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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蕭寧等人的印象裏,元無忌從來就不是那等說大話的人。


    如今,見他竟然如此自信,直接說出了這等如此篤定的話。


    眾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打量著元無忌。


    原因無他。


    元無忌這番話,說的明顯有些過了。


    盡管說,秦向隅外加劉甲地和郭傳福,最終再加上自己七人,確實已經很能打了。


    可是!


    這樣的陣容,有一說一,在此次的花魁賽裏,依舊隻能算是有奪魁希望的陣容。


    要說百分百拿下,勢在必得?


    說實話,還是有些過了。


    畢竟。


    大堯的文壇,那可一向都是極其興盛、經久不衰的。


    是的。


    雖然說,大堯的武學一向落後,甚至天機山高手榜前五十,都很罕見這大堯國的人……


    可是。


    大堯文壇的輝煌程度,一向都能夠位列神川大陸的各國前列。


    在天機山的才子榜上,每一屆,大堯都有人可以位列前十。


    就比如上一屆。


    那秦向隅第三!


    蘇洵第八!


    這還是在不算上蕭寧這個第一的情況下。


    因此。


    要是論到筆杆子之上的比試,大堯的競爭環境,和在祁國進行武學比試差不多,那可真是一個臥虎藏龍、遍地無弱旅的境地。


    先不說,這大堯原本就是名家眾多,才子遍地。


    文風底蘊深厚,誰都無法保證,這比賽之內會不會出現某些後起之秀,亦或是潛藏多年的老怪物。


    就單說這花魁賽可以請外援,買詩這一點,就已經將這詩賽的範圍,從大堯拉到了整個神川大陸。


    花魁賽不同於後麵,才子們之間的比賽。


    因為重點還是花魁的爭奪,為了預熱後麵的才子賽。


    這花魁賽,並不同於後麵的才子賽,僅僅是大堯國人參加。


    這場比賽是允許大堯國之外的才子們參與打場的。


    這等情況下,誰又能確定,這花魁們不會找來大堯國之外的打場者?


    誰又能確定,這群人會不會買其他人的詩詞?


    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文采不比武學!


    武學,一般排名都是相對穩定的。


    畢竟。


    武學實力這等東西,很難一步登天,都是一步一個腳印的走。


    隻要榜單排出來,上下浮動的概率有,但大變樣的可能性不大。


    可吟詩作賦這等東西,隨機性太大了,有靈感的時候,那就是可以叱吒風雲,名列榜單。


    可沒有靈感的時候呢?


    因此。


    天機山的才子榜,除了那夜麵郎君一直穩居榜首之外,其他人幾乎每年都是不重樣的。


    這也就導致,所謂的秦向隅盡管看上去是第三,但依舊說明不了什麽……


    唯一能證明的,也就是他幾年前,的確實力強勁,僅此而已了。


    沒有誰能保證說,今年就沒有比他更強的存在。


    元無忌顯然也是明白這些的。


    可是,他依舊說出那等話,這難免不讓蕭寧等人覺得納悶。


    “元兄,咱們這個陣容聽上去,的確已經很能打了。不過,要說勢在必得,是不是還是太過於自傲了些……”


    元無忌似乎早就料想到了,眾人會有此疑問。


    他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笑道:


    “怎麽?難道你們沒有發現,直到現在,哪怕連帶上我等,我也才說了這李七柒的四個打場者麽?不妨,諸位猜猜,他的最後一個打場者的身份?”


    最後一個打場者?


    這話一出,眾人當即明白了。


    很顯然。


    元無忌的自信,完全是來源於這最後一人!


    這也就是說,最後一人,是一個一出場就足以決定勝負的存在?!


    “這,能讓元兄如此自信?莫非,是那夜麵郎君?不可能吧!夜麵郎君那等存在,神出鬼沒的,且還高傲的緊。李七柒這等人,怕是請不來啊!”


    夜麵郎君!


    神川大陸文人才子的天花板!


    若是讓在場的人找一個一出場就足以決定勝負手的人選,非此人莫屬啊。


    提到這四個字,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感歎,自慚形穢。


    就連元無忌,都破天荒的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神色。


    “這,王兄你這太抬舉我了。夜麵郎君這等人,豈是我們能夠請來的?!”


