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跑過拐角，就看見陳康仁領著十幾個人迎麵跑了過來，人人穿著防護服，一時間馮靖也分不清他們的具體身份，不過其中幾個防護服比較特殊，應該是和醫院有關係的。
“馮隊，他們都是我們機械廠的兄弟，後麵還有幾個在和喪屍拚命，快叫人過來幫忙！”
“是啊，這位兄弟，求你幫幫韓工他們！”
“韓工他們彈藥不多，撐不了多久的！”
“後麵還有兩位特警兄弟，麻煩你也救一下他們。”
……
馮靖一抬手，場麵瞬間安靜下來，眾人都緊張地看向他，等待他的決定。
拿起對講機，馮靖發出命令：“徐笙、寧璿上前掩護，林秋你領著工廠兄弟們退往機械廠，薛凝接應，其他人原地待命。”
陳康仁上前一步：“馮隊！”
“你和我一起過去看看，”馮靖麵向眾人，安慰道，“你們先後撤到機械廠，那些人能救的我們一定會救！”
視線掃過一個個失望和不滿的表情，馮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不過他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離開前又解釋了一句：“我們的實力沒你們想象的那麽強，我得為兄弟姐妹們負責。”
說完，四人一起朝著槍聲響起的位置跑去。
“這位兄弟，你自己也要保重！”醫院群體中有一道聲音傳出。
一陣微風拂過，讓炎炎烈日下的馮靖感到些許涼爽。
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馮靖馬上將速度降了下來，仔細傾聽四周的動靜。
見馮靖停下，陳康仁把手向東北方一指，催促道：“他們就在那邊，咱們趕緊過去吧！”
“你算老幾？用得著你在這發號施令？這不是你那機械廠，閉上你的嘴聽馮哥指揮！”
陳康仁張大了嘴巴看著呂波，不明白他為什麽衝自己發脾氣，擔心別人的安全也有錯嗎？
一旁的王韜看到這一幕，同樣感到莫名其妙，他隻是覺得陳康仁話多了點，萬萬沒想到能引得呂哥大動肝火，他還從沒見過呂哥這個樣子，不由得將目光轉向馮靖。
馮靖沒有再阻止，陳康仁今天的表現確實讓他很不滿，不管他是有意無意，今天過後，兩人之間勢必要交流下感情，呂波隻是先幫他說出口罷了。
“東北方的槍聲比較有節奏，說明他們暫時沒有危險，他們換個路線撤退就是不想讓喪屍追上其他人。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後續的喪屍大部隊，他們的攻擊方向才是重中之重。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那也隻是你的猜測不是嗎？難道你想再打一次機械廠保衛戰？”
馮靖直直地看著陳康仁，逼得對方低下了頭。
在聽到“特警”兩個字的時候，他就明白五院能在喪屍的圍攻下堅持到現在的原因，可即便這樣，它最終還是陷落了，這也證明了這股屍群的強大。
馮靖徹底從造槍的美夢中清醒過來，想法由最開始的救人變成偵測屍群的動靜，他不敢再貿然出手。如果真引得它們跨過主幹道，他不知道有誰可以阻擋它們，專業人士都頂不住，難道指望他們這些業餘的嗎？
四人沿著街道邊緣，尋找各種建築、廢棄的車輛遮蔽身形，不斷向東前進，聽著槍聲一直在向身後遠去，馮靖提著的心漸漸放下。
喪屍大部隊並沒有追過來！
“苗隊，你領兄弟們先走！”
突如其來的嘶喊打破了整片街區的寧靜，馮靖從一棟居民樓拐角探出頭，發現幾名身穿製服的特警戰士正在向這邊跑來，遠處還有一名已經倒在了喪屍身下，盡管脖子被撕咬，手中的刀卻刺向從他身邊經過的其他喪屍，努力為自己的戰友爭取時間。
情況不對！
馮靖數了數追在他們身後的精英喪屍，差不多有三十隻，而他們還有七個人，以他們的實力和裝備完全可以停下來和喪屍一戰的，就算不用槍也是一樣。
