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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芙搖早早便坐在外等候,沈長卿也坐在一旁等候


    “好久不見”她起身招了招手


    風臨讓一頓,隨即輕笑“好久不見”


    虞月輕從他懷中下來


    “還好嗎?”她溫聲詢問


    “不好!一點都不好!”她失聲痛哭


    “我辦不到你說的任務了,我把你給的還你,他們強暴了很多女子,甚至還有孩子…”


    獨孤芙搖輕輕抱著她


    “我怎麽就上了這賊船,早知道一開始就離開了…”她泣不成聲


    那一幕在她腦海成為陰影,她隻要想起來就是無盡的痛苦和自責


    “我怎麽就沒早點闖進去呢…”


    “那個孩子說她很疼,我就那樣看著她咽了氣…”


    她哭聲漸漸變小,靠著她哭睡著了


    風臨讓上前輕輕摟過她,獨孤芙搖將他帶到客房


    “我會照顧她的”


    “好”她點頭


    (唉,她需要成長,在這些世界穿梭,比這更可怕更殘忍的比比皆是,她需要時間接受這些無法改變的未來點)


    “如果是我在那,我也會崩潰,她們是活生生的生命,誰能做到無情呢…”


    (頂級係統大人,您能幫我消除她的記憶嗎?她不同意我沒有權限直接消除)


    (我隻能模糊掉,但要先問問她的意願)


    (好)兔嘰點頭


    風臨讓打來水擦拭她的臉,又替她簡單擦洗了手和腳,指尖撫摸她哭腫的眼


    “傻不傻,這南朝早就爛透了”


    “哪裏值得你一片赤誠之心”


    虞月輕醒來第一句話就是


    “風臨讓,我要迴去了”


    “迴哪?”


    “迴故鄉,然後再去另一個地方,我會記得你的,好朋友”她上前緊緊摟住他


    風臨讓錯愕一瞬,也緊緊迴抱著她“你要去哪裏呢?你的故鄉很遠嗎?”


    “遠”。


    她先去洗漱了一番,又穿了一件獨孤芙搖讓下人送來的裙袍


    “風臨讓”


    他迴頭,神色有些錯愕,他還是第一次見她穿裙子,平時都大大咧咧不注重形象,要麽一身灰袍,要麽一身黑袍,可無論怎樣的她,都熱烈又明亮


    “我走後你就迴去吧,迴南朝”


    “你要去哪呢?不能告訴我嗎?”


    “告訴你你也找不到,你去不了那個地方”


    “你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我去不了呢?”


    虞月輕隻是抱了抱他,她還是挺喜歡這個世界的世界男主的,他們是很好的搭檔


    “你確定了嗎?”霜芙搖凝眉


    “嗯,不敢待在這裏了”


    霜芙搖沒再說什麽,這是她的決定,她無權幹涉


    沈長卿似乎知道了些什麽,她說的離開是徹底死去,不會像自己殺死她那樣又活過來


    他目光沉沉看著獨孤芙搖,她似乎知道虞月輕能複生一事


    虞月輕迴到客房,風臨讓跟在身後


    “你別來了,等會嚇到你了”


    “為什麽?你要做什麽?”


    “沒什麽,你去包袱裏給我拿些零嘴來好不好?”


    “好”他起身往外走,卻又心慌停下“等我,我很快就迴來了”


    “嗯嗯”她點頭


    風臨讓忍著心中的慌亂快步出去,等他迴來見虞月輕正安安靜靜躺在床上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給,都是你喜歡的”


    她靜靜躺在那沒有迴應


    “虞月輕?”


    他怔愣在那,手突然狠狠一抖,零嘴掉了一地


    他的指尖探在她鼻息處,而後瞪大眼睛


    為什麽會這樣…


    “虞月輕?虞月輕…”


    “別嚇我…”


    他搖晃著她還有餘溫的身體,她靜靜躺在那,他查看她的眼睛,瞳孔渙散


    她死了…


    明明剛剛還說要吃零嘴…


    他抱著她去找獨孤芙搖


    “沒用的,誰都救不了她”


    “怎麽會呢…她身上還有餘溫…你摸摸看…能救的…能救的…”


    “放下她吧,沒用的,大夫救不了她”


    他抱著她的屍體策馬狂奔下山找大夫,一連四五個大夫都說救不迴來,人已經死了,可死因卻找不到,不是中毒,不是自殺,也沒有失血,她就那樣靜悄悄地死了


    他抱著她的屍體呆愣愣地站在街道,耳朵一直在嗡鳴


    她穿著很漂亮的裙子,青絲隨著風搖晃,美得如畫一般,隻是臉色蒼白到了極點,身體已經僵硬了


    為什麽會這樣…


    她說的迴故鄉…


    便是死嗎?


    他渾渾噩噩迴到滿是花的山穀


    “告訴我,我要怎麽救她…”他目光哀求地看著獨孤芙搖


    “沒有辦法”她再次搖頭


    這句話徹底將他擊垮,他抱著她的屍體一步一步往來時路走


    “別丟下我…”他聲音哽咽顫抖“別丟下我…”


    山穀迴蕩著他壓抑地哭聲,他抱著她跪在花叢中


    “我替你殺了他們,你迴來好不好…求你了…”


    哭聲漸漸壓抑不住,他跪在地上緊緊抱著她


    他好像永遠在失去,短暫得到,然後永遠失去


    就像他六歲那年他養得貓,就像七歲那年他的母妃,就像小言子,就像春桃姐姐,就像八歲那年他的太子哥哥,就像秦姨,就像九歲那年他的四哥,好不容易有人照耀陰影,可那人卻不屬於他


    他本以為自己要那般鬱結於心死在南朝,可虞月輕出現了


    她就像熱烈明亮的太陽,照耀他身邊所有陰影,讓他不自覺跟著開心玩鬧


    可她也死了


    毫無征兆


    她明明還說要吃零嘴的


    騙子…


    “我替你殺了他們,你迴來…你迴來…”


    “虞月輕…”


    他隻恨自己無實權,是個廢物,所以讓她這般愧疚自責到去死


    若是他有用些,若是他有用些…


    那些女子就不會慘死,她也不會那麽自責


    “你明明說等我的…你騙我…”


    許久,他起身抱著她,踱步緩緩走向山頂,夕陽將他的影子拉長,在那些野花上撒下餘暉,又替他點綴光暈


    眼尾凝結的淚落下,在夕陽的映照下成了亮晶晶的寶石,一路從臉頰滑落,揮灑向地麵


    若沒見過太陽,他甘願淪入黑暗,可太陽在他身邊照耀,許久都不曾離去,在他幻想太陽會照耀他一輩子時,太陽隕落了,毫無征兆卻又有跡可循


    他什麽都留不住,二十五年來都是個碌碌無為地廢物


    山頂越來越近,野花將他們簇擁


    他站在山頂窺見山中全貌,漫山遍野的鮮花開得耀眼奪目,夕陽替它們鍍上一層光影,很美,很耀眼


    他低頭親吻在她耳畔,轉身毫不猶豫抱著她一躍而下


    他沒有死在南朝,他很高興,他緊緊抱著她,緊緊的…


    緊緊的…


    若有來生,他不要再做什麽皇子


    腐敗的朝政將太陽吞噬,他無力阻止,無法阻止,他自始至終都是被拋棄的棄子,而現在,他要去追趕他的太陽


    熱烈而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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