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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穀之外,無鋒總部。


    戴著帽子、看不見眉眼的寒衣客、偽寒鴉柒·真李道生,還有寒鴉貳聚在一起。


    他們麵前擺放著雲為衫和上官淺傳迴的宮門雲圖,圖上商宮、角宮、羽宮的地形清晰可見,甚至連後山雪宮的部分也一目了然。


    寒鴉貳道:【十年前,我們就是因為不熟悉宮門地形,吃了大虧。】


    寒衣客語氣果決:【隻差徵宮的地形尚不清晰。待雲圖完整,宮門必破。】


    那怎麽可能給你們知道,李道生暗暗腹誹,表麵上依照寒鴉柒的性格,演出盡力克製一身桀驁的聲調:


    【等上官淺下一次出宮門時,我會要求她補充這方麵的情報。】


    寒鴉貳補充道:【還有宮遠徵的專屬暗器,那小子在這上麵有些天賦,更別提暗器上還淬有奇毒,若是能將這些一並弄明白...】


    【那宮遠徵廢了。】寒衣客滿意的點點頭,冷冷哼笑一聲。


    李道生跟風露出了相似的反派邪笑表情,點頭應承下來。


    好膽!


    他們上午說的這些話今日下午就會抵達薛寶珠的案頭,敢惹到自家那個恐怖的小姑子,我看是你要廢了好吧~


    不過,無鋒到底和宮門有什麽深仇大恨啊,顧家已經將他們在南邊的勢力驅散得潰不成軍,他們心心念念的卻還是先剿滅宮門,真是讓人搞不懂。


    也罷,自己隻是個傳令兵而已,這種事,還是交給能搞得懂的人去操心吧。


    ***


    另一邊,宮尚角自從在月宮迴來後,心情居然輕鬆了一點。


    雖然並未找到雲為衫的破綻,但宮子羽為了闖過第二關,不惜以身試藥,讓他難得在心中升起了一絲欣慰。


    他慣例在院中喝茶,上官淺進來伺候,進過地牢以後,她的身形單薄了幾分,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上官淺右手端著托盤,試圖用左手將茶壺放到小幾上,薄紗衣袖順著小臂滑落,露出腕骨處新結的淡粉色疤痕。


    但這個尋常的動作失敗了,茶壺將要脫手的刹那,驟然被另一隻掌心穩穩托住。她看著自己指尖和男人古銅色的手背重疊,沒有羞澀,而是黯然地垂下頭去。


    【...我會尋來擅長金鏃之術的大夫為你正骨。】


    上官淺略帶難過地笑笑:【多謝角公子。】


    這件事難道就這麽輕易過去了?讓她受傷的顧傾城為什麽不提?一直庇護薛寶珠的宮遠徵你怎麽不說?!


    但為了完成無鋒的任務,達到自己的目的,她早已日夜鑽研眼前這個男人的性格,深知此時該如何應對才是最佳之策。


    她的臉上添了幾分倔強的柔弱:【自那日之後,遠徵弟弟已經許久未曾來找角公子用膳了,兄弟之間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繼續說:【不如我們尋個由頭,邀請顧姑娘和遠徵弟弟來角宮化解誤會,重歸於好。一家人總不能一直像這樣冷了情分,傷了和氣。】


    是啊,他們畢竟是一家人。


    宮尚角心中愧疚又多幾分。


    但他骨子裏浸透著上位者的矜傲,日常又喜歡當謎語人,此刻最大的表現,也不過是安慰地一握,然後為她倒了杯茶。


    上官淺卻在心中嗤笑。


    不來好啊,宮遠徵不再來角宮礙手礙腳,剛好給她大開方便之門,眼前這個男人的歉疚,恰是她更進一步、深入其心的絕佳契機。


    宮尚角站了起來:【徵宮送來了金龍膽草熬煮的湯藥,對消除疤痕有奇效,你去用吧。】


    霧姬夫人身上的嫌疑太重,於是這一迴,徵宮沒有將所有的金龍膽草都調撥給她。


    上官淺點點頭,起身離開。


    見她走了,宮尚角獨自穿過迴廊,緩緩往徵宮走去。


    說到由頭,他確實有件事要找遠徵詢問。月公子拿出的‘試言草’,其功效實在讓他有些不敢相信,正好可以借此前去探望。


    然而宮遠徵並未答複他,準確的說,是不能清醒的答複他。


    宮尚角目光沉重,看著少年躺在緞麵被窩裏,把頭撂在枕上,嘴裏吐著熱氣,發際到耳根之間一片緋紅,皮膚白皙而脆弱。


    他沉聲問旁邊的立春:【遠徵怎麽了?】


    立春愁眉苦臉,輕輕幫他額頭又換上一條溫熱的濕帕子:


    【大夫說徴公子此番傷口未愈,情緒起伏,加之舉動不慎,受了風寒,致使氣血瘀滯,經絡不暢,已經臥床好幾日了。】


    她簡直要比宮遠徵還難受。


    這個小少爺就那天醒了一次,隨後就一直昏昏沉沉的,身體上的高熱下不去,這樣下去該不會燒傻吧?她們要怎麽和小姐交代呀!


    宮尚角擔憂地看著弟弟,掀袍就想側坐上床榻照顧,但馬上又被盡職盡責的小管家製止了。


    【角公子,大夫說徴公子本就是被寒邪乘虛而入,纏綿於肌表,您剛從外邊過來,還是不要離得太近為好。】


    宮尚角抿唇,眉間擰起淺淺的褶皺,隻能按要求靜靜地看了他一會,無奈而擔憂地出了門,行至門口,他低聲細細詢問宮遠徵的病情。


    【遠徵這樣多久了,為何不告訴我?】


    站在門口的立秋低頭:【徴公子這樣,已經有兩三天了。他醒來的時候,囑咐我們不要告訴角公子,免得您心中掛懷。】


    掛懷?宮遠徵的病,大半都是因他而起,而大夫說的情緒起伏,恐怕其中也有顧傾城的一分貢獻。


    宮尚角心中鬱氣更甚:【怎麽不見你家小姐?】


    遠徵都病成這樣了,她還要和他鬥氣,這樣也不來照顧嗎?!


    立秋眨眨眼睛,誠實地複述了宮遠徵的話:【小姐說要迴家,被徴公子關起來了。】


    這真是...宮尚角一時語塞,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覺頭疼不已,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微微搖頭,終究不好再說什麽,隻能無奈地轉身離去。


    立春也很無語,鬱悶地坐在床邊,抬頭看向窗外晴朗的天際。


    這些事情她們自然不會隱瞞小姐,每日都有去信向小姐稟報,但卻遲遲得不到迴複。


    該不會是小姐移情別戀了吧?那她們什麽時候才可以撤退呀?一直待在這麽小的地方,骨頭都要生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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