難道這群精英喪屍有什麽說法？刹那間馮靖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在三十隻精英喪屍身後，又有一群喪屍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其中一道身影牢牢吸引了他的目光，額頭上一圈凸起，凹凸有致的身材，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他，這是一隻女性指揮型喪屍。
難道組織屍群圍攻醫院的一直都是她？她的能力和其他指揮一樣嗎？
馮靖趕緊收迴視線，迴頭看向三人，從兜裏摸出棉球塞入耳中，示意三人照做，接著又將視線轉向外麵。
七個特警戰士越來越近，馮靖緊張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希望他們能順利脫身的同時又希望他們能把屍群引到另一個方向，不然真就得指望陳康傑判斷無誤了。
突然，有人在身後戳了戳他的後背，接著一隻手伸到他麵前指向對麵，馮靖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七八隻精英喪屍正從對麵居民樓後麵殺了出來，方向直指正在和喪屍纏鬥背後毫無防備的七名特警。
危險！
這迴不僅僅是特警們危險，馮靖等人也麵臨著被發現的風險，遭受夾擊下意識地向這邊逃跑是再正常不過的選擇。
“敵襲！”
最先遭到襲擊的一名戰士直接高聲示警，不顧腰側血流如注，直接轉身雙臂張開迎著喪屍的攻擊將麵前的兩隻喪屍撲倒。
“盾！”
苗隊一聲唿喊，剩下的六人直接原地停下舉盾防禦圍成一圈，擋住了後續喪屍的襲擊，接著一起揮刀替兄弟報仇。
倒下的戰士看到這一幕，欣慰地閉上了眼睛。
行事堅決，指揮果斷，不計得失，不論生死，這幅場景，深深地震撼住了躲在一旁的馮靖，隻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他看了看旁邊躍躍欲試的三人，比劃了個“三”的手勢，準備出手相救。
“恰！恰！恰！”
一聲聲怪異的鳴叫突然迴蕩在耳邊，一瞬間好似萬蟻噬心，馮靖直接丟下斧子跪倒在地，雙拳緊握，腳趾蜷縮，身上青筋暴起，想要摧毀一切的念頭遍布腦海。
馮靖死死克製住自己的衝動，抬起頭看向街上，剛剛防守嚴密的盾陣已經瓦解，隻剩三人還在苦苦抵擋著喪屍的圍攻，其餘三人倒在地上，更詭異的是，有兩具屍體脖子上插著的是特警所用的製式刀具。
他們沒有棉球抵擋聲波，還能憑借頑強的意誌力站起來，馮靖一拳砸向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清醒過來，馬上提起斧子衝了出去。
一斧將喪屍從上到下斬為兩半，隻覺說不出的暢快，馮靖長嘯一聲，從地上撿起一把刀，左刀右斧，一正一反開始和喪屍搏命。
左手上格，右手揮下，喪屍腦門中間出現一道血線，倒了下去，接著右手向外一甩，把右邊的喪屍打得身子一斜，左手照準脖子插了下去，又一隻喪屍了賬。
此時左側襲擊又來，馮靖剛想閃身躲避，一攤液體灑在左肩，馮靖轉頭一看，呂波的麵孔出現在身旁。
兩人的目光剛一交匯又迅速分開，各自迎向自己的對手。
馮靖一斧砍在喪屍右肩，將它砸得雙腿一彎，緊接著就見刀光閃過，頭顱飛起，陳康仁也已經殺到。
衝他點了點頭，馮靖看向緊跟在他後麵的王韜，指了指地上的盾牌，做了個防禦的手勢。
緊接著四人全都從地上撿起盾牌，和特警們靠在了一起。
苗隊喘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謝了兄弟，你帶你的人先走，喪屍交給我們。”
耳朵有個豁口的青年緊接著說道：“苗隊你也一起走，別忘了曹隊的托付，我和孟義留下。”
“高沛說得對，苗隊你快走！”
馮靖：“……”
你們在說什麽？馮靖趕緊從耳朵中掏出了棉球。
苗隊神色黯然，心若死灰：“我不能走，剛剛……我……”