    夜麵郎君就是這般存在了。


    元無忌提到了,都會下意識覺得自己在高攀。


    “那,還能有誰?”


    李文越和黃勝,也被勾起了興趣。


    就見元無忌眯著眼睛,提醒道:


    “雖然不如夜麵郎君,但是也接近了。這麽說吧,李七柒最近,獲得了一把百年前遺留下來的名劍!”


    名劍?!


    聽到這兩個字,眾人瞬間就悟了。


    文人和名劍,這兩個字眼無論怎麽看,似乎都有些不搭邊。


    可要說起來,文壇還是有那麽一個特例的。


    這不。


    這下,眾人立馬就想到了某個家夥。


    “元兄,不是吧!你的意思是,李七柒的最後一個打場者,是那?!”


    王案遊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根本不敢相信,這李七柒,一個教坊司的罪奴罷了。


    竟然能夠把這等人請來!


    李文越黃勝等人,更是差點就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這個名字盡管不如夜麵郎君那般響亮,但他的出場,依舊足以掀起一場驚天巨浪了。


    “不是吧!元兄!莫非,你是說,李七柒找來了那?”


    “不錯!正是白衣劍仙!劍癡!”


    “齊!”


    “太!”


    “白!”


    元無忌一字一頓,將這個名字說出。


    就見周圍的幾人,伴隨著他的聲音,嘴巴一次又一次的張大。


    瞳孔一陣地震,手中的動作也紛紛停下。


    “齊太白?這,若是他真的能來,那這次李七柒奪魁,倒還真就是勢在必得了啊。”


    “可不是嘛!雖然這人更多的心思還是在劍上!可他文采上造詣,同樣不容小覷啊。”


    “這麽說,豈不是我們這次還有機會,一睹那齊太白的風華了!”


    想到如此一來,作為打場者,自己一行人可能在明日,與那齊太白有所交集。


    一時之間。


    眾人紛紛激動了起來。


    唯有蕭寧。


    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就見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難看了。


    蛤?


    元無忌這家夥,是認真的麽?


    那李七柒,竟然請來了齊太白?


    貨真價實的齊太白,不是上次楊千禾找來的那冒牌貨!


    百年前的一把名劍。


    為了一把劍而來,說實話,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蕭寧默默地想著,心中隻覺得,有些不太妙。


    要知道。


    齊太白外號叫什麽?


    劍癡啊!


    因此,除了對劍感興趣外,還令他癡迷感興趣的一件事,那就是劍法啊。


    這等人,對於切磋,那同樣是癡迷的很。


    偏偏這家夥,還是為數不多的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此次他來洛陵,偏偏自己也在。


    甚至,大批看客們,還在宣傳著自己要參加這詩會的消息。


    如此一來,他聽了這消息,不來找自己過幾招,那怕是不現實了啊。


    甚至,蕭寧都懷疑,對方願意前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在洛陵!


    但願,這家夥可以挑個合適的時候啊……


    蕭寧正思索著。


    那元無忌的大臉,就又湊了過來。


    麵容之上,依舊是那濃濃的擔憂。


    “蕭兄啊,按理說啊,現在一切已經是萬無一失了。可是,我還是有點擔心你。”


    “明日的詩會,作為李七柒的打場者,咱們要跟那秦向隅、齊太白等人,齊聚一堂。”


    “在這裏,我還是要先給你提個醒。齊太白就不用說了,你應該聽過他的名聲!”


    “這等大人物,平日裏咱們想見都見不到,且這家夥的劍術,同樣登峰造極。因此,這個人,可是斷然不能惹的,也惹不起的。”


    “除此之外,還有那秦向隅。他是上屆的才子榜第三,同樣不宜交惡!這裏不是香山書院了,這兩人,那可都是你得罪不起的人物。”


    因為蕭寧在書院,那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且總愛惹事。


    元無忌打心裏放心不下,再次這般苦口婆心的一番囑咐。


    “對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就是那李七柒。李七柒姑娘,畢竟經曆了很多黑暗的事情,因此脾氣難免有點怪。”


    “女人嘛,本就都有些慕強,加上她的這些經曆,趨炎附勢,看人下菜些,也是在所難免的。”


    “蕭兄你在這大堯的名聲,本就不佳。如今的處境,那更是堪憂。明日她若是對你的態度不好,還望蕭兄可以忍耐一番。”


