可更改。可是親人離世,誰又能忍住不悲痛呢?


    “祖父,你有沒有後悔過讓我入宮為太子妃?若是沒有我,而是另外一個太子妃,或許世家大族的榮耀不會輕易斷絕。範陽盧家,也依舊可以是那個站在世家頂端的頂級世家。”這個問題已經壓在阿蕤心頭將近二十年,今日如果再不問,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還有一句話,阿蕤沒有問出口,那就是“祖父,你會怪我嗎?怪我明明依靠世家大族的資源長大,卻反過來斷絕了世家大族的榮耀。”


    “咳咳,阿蕤,你糊塗了。古語有雲‘君子之澤,五代而斬’,範陽盧家已經榮耀了夠久了。而且範陽盧家早有頹勢,隻不過掩埋在花團錦簇的顯赫之下。沒有你,範陽盧家也無法延續太久的榮耀。但是有你,來日史書工筆,終究有我們範陽盧家的一筆功績。


    咳咳,青史留名啊,這是多少家族夢寐以求的事情。”


    這一大段話盧峙說起來很是費勁,中間幾度停頓。阿蕤像是放下了什麽重擔,蕭旻也鬆了一口氣,就聽見盧峙對著自己說道,“陛下聖明,今日老臣失禮於君前了。隻是老臣已經時日無多,隻能來世再為暨朝臣了。”


    “盧愛卿。”蕭旻也有一絲動容。盧峙此人一生工於謀劃,可是不能否認的是他並非以權謀私之人。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在他心裏還是有一條界限,盧峙從始至終都不逾越這條界限。


    阿蕤牢牢握住祖父的手,像是害怕一鬆手就會失去祖父一樣。蕭旻則是站在她身後,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


    屋外的眾人聽不清,裏麵究竟在說些什麽。隻是在退出去約莫兩盞茶的功夫之後,眾人都聽見了盧皇後壓抑的哭聲。眾人皆是身子輕輕搖晃,難以接受這個帶領範陽盧家一路從低穀走向頂級世家的族長,就這麽去世了。


    史書記載,敦熙皇後祖父盧峙死後,明德帝和敦熙皇後賜諡號曰“文正”。家人扶棺迴鄉安葬,按節守孝。


    時光悠悠數百年後。


    大學校園裏有頭戴小紅帽的導遊激情昂揚地介紹著校園各處。“各位遊客,這裏就是當年明朝的明德帝和敦熙皇後設立的女學遺址。非常不可思議啊,數百年前的古人就有意識地讓女子參與教育,據說當年設置的課程非常豐富……”


    導遊的聲音漸漸遠去,幾個學生邊走邊說,“又是來咱們學校裏旅遊的?他們怎麽這麽愛逛咱們學校。”另外一個女生接話說,“沒辦法,咱們這可是大學教育的開始之地。家長們不帶著小孩子來參觀才怪呢。”


    幾人走到高大的雕像前,雕像遮蔽了夏日毒辣的陽光,兩人仰頭看雕像。


    其中一個女生戳了戳朋友的胳膊,“你說,敦熙皇後到底是怎麽想的?她自己就是皇後,又和明德帝那麽恩愛,居然也會想到為天底下千千萬萬的女子謀劃出一條出路。我還以為隻有出身平民的人,才能體會無路可走的痛苦呢。”


    “或許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共產主義的先驅不也是個資本主義階級嗎?人有時候也會為了真理去背叛自己所在的階級啊。或許敦熙皇後就是一個能夠共情體會底層人民艱辛的皇後吧。不過你不覺得蕭綽簡直全能的像一個穿越者嗎?”


    “哈哈哈哈哈,你想太多了吧。”


    幾人打鬧一番,又準備離開雕像,這邊去圖書館準備期末考試。


    臨走前,一個女生迴頭看了一眼敦熙皇後的雕像,喃喃道,“敦熙皇後她最初到底是想做什麽呢?”


    “或許隻是希望大家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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