馮靖終於看出了不對勁，苗隊的狀態和之前判若兩人，想到剛才地上屍體的情況，難道說？
那另外兩個人呢？
“恰！恰！恰！”
相同的怪叫再次傳來，剛想用棉球堵住耳朵的馮靖突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邪惡的欲望迅速累積，頃刻間化為滔天怒火，他要徹底毀滅這個墮落不堪的世界，用自己手中的斧子——
開天！
不！
斧子揮出的那一刻，馮靖重新奪迴了身體的控製權，人也清醒了過來。
他緊閉著雙眼，不敢確認這一斧的目標是誰，餘生會不會沉浸在無限的自責和悔恨當中，突然，身體被推了一下，一個急切的聲音傳入耳中。
“馮哥，清醒點！”
是呂波！
剛才他在自己右邊！
還有二分之一的幾率，聽到麵前的破空聲，馮靖下意識地一個後仰，緊接著睜開雙眼右手上撩，喪屍仰麵倒了下去。
視線向下，發現腳下躺著的是一隻喪屍，他整個人精神一振，剛想怒吼出聲，看清了周圍的情況，情緒瞬間低落。
苗隊倒在他的旁邊，右手握著一把刀插入了自己的胸口，臉上掛著解脫的神情。
這一幕讓馮靖瞬間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麽，沒來得及多想，左手趕緊持盾立在胸前，身體被喪屍撞得退了一步，站穩之後，盾牌下移，右手劈下，解決了麵前的喪屍。
見呂波三人都無大礙，馮靖往左靠了一步，對著耳朵有豁口的戰士說道：“兄弟，這怪物能力太強，趕緊撤吧，其他人都撤到機械廠了！”
高沛一刀將喪屍脖子捅穿，調整下唿吸，開口問道：“你見到那幾個醫生沒？”
馮靖用盾牌抗住喪屍，迴道：“那幾個防護服比較特殊的？都在一起！”
聽到這句話，高沛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不負曹隊所托，從容說道：“你們走吧，保護好那幾個醫生，不要讓喪屍找到你們的位置。”
說完，抬手將刀刺入右側喪屍的太陽穴，幫馮靖創造了撤退空間，自己差點被麵前的喪屍抓中。
馮靖想說我們後麵還有埋伏，屍群也不一定會跨過主幹道，可話到嘴邊，眼前閃過呂波三人的身影，又咽了迴去。
就在這時，“砰！砰！砰！”三聲槍響傳來，煙霧逐漸籠罩了整個戰場，接著一團黑影從上方飛過，落入了後方的屍群。
“臥倒！”
馮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愣在原地，看到旁邊的高沛趴下，臉上剛浮現出疑惑的神情，緊接著“轟隆”一聲，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從盾牌上傳來，整個人直接被拋了出去。
他在地上躺了幾秒，等耳朵不再嗡嗡響趕緊坐起來，左手捂嘴輕輕咳嗽，右手摸向丟在一旁的斧子，將斧子放在身邊，伸手掏了掏耳朵，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
“這特麽哪來的炸彈？”
“小夥子還管炸彈不炸彈，還不趕緊跑？”一名三十多歲的精壯男子從煙霧中出現，一把拉起馮靖，就要往後跑去。
“先等等，我的人還沒走！”馮靖揮開他的手，想要找到王韜他們的身影，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剛才的爆炸中受傷。
“放心吧，我的人去找他們了，你看，這不是來了！”
“馮哥，你沒事吧！”王韜鬆開別人的手，衝向了馮靖。
“馮哥！”
“馮隊！”
馮靖衝著呂波和陳康仁點點頭，拍拍王韜的肩膀：“我沒事，你怎麽樣？”
“胳膊擦破點皮，別的沒啥！”
聽王韜提起，馮靖也覺得身上火辣辣的疼。
“行了，別膩歪了，我那炸藥包隻有一個，一會喪屍再上來咱們誰都跑不了！”精壯漢子和其餘人打了招唿，又出聲催促。
馮靖趕緊拉著王韜轉身：“走！有事迴去再說！”
趁著煙霧彌漫，眾人一起向後退去。
“恰！恰！恰！”