    “咱們找到這等級別的頭牌花魁不容易!若是錯過了她,咱們這件事的希望,怕是就徹底泡湯了。”


    “就蕭兄目前的處境,李七柒就算對你態度不好,依舊是你唯一的選擇。其他能夠與之爭鋒的,怕是不會願意有人與蕭兄你組場的。”


    這句話說出來,雖然聽上去有些刺耳。


    但元無忌不得不狠狠地將這個現實點出來。


    在他看來。


    也隻有這樣,才能讓蕭寧在心中有數。


    不至於在明天,真的在這等事上惹出了事端,讓煮熟的鴨子再飛走了。


    “全聽元兄的。”


    蕭寧拱了拱手,沒有在意。


    爛人爛事他見多了。


    無妨。


    “嗯?蕭寧,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啊!”


    就在明日的事情,大致已經全部安排好。


    眾人又是一杯酒下肚,酒意正濃,把酒言歡之際。


    一個很是不和諧的聲音,猛地響了起來。


    是那李文越。


    這會。


    他正一臉不滿的盯著蕭寧的腳下,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地麵。


    臉色鐵青,怒意外散。


    “嗯?”


    蕭寧皺了皺眉,打量了對方一眼,有些不解。


    這位仁兄搞什麽?


    好好地,這是突然犯什麽大病了?


    他帶著疑惑,朝著對方所指的地方看去。


    地麵之上,一張紙張正靜靜的躺在那裏。


    上麵,還沾染了些許酒水。


    這張紙不是其他,正是那張,香山七子們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弄到的帶著落劍印的閱劍書!


    也怪不得這李文越如此氣憤。


    自己這一舉動,的確是有些不尊重對方的勞動成果了啊!


    見此。


    蕭寧連連蹲下身子,將那紙張撿了起來。


    “蕭寧,你這實在是太不尊重我等了!而且,你這玩世不恭的紈絝心態,什麽時候才能改一改啊?”


    “你可知道,那張紙我們耗費了多少心血,才找那落劍山莊領劍人拿到了一份。可是,你竟然如此的不重視?”


    “你可知,若是沒有我們,沒有我們香山七子,單憑你一個蕭寧,一個小小的昌南王,莫說是拿到這閱劍書了。就連見到那落劍山莊的領劍人,怕是都做不到!”


    這李文越明顯是喝多了,有些上頭。


    說出的話已經有些不過腦子了。


    他言辭犀利。


    外加心中還留存著些許,在香山書院時期,對蕭寧的怨念。


    於是乎。


    這次借著酒勁,他就此一股腦的將一切通通抖了出來。


    “實話告訴你,也就是有我們香山七子幫忙,有我們的臉麵在,才能給你拿到這閱劍書。若是你自己去?你怕是連資格都沒有!”


    “說句難聽的,若是你一直不知悔改,就一直這麽下去,你就完了!就廢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名聲,在大堯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哪怕是今天,哪怕是現在,此時此刻!我跟你坐在一起共事,我依舊覺得難以啟齒!覺得羞愧難當!覺得你,有損我李文越的臉麵!”


    “你這等人,根本就沒有資格,跟我李文越,跟我們香山七子坐在一起!”


    李文越的臉色通紅,越說越上頭!


    其他人都已經上前拉他了。


    根本拉不住……


    與此同時。


    蕭寧的宅邸外。


    一個後背負著重劍,右手還執著一輕劍的白衣青年,正手中捧著一本書籍,一邊聚精會神的看著,一邊大步流星的向前趕著路。


    他所捧的書籍,上麵是密密麻麻的古字,時不時還有張畫著劍招招式的插圖。


    很顯然,這是一本跟劍法有關係的古籍。


    這人快速的行著路,注意力明顯全部放在了這書籍之上。


    就連即將走到的前路上,有著一個土坑都沒有注意到。


    然而。


    令人驚訝的是。


    當著人的腳,踏到那土坑之時。


    他的動作竟然沒有絲毫停頓,腳步浮空,就那麽走了過去。


    就好像,那個土坑根本不存在般!


    如履平地!


    路過之時,他更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依舊保持著專注。


    終於。


    又是一番趕路後。


    在那蕭氏的宅邸前!


    他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書籍,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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