催命的魔音再次響起，馮靖在意識消失之前，隻來得及將身旁的王韜遠遠推開，心中僅存的念頭就是斧頭一定不要砍在他的身上。
“馮隊，他們都是我們機械廠的兄弟，後麵還有幾個在和喪屍拚命，快叫人過來幫忙！”
“是啊，這位兄弟，求你幫幫韓工他們！”
“韓工他們彈藥不多，撐不了多久的！”
“後麵還有兩位特警兄弟，麻煩你也救一下他們。”
……
馮靖一抬手，場麵瞬間安靜下來，眾人都緊張地看向他，等待他的決定。
拿起對講機，馮靖發出命令：“徐笙、寧璿上前掩護，林秋你領著工廠兄弟們退往機械廠，薛凝接應，其他人原地待命。”
陳康仁上前一步：“馮隊！”
“你和我一起過去看看，”馮靖麵向眾人，安慰道，“你們先後撤到機械廠，那些人能救的我們一定會救！”
視線掃過一個個失望和不滿的表情，馮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不過他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離開前又解釋了一句：“我們的實力沒你們想象的那麽強，我得為兄弟姐妹們負責。”
說完，四人一起朝著槍聲響起的位置跑去。
“這位兄弟，你自己也要保重！”醫院群體中有一道聲音傳出。
一陣微風拂過，讓炎炎烈日下的馮靖感到些許涼爽。
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馮靖馬上將速度降了下來，仔細傾聽四周的動靜。
見馮靖停下，陳康仁把手向東北方一指，催促道：“他們就在那邊，咱們趕緊過去吧！”
“你算老幾？用得著你在這發號施令？這不是你那機械廠，閉上你的嘴聽馮哥指揮！”
陳康仁張大了嘴巴看著呂波，不明白他為什麽衝自己發脾氣，擔心別人的安全也有錯嗎？
一旁的王韜看到這一幕，同樣感到莫名其妙，他隻是覺得陳康仁話多了點，萬萬沒想到能引得呂哥大動肝火，他還從沒見過呂哥這個樣子，不由得將目光轉向馮靖。
馮靖沒有再阻止，陳康仁今天的表現確實讓他很不滿，不管他是有意無意，今天過後，兩人之間勢必要交流下感情，呂波隻是先幫他說出口罷了。
“東北方的槍聲比較有節奏，說明他們暫時沒有危險，他們換個路線撤退就是不想讓喪屍追上其他人。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後續的喪屍大部隊，他們的攻擊方向才是重中之重。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那也隻是你的猜測不是嗎？難道你想再打一次機械廠保衛戰？”
馮靖直直地看著陳康仁，逼得對方低下了頭。
在聽到“特警”兩個字的時候，他就明白五院能在喪屍的圍攻下堅持到現在的原因，可即便這樣，它最終還是陷落了，這也證明了這股屍群的強大。
馮靖徹底從造槍的美夢中清醒過來，想法由最開始的救人變成偵測屍群的動靜，他不敢再貿然出手。如果真引得它們跨過主幹道，他不知道有誰可以阻擋它們，專業人士都頂不住，難道指望他們這些業餘的嗎？
四人沿著街道邊緣，尋找各種建築、廢棄的車輛遮蔽身形，不斷向東前進，聽著槍聲一直在向身後遠去，馮靖提著的心漸漸放下。
喪屍大部隊並沒有追過來！
“苗隊，你領兄弟們先走！”
突如其來的嘶喊打破了整片街區的寧靜，馮靖從一棟居民樓拐角探出頭，發現幾名身穿製服的特警戰士正在向這邊跑來，遠處還有一名已經倒在了喪屍身下，盡管脖子被撕咬，手中的刀卻刺向從他身邊經過的其他喪屍，努力為自己的戰友爭取時間。
情況不對！
馮靖數了數追在他們身後的精英喪屍，差不多有三十隻，而他們還有七個人，以他們的實力和裝備完全可以停下來和喪屍一戰的，就算不用槍也是一樣。
難道這群精英喪屍有什麽說法？刹那間馮靖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在三十隻精英喪屍身後，又有一群喪屍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其中一道身影牢牢吸引了他的目光，額頭上一圈凸起，凹凸有致的身材，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他，這是一隻女性指揮型喪屍。
難道組織屍群圍攻醫院的一直都是她？她的能力和其他指揮一樣嗎？
馮靖趕緊收迴視線，迴頭看向三人，從兜裏摸出棉球塞入耳中，示意三人照做，接著又將視線轉向外麵。
七個特警戰士越來越近，馮靖緊張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希望他們能順利脫身的同時又希望他們能把屍群引到另一個方向，不然真就得指望陳康傑判斷無誤了。
突然，有人在身後戳了戳他的後背，接著一隻手伸到他麵前指向對麵，馮靖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七八隻精英喪屍正從對麵居民樓後麵殺了出來，方向直指正在和喪屍纏鬥背後毫無防備的七名特警。
危險！
這迴不僅僅是特警們危險，馮靖等人也麵臨著被發現的風險，遭受夾擊下意識地向這邊逃跑是再正常不過的選擇。
“敵襲！”
最先遭到襲擊的一名戰士直接高聲示警，不顧腰側血流如注，直接轉身雙臂張開迎著喪屍的攻擊將麵前的兩隻喪屍撲倒。
“盾！”
苗隊一聲唿喊，剩下的六人直接原地停下舉盾防禦圍成一圈，擋住了後續喪屍的襲擊，接著一起揮刀替兄弟報仇。
倒下的戰士看到這一幕，欣慰地閉上了眼睛。
行事堅決，指揮果斷，不計得失，不論生死，這幅場景，深深地震撼住了躲在一旁的馮靖，隻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他看了看旁邊躍躍欲試的三人，比劃了個“三”的手勢，準備出手相救。
“恰！恰！恰！”
一聲聲怪異的鳴叫突然迴蕩在耳邊，一瞬間好似萬蟻噬心，馮靖直接丟下斧子跪倒在地，雙拳緊握，腳趾蜷縮，身上青筋暴起，想要摧毀一切的念頭遍布腦海。
馮靖死死克製住自己的衝動，抬起頭看向街上，剛剛防守嚴密的盾陣已經瓦解，隻剩三人還在苦苦抵擋著喪屍的圍攻，其餘三人倒在地上，更詭異的是，有兩具屍體脖子上插著的是特警所用的製式刀具。
他們沒有棉球抵擋聲波，還能憑借頑強的意誌力站起來，馮靖一拳砸向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清醒過來，馬上提起斧子衝了出去。
一斧將喪屍從上到下斬為兩半，隻覺說不出的暢快，馮靖長嘯一聲，從地上撿起一把刀，左刀右斧，一正一反開始和喪屍搏命。
左手上格，右手揮下，喪屍腦門中間出現一道血線，倒了下去，接著右手向外一甩，把右邊的喪屍打得身子一斜，左手照準脖子插了下去，又一隻喪屍了賬。
此時左側襲擊又來，馮靖剛想閃身躲避，一攤液體灑在左肩，馮靖轉頭一看，呂波的麵孔出現在身旁。
兩人的目光剛一交匯又迅速分開，各自迎向自己的對手。
馮靖一斧砍在喪屍右肩，將它砸得雙腿一彎，緊接著就見刀光閃過，頭顱飛起，陳康仁也已經殺到。
衝他點了點頭，馮靖看向緊跟在他後麵的王韜，指了指地上的盾牌，做了個防禦的手勢。
緊接著四人全都從地上撿起盾牌，和特警們靠在了一起。
苗隊喘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謝了兄弟，你帶你的人先走，喪屍交給我們。”
耳朵有個豁口的青年緊接著說道：“苗隊你也一起走，別忘了曹隊的托付，我和孟義留下。”
“高沛說得對，苗隊你快走！”
馮靖：“……”
你們在說什麽？馮靖趕緊從耳朵中掏出了棉球。
苗隊神色黯然，心若死灰：“我不能走，剛剛……我……”
馮靖終於看出了不對勁，苗隊的狀態和之前判若兩人，想到剛才地上屍體的情況，難道說？
那另外兩個人呢？
“恰！恰！恰！”
相同的怪叫再次傳來，剛想用棉球堵住耳朵的馮靖突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邪惡的欲望迅速累積，頃刻間化為滔天怒火，他要徹底毀滅這個墮落不堪的世界，用自己手中的斧子——
開天！
不！
斧子揮出的那一刻，馮靖重新奪迴了身體的控製權，人也清醒了過來。
他緊閉著雙眼，不敢確認這一斧的目標是誰，餘生會不會沉浸在無限的自責和悔恨當中，突然，身體被推了一下，一個急切的聲音傳入耳中。
“馮哥，清醒點！”
是呂波！
剛才他在自己右邊！
還有二分之一的幾率，聽到麵前的破空聲，馮靖下意識地一個後仰，緊接著睜開雙眼右手上撩，喪屍仰麵倒了下去。
視線向下，發現腳下躺著的是一隻喪屍，他整個人精神一振，剛想怒吼出聲，看清了周圍的情況，情緒瞬間低落。
苗隊倒在他的旁邊，右手握著一把刀插入了自己的胸口，臉上掛著解脫的神情。
這一幕讓馮靖瞬間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麽，沒來得及多想，左手趕緊持盾立在胸前，身體被喪屍撞得退了一步，站穩之後，盾牌下移，右手劈下，解決了麵前的喪屍。
見呂波三人都無大礙，馮靖往左靠了一步，對著耳朵有豁口的戰士說道：“兄弟，這怪物能力太強，趕緊撤吧，其他人都撤到機械廠了！”
高沛一刀將喪屍脖子捅穿，調整下唿吸，開口問道：“你見到那幾個醫生沒？”
馮靖用盾牌抗住喪屍，迴道：“那幾個防護服比較特殊的？都在一起！”
聽到這句話，高沛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不負曹隊所托，從容說道：“你們走吧，保護好那幾個醫生，不要讓喪屍找到你們的位置。”
說完，抬手將刀刺入右側喪屍的太陽穴，幫馮靖創造了撤退空間，自己差點被麵前的喪屍抓中。
馮靖想說我們後麵還有埋伏，屍群也不一定會跨過主幹道，可話到嘴邊，眼前閃過呂波三人的身影，又咽了迴去。
就在這時，“砰！砰！砰！”三聲槍響傳來，煙霧逐漸籠罩了整個戰場，接著一團黑影從上方飛過，落入了後方的屍群。
“臥倒！”
馮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愣在原地，看到旁邊的高沛趴下，臉上剛浮現出疑惑的神情，緊接著“轟隆”一聲，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從盾牌上傳來，整個人直接被拋了出去。
他在地上躺了幾秒，等耳朵不再嗡嗡響趕緊坐起來，左手捂嘴輕輕咳嗽，右手摸向丟在一旁的斧子，將斧子放在身邊，伸手掏了掏耳朵，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
“這特麽哪來的炸彈？”
“小夥子還管炸彈不炸彈，還不趕緊跑？”一名三十多歲的精壯男子從煙霧中出現，一把拉起馮靖，就要往後跑去。
“先等等，我的人還沒走！”馮靖揮開他的手，想要找到王韜他們的身影，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剛才的爆炸中受傷。
“放心吧，我的人去找他們了，你看，這不是來了！”
“馮哥，你沒事吧！”王韜鬆開別人的手，衝向了馮靖。
“馮哥！”
“馮隊！”
馮靖衝著呂波和陳康仁點點頭，拍拍王韜的肩膀：“我沒事，你怎麽樣？”
“胳膊擦破點皮，別的沒啥！”
聽王韜提起，馮靖也覺得身上火辣辣的疼。
“行了，別膩歪了，我那炸藥包隻有一個，一會喪屍再上來咱們誰都跑不了！”精壯漢子和其餘人打了招唿，又出聲催促。
馮靖趕緊拉著王韜轉身：“走！有事迴去再說！”
趁著煙霧彌漫，眾人一起向後退去。
“恰！恰！恰！”
催命的魔音再次響起，馮靖在意識消失之前，隻來得及將身旁的王韜遠遠推開，心中僅存的念頭就是斧頭一定不要砍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